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不会打个电话发个微信问一下吗……雇你当司机,就是让你睡大觉的吗?”景珉面目狰狞,控制不住神情,恶毒的话脱口而出。
“别太着急了,大哥。”景岱走了过来,试图劝解道。
“你跟他不是有心灵感应吗?他失踪你感知不出来吗?有个屁用!”景珉开始无差别攻击。一个两个都毫无消息,他简直要崩溃。失踪对他来说太可怕了,很难不让他联想到童年阴影。
“怎么又扯到我了……”景岱也不是好惹的,他反应过来,开始嘲讽道:“你厉害?你厉害怎么下班才回来找景昭……”
他上下打量着景珉,从对方通红的眼睛到沾染雨水的皮鞋,摆出怜悯又不屑的表情:“可能是以为景昭故意躲着你,不好意思腆着脸问候吧。不知廉耻的玩意儿,亏你还是老大,喊一声大哥真是抬举你了。”
景岱像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释放出杀伤力巨大的毒液,直接戳破了景珉快要爆炸的愤怒,肆无忌惮地蹂躏起了他可怜的自尊心。
景珉的眼圈红得简直快要滴血,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因为恼羞成怒,呼吸频率似乎被调成了高速模式,血管也开始收缩,气道一圈一圈收紧,胸口不住起伏。即使张大嘴巴,依旧是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不消片刻,脸变得有些青紫,人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抽搐起来。
景岱见状,大脑高速运转,终于回忆起脑海里的堆积的片段记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直接跑进小王屋里,翻箱倒柜。小王见状,也跟着一起找,最终找到了一卷垃圾袋。于是景岱快速地撕掉一张,急急忙忙跑出来,把它递给景珉。
景珉此刻也顾及不到刚才两人的冲突了,自然而然地夺过景岱递来的东西,慢慢让自己平复下来。
“竟然……”景珉在呼吸平复后,大脑也开始正常运转,去查了监控。景岱自是紧跟其后,一同目睹了整个作案过程。
毫无疑问,那个跟黑衣男子里应外合的少年自然就是他们的亲生弟弟景柳,而那个被抬着的男子便是失踪多时的景昭。
“怪不得感知不到小昭的定位。”景珉以手扶额,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景岱也气得不轻。虽然素来知道景柳脑子笨,因此对他吊车尾的成绩不做要求,但是,谁知道,这个蠢货竟然联合外人,破解了他们家的紧急外呼隐形装置。
“不过话说,这是为什么呢?”景岱不能理解,“景柳不是挺喜欢景昭的吗?”说到“喜欢”二字,景岱略微卡顿了一下。
景珉忽略景昭略微的不自然,平静地解释道:“贪欲因爱生。”
“那也没见大哥你有啊!他个黄毛小子,贪个屁啊?”景岱疑惑不解。
景珉意味深长地看了景岱一眼,对方顺其自然地增强了理解能力,留下一句“我去打死那个臭小子。”便准备扬长而去。
景珉扶了扶眼镜,眼神里闪现出一丝锋芒:“景柳怎么联系上黑衣人的呢?”
景岱刚要迈出的脚收了回来,转过身,义愤填膺地骂道:“平时不见得多聪明,现在出息了,竟然还能联系到其他势力。”他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肯定和那个陈竹有关。我就想景柳这么小心眼,怎么莫名其妙把他放走了呢?”
“陈竹又是从哪联系到可以拆毁我们家的技术装置的人员呢?”景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景岱微微一怔,而后伸手挠了挠头,猜想道:“难道是商业对家?”
