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富网红扒皮#:微博热门网红遭曝光,其炫富行为惹怒网友,不仅疑似学术造假,还背后有涉黑金主!
看着看着,帖子没了。看来是又被删了。
沈乔安从没想过自己极力隐藏的秘密会一夜之间暴露于众,默默收起手机,庆幸在看微博之前回复了群消息,因为他现在完全没办法打出“我没事”三个字。
事实上微博那边审核员都快要累吐血了,他们流着眼泪不得不承认删帖真的没有发帖快。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关键词检索算法只能识别出一部分含有违禁词的帖子,阻止发出或者自动删除,剩下的还是需要人工审核。
网友们发不出贴,就把姓名改缩写sqa,sqa也被删帖,就用s*a,sq*,双氰胺之类的谐音代替。图片被检测到关键词,就旋转镜像图片。
总之,人民的智慧是无止境的,尤其是在被粗暴封口之后。
营销号更是把帖子在各个平台之间来回截图转发。
很快Z美院的领导也坐不住板凳了,景爷把人送到学校,他们没照顾好不说,还惹了大麻烦,现在全网铺天盖地声讨Z美院,要求学校正面回应录取造假的事情。
Z美院校长主动联系上樊林文。
樊林文也快要心梗了,他昨天以为就是学校里小打小闹的帖子,没放在心上,删了就完了。
一上午在帮里处理事务,中午刚吃上饭就收到了沈乔安的链接。这才知道事情远比他想的要严重,要是景爷知道他办事办成这样,还是把小嫂子的事办成这样……
他现在剖腹自尽的心都有了。
可惜干的这行没法辞职,不然他能立马递出一封10万字饱含血泪的辞职信。
突然觉得韩晟被发配非洲挖钻石也没那么惨。
哦,韩晟为什么被发配非洲?还不是因为没及时接到小嫂子的求救电话,被大佬迁怒了呗。
回到家沈乔安把自己关进画室里,自虐般一条一条地读着私信的内容。
【当鸭还装名校大学生,是能卖更贵一点吗】
【喜欢被男人草的贱婊子】
【一晚多少钱小sao货】
【你妈死了。】
【恶心死了,整容脸爬床精】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有本事别删帖啊!】
……
他本就是内心不够强大的人,最是在意他人的评价,从小的生活环境全靠乖巧讨好获得安全感。不堪入目的诅咒和辱骂像根根利刃一样扎进心脏,甚至还有给他p遗照的。
笔刷沾满厚重的颜料,狂乱地在画布上挥洒。黑暗的色彩,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这些日子他的内心纷乱不堪,矛盾的念头几乎要把他撕裂成两半。
懦弱的他,与想要挣脱束缚的他。渴望逃离的他,与害怕逃离的他。不断告诉自己忽略别人的评价,却又忍不住一遍一遍刷着网络上的恶语攻击。
画布上的鲜花涂成黑色,红色的血液从花苞涌出,布满了凌乱肮脏的垃圾堆,蛆虫在玫瑰上爬行,生机勃勃却又在腐臭中枯萎。
画布被一把扯下,揉皱。未干的颜料糊成一团,扯不断的亚麻纤维勒住手掌,沈乔安喘着粗气,使劲撕扯,手掌勒出红痕热胀发痛,眼泪一颗一颗落在的惨不忍睹的画布上。
推开阳台的门,寒风呼啸,他跨过栏杆,缓缓坐下。冷风吹拂着脸庞,让他感到一丝清醒。
景曜疲惫地揉揉眉心,来到画室,阳台的门半开着,内里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一个纤弱的少年背影伶仃,危险地坐在栏杆上,张开双臂,双腿荡在空中。
只要有一个不小心便会从阳台坠落。
景曜不敢大声喊叫,生怕惊动了少年,小心翼翼地走近,一把将他拦腰揽入怀中。
两人重重跌在地上。
“沈乔安!”景曜的声音带着恐惧,他握紧少年的手,“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沈乔安平静地回望,“二楼,摔不死的。”
六楼才可以。比如他妈妈。
“事情正在解决,学校会发布声明澄清,”景曜沙哑,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乔乔,你不要做傻事。”
他刚与Z美院校领导视频会议商讨了处理方案,想必这会公告已经发出去了。
官方发声流言很快会平息的。
在冷风中,沈乔安的声音很缥缈,“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澄清什么。”
可笑就可笑在,网络上大部分谣言都是恶意推测,偏偏他的是事实。
“事实不重要,让他们相信什么才重要。”景曜把他抱得更紧了。
“你认为是事实吗?你是这样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乔乔。”
问题一出口,景曜便后悔了,四十岁的男人竟然有一刻害怕听到少年给出的答案。
沈乔安闻言微愣。给他们关系下定义的人,不该是他。
他低头轻笑了一下,避重就轻道,“我只是出来吹吹风,别担心。”
十一月的北城,夜晚温度将近零度。
沈乔安此时还赤着脚,“有点冷,进去吧。”
“冷还不知道穿鞋子?”
