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创飞几米远外的长羽,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哀嚎道:“小殿下,这不关我的事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冤枉啊!”
他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就被创飞了!
而一边的谢灼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月光,脸上的一个大嘴巴尤其明显,似乎已经肿胀起来了。
见众人一脸惊疑地看着自己,谢灼欲盖弥彰地遮住了自己的脸颊,装作若无其事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夫妻打架吗?”
众人:“……”
他们在外面和刺客打架,这两位祖宗在屋子里打架。
也难怪没管屋外面的动静。
白朝雨见此眼睛瞬间就亮了,连忙走过去,仰着头一脸真挚地看着谢灼,认真的问道:“所以你终于被我哥哥厌弃了对吗?你们的感情已经破裂,我这边建议直接和离。”
谢灼:“……”其实倒也不用这么急切。
怀空:“贫僧觉得甚好。”
谢灼:“……”这和尚不会说话就别说,怎么哪里都有他啊。
谢灼皮笑肉不笑道:“别瞎说啊,打是亲骂是爱,你家哥哥爱我爱得要死要活!”
白朝雨面无表情:“有多爱?”
“当然是非我不可的那种爱!”
谢灼说完话,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在白朝雨天真无辜的眼眸中,谢灼缓缓转过了身。
只见白锦棠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披着外袍,正依在门框上,淡淡地看着他,显然是将刚才的话都听了去。
谢灼立马闭嘴,脑海里浮出方才屋子里的场景。
他本来是抱着白锦棠温存的,也没打算搭理外面的动静,看着白锦棠休息的差不多了,竟然还想再拉着白锦棠再来一次。
然后白锦棠毫不留情给了他一巴掌,直接把谢灼打懵逼了。
懵逼以后的谢灼茫然地看着白锦棠,白锦棠坐起身来,淡淡道:“起来,把衣服穿好。”
谢灼虽然不理解,但照做。
扭头就看见白锦棠自己也在颤颤巍巍地套衣服,就想要帮他,被白锦棠一个眼神扫过来,不敢动了。
等谢灼穿好衣服,白锦棠也忍着身体的不适穿好了衣服,就在谢灼以为白锦棠是要和自己一起去外面查看情况时。
白锦棠笑意吟吟地朝着他走过来,然后毫不留情给他来了一下,以至于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人还怪好嘞,没让他光着身子飞出去。
“锦棠,你怎么没好好休息,就这样出来了?”谢灼不负刚才的得意样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白锦棠没看他,往上拉了拉外袍,对着众人道:“不用担心,我们没事,深更半夜的,赶紧回去休息吧。”
众人连连点头。
白朝雨甜甜问道:“哥哥,明天你能陪朝雨用膳吗?”
白锦棠温声道:“当然,好了,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白朝雨:“嗯嗯嗯。”
白锦棠:“既然如此,都回去吧。”
白朝雨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至于其他人也赶紧离开了,长羽走之前更是偷偷的看了一眼谢灼。
只见谢灼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眼神都不敢看白锦棠,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正在谢灼寻思着怎么哄白锦棠的时候,白锦棠无视他,进屋了。
谢灼瞬间感觉委屈极了。
“锦棠——”
许是没听见,也许是在生气,白锦棠根本没回答他。
谢灼就蔫巴了,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堂堂摄政王,竟然被媳妇吓得不敢进屋,说出去怕不是要成笑话。
就在谢灼以为自己今晚注定睡外面的时候,白锦棠又出来了,冷冷地看着他。
“愣着干嘛,滚进来。”
白锦棠已经给了梯子,奈何某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多恶劣,有了梯子后立马又要杆子。
谢灼抱住白锦棠的大腿,抓着他的衣摆,捂着自己的心口道:“锦棠,我好疼啊,疼的不行,怎么办啊——”
白锦棠探究地看着谢灼,在思考谢灼这话的真假。
谢灼见此,再接再厉:“锦棠,真的好疼,像是针扎一样。”
眉头紧锁,凤眸里全是痛苦,声音更是没了刚才的中气十足。
“这么疼?”这让白锦棠瞬间慌了神,蹲下身子就要去扯谢灼的衣襟,沉声问:“给我看看。”
可是他根本没用多少内力,也就看着唬人,想着谢灼皮糙肉厚的摔一下大概也没什么,谁知道弄成这个样子。
在白锦棠看不见的角度,谢灼勾唇一笑,随着白锦棠拉开衣襟,白锦棠就看见谢灼的心口果不其然有一个掌印,这让白锦棠瞬间变了脸色,几乎可以容难看来形容。
“落雨应该没有走远,我去叫她回来给你看看。”
这哪里能让落雨看,一看准露馅。
谢灼连忙摇头,十分体贴道:“都回去睡觉了,就别打扰他们了,其实也没多大劲,我睡一觉就好了?”
