“是谁在垂涎君后之位。”上官容宁话音未尽,便有一威严之声自殿外传来,众人回首望去,赵轻墨大步流星步入殿内。
众人立刻跪地恭迎,上官容宁自君后宝座步出,深深一拜。赵轻墨目光流转,转身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赵轻墨跨步坐下,淡淡扫了上官容宁一眼,关切道:“君后身体可大好了?”
“回皇上,臣侍已无大碍。”上官容宁微微颔首,眼神低垂,回避着赵轻墨。
“嗯。”赵轻墨微微颔首,目光投向站在当中的李华章,回首问上官容宁:“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朕怎么听闻有人垂涎君后之位?谁这么大胆?”
“皇上,方才只是君后在与臣侍说笑而己,切勿将玩笑当真。”李华章笑着打圆场。然而上官容宁却双眸一沉,严厉呵斥:“皇上所问乃本君之事,何曾向你询问!看来你居心叵测,欲僭越于我。”
瞬间愣住的李华章无声地退到边侧。赵轻墨倒是颇感意外,他曾以为上官容宁向来温婉待人,更不会对妃嫔疾言厉色,即便是当年姜战辰对其无礼,亦未见此等情形。
“君后,你是否过于苛则了,华章并无意冒犯。”眼见众人噤若寒蝉,再观上官容宁如此盛装,赵轻墨心生疑虑,便故意偏向李华章,欲看这场戏将如何收场。
上官容宁冷笑一下,郑重道:“皇上,我想让皇上见一个人。”
“何人?”
“带上来!”未等赵轻墨吩咐,上官容宁便唤人把太医院的刘为和之前姜战辰的宫婢玉竹一并押了上来。
第七十六章 危机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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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章见殿中押跪的人神色明显慌乱了起来,然而这仅是短暂的一刻,他很快就重新镇定下来。
景乔暗想,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果然强悍。
赵轻墨疑惑不已,“君后此番究竟何意?此人又是何人?”
“此人是太医院的内侍刘为,此前一直跟随在太医周渺左右。”说到周渺时,上官容宁也是心情复杂,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在座的沈轻舟。
调整好心态,上官容宁走下来,居高临下的冷声道:“刘为,你可知所犯何罪?”
刘为浑身颤抖伏于地上,不敢抬头,抖着声道:“奴侍,奴侍真不知犯了何事。”
“哼,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吗?那本君问你,你此前可曾将贤君的医案透露给华贵卿?”
“并无此事,医案都被锁在太医院的密柜中,奴侍地位卑微怎可一观,更别说透露了。”
听他如此说,李华章大大松了口气,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君后如此,究竟想证明什么?非要说臣侍与此奴侍勾结,是何用意?”
上官容宁瞥他一眼,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问刘为:“可是有人亲眼所见,你与华贵卿身边的紫萍行事鬼祟,并且我也派人查探过你确实收过紫萍的私银。”
刘为浑身一抖,辩道:“那是,那是,紫萍姑娘谢奴侍私下诊脉的银两。”
“荒谬至极!宫人有病自会有太医治疗,岂用你去诊治?”上官容宁蹲于地,目光直视着他。随后将手中玲珑的玉扣置于他眼皮底下,仅仅这枚小小之物,竟然瞬间令刘为之面色苍白,眸底不再有半分固执。
上官容宁浅浅一笑,悠悠而道:“坦白从宽,本君饶其性命;否则,你全家男女老幼以及唯一的私生子一同赴黄泉路,好好琢磨吧。”
“君后说笑了,奴侍区区内侍太监,怎会有后。”刘为仍咬牙做着垂死挣扎。
上官容宁闻之发笑:“你十七岁才入的宫,入宫前早与人有私情,诞下一子,你以为本君查不到吗?若再狡辩隐瞒,休怪本君铁面无情。”
“我说。。。”刘为终究放弃挣扎,转而直指坐在一侧的李华章,“皇上,便是他,华贵卿,正是他暗地里派遣奴侍监视各位主子用药情况以及身体状况,然后一一汇报给他以便于分析其中利害关系。”
李华章愤而起身:“你胡说,你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便想向我泼脏水,拉本君作垫背。”
“奴侍是否胡说君上心里清楚的很,当时贵卿尚且无法确认是否有孕,故而请奴侍为其诊治。经过奴侍诊断,贵卿确已有孕,并已告知贵卿务必小心。
然而,当华贵卿得知那几日贤君在饮用红花汤以后,却选择前去与他同饮。之后所发生之事,相信无需奴侍赘述。”
赵轻墨瞬时面如寒霜,李华章即刻匍匐于地,呜咽泣诉:“皇上切莫听信谗言,此乃诋毁也!臣侍岂能对亲生骨肉下手?”
