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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枝映美人(古代架空)——盐角儿

时间:2025-01-02 10:01:33  作者:盐角儿
  宁礼悠哉游哉,不无得意道:“赵大哥当年只要探他虚实,逼他使出挽芳剑法,让天下群雄亲眼看到舜华派偷师就够了。他如果真能打败赵大哥,怎么这么多年都是畏畏缩缩地杀人,杀来杀去,就是不敢到赵大哥眼前晃悠?这臭老鼠,当年就该一脚踩死……”
  他的手下正在街道上四处搜查,哪怕抓不到人,也吵吵嚷嚷,不肯叫裴慎修休养生息。裴慎正闭着眼睛调理,听到那句“臭老鼠”,无声地看了乔柯一眼:“骂来骂去就那几个词,别听了。”
  黑暗中,他知道乔柯正看向自己,伸出一只手,在裴慎圆圆的后脑上抚来抚去,轮廓也放松下来,道:“你怕赵殷么?”
  “……怕,也不怕,”裴慎道。
  “为什么?”
  明明已经数次败在挽芳剑法下,裴慎仍恶狠狠道:“怕他死得太容易。”
  正在他杀意渐起之时,搜寻声、叫骂声都停了下来,宁礼的笑声则变得十分高亢:“裴慎!你猜我们找到了什么?”
  乔柯直觉不妙,抓住裴慎手腕,挡在他身前。
  “原来大家念叨了这么久的卵山族男人,就是你?哈哈,诸位一起过来看看,这可比大耳驴的话本还新鲜:蜚声江湖、杀人如麻的裴慎不仅和乔凤仪私相授受,两个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还生下了一个男婴!”
  卵山族的传说人人都听过,乔凤仪有个儿子,也是人尽皆知的,可三城四派的宗主们不说,谁也不敢把两桩事情往一块想,只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如何不能?几天之前,乔凤仪不还是江湖楷模、世间豪杰吗?”宁礼幽幽念道:“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怪不得乔凤仪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原来是得了个好女人、生了个能称霸武林的孩子……”
  裴慎被困在乔柯怀里,眼看不能自持,快要孤身闯到人堆里去了,乔柯道:“阿慎,阿慎!你要相信玉茗,凯风一定没事的!是柳中谷背叛你引你出去,你现在出去,才是真的完了!”
  裴慎一手持剑,一手扎在他的小臂上,抖得十分厉害,低声道:“……万一……万一呢……你能承受万一吗?”
  宁礼恰恰嘟囔着一句话:“匡家的信鸽也太不中用了,带块玉佩,就飞得这么慢。”
  乔柯只愣怔一瞬,裴慎已经踩着他的话尾冲了出去,“噗”地一声,便有什么东西被箭穿透了,裴慎毫无停顿,大吼道:“柳中谷!!”
  只差一步,乔柯便只能隔着剑群再看他,身影都不甚清晰。三城四派只有于沛诚和邓宁不在,乔柯奔出门时,三垣刀、无妄剑从天而降,乔柯道:“阿慎没有杀你父亲!”
  柳中谷双目惨红,一字不发,几乎不用韦剡木出力,便将乔柯逼退数尺有余,韦剡木道:“你我只求压制,不求速胜,柳兄你……”
  他越劝,柳中谷出力越是狠辣,加上身后十几名守卫,乔柯终不能近裴慎半步,远远望去,依稀又见勒马丘围剿之势,血光四溅,裴慎突然吼道:“散!”
  为今之计,只有兵分两路求活,再谈其他。最初,两人还沿着同一方向,偶尔在小巷两端瞥见,很快一场秋雨压下来,凤还城守卫也洪水般灌入主道,密密麻麻沿着脚印探寻,甚至派专人在街头巷陌说些吓人的话,一会儿是抓住了莫纵言,一会儿又说乔凯风在牢里喊娘。乔柯看见裴慎在暗巷里包扎,听过消息,一下子靠在墙上不再动弹,许久,一片月影似的东西向前漫出半掌,仔细看了,原来是裴慎的血。
  乔柯愣愣看着,提起云鳞剑,目无旁骛地朝外走来。他看见裴慎朝自己摇头,在一重又一重守卫身后紧张地望过来,远处三城四派的代理人仍在说:“你孤身与三城四派为敌,为恶实多,孽种年纪尚小,已经十分顽皮,若非几位前辈阻拦,柳宗主已经痛下杀手,斩草除根。今日现身,盟府慈悲,尚能令你们再见一场……”
  将出巷口,乔柯猜他已经能看清自己,低声道:“阿慎,我……”
  裴慎也已从阴影中挪出一步,凄凄细雨中,缓慢跪在了泥土里。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摇头。
  ——藏好。求求你。
  压下剑鞘,乔柯终于不情不愿地退回暗巷。许多道水线从裴慎眉目下滑过,他始终看向这里,直到被守卫们来回巡视的身影完全遮蔽,突然,一只手从木板中穿透出来,搭在了乔柯肩上。
  乔柯方才查看过,这小巷三面死路,两面是石墙,眼前这扇虽然是木制的,背后却连着层层叠叠的暗器,几乎可以断定是褚时平琢磨弓弩机关的暗房之一,不想竟能被人悄无声息地破开。那是女人的手,除去一些陈年的细小伤痕,看起来保养得极好,扳住木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后打开,露出了阴影中女人的半身。她的眼神比手掌看起来苍老二十年不止,但容颜惊世绝伦,隐藏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幽幽沉沉,艳鬼一般,让人联想到韦弦木被关在玉墀山的样子。
  乔柯道:“阮姨母?”