白锦棠狐疑道:“真的?”
谢灼:“那要不再找点药膏?”
白锦棠点头:“我扶你进去,然后去找药膏给你涂涂,明日天一亮要是还不舒服,我再找落雨给你看看。”
谢灼立马得寸进尺地将手臂搭在白锦棠的身上,笑着说:“好。”
然后谢灼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白锦棠说为了防止自己压到他的伤口,当晚就和他分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找来了落雨,给他开了一大堆的药,让他一天三次喝着养伤,后来更是强制卧床休养。
造成的后果就是,谢灼连房门都出去。
不,准确来说,是床都下不去。
每一次谢灼试图解释自己其实没事的时候,白锦棠总会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温柔地询问他:“阿灼,你怎么会没事呢?不要胡闹,好好养病。”
就在谢灼想要反驳的时候,白锦棠将药碗噔的放在床头柜上,漫不经心道:“除非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
谢灼:“……”
白锦棠:“本王最讨厌被人骗了,那晚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倘若……那便是罪加一等。”
谢灼瞬间表示自己确实需要好生的修养,立马乖巧喝药,十分积极。
“真乖。”然后白锦棠奖励了他一颗自己最爱吃的蜜饯。
谢灼嚼着蜜饯,感觉白锦棠在哄小孩子,不过他乐在其中。
等谢灼吃完药,白锦棠就起身离开了,离开前叮嘱他:“大理寺的案件很多,今日我会回来晚一点,你别等我了,自己记得好好吃饭吃药。”
谢灼立马点头。
自从白锦棠接手大理寺,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多,时常深夜才从大理寺回来,第二日一大早还要赶过去。
甚至有好几次都是通宵,不回来了,所以谢灼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在谢灼百无聊赖地躺在床榻“养病”,那边的白锦棠才出院子,就猛吐一口血。
白锦棠其实一直都知道谢灼是在骗自己,毕竟他根本不舍得对谢灼下狠手,之所以这样吓唬他,逗弄他,是为了让谢灼老老实实地呆在宁王府邸,省的让他起疑心。
面色红润的脸颊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一种透骨的剧痛从他的骨头里缓缓地渗出来,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和毒虫啃咬着他的肌肤和骨头,冷汗几乎是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物,让他整个人犹如汗洗。
更令人咂舌的是,白锦棠的身上开始透出一股诡异的香气。
今日是十五,没想到这毒竟然这么早就发作了。
秋风落雨一直记着今天这日子,所以早早就在白锦棠身边守着了,看着白锦棠这痛苦的模样,眼圈泛起了红。
可是为了不让谢灼和长羽发现,只能忍着声音的颤抖,将一件披风迅速盖在白锦棠的身上,从王府的后门,扶着白锦棠上了马车。
怀空早就在门口的马车上等着了。
看见白锦棠这个样子,一句话没说,只是和落雨一起配合着,锁住了白锦棠的筋脉。
马车却没有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而是缓缓地驶向了和大理寺相反的方向,那是城外的温泉山庄。
那里的温泉有利于帮助白锦棠压制身上的透骨香。
而远在王府的谢灼却忽然感觉心慌慌的厉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想到白锦棠去了大理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谢灼起身下床,走到门口,却发现院子里除了长羽几乎没有什么人。
按照时辰,白朝雨应该在跟着夫子读四书五经。
谢灼刚想叫来暗卫询问一下关于白锦棠的事情,长羽就匆匆走过来。
“王爷,今日是刘渝头七,按照规矩应该移棺下葬。贵妃出宫去丞相府吊唁,结果京都城的百姓暴动,冲进了丞相府,将刘渝的灵堂砸了,刘贵妃被气晕过去!静王知道后,直接带着北衙禁军,将那些闹事的百姓全都羁押起来,并且当着京都城的百姓的面,说您和宁王……”
谢灼蹙眉:“说什么?”
