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是谈恋爱的谢焕才开始让谢凛讨厌的。
或者是急于向恋爱对象证明自己,彰显雄性本色,谢焕在集团里很快从挂着虚职到开始对业务线指手画脚。顶着谢二公子的名头,又有几个董事支持他,其间,谢焕只是在一个小的项目上略有收获,便被捧上了天,那一刻好像谢焕是谢氏的救星,风头无两。谢凛也要甘拜下风。
谢凛为人冷漠,不讲情面,跟谢焕完全是两种人。
谢氏的老资历许多都不喜欢谢凛,因为谢凛动了他们的蛋糕,还表现得很高傲。
谢凛也知道自己的风评不好,他不在乎,为了重振谢氏壮士断腕在所不惜,他愿做恶人,能做实事,要风评作甚?
然而,那些老资历不服管教,趁谢瑞年纪大了好哄骗,竟联合起来要扶植谢焕做接班人。他们每每做一些形象工程贴到谢焕身上,在谢瑞面前将谢焕吹成了天降奇才。谢焕被人捧得多了,竟然也当了真,飘飘然起来,明目张胆地和谢凛对着干。
每每看到谢焕愚蠢的决策,谢凛就感觉到冒犯。和愚蠢的人同在董事会里,都让他感觉到窒息。不过,谢凛还能忍。
直到有一次他在集团内部讲话,重新梳理业务线。他当着核心管理层的面一条条阐述得清清楚楚,其中关于平湖山的开发项目终止,不再继续。结果他上午刚讲完,转脸谢焕竟然带头无视他!
谢焕公然找骨干要继续这个项目,这样大的事,风声自然马上传到谢凛耳朵里。谢凛火冒三丈——当时要不是因为当着项目主管的面,他留了分寸,桌上的电脑都会被他砸了。
谢凛忍无可忍。
谢凛知道那背后有老东西们的撺掇,但再不收拾恐成隐患。
那天,他亲自带着一队律师赶往谢瑞养病的居所,也不顾继母在侧,拿着公司历年的财报,让这个曾经的商业巨子亲眼看看他的帝国在怎么样走向日暮西山,然后命令他做出选择,是让他谢凛来拖着谢氏这艘千疮百孔的巨轮往前走,还是交给那帮只知权斗享受的老东西们?
继母吓得惊叫连连,说要打电话叫人。要报警。谢凛都不为所动。
谢瑞一开始激动得咳嗽,后来沉默了非常长的时间。
他老了,但没有昏聩到无脑的地步——集团每天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他清清楚楚,他是不知道权斗的危害吗?不,他只是享受这种已不居庙堂,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看着儿子们和老部下们斗来斗去,最终需要自己来端水、决断,这是非常高的权利享受。他享受这种垂帘听政的感觉,要放弃这一切谈何容易,年纪大了更舍不得。
但谢凛来逼他。
谢瑞最后还是当众签署了文件,将自己名下的股权转给了谢凛,使谢凛所持的谢氏股权超过了51%,拿到了集团的控制权。
当天,谢凛继任谢氏总裁兼董事长的公告就正式发出了。
同时谢凛发布内部邮件,撤销谢焕在谢氏集团的一切职务。同时痛陈他在谢氏内部搅得一团浑水的种种罪行……其中将那几位董事抹去了,一切骂名由谢焕都背了。
谢焕听说谢凛带着人马去找谢瑞逼宫时就已经气得跳脚了,收到邮件时还不服气。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无非是谢凛针对他。一息之间,他看到集团上万双眼睛看着自己像个落水狗一样,他气得眼睛都红了。
综合部来找他腾退办公室,谢焕说什么也不走,他就坐在老板椅上,他看谁能拿他怎么样?!
他一边哭一边跟方弈柏打电话哭诉,“谢凛那个大变态!神经病!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哥……他真恶心……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混账事,别让我逮着机会,我非咬死他!”
他骂了半个小时,把谢凛骂过来了。
谢凛高高在上地睨着他,“你该回家了。”
那种态度一下让谢焕更气了,要爆炸了。
谢凛跳起来把桌上的东西往地上扔,往谢凛身上扔。
他们在办公室里吵得人尽皆知。
谢焕,“反正我就是不服你,你想怎么样吧!爸还没死,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了?你说的事我就是不听,你不让我干,我偏要干,你还能杀了我吗?!董事们是支持我的,你这个无赖!!抢劫犯!!”
“你今天发了邮件说我不是董事了,说我不是总经理了,我明天还来——我还能命令得了他们你信不信?!我不听你的,你能怎么着吧?!!”
