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来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怪不得白锦棠会说出那些话,所以他对自己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夫人,翠云小姐,王爷让我来请你们去前厅吃饭。”
昨天的事情虽然敲定,但是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说,有的忙活了。
所以昨晚就嘱咐厨房,要和谢灼他们一起用膳,于是一大早,落雨就过来通知了。
见到落雨,谢灼深吸一口气,对翠云道:“姐,你和张玉屏先过去吧,我和落雨姑娘有些话要说。”
“好。”翠云并没有多问,笑着走开了。
落雨歪着脑袋,疑惑:“夫人?”
谢灼露出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容,把落雨瞬间吓得不轻:“夫人,你想干嘛?”
总感觉这笑不怀好意。
谢灼把手递了过去:“给我把脉。”
落雨长舒一口气,不是,就一个把脉,笑的这么灿烂做什么?吓得落雨还以为谢灼要发疯,打算要去谋杀一样。
“怎么样?”
这回轮到落雨有些惊讶了,像是不确定,反反复复地把了好几遍,最后又示意谢灼把另一只手伸过来。
“不该啊?”落雨皱眉,满脸的不解。
谢灼:“什么意思?”
落雨一脸严肃地看着谢灼,认真道:“你给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帮你把断肠散的毒解了?”
果然如此。
看来昨天白锦棠真的没有骗他,是真的在帮他解毒。
解毒是真的,那喜欢自己是不是也是真的?
他的脑海里浮出,白锦棠微微有些落寞难过的表情,和临走时那恋恋不舍的眼神。
想到这里,谢灼忽然有些懊悔,昨天那是多好的机会啊,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谢灼长叹一口气,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把自己头拧掉。
落雨:“哎,你这是在怎么了?”
谢灼一脸幽怨:“没什么。”
不过虽然错过了这个机会,但是他也知道一些其他事情不是。
白锦棠绝对喜欢自己!
还不等落雨说话,就见谢灼嘴角上扬,眉眼间全是得瑟和开心,却还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忽然发现你家主子竟然爱我爱的如此深沉。”
落雨:“……”
她收回刚刚那句话,她应该问,她家主子到底给谢灼灌了多少迷魂汤,让他变成这么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
“时候也不早了,落雨你也别愣着了,走去吃早膳啊。”
落雨很难将刚刚一脸疲倦的忧郁公子,将如今如沐春风,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家主子,到底干了什么?
让谢灼忽然变成傻狍子了。
等谢灼洋洋得意地来到前厅时,白锦棠他们已经坐下开始用膳了。
而谢灼直接默认白锦棠身边空着的位置是他的,也没打招呼,直接一屁股坐了过去,热情地打招呼:“早上好,早上好。”
翠云点点头,旁边的张玉屏敷衍地“嗯”了一声,毕竟他对这个差点抢了自己位置的便宜弟弟没什么好感。
不过谢灼也没想吸引他们的注意,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身边的白锦棠身上。
“锦棠——”谢灼叫了一声。
翠云有些诧异的抬头,就连张玉屏也看了一眼谢灼。
白锦棠是王爷,和谢灼是夫妻,但也是君臣。就像是白锦棠可以称呼他们姐姐姐夫一样,但是他们却不能逾越礼数,直呼其名,该如何尊称,还是要如何尊称的。
这让翠云和张玉屏有些紧绷,偷偷看白锦棠的表情。
只见白锦棠“嗯”了一声,像是早已习惯一样,将面前的水晶虾饺移到了谢灼的面前,轻声道:“吃吧。”
谢灼勾唇一笑:“好。”
食不言寝不语,几个人都是有教养的人。
除了如今飘忽所以的谢灼。
没过一会,就见谢灼扯着白锦棠的袖子,说:“锦棠,我要吃小笼包,你帮我夹。”
这次不仅翠云他们惊讶了,就连一边的落雨都忍不住看谢灼,敢让王爷给你夹,夫人神勇啊。
白锦棠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二话没说,当真为谢灼夹了过来,放到谢灼面前的碟子里。
“还有想吃的吗?”