“北渊王谋反乃是既定的事实,说您和宁王夫夫二人狼狈为奸,不仅胆大包天觊觎皇位,甚至不惜逼死丞相,定要上达天听,将你们就地正法。”
静王既然抓了那些百姓就应该有个理由,要不然会引起更多人的暴乱,所以他是万万不能承认北渊王一案。于是在大庭广众下当众撕破脸皮,可见的是真的打算鱼死网破了。
谢灼第一个想法就是打算进宫。
谢灼:“如今静王在哪?”
“贵妃晕倒以后,紧急被送回皇宫,如今静王应该带着人去见了皇帝。”说到这里,长羽就有些着急了,“王爷,我们可要拦住他们?”
谢灼的第一反应就是在静王搞出幺蛾子前,提前将他扼杀在摇篮里,静王手里是有北衙禁军,但是他手里的还握着十六卫,硬碰硬之下还真不一定会输。
毕竟今天此事过后,静王回宫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逼迫老皇帝下传位诏书,稍有不慎,他和白锦棠就会成为乱臣贼子。
今日刘渝出殡,白锦棠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定然也是早有预料,可是为什么他不和自己商议,还一大早就去了大理寺。
这事真是越来越不对,以至于谢灼并没有让十六卫第一时间去拦截北衙禁军,而是派人去大理寺问一下白锦棠到底是怎么想到。谢灼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出去,凌若尘就先来了。
谢灼微微眯眼:“帝师大人怎么有空来此了?”
凌若尘道:“是棠儿让我来的,说是别人拦不住你,让我来告诉你,无论静王想做什么,暂且由着他去,权当作看不见,摄政王只管在府邸里好生休养就是。”
谢灼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说,让你过来?”
凌若尘神色清冷,让人看不出来端倪,只是道:“本座也不甚清楚,他只说是一切按部就班即可,晚些时候他会回来,届时他会回来和你解释的。”
凌若尘朝着谢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听棠儿说,摄政王遇见了刺杀,需要好生休息,外面风大,摄政王还是快些回去吧。”
说着,凌若尘便招呼着身边的侍卫,将一张案台摆在了门口的亭子里,手边还垒了厚厚一沓的书册。
凌若尘就坐在这里,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守着谢灼,不要他到处乱跑了。
谢灼:“……”
谢灼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让自己的情敌来看自己,白锦棠还真是一个大聪明啊。
长羽对自己家主子的情敌有着天然的敌意,他低声道:“王爷,要不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解决掉吧,这样就没有敢和您抢宁王殿下了。”
谢灼额头滑下无数的黑线,说了一句:“滚!”
长羽:“哦。”
算了,谢灼觉得自己还是听从安排吧,万一又把白锦棠惹生气了,倒霉的又是自己。
盯了一会凌若尘,谢灼就觉得无趣,回屋子睡觉去了。
白锦棠走之前,特意和落雨要了安神香,以至于等谢灼再次醒来时,已经天黑了。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一道月光,谢灼猛地看见床边竟然有一个人,就在他的手即将扼住那人的脖子的时候,那人出声了:“醒了?”
声音有些嘶哑,但确实是白锦棠的声音没错。
谢灼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抱住白锦棠的脖子,声音还带着点困倦,还有点撒娇的意味:“你回来的好晚,怎么不开灯啊?”
白锦棠道:“今日的案卷看多了,眼睛酸涩的厉害,蜡烛太晃眼了,就这样吧。”
“好。”谢灼倒也没有多想,他轻轻地嗅了嗅白锦棠衣服,忽然皱着眉道,“锦棠,你身上的香气似乎比以前香了很多。”
白锦棠不喜欢用熏香的,可是自从中了透骨香,身上就隐隐约约散发一种香气。
今日毒发,所以香气比以前味道更浓郁,只是没想到这香气这么难缠,洗了好几遍还是被谢灼闻出来了。
“我才刚刚沐浴过,所以才会比以前香。”
谢灼道:“你是不是很累啊?”
“是啊,很累。”白锦棠叹了一口气,将脑袋靠在谢灼的心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我现在不想说,你先陪着我睡一会好不好?”
天大地大,什么都没有他的锦棠重要,谢灼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抱着白锦棠,让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他的后背,想要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许是太累了,没过一会,白锦棠就睡了过去。
而谢灼勾着唇,在白锦棠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陪着白锦棠又睡了过去。
漆黑的房间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床榻间,谢灼自然也看不见白锦棠那近乎透明的惨白脸色,似乎马上就能碎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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