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颗丹服下,而后走出了暗室。
他见木桶中的热水尚温,长舒了一口气,飞速沐浴更衣,总算没让任何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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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四更(这礼拜争取一下更6)
这一更写了好久,差点赶不上……
感谢读者张亦安打赏的咸鱼,感谢读者胖叉打赏的咸鱼,谢谢大家最近为我改善的伙食,果然是8月开港待遇 ^_^ !可是这个月每一顿都有咸鱼,吃完不会变咸鱼吧( ⊙ o ⊙ )
(PS.心意我收到啦,非常感谢! 大家喜欢点个赞我就很高兴啦,不用一直打赏哒,毕竟签到不易,打赏了也不会转移到我这里,大家留着自己花,兑点头衔什么
第72章 24.2
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时宴察觉到自己的内丹在隐隐发热,他知道,这次的皇宫之旅自己怕是要在“长生丹”的毒副反应中度过了。
这些年他尝试了千百种药引入丹,希望可以推出母方的最后一味药。
但母方与子方不同,子方药引七星胆的作用是激发药效——也就是说,没有七星胆的长生丹就像一颗糖丸,没有丝毫药效,但服用了也不会中毒;而母方药引的作用是压抑毒性——母方本身有毒,且毒性不弱,寻常人服用了恐怕会就此一命呜呼。
因此尝试千百种药引便是尝试千百种毒副作用,他一直活着只是因为乘黄一族有一个秘而未宣的保命方法——除非一击毙命,如若不然重伤或中毒的乘黄会进入濒死的假死状态,静待被治疗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自行恢复。
只不过恢复的时间十分漫长,若有人知悉乘黄这一特征,再打断乘黄的自我恢复,那只乘黄照样活不成。
这些年时宴无数次地服用长生丹母方,毒素的累积已经让他的身体千疮百孔,最直接的表现便是碎裂的内丹因为这些毒素始终无法复原,他才需要每年前去白民之国疗伤。
皇宫到了。
时宴忍着不适下了马车,他将手放在身前,宽大的衣袖挡住他摁住丹田的动作,倒也没让人看出什么。
他随着宫侍来到偏殿,楚宁邦已经等在那里了。
时宴行礼道:“参见殿下。”
楚宁邦略一颔首:“丹方可准备好了?”
时宴将原本放在内丹之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拿开,他用那只手掏了掏腰带,将那张写有丹方的宣纸拿出来,恭敬地双手呈上:“这便是长生丹丹方,请殿下过目。”
楚宁邦抽走时宴手上的丹方,展开细细看了两遍,才蹙眉道:“只有药材,并无制作过程?”
时宴将头埋得更低了,他道:“以伏火法①,像寻常丹药那般便可。当然,若陛下信任,交给臣来炼制最为稳妥。”
楚宁邦沉吟许久,才道:“圣人传过口谕,由大巫亲自炼制,孤带大巫前往炼丹房罢。”
时宴拒绝不得,只得道:“谨遵圣命。”
楚齐贤追求长生,崇尚炼丹,他宠信方士,在宫中设了炼丹房。
炼丹炉边需要有人时时刻刻看着火候,因此旁边便是卧房,西面为丹童居住,东面为方士居住。
楚宁邦让时宴卜出明日何时适合开炉炼丹后,便带着丹方匆匆离去,想必是去核实那张丹方的真伪了。
时宴同协助他的两位方士打了照面,向两人及宫侍吩咐道:“炼丹前需辟谷,尔等至开炉前皆不可进食。另外,若想炼丹顺利,至明日炼丹前任何人不许打扰我。”
吩咐完,时宴便回楚齐贤为他安排的卧房了,安排这两位方士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是怕他在丹药中做什么手脚。
但时宴深知,按照他写出的丹方炼制出来的丹药就是一炉糖丸,楚齐贤若是真的病重,死亡是逃不开的结局,他根本不需要动手脚。
更何况,他本就喜欢单打独斗,对于那两位方士看起来并不高明的讨好,他实在是嗤之以鼻。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次他服下丹药的毒副反应一如既往地强烈,他快撑不住冷淡的表情了,若在待下去,极有可能在众人面前现出狰狞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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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伏火,炼制外丹的一种方法。指将矿石药加热处理(多与特殊的辅料一起),使其变为高温下不气化挥发的另一种物质,从而达到制伏矿石药火毒,利于服用的目的。——摘自百度词条
本周五更~
放一段给这本文写的同人曲的一段歌词~应该完结章的时候会放出这首歌
长驻足 解鸾凤,
情意聊相赠,
回君环佩一了旧时梦,
长剑下 横变生
江湖远 再相逢
携手行 又一程
看芸芸众生妄窥长生,
一念间 谁成疯
第73章 24.3
楚宁邦将时宴的住所安排在最东面,看得出对时宴还有几分表面上的尊重。
时宴回到住处后将门闩好,内丹不断在发烫,灼得他几乎无法思考,不得不蜷起身体来抵御这种不适。
时宴被丹田处的不适折磨得神智不清,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抑或说是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色昏昏,时宴推开窗户判断了一下时辰,已是第二日的卯时了。
占卜出来的炼丹吉时是申时,离现在还有四五个时辰,时候尚早,他还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奇怪的是,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仿佛昨天吃下丹药只是自己的臆想之事。他关上窗户,闭上眼睛盘腿席地而坐,调动真气在体内走上一圈。
待睁开眼时,脸上是止不住的狂喜——这次的丹药并未给他带来任何损伤,反而让他内丹纵横交错的裂隙变小了些许。
也就是说,这次的长生丹是有用的!
