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会刻在你的骨子里,成为你本能的反应,这样你才不会忘记我,会时时刻刻地记住我。
浴池之中。
谢灼抱着白锦棠下了水,轻轻地将白锦棠放在池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看着这人乖巧可爱的样子,眸中难得泛起温柔涟漪来。
他轻轻地挽起白锦棠的头发,为他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身体。
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池水蒸腾着雾气,将房间衬得像是人间仙境一样,灼热的池水之中,白锦棠口中溢出嘤咛,不安地皱着眉头。
本来毫无欲念的沐浴,到最后洗的谢灼口干舌燥,越发不单纯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瑟缩着的人。
睫毛不安颤动,眼尾已经哭红了,嘴角破碎红肿,身上无不是吻痕还有指痕,尤其是脖颈和那处,格外的触目惊心。
活像是被虐待过一样。
谢灼只好连忙打消这个念头,将人抱了出去,骤然下降的温度让白锦棠浑身发抖,猫儿一样地凭借本能朝着温暖的地方靠近,以至于拼命地往谢灼怀里钻。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
谢灼也算是体会了一把。
不过外面确实挺冷,连忙扯过旁边的毯子,将人好生的裹好,连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这才抱着白锦棠回了房间。
房间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床榻上的被褥也换了新的,温暖的内室火龙烧的很旺。
谢灼摸了一把被窝,被褥里已经被塞进了汤婆子,见是暖的以后,才敢将白锦棠放进去,又将毯子给扯出来,丢在地上。
他上了床榻,只觉得心满意足,便想抱着白锦棠好好地睡一觉时,长羽敲响了房门。
温馨荡然无存,这到手的温香软玉还没有热乎,就被人打扰,任谁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灼起身披了件衣服,随手系上,眼神都能杀人了。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长羽呆呆地看了一眼谢灼,又看眼内室。
白锦棠将自己缩在床榻上,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再看他家王爷,大大咧咧地披了件外袍就出来了。
“长羽?”谢灼挡住长羽的视线,警告地看了长羽一眼。
原来他家王爷才是上面那个。
谢灼:“嗯?”
长羽吓得一抖,连忙道:“王爷,凤小侯爷来了。就在门口,吵嚷着想要见宁王殿下,谁也拦不住啊。”
说是拦不住,其实不过是怕伤了人。
毕竟对方可是凤凌绝的儿子,万一要是伤到了,这还了得。
“见宁王?呵,孤看他是想要见阎王。”谢灼冷笑,瞬间猜出这人是谁请来的。
合着凌若尘这老匹夫知道自己救不出白锦棠,就去找了凤凌绝。
谢灼早就发现了,这些年凌若尘和凤凌绝看似不站队,保持中立,实在暗地里对白锦棠的人格外照拂,如今宁王回来,干脆也不装了,直接摊牌。
凤凌绝堂堂侯爷不好违背圣旨,来王府要人,就让自己的好儿子来找哥哥。
“他如今在何处?”谢灼问道。
长羽道:“已经先安抚住了,如今就在前厅。”
迟疑了一下,长羽补充道,“要不然属下找个理由,把他给打发了。”
谢灼冷笑:“你以为定北侯府的小侯爷是什么阿猫阿狗吗?能让你几句话打发了?”
长羽:“那王爷你的意思是?”
“打发不了,那就只能用打的了。”谢灼想了一下,道,“去找几个打架厉害的暗卫,待会跟着本王一起去前厅,好好的会一会这位嚣张跋扈的小侯爷。”
“是。”长羽不敢违逆,连忙答应。
谢灼转身回到内室,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人,手指拂过他紧蹙的眉,低声轻笑:“白锦棠啊白锦棠,你还真是消停不下来,才到京都,就能让凌若尘放下身段去迎接你,让孤费尽心思,从老皇帝那里求圣旨把你给弄过来,现在都能让凤凌绝出手了。”
“凤凌绝自己都病的快要死了,还有闲工夫管你,看来病的也不是多么严重嘛。”
可惜床榻上的人已经沉睡过去,根本听不见谢灼的话,但本能感觉到谢灼在生气,于是自顾自地往床里面挪了挪,还捂紧了自己。
谢灼见此,不由得笑了出来。
“还真是可爱啊。”
谢灼干脆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周身的寒气冻得白锦棠一激灵,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去,却被谢灼扳住了脸,在他的红润的脸颊上咬了一口。
人没醒,哼唧了一声。
谢灼见此,心满意足地将人放回去,又替他掖好被褥,拉下帷幔,穿上衣服离开了。
就在谢灼穿戴整齐,出门而去的那一刻。
那本该在床榻上酣睡的人却睁开了眼睛,眼中清明一片,哪里有糊涂和茫然的情绪?