景曜将他抱回床上,脱下他的牛仔裤,用被子盖住他的身体。然后调高空调温度,将冻得通红的脚丫放在掌心里捂着。
清瘦的脚冻透了,冰块一样。
沈乔安不自在地把脚往回抽,“别……”
“听话,别感冒了。”景曜不松手。
身上渐渐暖了回来,景曜才放开他,“洗澡睡觉,我去放水。”
“要泡泡。”
“矫情。”
沈乔安往床头摸摸,拿出一支烟。景曜的床头抽屉一直有放烟的习惯,后来沈乔安咳嗽,他就不当他的面抽烟了。
现在沈乔安感受着尼古丁入肺的辛辣,有点明白为什么男人总要事后一支烟了。抽完一支烟,他光着腿跳下床,踩着拖鞋跟到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柠檬味道的浴液冲出满池的泡沫。
说他矫情,还不是给他放了泡泡浴液。
沈乔安缓缓坐进水中,温热的水流与柠檬清香带走了一切不愉快。
景曜跟着一起泡了个柠檬味的澡,洗完将沈乔安包裹在柔软的浴巾里,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他第一次这么照顾人,手法生疏,但很细心。
吹风机工作起来发出嗡嗡声。
镜子里的少年依偎在男人的胸膛上。
沈乔安一直感觉景曜应该有一小部分混血基因,身材高大,鼻梁很挺,眼窝很深,平时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深邃的双眸有种能看透人心的凌厉。
此时男人神情专注地为他吹头发,看起来那么深情,那么疼爱。
沈乔安鼻子一酸。
“别对我这么好。”
“什么?”
景曜听不清,关了吹风机,“眼睛怎么红了,太烫了吗?”
沈乔安受不住这样温柔的语气,转过身趴在男人怀里闷闷地重复道,“别对我这么好。”
“傻孩子。”景曜亲他。
……
这个冬天很漫长,也很充实。
发帖暴露曹氏兄妹信息的人很快被找到。虽然他用的是新注册的账号,名字有意使用随机生成的数字和字母,还特别用vpn隐藏了ip地址,但在专业人士的追踪下发帖人无处遁形。
男生名叫戚奉,是B舞院隔壁科技大学的学生。在一次两校合办的联欢晚会上,他对跳舞的曹佳佳一见钟情,遂开始了高调地追求。曹佳佳不堪其扰,多次委婉地拒绝他。最后一次感觉戚奉听不懂婉拒,就说话重了点。
戚奉在被曹佳佳拒绝后觉得颜面尽失,他恼羞成怒,开始到处造曹佳佳的黄谣。
他没想到微博发出来,舆论的走向完全超出他的预料。曹氏兄妹的黑料没多大水花,反而后来都奔着沈乔安去了,还惹出了有背景的大人物。
戚奉收到法院传票后顿时傻了眼。最后他向曹佳佳道歉的视频在两所学校的论坛置顶了一个月,还被学校予以记过处分。
而张俊远一案。
在曹佳佳的鼓励下,好几个姑娘愿意出来作证。
在庭审现场,张俊远作为被告,颓丧地站在法庭上,不复当日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
审判官严肃地宣读着案件的事实和证据,庄严地宣布了无期徒刑的判决结果。
两个多月的漫长等待在此刻终于迎来了答案。
这场宣判,早在他侵犯第一个女孩的时候就应该到来。
正义迟到了七年,这期间多了十几个无辜的受害者。
走出法院,曹佳佳在微博这样写到。
@曹佳佳:遭遇伤害,该感到耻辱的从来都不应该是受害者。我不希望罪恶悄悄的发生了,又悄悄地隐匿了。沉默不是自我保护,是对犯罪者的纵容。如果遭受到请大声说出来。#MeToo运动
沈乔安看着曹佳佳的微博出神。
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正义为什么会迟到?
