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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如今想必也是心灰意冷、被那些人实在伤得痛了,才愿意再理理他。
  傅朱赢庆幸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么些年来,很多当年不懂的事,他已看清了许多。望舒这人,纵然卑微温柔、屡屡飞蛾扑火,心底始终有一根清醒的底弦崩得死紧。
  仗着他的喜爱就背叛、算计他,绝没有任何好下场。
  反而真心待他好,所得回报绝不止十倍百倍。
  往日不可追。
  重新来过,他会一心护其左右、甘为利刃,为他征战天下,绝无怨尤。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世称颂。
  这么想着,他偷眼去看慕广寒。
  却只见天高清朗,一片碧蓝,逆着光,他看不清月华城主此刻的神情,只能见得握着长戟的指尖偷偷紧了紧。
  “……”
  那一刻,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仿佛从早已石化冰封的心口,悄悄砸出一道裂痕。
  一些很久以前的情绪,蔓延而出。
  傅朱赢忽然做了一个短暂的白日梦。多年以后,他们互相依靠、终得了天下。高处不胜寒,某个夜晚彼此疯狂取暖,他怀着歉疚跟他说,抱歉曾经那样待你,让你疼了、让你那么难过。
  也许,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他。
  裂痕不能如初,破镜不会重圆,他也不信那些。
  但谁让这人只能从自己这里汲取一丝温暖,带着恨意与遗憾的一生纠缠,其实也不错,是吧?
  余光,有人从身后过来。
  傅朱赢回眸,看到卫留夷。
  他起身,没有争风吃醋,只垂眸拱手辞别月华城主,继续去整备军营队伍。
  就让他去再招望舒的一次讨厌好了。
  反正乌恒侯这人很蠢,虽然懊悔是真的,却永远拎不清重点,每每表达出来,只会适得其反。
  根本不是对手,怕什么?
  ……
  与傅朱赢擦身而过,卫留夷闭上眼睛。
  曾经,他身边有个叶瑾棠,他眼里的小棠乖巧又可怜,他始终不明白为何穆寒不喜欢他。
  可如今,他看着慕广寒身边蠢而聒噪的邵霄凌,和这阴险双面的傅朱赢,那一声声“望舒哥哥”,叫得他难以忍受、几欲作呕。
  可一想到……
  也许在穆寒眼里,这人的一切行径,也不过只是乖巧、听话、懂事可爱。
  他才终于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慕广寒见他怪异:“怎么了?”
  卫留夷说不出话,憋的难受。
  这几日,他辗转想了许多事情。其实一开始,阿寒并没有让他涉险,而是让他跟阿铃一起留守秀城。
  是他自己一定要跟着他,才被派去了池城那条危险的路上。
  “毕竟,倘若钱将军来扮作我的话,身形太过不像。而邵霄凌去的话,他武艺不精,人又笨了些。”
  “若你不去,也就只好另选一位武艺精湛的年轻将领。但如今洛州军中,似乎没有人比你武艺高强。”
  出发之前,慕广寒陈清了此行危险,不是故意罚他。
  可是……
  明知不是,心底却始终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叫嚣,他就是在惩罚你。
  哪里不是罚。
  以前,你碍于群臣规劝,对他刻意疏远。
  而如今,他对你是日日恰如其分的礼貌、疏离。
  以前,你觉得叶瑾棠娇弱,不忍心他流血,总觉得他好像很容易死了,不像穆寒那么坚强。
  而如今,穆寒也同样觉得邵霄凌更为弱小、处处细心护他。却舍得送你去流血、厮杀、濒死、绝望。
  那日去池城的路上,屡次几番,卫留夷浑浑噩噩中痛得不能自已。
  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阿寒,阿寒,我死了也没关系吗?
  可没有人听到,没有人回应。
  就好像当时碧游床上孤零零流血的人,被最信任喜欢之人所背叛丢弃,冰冷而绝望。
  他终于彻底真正懂了他这段日子再无反顾的决绝。
  如今一切,何尝又不是桩桩件件当年的报应。拳头打到身上才知道究竟有多疼,卫留夷绝望刺心,羞愧得难以启齿,又辗转委屈、痛不可当。
  ……
  慕广寒一直看着他。
  看着他惨白脸色,眼中痛苦揪心。竟一时想不起这究竟是这段日子第几次,这人用一副欲言又止、伤心欲绝的憔悴样子看着他。
  那一刻,他抬起头,看向苍远的高空。
  突然有些疲倦。
  人生在世,若是上天既已摆明,想要的东西永远也不会给与,又何必还一直倔强地讨要、挣扎、强求呢?