过了一会,白锦棠忍着身体的酸疼和那地方的不自在,坐起了身。
第54章
前厅。
凤小侯爷凤离正气势汹汹地走来走去, 旁边正是一袭白衣淡定喝茶的凌若尘,身边站着的则是一脸焦急的秋风落雨。
焦灼地不知等了多久,门口有人喊了一句:“摄政王到。”
凤离再也按捺不住了, 站起身来, 怒视慢悠悠走来的摄政王。
“谢灼,你这老贼, 把我兄长弄到哪里去了,赶紧交出来?!”
小侯爷天不怕地不怕, 纵横京都多年。背后靠的是三十万凤羽军,谁敢轻易得罪招惹?
以前不敢惹谢灼,那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三令五申,让他纵然再看不惯谢灼也要忍着, 毕竟谢灼是皇帝近臣。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可是奉命找茬的。
谢灼已经换掉在皇宫门口穿的那件骚包无比的衣服, 穿上了一件玄色华服, 黑狐裘衬得谢灼越发气势逼人,傲气凌人。
“哟,小侯爷,今天怎么有空来孤的府邸了?”
凌若尘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行礼作揖:“摄政王。”
谢灼径直坐在主位, 大马金刀似的,连眼神都懒得给凌若尘一个。
凌若尘也不在意,重新坐了回去。
谢灼见此, 冷哼一声,鼻子不是眼睛的说了一句:“帝师大人也来凑热闹啊?”
凌若尘这才缓缓开口道:“本座是宁王的师父,小侯爷是宁王的弟弟,就算宁王殿下不去皇宫拜见皇上, 那也该来帝师府走一趟,亦或者去一趟侯府。”
凤离听此,顿时火冒三丈,直接道:“没错!劝你赶紧把人交出来,要不然就别怪本小侯爷不客气了。”
“瞧这话说得,孤都糊涂了。”谢灼冷冷地看向凤离道,“孤怎么不知道陛下何时多了小侯爷这么一个儿子,一口一个兄长,不知道地还以为你是安王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了,非要给安上一个混淆皇家血脉的罪名不可!
凤离被气的面红耳赤:“你你你……胡说八道,宁王乃是本侯爷的表兄!”
谢灼听此,语气不屑:“不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值得宁王亲自登门拜访?你们家架子也真是大啊!”
“我们才没有……”凤离是来救人的,可不是来摆架子的,如今被谢灼这么一说,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话。
一边的凌若尘见此皱眉,正想开口解围,结果被谢灼预判,直接打断。
只见谢灼取下手中的檀木佛珠,炫耀似的在凌若尘面前瞎晃悠,道:“再就是你了,帝师大人……”
“说好听点,你是万人敬仰的帝师大人,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教书先生。”谢灼对待情敌向来都是一针见血,从不拖泥带水,直逼要害的,“俗话说的好,先君臣再师徒。你一个臣子,竟还要宁王去拜访你?怎么,这是打算以后让静王和安王也给你晨昏定醒的去请礼问安?”
凌若尘低垂着眉眼没说话,太阳穴青筋暴起,眼神如同极北平原一般,冷的人心里发寒。
谢灼把玩着手里的檀木手串,轻笑道:“诸位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就回去吧,看着就糟心。”
长羽:“……”他家王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给人面子。
这好歹也是小侯爷,是帝师大人。
“摄政王此言差矣。”凌若尘和谢灼的目光撞上了,深渊和冰雪的抨击,让本就暗潮汹涌的前厅,瞬间冻结,众人屏住呼吸。
谢灼:“哦?”
“本座是以师父的名义,来探望宁王殿下。小侯爷则是替定北侯来看望宁王的,”凌若尘道,“于情于理,摄政王总该让本座见一面,如若不让,摄政王便是逼着宁王殿下不尊师长,不敬长辈。”
“所以摄政王一定要这样做吗?”
先不说白锦棠现在还对摄政王有这么一个“救命之恩”在头上,如果今日这件事情传出去,谢灼就是忘恩负义。
说到底,凌若尘就是在威胁谢灼。
“宁王在哪?”凌若尘站在那里,不卑不吭,却一字一句都在逼迫谢灼。
凤离毕竟年纪还小,心里发怵,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宝剑上,随时打算刺过去。
可谢灼却没有他们意料之中的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依旧嚣张:“孤既然敢在你们面前抢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凌若尘,你是君子,我可不是,你以为孤会在乎名声?”