“嗯嗯。”谢灼又指着离得好远的牛乳茶,道,“我还想喝那个。”
这次不等白锦棠说话,翠云就急忙开口:“我去盛。”
结果谢灼却委屈巴巴地看着白锦棠,声音有些低,缠缠绵绵的,像是在撒娇,他道:“可是我想锦棠亲自为我盛,我只想喝锦棠盛的。”
这太放肆了。
众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屏住呼吸。
敢这么使唤白锦棠的人,这么多年来,大概也就谢灼一个。
偏偏白锦棠还真就站起身来,亲自去给谢灼盛牛乳茶。
白锦棠将牛乳茶放在谢灼的面前,微微叹息,似乎有点无奈,但眸子里却依旧带着纵容和宠溺,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好了,别闹了,快点吃吧,待会我还有事情和张老板说。”
“都听你的。”谢灼这才点头,乖乖地开始吃饭。
谢灼这祖宗总算是消停了,翠云和张云屏那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的吃完早膳。
吃完饭以后,张云屏就跟着白锦棠去了书房,只留下翠云和谢灼两个人。
见谢灼还在没心没肺地吃着,翠云有些感慨,又有点想叹气。
谢灼喝完最后一口牛乳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绣着海棠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起嘴,状若无意的问:“阿姐是打算和张老板一起,还是留在青州等张老板?”
张云屏的产业不少,不可能轻飘飘一句话就全部迁到青州来,还要回云州亲自操持。
八成要在云州那边呆上一段时间,等这边和白锦棠谈妥,就会立刻启程回云州。
“这件事情,我和玉屏商量过了,我打算和他一起走。”翠云有点放不下谢灼。
谢灼看出来,直言道:“我这里一切很好,你不需要担心我。”
“……那你和王爷之间……”
谢灼:“他对我很好,阿姐你不用担心,况且现在他还用得到我们。”
也是,翠云这才放下心来。
翠云:“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王爷身体不是很好,二牛,你别瞎折腾人家,知道吗?”
说到这,谢灼就有些不自在了,嘟囔着道:“我哪里有。他折腾我还差不多。”
不过白锦棠的身体确实很差,实在该好好调理。
翠云笑:“方才你没到时,我听王爷说,打算带着你去青云山上的伽蓝寺,你们可定好日子,何时启程?”
伽蓝寺?
白锦棠好端端地去和尚庙做什么?
谢灼抬头看向并没有跟着白锦棠进书房的落雨,用眼神询问她。
落雨连忙解释:“是昨天晚上回去后临时定下来的,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想来马上王爷和张老板说完事情,就会和夫人亲自说。”
谢灼这才点头,不是故意不告诉自己,也不是故意不想带自己。
那就好。
想到这,谢灼心里美滋滋的。
“等马上王爷和我说了日子,我再同你说。”
翠云点头:“好。”
……
等白锦棠的和张玉屏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看的出来,两个人相谈甚欢,白锦棠更是当即掏出自己的私印,好让张玉屏能够方便行事。
“商会的事情,就劳烦张老板多多费心了。”白锦棠从书房里走出来,侧着头,跟后面的张玉屏说话。
张玉屏:“是玉屏该多谢王爷信任。”
白锦棠:“哪里话。那……张老板可是决定好了,这么着急的话,翠云姑娘那边……”
张玉屏眼里满是温柔:“昨天晚上我和她已经商量好了,王爷不必担心。”
“那就好。”
百无聊赖的谢灼看见白锦棠走出来,眼睛都亮了,连忙迎了上来,询问:“商会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定下来了。”白锦棠朝着翠云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和谢灼先行离开。
翠云:“王爷慢走。”
谢灼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本来想要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他,临到头却觉得太过唐突,并且显得自己太过急不可耐。
毕竟自己也是要面子的,不能白锦棠说了几句话,自己就倒贴似的上赶着表心意。
想到这里,谢灼忽而矜持起来,闭口不谈昨天晚上的事情,欲盖弥彰地问:“你和张玉屏怎么说的?”
