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谢灼真的只是给他揉腰,白锦棠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法实在是舒服,不由得软了半边身子,干脆直接裹着被子又躺回去了。
谢灼见此,顺势将白锦棠抱进怀里,看着白锦棠信任依赖的模样,谢灼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而白锦棠趁着这难得悠闲的时候,开始想如今的时局。
如今他们的关系,想必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了,老皇帝那边也瞒不住,如今自己也有了和静王正面硬钢的能力,便也不打算继续沉淀下去,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阿灼。”白锦棠忽然叫了一声。
谢灼:“嗯,怎么了?”
白锦棠道:“我打算入朝听政。”
谢灼点头:“可以。”
白锦棠:“不问问我为什么?”
谢灼:“你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了,左右你又不会瞒着我。”
白锦棠挑了挑眉头道:“以前我不插手,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野心太大,再就是为了保存实力,如今我们的事情已经闹成这样,那样做也没有了意义。想必马上静王会进一步动作,与其等着他们动手,还不如我们先动手。”
静王想看着他们鹬蚌相争,自己要渔翁得利,可是他们不仅没有争抢起来,反而还彻底捆绑在一起。
静王说不着急那是假的,他们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谢灼:“你想怎么做?”
“静王能走到这个地步,依靠的就是丞相,我打算先从丞相下手。”白锦棠被捏得舒服,连带着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我手里有他陷害北渊王的证据。”
谢灼思考片刻,道:“我知道你想要替叶家翻案,但这件事情是皇帝暗中授意的,背后牵连甚多,就算有证据,赢得可能性还是很小。”
“而且丞相那个老狐狸在京都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拔出萝卜带出泥,想要把他扳倒怕是没有这么容易,何况皇宫里还有个贵妃虎视眈眈。”
“所以我没打算一举扳倒他。”白锦棠笑嘻嘻看着谢灼说道,“这只是个开始。”
谢灼:“你打算恐吓他们?让他们自乱阵脚?”
白锦棠:“差不多。”
“北渊王案不仅是丞相心中的一根刺,也是老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你觉得若是我在上朝听政的第一天,就将丞相做的那些事情宣告天下,丞相会是什么反应,皇帝又会是什么反应?”
谢灼眯着眼睛道:“证据确凿,已然实锤。丞相会被皇帝推出去当替罪羊的,可丞相又怎么会甘心?”
白锦棠:“便是丞相愿意认罪,那静王和贵妃也不愿意。狗急跳墙,自然会做出一些好玩的事情。”
比如皇宫里的贵妃说不定会对皇帝动手,说不定静王和丞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造反。
毕竟一旦北渊王的案子翻出来,谁都逃不了。
到时候被说是皇位了,就是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既然如此,便只有造反一条路了。
“想好了?”
“嗯。”
“会不会太着急了?”
只要白锦棠拿出北渊王案,丞相会直接入狱,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静王想要救人,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杀了白锦棠,反咬白锦棠,说他蓄意诬陷。
到时候人死了,事情怎么样,全凭借他们一张嘴。
总而言之,风险很大。
其实有更加稳固的方式,先将静王赶下台,替北渊王洗刷冤屈,可白锦棠还是选择了这么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根本不像是白锦棠的风格。
“我想速战速决。”白锦棠轻声回答。
只是想要速战速决吗?
可除此之外,谢灼也想不到其他理由,让这位运筹帷幄的宁王殿下如此着急。
白锦棠看出来谢灼生了疑虑,他却不愿意让谢灼深究,于是道:“当然,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谢灼笑:“什么原因?”
白锦棠捏着谢灼的下巴,有些得意道:“好不容易扯了摄政王的虎皮,那不得好好的吓唬一下他们?摄政王,莫要本王失望啊。”
“毕竟我这边翻出北渊王案,那边静王和丞相定然就会对我下手,他们这么凶,我胆子又这么小,这可怎么办啊?”
眉梢挑起,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唇角微微勾起,一派的慵懒。
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害怕,像是在撒娇。
谢灼用鼻尖蹭了白锦棠的鼻尖,坏笑道:“知道怕就好,现在只要孤能救得了你,好好伺候,才能保住性命,知道吗?”
“是是是,那我可要好好的伺候一下摄政王。”听见谢灼这样说,白锦棠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
“这样可还行?”