  诚然,人生少了一抹温情陪伴,是少了些甜。
  可也少了苦痛纠缠。
  甚至,他也不是那么想要见到洛南栀了。
  不再想去喜欢谁、不想将心交给任何人,只想好好打完他的仗,早日天下一统。
  有件事,他一直谁也没告诉。
  天下皆知月华城擅占,能卜算天下大运。
  这是事实。眼下大夏虽四分五裂、民不聊生,但是按照天命气运,只需再熬数年就能和合一统。
  那时,气运所归的天下之主,会牵着他的手,送他走上“古祭塔”,完成他作为月华城主最后的宿命。
  所以说白了。
  他只是这辈子实在没尝过什么甜头,不太甘心到了最后还要被什么阿猫阿狗牵手,捧脸围观他如何凄惨地死掉。并且这位他根本不熟的天下之主,还能得到月华城百年气运赐福,一生繁华照耀。
  他都够倒霉的了。
  死前还要看着好运对照组?什么玩意儿!
  如果非要赐福,他也希望至少能赐福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吧。
  天命已定,但天下之主未定。以至月华城主灵机一抖,觉得这其中尚有操作空间。
  比如,他完全可以扶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去做那个受他赐福的天下之主。
  这样,对方也得了好处,他也没那么不忿。
  可谁能想到,想要找个喜欢的人却那么难,屡战屡败,最后恋爱没谈成,自己却莫名其妙地走上了一条偷偷单干、坐拥小半壁江山的路子。
  事情若是如此发展下去。
  慕广寒深深怀疑,这事情到了最后会不会变成……我即天下之主,我牵我自己?
  但纵是“我牵我自己”,也比牵个不喜欢的白眼狼强。
  大不了到时他把天下之主让给荀青尾、纪散宜,牵个朋友上去,起码朋友不枉此生。
  当然。
  也不是没有偷偷想过,会不会沦落到凄凄惨惨,宿敌牵他上去。
  慕广寒觉得不太可能。
  天下之主虽还未定,但人的命灯气运,许多巫者都能查到。
  像邵霄凌、卫留夷这种州侯之家的贵重命格,抛开性格志趣不谈,若硬将天下之主的运势扔他头上,不至于完全承载不下。
  但燕止的命灯就不太行了。
  灰得惨惨淡淡,像个死人。
  这种命格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的运势,强迫硬来,下场只会非常凄惨。
  虽说平日里看那燕止,倒是好运连连。
  一句“我不信命”,就弄得那倒霉命灯跟假的一样。西凉王也算野得令人敬佩。
  ……
  火神殿废墟,外面山火烧了两日。
  好在这神殿位于地下极深之处,不仅能够躲一时烟尘,而且从出口进入后,里面还别有一番洞天。
  陈年旧殿虽然是残垣断壁,雕梁朱漆也早已剥落,但石壁上的精美雕刻却依旧清晰可见。也不知几千年之前的先人们是靠什么修建起来如此曲折巨大、斗拱错综的神殿,着实令人肃然。
  神殿深处,大世子雁弘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拿着一块红色宝石不住喃喃:“哈哈……天玺真的到手了。我果然是天命所归。”
  一会儿,却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满是惊恐:“不得了了,寂灭之月即将爆裂,四州百姓荡然无存。要去皇都,须躲去皇都才能避开劫难。如若不能,就去求月华城,西凉只能去求那月华城……”
  周遭陪同臣子侍卫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尤其是三朝老臣叔允,只恨这西凉雁氏一代不如一代,连连嗟叹。
  忽然,有人喊到:“燕王!”
  “燕王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王上您是怎么进来的?外面不是已被大火封严?”
  “燕王,燕王大人……”
  叔允是作为大世子雁弘多年辅佐,与同僚皆与燕止面和心不和。然而此刻,他却眼睁睁看着身边常常背地里骂他“伪王”“小人”的老臣,都已匍匐在地,高呼命不该绝、老泪纵横。
  燕止:“莫慌,外面火势已弱,我已细致标记来时路线,特来带世子与诸位大人回家。
  “王上真是将我们性命都放在心上!”
