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苦的惨叫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
响彻整个大牢,将牢里的犯人吓得瑟瑟发抖。
把躲开的狱卒更是毛骨悚然,不敢多看一眼,当不知道牢房里发生什么事情。
血不可抑制地溅在白锦棠白色的衣服上,流满他的手腕,将他的衣袖也给浸透了,如今的他,没了以往温和平淡的模样,一双桃花眼染上血色,满脸都是邪肆张狂的快意笑容。
他看着已经被他削成白骨架子的刘渝,眼中充满嫌恶:“晦气。”
白锦棠的靴子踩过地上的血,碾过那些白花花的碎肉,毫不犹豫地踏过去,发出黏腻的水声。
白锦棠没让秋风落雨看,怕吓到他们,所以让他们在牢房外面等着。
秋风落雨眼看着白锦棠浑身是血的出来了,吓了一跳,连忙去查看白锦棠的身体。
白锦棠的脸色苍白,一直紧绷着,直到看见秋风落雨才好看点,他解释道:“不是我的血,是刘渝的。”
秋风落雨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一边的狱卒抖得更厉害了,几乎一抬眼就能看见宁王殿下那还在滴血的袖子和衣摆,说话都不利索了。
狱卒结结巴巴道:“王……王爷……”
白锦棠淡淡吩咐道:“丞相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已经在牢里自杀,等本王走后,派人通知相府,让刘祎过来收尸吧。”
这样好看的场景,不让静王和刘祎亲眼看看,那真是太可惜了。
狱卒不敢违逆,连忙点头:“是。”
说完刘渝的事情,白锦棠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遭人恶心了,于是又问道:“有没有地方可以让本王沐浴更衣?”
马上他还要回王府,吓到谢灼还有朝雨他们就不好了,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找个地方好生洗漱一下才是。
“有有有!小的这就让人带王爷过去!”狱卒猛地咽了一口唾沫。
白锦棠颔首:“多谢。”
旋即带着秋风落雨离开了,狱卒旁边的小狱卒立马惊慌失措地跟上去,给白锦棠带路。
而狱卒看着那空荡荡的牢房,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开门进去看了一眼,下一秒连滚带爬地滚了出来,扶着墙根,剧烈干呕。
谢灼从皇宫里赶回来时,白锦棠才沐浴完。
虽说白锦棠在天牢寻了个地方沐浴更衣,但总觉得不太舒服,回了王府后,又从头到尾地把自己洗了一遍,如此才算舒坦。
他有些乏,也没穿亵衣,用锦帕擦了身体,便随意裹了一件长袍出来了,也没穿鞋,白皙的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并不觉得寒凉,反而很舒服。
白锦棠的头发很长,所以很难打理,以前都是落雨来的,后来换成了谢灼,如今谢灼不在,正湿漉漉地披在肩膀,濡湿了雪白的外袍,甚至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腰肢,和那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谢灼才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锦棠过来,我给你擦头发。”谢灼从一边拿过锦帕,顺势坐上一边的软榻,拍了拍,示意白锦棠坐过来。
外袍宽大,只用一根红色的带子系着,随着走动那泛红的膝盖和小腿就露出来,上面还有未消散的吻痕和牙印,实在是勾人的厉害。
白锦棠听见谢灼这样说,也没纠结,坐了过去,任由谢灼擦拭自己的头发。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声音闷闷的。
谢灼觉得有点好笑:“你说呢?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跑大牢里把人杀了,气的静王砸了整个宫殿,丞相府那边鬼哭狼嚎,现如今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丞相畏罪自杀了,我不赶紧回来看看,万一你把自己气跑怎么办?”
他知道白锦棠心里不高兴,杀刘渝想必也并非一时起意。
白锦棠不同意谢灼的想法:“这是我的王府,我怎么可能被被气走?”
“是是是,就算以后咱们吵架了,也是我被气走,你不会走的。”
白锦棠眯了眯眼睛:“生气了,你也不许走,要不然我就把你摄政王府砸了,给你绑回来。”
谢灼喜欢白锦棠这个样子,从后面吻了一下白锦棠的耳垂,道:“嗯嗯,我不走,再生气也不走,赖定你了。”
白锦棠这才满意。
过了一会,白锦棠又问:“你去大牢里看了?”