“如今青州突然遭此变故,组建商会的事情,自然是宜早不宜迟,所以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他明日午后就会启程前往云州,然后将自己的产业尽数往青州这边转。”
白锦棠眉眼微挑,看着一本正经的谢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谢灼“嗯”了一声:“那还行。”说完,他忽然看向了白锦棠,满脸都是,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话和我说,快说快说,我已经准备好了的表情。
白锦棠薄唇勾起,懒洋洋道:“说到这里,本王倒是想起来,还有另一桩事情,需要和你说。”
谢灼目光灼灼,十分炽热:“什么事情?”
“过几天本王打算去青云山的伽蓝寺住几天,修养几天,没有一两个月怕是也回不来。”白锦棠顿了一下,似乎不太确定要带谢灼去,“你觉得呢?”
“想去就去呗,不过那和尚庙有什么好看的?”谢灼嘟囔着,有些不满,白锦棠竟然说的是这个破事。
白锦棠:“你不喜欢?”
谢灼冷哼:“一群光头和尚,每天就会念些乱七八糟的经书,眼睛都快掉到香火钱里了……规矩还多,不让干那不让干这,还不许吃荤,你确定到那是去修养,不是吃苦去的?”
最主要的是,去了破和尚庙,自己怎么和白锦棠培养感情。
先不说一大堆规矩,万一白锦棠吃斋念佛,住着住着顿悟了,从此抛却红尘,遁入空门,他找谁哭去。
“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挺讲究的,就连脾气也大了不少。”
“我有吗?”谢灼直接开始装糊涂吗,义正言辞地开始劝道,“你身体不好,还是留在王府好,什么都有,不缺吃喝,有事没事还能出门闲逛,不比那个深山老林好。”
说着,谢灼一脸的气愤:“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你出的这馊主意,简直就是居心不良!”
白锦棠笑不出来了,眸子微微眯起。
“你看起来意见很大吗?”
谢灼:“当然。”
白锦棠皮笑肉不笑:“那你就一个在王府呆着吧。”说完扭头就走,一副不想搭理谢灼的样子。
不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
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锦棠,你走慢点。”谢灼看着白锦棠冰凉凉目光,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干笑,“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大概是刚刚才被人骂了王八蛋吧。”白锦棠淡淡说道。
谢灼:“……”
这真是劝人劝到马腿上了。
他现在还有机会问白锦棠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谢灼沉默了,白锦棠倒也没有再离开,任由谢灼抓着自己的袖子陷入沉思,像是再等待什么?
“你去和尚庙,是为了你的身体?”
这些日子,谢灼其实也看出来了,白锦棠从来都不是清心寡欲的人,也不是信佛之人,如果非要去的,那必定是怀有目的的。
白锦棠纠正道:“准确来说,是为了我身上的毒,半寸相思之剧毒。”
第28章
半寸相思, 此名一出,谢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可是排名天下前几的剧毒。
不仅名字好听,毒药发作时候, 如蝼蚁钻心, 似千刀万剐,寸寸凌迟一般。
谢灼几乎不敢想, 从黑市回来的那大半个月,白锦棠是怎么挺过来的, 又是怎么熬过被毒药折磨的日日夜夜,没有将自己逼疯。
又是如何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劳于公务,直至昏倒的。
谢灼心里发凉, 哪怕是自己中毒都没有这么难受。
“多长时间了?”白锦棠的身体不好是青州城都知道的事情,人人都只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的毛病。
白锦棠思考了一下, 笑:“已经八个年头了。”
“我已经习惯了。”白锦棠看着谢灼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有着超乎平常人的松弛感,“你做什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了你?”
谢灼垂着眉眼,没回答, 只是道:“是不是很疼?”
白锦棠“嗯”了一声,笑着说:“对很疼,可疼了, 疼的厉害。”
白锦棠语气太过轻松了,十分的假,若是其他人来听这句话,必定觉得白锦棠是在胡说八道, 博取同情。
可就是这么一句玩笑话,道出了白锦棠这八年的所有痛苦和折磨。
怎么会有人是白锦棠这个样子呢?
平日里骗人不打草稿,假话一套一套的,让人分不清楚,如今倒是说真话了,却只有轻飘飘的几个字。
“怎么会习惯呢?”谢灼声音沙哑,嘴里发苦发干,“白锦棠,黑市那会,你明明不用亲自去的,为什么还是亲自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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