这两个无解的问题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个家庭的苦难,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无处申冤的苦痛。
如果张家不倒,佳佳和那些女孩的正义还会来到吗?
关闭了所有社交媒体的他一心备考四级,在这个冬天,他取得了489分的成绩。他为自己设定的终极目标,在大三上学期提前实现了。
他做到了。
邻近年关,是沈乔安的生日。
他21岁了。
拒绝了景曜请班上所有同学来南景山给他庆生的提议,他不想让同学们窥探到不该接触的世界。
只说想单独和景曜过,景曜当然很高兴。
在21岁生日的烛光中,沈乔安闭上眼睛许愿。
希望身边所有人都平安健康。
他没有为自己许愿,因为如今他心中有了相信自己的力量。
许完愿,他对着男人甜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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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促的一章……
第60章 59. 裂痕
“睡不着?”
“嗯。”
身边的人像烙饼一样折腾二十分钟了,搞得他也没法入睡。景曜拧亮床头灯,“怎么了?”
沈乔安从被子里钻出一个小脑袋,“好想吃东西。”
他舔舔嘴唇,大眼睛眨巴眨巴,跟他养的小柠檬如出一辙。
馋猫。
景曜无奈,给他重新塞回被子里。
“要吃甜点吗?”知道小孩爱吃甜食。
沈乔安偏偏唱反调,“要吃辣的!”
“我让厨师起来做。吃什么?”景曜拿起内线电话。
“辣条。我想吃辣条。”沈乔安一脸无辜,显然他清楚这玩意不是厨师能做出来的。
真他妈会搞事。
景曜太阳穴突突地跳。
南景山上要什么山珍海味没有,他偏偏要吃辣条。这东西沈乔安自己不偷偷带,景宅里哪可能有。若不是他之前偷吃辣条被抓包,景曜都不知道辣条为何物。
“我让人去买。”
“大家都睡了。”小孩一脸乖巧。
男人咬牙,“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一起去买。”小狐狸精笑得特别甜。
漂亮的桃花眼一弯,就是他要吃月亮景曜也是没办法拒绝的。
“沈、乔、安,老子他妈上辈子欠你了。”
起床换衣服的时候,老男人还在想,怀孕的老婆也就是这么个宠法吧,不能更多了。
到了车库,沈乔安差点闪瞎了眼。怪不得韩晟之前没事就往山上跑,狗狗祟祟地借车出去开。
大概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金属机械的吸引力,沈乔安也不例外,帅气的车子看着都赏心悦目。
虽然,但是,这些车与买辣条行动也太不搭了吧。
没一个能开出去的。
“没有适合买辣条开的车吗?”他疑惑。
景曜的耐心快被耗尽,捏着小孩的脸颊咬牙问,“你买个辣条对车还有讲究?”
沈乔安救回自己的脸蛋,“我的意思是,停在便利店门口不会引起围观的车。”越说声越小。
“屁事多。”
最后开了保镖的帕萨特。
深夜的街道上,微弱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线,将街道映照得一片安静而祥和。
景曜开了四十分钟的车,沈乔安一分钟买了辣条。
看小孩坐在马路台阶上吃得摇头晃脑,男人心里的最后一点郁结也消了。
景曜一身挺括的西装,坐到他身边。
柳树抽出新芽,砖缝里的小草嫩绿。路灯从头顶照下来,光晕笼罩着他们。
沈乔安喂他吃。他嫌弃,但还是张嘴了。
“不甜吧?”辣条选的是咸辣的。
“吃个破辣条,开心了?”景曜摸摸他的头。
他知道沈乔安一直不开心,发生那些事情后,小孩经常望着某个方向出神,要不然就是躲在花房和画室里。
春寒料峭,沈乔安吸着鼻涕吃辣条不说话。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某些不好的经历是注定要发生的,那命运还算仁慈,让他遇到的是景曜。如果伤害和给予可以简单的量化然后做加减运算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继续爱着男人了。
“谢谢哦。”他突然道谢,语气有些郑重。
景曜按着他的后颈摩挲几下,只说:“矫情,快吃吃完回去睡觉。”
后来,好多个失眠的夜晚,他都会想起这一刻。
春光明媚的清晨。
沈乔安一路小跑从花房回来,嘴里嚷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他在玄关处换鞋,又想起来手机没拿。
“啊,我的手机。”眼巴巴地望着客厅。
景曜放下报纸,给他把手机拿到玄关,顺口嘱咐道:“待在学校,不许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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