景珉站起身来,严肃道:“景家做生意向来讲究和气生财,素来在圈子里饱受赞誉。近年经济形势不好,我们也只是安安生生地维持着原有业务,不曾夺取他人的蛋糕。”他垂下眸子,喃喃道,“究竟是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们还是找人吧!”景岱提议道。
“你说得对,行动为先。”景珉肯定道, 而后试图宽慰景岱道 “既然目前小昭在景柳那里,我们至少不用过于焦虑。”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雾气悄悄蔓延,景珉联系完各方势力之后,疲惫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模模糊糊的月亮,陷入了沉思,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景珉还没来得及接通,对方就挂断了。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隐隐约约总是觉得和小昭相关,于是手指一动,又重拨了几次,结果却只能听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Enid,拜托帮我定位一下这个号码的位置!”景珉急急忙忙又打了一个电话。
“该死的,你这家伙知道现在洛杉矶几点吗?”Enid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300%的佣金,拜托了,景昭失踪了。”景珉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好吧。”尽管Enid语气勉强,但是景珉能清楚地听到电脑开机后键盘被快速敲打的声音,于是在内心轻轻松了一口气 。
不到十分钟,手机便收到了精确的地址,景珉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
第14章 14 雾山行
小时候被挟持的经历刻骨铭心,因此景昭对于危险格外警惕。除了家里统一配套的定位装置,他的腕表也内置了外呼系统。
在景柳去洗澡的时候,景昭呼了一口气,使着巧劲转动表冠,表盘便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外呼界面。经过多次尝试,手表终于在和手铐的碰触过程中点到了“1”,最终拨通了大哥的手机号。
刚一拨通,景昭飞快地看了一眼浴室,而后迅速将表盘归位,脸上戴上愤怒哀伤的神情。
“昭昭,你刚才在干什么呢?”景柳披着浴巾走了出来,腻着嗓子问道。不知为何,他的头发没被吹干,湿嗒嗒的,脸蛋上也闪着几颗水珠,眼睛由于被雾气熏染而显得楚楚可人。
景昭无动于衷。
景柳双眸暗了暗,脸色也凝了起来,然而在重新抬起头后,他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撒娇道:“今天是七夕哎!一起去看星星吧!”
景昭斜睨了他一眼,嗓子有点哑,他咳嗽了一下,紧接着嘲讽道:“躺着怎么看?”
“先喝点水嘛!看你嗓子都不舒服了!”景柳趴在景昭身上,举着一杯水,等待景昭下令,好捧着给他喝。
“谁知道你会不会加什么东西?”景昭冷笑道,即使嗓子由于失水而干涩也不肯喝。
景柳嘟囔着:“怎么会?”而后嘻嘻一声,笑意更浓,“既然昭昭不肯就着杯子喝,那么我用嘴喂吧!”说完便喝了一口水,闭着眼睛,嘟着嘴巴,一副渡水的模样。
景昭叹了口气,妥协道:“别……我用杯子喝。”
景柳露出惋惜的样子,但还是乖乖听话。
景昭做了个假动作,看似喝了一大口,实际上只是假喝,但是嘴里还是进了点水,他可不敢全部咽下去,只是尽量含着。片刻后,便放缓了呼吸,装睡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听见屋里进了人,用钥匙打开了手链脚链,而后将自己扛起,送到了一辆车的后座。随后景柳关上门,挤上来,把自己的头放在他的腿上,开始给自己按摩。
“开快点!”景柳有些急切。前面的人没说话,但还是车速明显提上去了。
度秒如年,景昭尽量保持耐心。不知开了多久,他们终于下了车,似乎来到了山上。夜凉如水,寒蝉悲鸣,景昭可以闻到山峦特有的清新,感知到裤腿似乎沾染上浓重的夜露,湿了两截。
该醒过来了,景昭突然睁开眼睛,迅速劈了黑衣人一手刀,由于对方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晕倒在地。
景柳听见声音,迅速打开背包,试图找到喷剂,但是还没成功,便被景昭踹倒在地。他笑了笑,爬起来,但只发出一个“zhao”音,便被景昭劈晕。
景昭转过身,想要离开,但是双脚却被人拽住。他没有回头,用皮鞋踩了踩景柳的手,对方哼唧一声仍不放手。他冷冷地回过头,看见景柳通红的眼圈,知道多说无益,景昭用力抽出一只脚,狠狠地踹了景柳的右肩,随后便消失在夜色里。
四周飘来白茫茫的山雾,景昭仿佛置身于轻柔潮湿的水面。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雀脱离树桠,振翅高飞,叫声破碎在蒙蒙雾气之中。景昭从山洞出来,舒展了一下身子,紧接着心底便涌出一片极为伤感的情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愿呆在外面,也不想回家。转动表盘,摁了“2”,拨了一通电话。
“不行!”对面的人一听到他的要求便严词拒绝,而后便响起咔嚓一声,似乎转动了一下门锁,片刻后,刻意压低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不回家?”