时宴经历了千百次的失败,早已不对试出正确方子抱有希望,每次尝试新药引,对他来说只是麻木地重复一个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就像饮鸩止渴一般,只不过止的是思念的渴。
他想,等他炼制出这一次的丹药后定要去核实一下,究竟是血起了作用,还是沉骛的血起了作用。
炼制丹药的过程暂且不表,七日七夜后,长生丹成,楚宁邦唯恐时宴在丹里做手脚,特命道童开炉取丹。
道童手上的白瓷碗如霜似雪,金色的丹炉被掀开,丹药被倒进瓷碗中,泠泠之声若筝音流淌。
道童取完丹,双手捧着瓷碗献到楚宁邦面前:“此次结丹三枚,请殿下过目。”
瓷瓶中的长生丹通体金色,在光下仿佛上等猫眼、又似极品丝绸,周身流光溢彩,令人见之难忘。
楚宁邦看着碗中的长生丹,面露贪婪之色,他看向时宴,夸赞道:“大巫果然好本领!”
时宴心想,他不过是加了些金箔罢了,横竖是骗人的把戏,但他态度仍旧谦卑,垂眸道:“臣不敢当。”
楚宁邦话锋一转:“陛下乃万金之躯,容不得半点闪失,不知大巫想举荐何人试丹?”
时宴道:“臣愿为陛下试丹。”
楚宁邦哈哈大笑:“好!大巫果然爽快。长生丹需用什么送服,孤这就为大巫准备。”
“不必劳烦殿下,只需温水送服。”时宴转沉吟片刻道,“明日朝堂之上,臣为陛下试丹,文武百官为臣做个见证。”
他这么说大有打消楚宁邦的疑虑的意思并自保的意思,丹药是随即的,水也不是自己倒的,服丹由百官见证,楚宁邦总不至于还疑心他做了什么手脚。
果然,楚宁邦见时宴如此配合十分满意,他道:“允。这两日委屈大巫,我会安排两位宫侍同大巫同食同眠,大巫有何需求同他们说便是。”
时宴在心中冷笑,楚宁邦还是怀疑丹药有毒,他是怕自己提前或者在服用丹药后服下解药,这才要这样看着自己。
但时宴仍然没做出什么表情,他颔首道:“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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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本周居然真的做到六更。明天休息一天哈,咱们下周见~
400收了,谢谢大家,我会多多更新的。
感谢读者胖叉的打赏,这礼拜写太多了,说不出骚话了,嘴一个罢。
第74章 迷局何解
时宴以为他只要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服下长生丹,这件事就算了结,可没想到楚宁邦仍然不放心。
朝堂之上,时宴见到被“请”上来的沉骛,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经过小半个月的休养生息,沉骛朝着他们走来时已经看不出受伤的模样,想必是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上痊愈,时宴虽然很想得知沉骛的近况,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厉声询问坐在最上首的楚宁邦:“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楚宁邦无所谓地笑笑:“大巫放心,只要父王服下丹药后无恙,孤保证刀马侍可以毫发无伤地回到家中。”
楚宁邦虽然为了找时宴,带人围了大巫府,又抓了企图逃走并负隅顽抗的沉骛,但并未让楚齐贤下旨罢免沉骛的官职,因此沉骛仍旧是时宴的刀马侍。
时宴冷哼一声:“但愿殿下说到做到。”
时宴站在群臣最前方,而沉骛品阶不够,只能站在群臣之末,两人隔着人群遥遥相望,时宴从沉骛眼中却看不出半丝情意。
不等他细想,“长生丹”已经被端了上来,楚宁邦道:“大巫请吧。”
两人就着宫侍递来的水,将丹药服下,而后宫侍分别带两人前去歇息,暂且不表。
三日后,服下效如糖丸的两人自然没事,就在时宴以为这个风波就此结束时,他忽然听到宫人们的议论,说沉骛自请献丹。
在宫人们的口中,时宴拼凑出了这件事的全过程。
沉骛在确定长生丹并无任何副作用后,请求楚宁邦让他作为献丹人,服侍楚齐贤服下长生丹;楚宁邦自然不会同意,沉骛大概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便修书一封让楚宁邦带与楚齐贤。
沉骛得到了面见楚齐贤的机会。
除了沉骛和楚齐贤,大概没有人知道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那时楚齐贤已经服下了长生丹,虽然病情并未好转,但也没有再变坏,因此召见了沉骛。
听说沉骛是去负荆请罪的,楚齐贤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并没有真的动刑。