“怎么不会,贤君与你并无私怨,而且他对你有孕在身毫不知情,倘若知情,又岂会令你服下红花汤?而且,我也目睹了紫萍向刘为行贿赂,还有其他种种事情。。。”
景乔明白,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只会伤害到沈轻舟,他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多年来深受疾病折磨是源于上官容宁的幕后操控。于是,他决定暂时就此打住。
“还有何事?”赵轻墨脸上阴郁密布,紧追不舍。
景乔深吸一气,谈起自身险遭伤害之经历:“他在臣侍怀孕之际频繁献上滋补汤药,臣侍感激之余未曾多疑。臣侍曾请求分享汤药配方,他言称乃家族秘方不可外泄,故仅在他宫内煎制后赠与臣侍。”
“每当臣侍饮下此汤,胃口便巨增,对甜食尤为喜爱。待臣侍诞下二皇子后有所察觉,然无确凿证据指向汤药所致。直至淳贵卿的情况与臣侍相似,才引起臣侍的质疑。”
“人人体质各异,孕期状态绝非千篇一律。经太医鉴定,淳贵卿所用汤药确有问题,虽无害人性命之虞,但孕妇不宜长期饮用,否则易引发食欲异常,嗜好甜食等现象,若再辅以饮食滋养,恐致胎儿过大,分娩艰难,甚至危及生命。”
“皇上,臣侍当时献药,纯属善意之举啊!”面对赵轻墨深沉质疑与阴沉目光,李华章心中惶恐不安,连忙为自己辩护。
景乔冷冷笑道:“真是好心机呀,你曾夸耀自幼于家中药店熏陶,精通医理,然则,这等汤药岂能给怀孕之人服用,甚至还鼓动本君和淳贵卿增服补药膳,你是怕我们死的不够快是吗?”
“皇上!。。。”李华章,双目垂泪:“臣侍不知为何为让慧君误解至此。。。臣侍。。。”
“皇上!”步星朗挺身叩拜,大声打断李华章的辩护,泪水涟涟:“华贵卿如此构陷,臣侍心中愤懑难平。幸得慧君早前令臣侍停用药汤,否则,生产之际便将是臣侍丧命之时!恳请皇上为臣侍做主!”
赵轻墨见其悲泣,骇然动容,疾步上前,然而江书宴却抢先一步将步星朗搀扶起来。
江书宴察觉赵轻墨面色不善,便趁热打铁安慰道:“淳贵卿切勿悲伤过度,皇上英明果断,岂会坐视尔等冤屈而不顾?”
“皇上。。。”李华章泪眼望向赵轻墨,妄图以自己的可怜之态打动他。
赵轻墨遏制不住怒火,对他厉声喝道:“够了!莫非您仍坚持认为是贤君、慧君甚至是淳贵卿与君后伙同那奴侍一起构陷于你么?”
李华章自知落入绝境,不再做无意义的挣扎,伏于地上颤抖不止。
沉默良久之后,赵轻墨坚定地宣布道:“贵卿李华章,作恶多端,无仁无义,背叛朕心,构陷后宫妃嫔。即日起废除其尊位,贬至内廷司浣衣局受罚,终生不得踏足禁苑半步。”
景乔心头一松,上官容宁也逐渐平静下来。众人齐声赞美皇帝之英明。当李华章被押走之际,他眼神中的不屈与无奈,依旧清晰可见,然而终究无力回天。
待众人退告离开以后,殿中依旧还跪着刘为与玉竹。
赵轻墨心头烦燥,挥袖准备发落二人,却被赵轻墨阻止了。
“还有一事,皇上有必要知晓。”上官容宁平静道。赵轻墨淡淡扫了他一眼,重新坐下。
“说。”
“皇上。”上官容宁谦卑地施以一礼,之前我误以为皇上在背后查探于我,因此对皇上心存不满,罔顾君后责职。然而...“上官容宁说完转向刘为与玉竹。
“你们自行坦白吧。”
刘为与玉竹只好抖着声音竹筒倒豆似的,全抖了出来,刘为道:“其实事因是李华章得知周太医给悦凤君的药有问题,才潜入玉华宫找姜战辰说出此事的。”
玉竹亦郑重其事地说:“正是这样,他特意吩咐奴婢,如果有人询问此事,便要说亲眼见到周太医对悦凤君下手。兹事体大,奴婢岂敢妄语。”
赵轻墨怅然一笑:“这深宫红墙之中,真有可相托之人吗?”说罢,目视上官容宁,投以冷淡目光,沉声道:“你们如此擅长谋划,智谋深藏不露,恐怕朕也逊色几分呢。”
面对眼前这个颓废的男子,上官容宁不禁深感愧疚与懊悔:“罪侍容宁甘愿受任何惩罚,毫无怨言,唯请皇上别再为容宁分心忧虑。我们相濡以沫多年,岂能无情?当初皇上询问臣侍是否真心爱戴皇上,臣侍也想知道,皇上对臣侍又是何等情谊?”