谢灼坦言:“想去找你的,结果没找到,就顺便看了一眼。”
白锦棠冷漠:“哦。”
谢灼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锦棠依旧冷漠:“没什么。”
头发已经干了,谢灼见此停了手,抓着白锦棠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握住白锦棠微微蜷缩的手,道:“下次这种事情让我去做就好了,做什么要亲自动手,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白锦棠一愣:“你不害怕?”
谢灼笑出来:“那你可真是把我想的太好了,我的锦棠啊,遇见你之前,我不知道用过比这还要狠毒千万倍的手段,做什么害怕这些?”
就连白锦棠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听完谢灼说完这句话,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哦。”
其实白锦棠知道这些,尤其是前世的时候,谢灼对付那些来刺杀白锦棠的刺客,手段令人发指,理智告诉他,谢灼是不会害怕的,可是心里却有个心里隐隐约约的在说:
万一呢?
万一谢灼真就害怕了呢?
谢灼看出来了白锦棠的想法,笑眯眯地问:“如果我说害怕,你会怎么办?”
白锦棠瞪了一样谢灼:“要不你试试?”
谢灼不怕,嬉皮笑脸道:“那样的话,能把我关起来,绑在你床榻上吗?为了弥补,我愿意牺牲自己,努力伺候王爷的。”
白锦棠脸颊一红,躲着谢灼的目光,蹙眉道:“不能。”
谢灼一脸遗憾:“那真可惜。”
白锦棠:“……”这人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白锦棠打算起身离开,却被谢灼拉住了手臂,不让他离开。
“做什么?”
谢灼道:“衣服湿了,多难受,我给你换一件。”
确实不舒服,于是白锦棠点头:“我衣服在左边的柜子里,你帮我拿一下。”
“好!”谢灼答应的爽快,然后毫不犹豫的跑去了右边的柜子。
衣袍被拿了出来,只有一件外袍,还是那种艳丽的红色纱衣,目光灼灼地看着白锦棠身上那件几乎透明的衣服,道:“锦棠,穿这个好不好?”
这穿了根本等于没穿好吧。
白锦棠面红耳赤,直接拒绝道:“我不要,你拿走!”
“可是我想看,锦棠,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滚!”白锦棠起身就走。
谢灼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往日里谢灼虽然是做的过分了点,床笫之间的荤话更是层出不穷,却不像如今这般花样繁多,所以他也一一依了。
可最近真是越发的过分了,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只要逮到机会,什么花样都敢往他身上用。
谢灼才不听,直接上手把白锦棠剥了个一干二净,套上了那件纱衣,还十分贴心地给白锦棠的脚踝戴上金环。
那金环是昔日谢灼软禁白锦棠时用的,后来白锦棠离开摄政王府才收起来,如今又被谢灼带来了宁王府,再次戴在了白锦棠的脚腕上。
白锦棠捂着身子,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以至于白里透红,他咬着牙道:“谢灼,本王杀了你!”
“杀杀杀,我这就让锦棠杀个够!”谢灼压了过来,哄道,“别遮住,锦棠,手松开,我想看……”
没人知道,铃铛足足响了一夜。
第88章
房间的帷幔剧烈摇晃着, 急促的铃铛清脆悦耳,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还有兵戈碰撞的铿锵之音。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刺客”!漆黑的屋外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隐隐绰绰的影子打在房间的镂花窗户上。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越多来多, 让白锦棠整个人身体都如弓一样绷紧。
“谢灼,有刺客, 你给我滚开!”
白锦棠死死地抓着身下被褥,费力地去瞪着身后的人,眼尾逶迤一抹艳红,看着可怜极了。
谢灼却不管, 直接扳住白锦棠的下巴,和他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乖, 没事的, 门口有人守着呢,他们进不来!”