谢灼唇角微微勾起:“勉强吧。”
白锦棠:“看来伺候的不好?”
谢灼道:“宁王殿下既然知道,还不快继续伺候?马上就要小命不保了,知道吗?”
音落,谢灼握住了白锦棠的手,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感受着手掌底下明显比刚才快了不是一星半点的心跳,白锦棠指尖微微发颤,是真的不敢再和谢灼闹下去了。
要不然今天就真的下不来床了,于是推了推谢灼:“好了,别闹了,该起身了。”
谢灼一脸遗憾,却也没想真的再去折腾白锦棠,毕竟再继续做下去,真的就不理他了。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这才起身,结果才打开门就看见蹲在门口台阶下一脸忧郁的白朝雨。
已经过了玩泥巴年纪的白朝雨,将白锦棠种在门口的花草给薅了干净。还真是和当年白锦棠被凌若尘罚站,薅光了那兰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见动静的白朝雨抬头,无视谢灼,闷声喊了一声:“哥哥。”
白锦棠倒是不害怕白朝雨听见他们刚刚说的话,但一出门就被自己妹妹抓了正着,未免让宁王殿下有些挂不住老脸。
白锦棠干咳几声,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这才朝着白朝雨招手:“怎么在这里蹲着?”
“那哥哥又为什么睡到现在?”白朝雨凉凉道。
白锦棠:“……”
谢灼一本正经道:“因为我赖床了,所以缠着你哥哥又陪我睡了一会。”
白朝雨选择无视,甜甜道:“……哥哥,我是来叫你一起吃午饭的,我想要你陪着我一起吃,可以吗?”
说着,高冷小女孩秒变撒娇乖宝宝,像是故意报复谢灼那句话一样,朝着白锦棠伸手要抱抱。
“哥哥,抱——”然后趁着白锦棠没注意,挑衅地看了一眼谢灼。
谢灼心里“啧”了一下,抢在白锦棠蹲下抱孩子前,将白朝雨抱起来了。
白朝雨的脸色瞬间僵住,眼睛都瞪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灼。
白锦棠诧异:“你这是……”
谢灼道:“你腰不是还酸着,小家伙不重,我抱着就好。”
白朝雨蹬了蹬腿:“我不要你抱,你放我下来!”
谢灼:“小没良心的,你暗戳戳地挤兑我多少回了,我哪次和你计较了?还上赶着过来抱你,讨好你,生怕累着你这个姑奶奶,如今你倒还不乐意了?”
“我就是不乐意,怎么着吧!”
谢灼:“行行行,是我求你的,求你别折腾你哥了,折腾我行不行?”
“哼——”白朝雨冷哼一声,倒也不挣扎了,乖乖地让谢灼抱着。
白锦棠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两个互相斗智斗勇的样子还真挺好玩的。
白锦棠:“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去吃饭了。”
白朝雨:“嗯嗯!”
谢灼笑着抓住了白锦棠的手,声音爽朗轻快:“那我们一起走吧。”
鸟雀飞过万里长空,翠柳拂过碧水池塘。
他们都活在这春日里。
谢灼一手抱着不情不愿的白朝雨,一手牵着白锦棠,他们穿过繁花似锦的海棠树,走过院中的青石路,离开爬满藤萝的拱门,慢慢地往前走着,衣袂蹁跹,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犹如度上一层金光。
恰时天光明媚,他们新婚燕尔。
就像是永世不会分别的一家人。
第86章
狄莉儿和狄格绒好歹是狄国的公主王爷, 所以谢灼也没有打算杀他们,而是给狄国的皇帝的开出了不菲的条件。
总而言之就是,想要人, 拿钱。
狄莉儿和狄格绒是顶着狄国的名义来的大安, 如今闹成这样,天下人可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毕竟一个是他亲叔叔, 一个是他的亲妹妹,倘若是放任不管, 可真的就背上了薄情寡义的名头。狄国国主只能咬牙将他们给赎了回去,就算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只能憋着。
至于那所谓的嫁妆,也别想让大安吐出来。
狄国的事情这才告一段落。
而静王那边也已经坐不住了, 和丞相商量着要在白锦棠入朝听政时,好好的给他一个下马威。
春日微寒, 谢灼和白锦棠如今也不避讳了, 从一个马车上下来,并排走在一起,时不时的,谢灼还去勾白锦棠的手指。
白锦棠无奈的将谢灼的手指给捋了下去,结果没过一会, 谢灼就开始挠他的手心。
白锦棠实在是被闹得没办法了,只好抓住谢灼的手,不让他为非作歹。
而谢灼心满意足和白锦棠牵上了手, 便就不再作妖。
这一举动,被四周的宫女太监,以及其他一些上朝的官员看见了,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
“我一直以为摄政王和宁王殿下的事情都是谣传, 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我和你说,那日成亲你是没去,摄政王下跪求亲,那场面直接惊掉一群人眼珠子!都做到这地步了,哪里还是假的?”