 
 
第142章 141 逸节
  乔柯只在很久以前见过阮逸节,那时她的病几乎治好了,慵坐在主位看睽天派、玉墀派会武,台下人得闲遥望,妙然如仙,但是,无论韦弦木怎么精心照料,皱纹还是绳索一样缠上了他母亲的身体,不多,却令她的动作开始迟钝:“我受人所托,过来帮忙。”
  如果高晖竹活到现在,大概也是同样身姿,同样情态,乔柯扶住她的手道:“弦木呢?他怎么会让您一个人出来……”
  阮逸节道:“姨母不记得了……孩子,你陪我留在这里,等小裴摆脱追兵,就会来找我们……你怎么了?”
  她带领乔柯离开暗巷,七拐八拐,到另一侧寻找裴慎。守卫已经散了,裴慎也不在,他的轻功变得太好,地上只留两个浅坑,然后转身翻过巷子,越走越轻,十步之后,了然无痕。如果他想,乔柯会读懂他留下的所有暗号,但白纸坊是最后据点,他依然不在,乔柯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不肯再向深处去了,低头看着一直暗中引导的阮逸节。
  她是来救他的,也是来困住他的。
  乔柯道:“是阿慎让你来的吗?”
  “姨母真的记不清了……”
  “和我们一起,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我送您去剡木那里吧?”
  阮逸节打了个哆嗦:“我不去。”
  乔柯循循善诱道:“如果有万一,我怎么和弦木交代?没人知道您是裴慎的帮手,也不会觉得您是叛徒,走吧,剡木就在城里,他已经是睽天派掌门、韦家家主了……”
  “我不去!!”
  阮逸节尖叫起来,声调高低不一地喊着“不要,不要!”,从身边的木柜、花瓶开始,有一样算一样,全都推倒砸烂。乔柯冷眼跟在她身后,像个毫无怜悯之心的狱卒:“你太激动了,姨母,怎么能把我看成韦宗主?哦,不对,是韦怀奇。”
  她多年重病不是别的,正是疯病,再这样闹下去,凤还城守卫一定会围进来,乔柯继续道:“不过,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语气温柔,甚至还扶着阮逸节的肩膀,乍一看更像幅母慈子孝的好场面。这时候他已经确定韦弦木不在场,否则,十里飘香丸已经夹杂着祖宗含量极高的问候轰轰烈烈砸下来,最后再用背云绕住乔柯脖子,勒死算完。
  直到阮逸节开始用十指刮刺自己的胸口,阴影中的两片衣摆才晃动起来,依稀还是在珠岛的样子:“阮姨母舍命救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乔柯道:“裴慎在哪?!”
  对方道:“在场各位是友非敌。你不问,对裴慎最好。”
  乔柯在人前动怒太少了,哪怕被莫纵言晾在湖里,也只是自己默默游上岸去,安静地听他理论。因此,直到拔剑前一刻,他似乎仍然风度翩翩,耐心十足:“我看起来还有心情管这些吗?”
  “哎哎哎,先别打了,他不疼,你就不累吗?千万别打死了!”
  护卫乙摸摸裴慎鼻尖,“啧”地一声,将长鞭卷回了手里:“操了,不是说是个杀人魔吗?这么不禁揍。”
  甲道:“你自己数数几个时辰了?该晕了!上头光说要废了他,可没说弄死,明天还要拉出去公审呢!”
  地牢昏暗,裴慎双臂被缠满锁链,吊在半空,一动不动耷拉着脑袋。追捕他的时候,天气尚未完全放晴,裴慎被十个人按在地上,侧脸粘了许多泥土,眼下已经变干,随着一轮又一轮鞭打剥落下去,仿佛神像破裂后内里诞出的圣子。护卫乙意犹未尽,上前掰着他的下巴晃了晃,借一点呛鼻的烛光看清了长相,道:“真他娘稀罕,还不让打脸,这种人划个十道八道,谁能说什么?不知道老爷们怎么想的。”
  甲道:“你没听说?‘卵山族’,他能下崽,生出来都是神童!挽芳宗的赵宗主本来要杀他,就因为这个被拦下来了!”
  “瞎说吧!”护卫乙又离近了点:“这不就是个男人?长得倒是挺好……操,要真能生个神童儿子,老子也不是不行!”