  “太好了,燕王大人不惜只身涉险,也要救我们回家……”
  人心向背,一向如此。
  叔允感叹。短短几年,他亲眼看着这燕王不收拢人心。
  原本西凉四大武将世家没一个看得起他这个外姓人,但他就能善用赵氏嫡女红药争强好胜的性子,没事就同她打赌,愿赌服输把她拐上战场,如今一晃多年征战共进退,赵家的天平已分明向他倾斜。
  同样,没事去找师家的小少爷师远廖斗酒,喝着喝着就成了好兄弟。如此一来,已快得了武将世家近了一半人心。
  而此刻眼前不少文臣,此番见大世子疯癫之状,也是大失所望,而对前来救援的燕王明显五体投地。
  燕止:“……”
  但这还不够。
  一次救援而已,冥顽不灵的老臣们,只怕还感受不到“共患难”的真谛。
  但没关系,相信月华城主这几日已帮他搭好戏台。
  果然,燕止拖家带口,刚将一行人带出火场,就见师远廖一脸气急:“燕王,那拓跋部好大的胆子,竟然叛了!”
  燕止丝毫不意外,打量了一下赵红药与师远廖的灰头土脸。
  “你们已去跟他打了一场?”
  师远廖:“他们不要脸,不应战、只放箭!”
  燕止沉吟片刻。
  他虽一早想到月华城主必有后手,不会轻易放他走了,却也不确定他究竟会如何整他。
  原来,此人竟是按照之前的构想,将安城、府清、秀城连成了一线,想要将他堵在洛州笼中捉燕。
  赵红药咬牙:“何止如此!池城随州军也叛变了,咱们绕道另回去的路也没了。”
  燕止:“……”
  “大世子大军的粮草,还被他们偷了!”
  “你知道他们还多卑鄙吗,他们在那连成一线的几座城上,还都放了捕鹰网!”
  燕止:“……”
  燕止:“如此说来,如今是洛州、拓拔部、随州合兵二十多万大军,围堵我西凉不到两万人?”
  此言一出,众臣变色。
  “王上,老臣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您与大世子务必平安啊。”
  “王上,到时攻城,臣等死战力保,您带大世子突围……”
  燕止:“如今敌暗我明,猎鹰又放不通。且不说月华城主多半已布好天罗地网,哪怕没有,四城互为依靠,一旦兵临城下,敌军便随时可与其余三城联手围剿,纵我西凉铁骑再是骁勇到时也只有死无葬身之地,如何攻城?”
  “可倘若不攻城,眼下粮食顶多能吃两三天,只怕也等不及援军到来。”
  一时之间,西凉众臣绝望。
  燕止:“但我或有一法,能带诸位全身而退。”
  ……
  西凉无人擅水。
  可也不知为何,这燕王入水却如鱼一般,那样湍急的河道,他不一会儿就带着绳索游到了对岸。
  火神殿这条路,本是洛州一条古道,只因河流改道,所以废掉。
  如今,只靠两岸树木与简易绳索,西凉军在此搭起了一座桥。
  只要从这桥上过去,前面便是郁山山脉旁的山石古道,再过一座遗弃的险峻废城,便能到达仪州境内。
  全军渡河,众人喜不自胜。
  随即轻骑一路狂奔,眼看废城就在眼前。
  燕止:“……”
  燕止:“………………”
  师远廖:“王上?”
  那座荒废百年的山间破城,竟已被简陋地新修了一番。洛州军还在城门钉了牌子。
  “燕子窝。”
  “……”
  西凉王点了点头:“有趣。”
  师远廖:“王上,您都快笑不出来了,就别有趣了吧?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
  燕止抬眼,只见城墙上有什么金色的东西闪耀。仔细一看,竟是他的戟。戟旁还有人正在投小弹弓玩,仔细一看,月华城主带着几个人,正笑眯眯在城楼上以逸待劳。
  哦,“燕子窝”边还有两行对联小字,用纸贴的,装点很是潦草。
  ——旧时西凉堂前燕,如今飞入谁人家?
 
 
第24章 
  慕广寒从城楼上看,西凉军训练有素、反应很快。
  这边“燕子窝”刚刚射下纷纷箭雨,那边西凉王果断就带领部队极速后撤。
  洛州哨探小心翼翼远远跟着,探得西凉在十里开外的山间寻到了一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山隘,安营驻扎下来。
  当夜。
  废城之中、与西凉山隘,两边主帐之中都灯火通明。
  慕广寒垂眸:“就围他们。”
  烛火边桌面展开的地图上,修长手指推了一下在图上暂充军队的那枚小玉佩。他如同得胜之人落下将死敌方的最后一步棋,眼里闪动着熠熠光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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