时宴得知沉骛没有再遭受皮肉之苦,也就懒得探究这件事的真相,可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那一天本该是释放时宴和沉骛出宫的日子,时宴整理好着装准备到沉骛的房中接对方回家,却被楚宁邦拦在了门口。
“大巫可是要接刀马侍回去?”楚宁邦问。
时宴颔首称是。
楚宁邦哈哈大笑:“那可能不需要劳烦大巫费心了,大巫的刀马侍已经改调回父王身边听候差遣了。”
时宴一愣,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可他实在不愿接受,这个献长生丹的局是沉骛联合楚家父子设下的。
于是他道:“我要见沉骛。”
“恐怕不行,御前侍在陛下跟前脱不开身。”楚宁邦做了请的动作,“车马已备齐,大巫可以回去了。”
时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他可以接受任何人欺骗他,唯独接受不了沉骛对他的欺瞒,他明明给过对方那么多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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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一更。七夕快乐,争取这个礼拜日更哈,当作七夕福利。
感谢读者电梯尽头的云的打赏,作者菌已变成咸鱼,请享用,开袋即食哟~
第75章 25.2
见他脸色煞白地呆立在原地,楚宁邦不耐烦地催促道:“大巫,请吧。抑或说,大巫想留在这宫中?”
时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他好像凭着本能上车、下车、回到房中,再把自己关起来。
待他打算探寻时,那段记忆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真切;待他恢复自主意识时,身侧站着的是图玉关切的脸。
“大巫,您已经在房中枯坐了一夜了,吃点东西吧,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他听图玉这样劝道。
他的唇舌很干,张嘴便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格外刺鼻,他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开口道:“图玉,你跟我多久了?”
图玉听着时宴沙哑到几乎无法发声的嗓音,忙为他斟了一杯清茶:“图玉八岁被大巫救下,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
时宴轻笑一声:“是啊,已经二十年了。你就没有发现,我一直不曾老去么?”
图玉忙答:“大巫正当壮年,怎会老去?”
时宴摇摇头:“不,我不会老去,就算想不吃不喝虐待自己,也死不了。”
毕竟,他可是不需要人间珍馐的神明啊。
图玉听到这句话当即跪下,他将身体贴到地面上,颤抖地说道:“奴并非有心打探大巫的秘密,还望大巫饶奴一死。”
时宴苦笑着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少吃几顿,不会死的。”
图玉仍不敢直视时宴。
时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道:“你过来。”
图玉乖乖地爬起来,站到时宴面前。
时宴道:“取你几滴血。”
图玉虽然不知道时宴要做什么,但还是伸出了手。
时宴拿来针灸用的针,轻轻扎破图玉的手指,鲜红的血滴滴答答滴入白瓷碗中,看起来妖艳异常。
“好了。”时宴道。
图玉看着白瓷碗中还未能覆盖住底部的血,急急忙忙撸起袖子:“奴强壮得很,大巫可以多取些!”
时宴摇摇头:“这些就够了。”
他早就听说图玉的妻子病了,他用图玉的血炼了两颗丹,打算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两天过后,“长生丹”炼制完成,仍旧是仿佛被覆上暗红色绸缎的质感,同用沉骛的血作引的别无二致。
时宴拿着炼好的丹药找到图玉,拜托图玉喂给他的妻子。
夏季暑热,图玉的妻子早在小半个月前就病倒了,拖了这么久也不见改善,图玉拿到时宴给的丹药,自然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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