  甲道:“嘿嘿,不是神童都行啊!”
  二人默契十足地淫笑起来,裴慎心中作呕,又觉得自己这半晕不晕的样子装得十分成功,思量道:“裴慎裴慎,你这几年江湖真没有白混”。但很快,那阵笑声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裴慎感到两个护卫正在对视,一个询问,一个摇头;一个继续劝说,一个思前想后;一个再接再厉,一个勉强应下。裴慎连忙倒喘两声,磨磨蹭蹭转醒,偏身躲过腰间的手掌,道:“干什么!”
  那护卫道:“让我摸摸,我放你下来歇会儿。”
  裴慎道:“你又不会放我走。”
  他自然知道这两个护卫人微言轻,别说放自己出去,就是喂饭都做不了主,可事到临头,能拖一时就是一时。护卫甲道:“那得看你伺候得怎么样了,摸都不让摸,还想跑?”
  乙道:“就是,放你走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不过吧,你要是肯给兄弟们生个大胖小子,兄弟们也不是不能豁出去一回……”
  裴慎道:“你们从哪听的,我是男人,我可生不了!你放手!”
  他腰间的衣服已经被鞭打得破破烂烂,布帛裂缝下的皮肉雪白,被伤痕衬托得格外诱人,直把两个护卫看得眼睛发直,探进去道:“破鼓万人捶,你也不睁眼看看自己到哪了?死到临头的通缉犯,摸你……老子不光摸,干死你!谁管得着!”
  “——我呢?”
  韦剡木满怀肃杀之气,从地牢入口一步步降了下来。他没有带阮北林,只引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走到裴慎面前,将他视线都晃得发疼:“他是通缉犯,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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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小裴是真的会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好狗狗,好狗狗~”
 
 
第143章 142 不可欺
  韦剡木只是用剑尖勾动锁链,让裴慎落地,并没有搭救的意思,但裴慎见到来人是他,已经大松一口气,道:"多谢。"
  韦剡木道:"你想逃?"
  裴慎缓了片刻,靠到墙上,揉捏着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地牢外刀枪剑戟成排,还有尚未用到的锯子,裴慎细数一遍后,便抬眼观察韦剡木不冷不热的神色:“事到如今,我说不想会不会太假了?”
  “你很聪明,”韦剡木道:“大肆宣扬自己是卵山族人,现在除了赵殷,三城四派几乎都希望你活着。”
  裴慎道:“像金云州那样活着吗?还是像你爹一样?”
  三凤仪都是不世出的天才,韦剡木虽然稍逊于乔柯,但哪怕轻轻一脚,也足以让现在的裴慎丧命了,裴慎话锋一转,道:“不过,首凤恪谨正直,一定不会对我怎么样。”
  韦剡木蹙额道:“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但你血债累累,行事狠绝,韦某实在不能苟同……”
  裴慎恍然大悟,暗暗道:“看来他既无意害我,又放不下我对韦怀奇的所作所为。这时候来见我,只能是为……”
  抬头便道:“那你赞成韦怀奇强暴你娘吗?”
  “三十二年,圈禁在睽天派顶峰,生下弦木、生下你……一直到她疯了为止。韦剡木,你当真从未察觉,从不在意吗?!”
  韦剡木道:“够了!”
  裴慎被剑尖抵住喉咙,犹自冷笑道:“你不过是怪我把韦弦木从你身边带走,怪我戳破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美梦!你以为没有人帮他,他就能永远留在你身边吗?你以为他能有多爱你,爱到对母亲视而不见、一辈子做你遮风挡雨的好哥哥吗?痴心妄想!”
  韦剡木狂抖不止,已经在他的喉咙划出数道血痕,大喝道:“弦木在哪里!”
  裴慎几乎要笑出声了,气势凌人地问:“韦怀奇都变成老废物了,你竟然还不能从他手里夺权?!他气疯了吧?是不是做梦都想把弦木扒皮抽筋、百倍奉还?哦,父子连心,我不该说你抢不过他的权,首凤这么孝顺,一定是来打听逆子下落,帮父亲清理门户来了?”
  韦剡木道:“我知道你不怕死……”
  裴慎道:“谁说的?我才不想死。活着总是很好的。”
  “明日巳时,”韦剡木道:“三城四派会召集天下群雄,在凤还城议事厅公审裴慎。不妨告诉你他们今晚在争些什么:于沛诚不肯表态,已经被软禁起来;晏小凌认为卵山族的传言是真,想把你抓回去做男宠;匡书昫为了继位,会当场杀了你邀功;宁礼和柳中谷都认为应该先废了你的武功。这些,还没有算上其他厘罪盟元老所在的门派。你的下场既不会比我爹好,更不会比云州好过……”
  裴慎扭扭手腕,道:“那你可以趁我四肢健全,赶快砍点东西泄愤,过了明天,也许就什么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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