“嘘,别说了,人来了!!!”
几个交头接耳的官员看见白锦棠和谢灼朝着这边走来,连忙闭嘴,弯腰行礼:“见过宁王殿下,摄政王。”
两个人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微微一笑,就牵着手往朝堂走去了。
徒留一群人在那里叹息。
“看来京都是要变天了。”
前段时间还是静王春风得意,不过半个月,就已经变了个样子,如今皇帝病重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如今宁王主动提出上朝听政,怕是已经打算和静王对上了。他们这些人,也该站队了,要不然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文武大臣分成两边站好,静王已经早早就来到了,身边还有个空位置,想必就是留给白锦棠的了。
原本朝堂之上,大臣们还在议论纷纷,随着吗,门口的太监一声:“摄政王,宁王到。”
整个朝堂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地都往门口看去。
只见白锦棠和谢灼执手并肩而,他们逆着光,所以大家只能看见那长身玉立的两道身影。
可就是这两道影子,给众人一种,帝后恩爱,携手上朝的感觉。
白锦棠和谢灼站不到一起去,所以在走到大殿的时候,很快就分开了,白锦棠顺势站在静王身边。
静王冷笑,出言讽刺:“两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本王同摄政王心意相通,不过就牵个手便是伤风败俗了?那以后我们若是成亲了,静王殿下岂不是要先被气死了?”
静王又道:“本王还以为皇弟是个拎得清,结果还不是要为了皇位委身别人,简直就是令人作呕!就你这样的人,还想觊觎皇位,就不怕天下人嗤笑?”
白锦棠淡淡道:“静王便是想委身他人,便也是不能的吧?毕竟你这张脸,看着实在是让人作呕。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嫉妒,有谢灼为我保驾护航,要不你今天自荐枕席,试一试?”
只要白锦棠不想,没有人能在白锦棠这里讨到好。
而且白锦棠很擅长应付静王这样不要脸的人,那就是比他更不要脸。
“你!!!”
果不其然,静王被白锦棠气的面红耳赤,根本找不到还嘴的地方。
白锦棠:“静王殿下,你可千万别气,这还在朝堂上呢?”
“你总不会是想对我动手吧?”
静王要是敢对他动手那就真是太好了,白锦棠保证上午动的手,下午传遍京都城,晚上就能传遍九州,说他要杀自己。
静王性子本就着急,这些年来养的一身臭毛病,眼看着还真就想要动手。
“静王!”这动静不小,丞相自然也注意到了,看见静王因为这几句话,被气成这样,还要动手,脸瞬间就黑了。
静王这才回神,狠狠地瞪了白锦棠一眼,不说话了。
很快老皇帝就到了。
从坐上龙椅就开始咳嗽喘息,就这身子,前几日还敢和狄莉儿厮混在一起,也真是找死。
白锦棠满是厌恶。
很快朝堂之上吵闹的就像是个菜市场,为了一点鸡皮蒜毛的破事能干起来,白锦棠百无聊赖地等着老皇帝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
先不说自己和谢灼的关系大白于天下,老皇帝是不会装看不见,再就是他给自己戴绿帽的事情,被自己当着宾客的面说出来,老皇帝就不会无视自己。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皇位上的皇帝就开始不耐烦了,呵斥道:“都给朕闭嘴。”
朝堂骤然清净。
老皇帝将目光落在了白锦棠的身上,沉声询问:“宁王,你和摄政王是怎么回事?”
白锦棠勾唇一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老皇帝气结:“你!”
白锦棠又道:“父皇息怒,儿臣的确和摄政王心意相通,要不然那狄国公主,儿臣就是撞死在这里,也是不会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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