景昭此时恰好途径一方浑浊的快要干涸的小水池,悬浮的绿藻显得微微泛黄,水面上还漂浮细小的飞虫的尸体。而旁边正是一条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在自己的航道。景昭边走边解释道:“你这房子挺幽静的,旁边就是山林。”
“你只要一回来,我们立马就把景柳那小子给绑了。”对面在说话的时候,个别字词加重了语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破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景昭幽幽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你这处房产。”
“你还怀疑大哥?怎么可能?”景岱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改了口,“好吧,不无道理。以防万一,那我的房子就先让你住吧。”
之后几天,景昭安安静静地住在景岱的房子里,无聊的时候就打打球,游游泳,在游戏房玩会儿游戏,就这般百无聊赖地荒废着日子,悠哉悠哉地充当咸鱼。他也不想什么有的没的,单纯就放空脑子,将所有烦心事都抛之脑后。可能是老天爷不想他老这么自在,又给他找了个麻烦。
半夜,景昭正陷入梦乡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楼下发出接二连三的动静。他翻了个身,不想搭理。但是意识很快聚焦了起来,使他意识到自己并非在家,楼下可能是进了贼。已有此念,他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楼下灯是开着的,景岱似乎醉酒,身子软成一滩泥,任由小周搀扶着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只不过客厅里摆着各种装置,导致景岱不少磕绊,不是脚踢到桌子,就是头碰到架子,动不动就哼唧一声。
“为什么过来?”景昭困得要死,脾气也不怎么样,直接质问道。
小周忙着架着景岱的身子,都没注意到他,一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你你你……您怎么在这里?”激动之余,一不小心手松了,没扶好,差点把景岱磕在地上。
景昭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打横抱起景岱。正上着楼梯的时候,景岱拽了拽他的领子。景昭垂下眸子,看见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景岱,听见对方闷闷地问:“香炉,你好久都没抱过我了……”
景昭愣住了,由于是双胞胎的原因,他和景岱在幼年时期亲密异常,经常会有一些你知我知的小秘密。有一次景岱非要一个独一无二的昵称,于是景昭就拆分了他的名字,私下里叫他“山大王”。景岱则结合拆分与化用,一直偷偷叫自己“香炉”。
只不过后来景岱脾气越来越不好,也渐渐疏远了自己,这些独特的记忆就慢慢淡化了。经年累月,如今,只有靠提醒,才能回忆起来。
“山大王可算醒过来了”景昭松了一口气的笑容,松了手,把景岱放下来,“太好了,不用帮你换衣洗漱了。自己弄去吧。”
景岱靠着墙壁站着,像个待机的NPC,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睛里含着莫名的情绪。
景昭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好奇问道:“看什么呢?”
刚一问完,手腕便对方拽住,用了力气,还是挣脱不掉。景昭顿时恼了起来,斥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景岱似乎变成了哑巴,平时嘴巴跟沁了毒一样利得不行,现在倒是默不作声。
景昭懒得跟他玩哑巴游戏,直接给他一记左勾拳。原以为景岱喝醉了酒,反应速度可能会变慢,结果自己的一拳却被人轻而易举躲开了。
纵然景昭清楚自己拳脚功夫不如景8岱,但是他心头怒火已经燃烧,只想教训一下这个家伙。手不行,就上脚,攻防几次之后,景昭直接往他下三路来了一下。
景岱没有预料到他竟然会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招数,顿时嘴唇微张,眼睛瞪大,反应速度也随之降低,但是肌肉记忆负隅顽抗,最终还是拦截下来,然而始终是弟弟不保,被景昭的脚给踢到了。
其实算不上踢到,严格上来说,是碰到。实际上,简直与调情一样,和餐桌下调情伸出脚来轻轻揉玩对方的阴茎无甚区别。
景岱瞬时耳根发烫,脖子上也烧起来红晕来,最主要的是阴茎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可耻地硬了起来。于是他一把把景昭给推开,如同受惊一般匆忙逃窜,由于过于急切,不小心被楼梯绊倒,整个身子晃荡一下,即将磕在地上。
景昭本来愣在原地,听见动静立马伸出手来,在景岱站稳之前,搂住对方:“没事吧”
景岱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恼羞成怒道:“你就是这么勾引兄弟的?”
景昭听见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伸出右手,试图碰到景岱的额头,以便测量一下他的体温。只是喝酒而已,脑子怎么喝坏了呢?
景岱拍掉景昭的手,恶狠狠地质问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清楚?你敢说你的一举一动不是调情?有哪个像你这样精心设计动作勾引人呢?跟个男狐狸精一样……呸……你以为你把同样的招数用在我身上就适用?我可不是那两个蠢货,屁颠屁颠地跟你跑!”
景昭呵呵一笑,简直要被景岱的神逻辑气晕。他嘴角轻微上扬,看上去似乎隐约间在笑,实际上,仔细观察,可以看出他的眼神里却流露出几分蕴积的怒意:“麻烦你动动脑子。首先,刚才是你不肯放手我才出脚攻击;其次,是你快要摔倒,我才好心帮扶;最后,我从来不做委婉含蓄的举动……”
景昭在澄清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把景岱拽了下来,把他按在楼梯拐角的墙壁上。他直视着景岱的眼睛,上身微微前倾,慢慢往景岱身上靠近,在结尾的那一刻,充满恶意与挑衅地咬上了对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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