赵轻墨默然无言,唇边尽是苦涩之笑,紧握着双拳,心中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情绪,良久之后,他终于如释重负地松开,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无奈与沉重:“情深意重,终究是一场空矣。”
话音未落,赵轻墨已然离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上官容宁目送着他离去,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照耀着这座繁华的皇宫。然而,在这繁华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阴谋与算计。
上官容宁独自一人坐在寝殿之中,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无法改变。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到此后,贺南枝解了禁足,赵轻墨当日便去看望了他,或许是出于自责,或者是怜惜,总之不管何故连着数日逗留在他的关睢宫中。
关于大皇子,他已在江书宴的府邸度过了数月时光。现如今贺南枝洗清冤屈,但江书宴却不舍得归还孩子。他一再拖延,皇子依然留在他的宫殿里。
贺南枝心知肚明,于是决定与江书宴共同抚养皇子。江书宴自然喜出望外,经常把皇子带到贺南枝的宫殿,两人与孩子相处自是其乐融融。
对此,景乔倍感欣悦,此帝王彰显了人性温情,并非始终维系那份难以亲近的尊贵地位。
二皇子赵元泽已至半岁,却因种种原因仍耽误了百日宴,此时大皇子元霖园满周岁,赵轻墨毅然决定双喜并至,以此抚平皇宫数日之阴霾。
宴会之日,后宫众妃齐聚,奶妈怀抱六个月的赵元泽。赵轻墨携长子元霖,穿行于宫闱,稚童跌跌撞撞,宫人为之扶助。此番景象,令人心生欢喜。赵轻墨见状,心潮澎湃。
随后的抓周仪式,赵元霖在众人瞩目中由内侍抱入殿堂。环顾四周,各色物品琳琅满目。他伸手拿起一支毛笔,继而又让众人愕然地翻开了一本典籍。
未知名臣率先赞颂:“哈哈,君王之后岂能平凡!大皇子必成非凡才子!”
此时此景,众官员齐声合唱:“祝贺大皇子,未来的才子!”
赵元泽在奶娘怀中睡的香甜,微露笑意。此景此情,赵轻墨心里满是爱意。身旁的元霖稚嫩的脸庞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随后的盛宴上,各宫的妃嫔风度翩翩,各显其容。众人相敬如宾,觥筹交错,不时传出欢声笑语。景乔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期待着自己孩子未来的成长与成就。
第七十七章 终得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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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午后,景乔带着幼子在庭院嬉戏。突然间,佩兰匆忙来报,称淳贵卿即将分娩,伏麟宫内已是一片忙碌。景乔急忙放下孩子,疾步奔向伏麟宫。
尚未踏进正殿,便闻见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犹如杀鸡时的惨烈。景乔心生焦虑,却也不禁感到几分好笑,于是朝殿内大喊:“星朗,稳住,别大喊大叫!否则生产时会乏力的。”
殿内一时陷入了宁静,却是带着几分紧张与拘谨。过了好一会,又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喊:“……救命……痛死了……”
景乔努力平复焦灼的心情,随即跨进了大殿。绕过太医和一众宫人进入内室。
床上躺着披头散发、满脸苍白的步星朗。他的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双手紧紧地抓住床沿,在痛苦的抽搐中发出声声绝望的呼声。
见景乔来了,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景乔握住他的手,轻声鼓励着。没一会儿南枝如疾风骤雨般闯入,二人一道守护着他,给予无比安定的力量与精神鼓舞。
“我,我生不下来,怎么办?”随着疼痛加剧,步星朗越来越慌。
景乔深知此时产妇最需要的是放松,于是柔声道:“别怕,慢慢调均呼吸,放松。”
“感觉怎么样?”贺南枝担忧的问。
“能感觉到阵痛正在逐步加剧,而且还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在蠢蠢欲动。”步星朗满脸是汗的断断续续的道。这时,他们都听到外面的人皆恭敬道:“参见皇上。”又听到赵轻墨担忧的声音,步星朗微微一笑:“皇上来了。”于是放松下来,努力配合接生姥姥的指示。
随着时间的推移,殿内的人越来越安静,只听到步星朗的声音在低语中忽高忽低地回荡。
“君上用力,看到头了!!”接生姥姥激动的喊。
“快了……快了……”景乔附在步星朗耳边,低声鼓励道。“屏住呼吸,用力!”
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了殿内的宁静,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而景乔则是满脸欣慰地接过婴儿。
“恭喜星朗,是个公主。”景乔微笑着说道。步星朗虚弱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接生姥姥抱着新生儿出屋让赵轻墨看,后者露出笑容:“朕终于有公主了!”言罢,他立刻踏进卧室。尽管室内血腥弥漫,但他毫不在意,径直来到床边,深深感叹:“星朗,多谢你为朕添衍公主,你辛苦了。”步星朗微微一笑回应:“能为皇上传承皇家血脉,乃是星朗之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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