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嘭的一声砸在房门上,反锁的房门发出嘎吱的响动,这让白锦棠瞳孔紧缩, 作势就要咬谢灼,却被谢灼捂住嘴巴,眼泪因为受不住落了下来, 喉咙里发出类似哭泣的哽咽。
“乖乖乖,放松点,他们看不见的,马上就好了, 我的锦棠,你弄的我都动不了了……”
密密麻麻的吻从身后一直吻到白锦棠的耳侧,安抚着身下人颤抖的身躯,不厌其烦地哄着。
可白锦棠的脑海里全是一片浆糊,门口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各种的说话声,甚至他好像还听见了秋风落雨的声音。
这些都让白锦棠脆弱的神经陷入癫狂,一种荒诞禁忌的感觉笼罩着他,从手脚到头发丝,白锦棠都变得异常敏感,不断地试图蜷缩起身子,给予自己心理上的安慰。却一次一次被迫的朝着身后的人舒展自己的身躯,如同献祭一般。
太疯狂了。
这让白锦棠想起来那次在深更半夜,在海棠树下的那一次。雨水浸透了他们的身体,将两颗陌生的心脏彻底捆绑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停了。
身心俱疲的白锦棠终于有了放松下来的痕迹,可他却还是惊魂未定的,那捂住白锦棠嘴巴松开了。
谢灼:“乖,乖,没事了,没事了,刺客已经被打跑了……”
音落,白锦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摔进了被褥里面。
谢灼拥抱住他,将他抱在怀里,安抚着白锦棠,看着可怜兮兮的人,撩过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那张还泛着红云的脸颊,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白锦棠的眼睛闭着,但颤抖的睫毛昭示着他并没有睡着的事实,只不过因为刚刚的疯狂还有刺激,让他累极了,让他不得不缓一下。
门口的秋风落雨,以及长羽干脆利索的处理完刺杀的事情,心有灵犀地看向身后守护的房间。
从刺客来袭,再到和刺客搏斗,亦或者是现在刺客终于被处理干净,身后的房间没有丝毫动静,这让他们很难不担心。
毕竟这么大的动静,就是睡死了也该醒了。
这让他们对屋子里的情况十分忧心。
但他们又谁都不敢迈出第一步,只能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
三个人酝酿了一下,十分心有灵犀地一起说了一句:“谁去敲门。”
听到其他人这样说,他们又十分有默契的齐声拒绝道:“反正我不去。”
长羽:“……”
秋风:“……”
落雨:“……”
三个人因为彼此的默契沉默了。
就在这时,怀空匆匆的从自己的院子里赶过来,显然也是知道了刺杀的事情。
怀空道:“你们主子没事吧?”
落雨干巴巴地指着紧闭的房门,道:“不知道,要不你进去看看?”
怀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原因,连忙往旁边一站,连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然后情真意切道:“贫僧是出家人,况且这深更半夜的,随便敲门,影响不好。”
三个人翻白眼的翻白眼,不屑的不屑,显然都怂的一批。
直到白朝雨走过来,几个人眼睛立马就亮了。
落雨连忙上前给白朝雨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白朝雨若有所思地点头:“你们想要我进去看看?”
几个人立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一脸期盼的看着白朝雨。
白朝雨勾唇一笑,然后道:“不去。”
几个人:“……”
白朝雨目光在门口的几个人身上流转,然后对着长羽道:“就你了,你去。”
长羽顿时懵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朝雨:“小殿下,为什么是我啊?”
白锦棠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谢灼的恶意,笑嘻嘻道:“他们都是我哥哥的人,就你不是,你说为什么是你?”
长羽:“……”我现在离职还来得及吗?我真的很愿意来宁王府当护卫的。
长羽欲哭无泪:“这不公平,小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
白朝雨叹气:“是对你不公平,这样吧,我们举手表决,现在同意长羽去的请举手。”
然后全票通过的长羽双脚发软的走到房间门口,其他人则是站在一边,目光灼灼地看着房间大门。
长羽脑海里全都是自家主子那张要杀人的脸,要是宁王和他家主子睡着了还好说,万一人家正办正事,自己这不是完蛋了吗?
长羽决定还是再挣扎一下,扭头可怜巴巴道:“小殿下啊,属下觉得,宁王殿下和我家王爷都是顶厉害的人物,肯定不会有事情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白朝雨眯了眯眼睛,十分危险。
别说,这一点还真像是白锦棠,瞬间将长羽吓得一抖。
长羽深呼一口气,就在他鼓足勇气打算敲门的时候,眼前的大门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上大门!旋即长羽就看见有什么东西朝着他砸了过来。
再定睛一看!
靠,是他家主子!
而长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砸飞!
这回不仅长羽惊呆了,就连白朝雨众人都震惊了。
白朝雨失声道:“长羽,你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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