“那东西,值几个钱?能让你吃饱饭嘛?”
不愧是帝师大人,光风霁月,就算威胁人也只会拿名声这样对他不痛不痒的东西来。
倘若他是凌若尘,皇宫门口就没有人能带走白锦棠。
说到底还是无能之辈。
凤离星眸瞪得圆溜溜的,心里那是着急啊。
这说也说不赢人家,威胁还威胁不到点子上,这还磨蹭什么啊,直接打一架好了。
凤离抽出自己腰间的宝剑,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好好的地板硬生生被捅出一个大窟窿,裂了好几条缝。
“那还说什么屁话,谢灼,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乱给人扣帽子,不就是不想放人吗?”凤离指着谢灼的脑门一顿输出,“来,咱们打一架,谁厉害听谁的!”
他可是答应了他娘,一定要见到白锦棠,必须确定白锦棠没事才行。
所以此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小侯爷不愧是将门虎子,果然是爽快啊!”谢灼笑了起来。
比起凌若尘的弯弯绕绕,谢灼更喜欢凤离的直接,倒也被凤离这狂妄的样子,激出来一点兴趣。
凤离冷哼,一脸不屑:“你就说你打不打吧。”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要是不打一架,岂不是可惜。”
凤离:“那就来吧。”
谢灼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家的地方:“行,但是要换个地方,毕竟小侯爷要是再弄碎几块砖石,怕是定北侯爷就要砸锅卖铁了。”
“什……什么意思?”凤离没有听明白。
谢灼这才解释道:“你脚底下的是上好的白玉,一块千金。”
“你你你……你竟然拿千金铺地板?”谢灼的财大气粗震惊到了凤离,他娘亲战功赫赫,俸禄少得可怜,他平时去个酒楼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钱袋子,结果这人……
谢灼:“怎么,有问题?”
凤离脸气的通红,大吼:“这叫做没问题?没想到你平日里目无王法,朝堂成了你的一言堂,这也就算了。你这个贪官啊,私底下贪了多少东西啊,才能铺这么一大块地方!”
如果小侯爷刚才是因为不放人而生气,那现在全是发自内心的控诉。
他一定要削了这贪官的脑袋不行!
谢灼:“孤清正廉洁,从不干贪赃枉法的事情,小侯爷,不要冤枉人。”
凤离不听,痛心疾首道:“简直不可理喻啊!小爷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谢灼:“……”凤凌绝是个何其厉害的人物,以女子之身战功封侯,统管三十万凤羽军。
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儿子啊。
现在还让他来这里要人,真的不怕自己削他吗?
凌若尘:“……”虽然有点偏,但大致目标还是对的。
于是凌若尘开口说话:“摄政王想要怎么比?”
谢灼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小侯爷,领着人去后院了。
长羽找的人都在那里等着了,只见寒冬腊月的天气,五个打着赤膊的壮汉就站在演武台上。
个头足足要比凤离高上大半个头,胳膊上的肌肉虬结,比凤离的大腿都粗。
见谢灼来了,五个大喊同时抱拳,声如洪钟:“见过王爷,帝师,小侯爷!!!”
凤离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又看了看对面的人,然后对比了一下,手中的剑忽然感觉有些沉了。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小孩子嘛?
凌若尘倒是无波无澜,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谢灼心里鄙夷凌若尘会装,面上却未表露出来,笑着说道:“他们是孤的护卫,如果你们能打赢他们,孤就让你们见宁王如何?”
“放心,他们都是孤特意挑选的,定然不会伤了小侯爷和帝师大人的。”
伤不伤倒是另说,谢灼看向凌若尘的那个眼神,实在是不单纯,像是要搞事情。
凤离当即就把手里的宝剑收了回去,将自己腰间的宝剑丢给秋风落雨,纵身一跃,上了台。
他朝着台下的人大喊:“谢灼,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算数。”
“哈哈哈哈——”谢灼对凤离倒也不讨厌,而且对方也是为了白锦棠的安危来的,所以没打算让人伤了凤离,那样不仅会得罪凤凌绝,就连白锦棠那边也不好交代。
于是他道:“小侯爷勇气可嘉,本王佩服。小侯爷不妨在这里面选一个人出来,只要打赢了,孤就让你见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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