谢焕也确实想不到谢凛能将他怎么样,他妈妈是谢瑞的合法妻子,他早听人说了,要论分家产,他妈妈应该要先拿一半。他当然不懂谢瑞为了保护谢氏的完整性,股份是独立受保护不可拆分的,妻子并不能继承。
他对谢凛有天然的怨恨,那是一个普通人成长在各方面都过于优秀的天才身边的怨念,而当这个人是他的兄长,他的人生简直就被阴影所笼罩,没有一刻脱离。
谢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谢凛能对他进行的惩罚,扣钱、禁足?他都不在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妈妈也会给他说情,总之他是不可能吃苦头的。
于是他叉着腰在那里叫嚣。
谢凛当时沉默了特别长的时间,他在心里认真地描摹谢焕的表情,告诉自己,谢焕真的很讨厌。他很生气。
他必须给他教训。
他没费什么心思,就想到最好的办法。
他缓缓地对谢焕说,“你说我拿你没办法是吗?”
谢凛梗着脖子,“你能怎么样?!”
那天下午,两点三十分,谢凛的私人保镖就冲进了谢焕位于市中心的公寓,直接将谢焕的同居恋人方弈柏带走了。
得到消息的谢焕整个人都傻了,他可能想破头也没想到谢凛还有这一招,他当时表情裂开,看在谢凛的眼里非常舒心。
谢凛扬言,“谢焕,你的痛苦与希望都掌控在我的手里了。”
“你听我的,还是不听我的,请君自便。”
第二天,谢凛就将谢焕遣送到了国外,把方弈柏囚禁到自己的观湖别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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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感觉里谢凛应该要更邪性更坏些,但我的洁癖以及笔力限制了他- -希望以后有能力塑一些更狂野的角色
第3章 强制报复
黑云压城,窒闷的空气里一丝风也无。
谢凛的雷霆手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谢焕被送走时还哭哭咽咽地打电话,打遍了通讯录,无人能救他。
母亲回他,“焕……你,就乖乖在国外待一阵子吧。我跟你爸,我们……”支支吾吾的,说到最后也泣不成声。
谢焕没想到谢凛这样狠。
他最后狠狠地瞪了谢凛安排的人一眼,让他们给谢凛带话,他说,“谢凛,你会后悔的。”
谢氏被肃清整顿了七天,人人自危,那帮老资历到最后不敢吱一声。在这恐怖的压迫力里,谢氏无人知晓谢凛还做了更灭绝人性的事——将弟弟的恋人送到了观湖别墅。
谢凛很知道在这个时候就如同驯兽,越狠,越有威仪,才能让凶兽臣服,收起爪牙。
但凡让对手看出一丝仁慈,就会反噬,群起而攻之。
——他抢走方弈柏,拿掉几个董事祭旗,最后反而什么事也没有,嚼舌根的也不敢再有非议了。
观湖别墅在市郊,靠近湖泊和山峦,景色秀丽。占地颇广。
这里曾是谢凛母亲的居所,后来谢凛又扩建了一次,变得越发幽深,宛如高墙里的宫殿。因为偏远,谢凛很少来住,只在度假休息和母亲忌日时会过来。把方弈柏送来这里也是一时动念,没有多想。
一直到了七天之后,谢凛才想起来,人在这里。
迟疑了许久……谢凛终于驱车赶往观湖别墅。
到了地方,他没有大肆惊动人员,而是从后门进入,只叫了管家过来,询问他方弈柏的近况。
管家说,“……他挺安静的,没闹,就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想回学校……中间问了一次二少的情况,下人们都不敢多说,之后他就没多问了……还问了几次您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
谢凛说,“等着当面骂我呢吧。难为他了,挺沉得住气。”
这时方弈柏正在餐厅吃晚饭。
谢凛吩咐不要打扰他,来到餐厅,远远地站在一角隔了几排陈设,迂回地打量他。
方弈柏吃得很慢,垂着头几乎是一粒一粒地往嘴巴里面数米。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动静突然站了起来,往餐厅外跑来。
谢凛下意识地往旁边隐匿了自己。
面对敌人他可以有恃无恐,唯独对于当事人方弈柏,他心情有点复杂。
人刚抢过来时,他不是没有想过马上来看看,甚至是安抚一下对方。那是本能使然。
但是,他有一点不想承认——他不太敢见方弈柏。
不敢接受方弈柏的抨击与咒骂。
这一场血雨腥风里方弈柏无疑是完全的受害者。
有佣人经过看到谢凛,谢凛抿唇摇头。那人自不敢打扰,目不斜视快步想要离开。
被方弈柏看到了,拦住他,“谢凛回来了吗?他是不是回来了?”
那人支支吾吾地摇头,“我不知道……”
方弈柏无奈地放开他,跑到大门口张望。
没看到谢凛。
随后方弈柏情绪失落地回到餐厅,坐了回去,默默地吃饭。
方弈柏有点憔悴,他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他摸遍了观湖别墅可以步入的所有领域,并不能完全确认这是谢凛的领地,或是对方还会光顾这里的证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来这里关起来,只能想到自己是从谢焕的云玺公寓被带走的,猜测大概是跟谢焕有关。
他自然知道如今谢凛和谢焕因为公司话语权的问题关系不太好。
但,也许还有其他……
被带走时,他看到谢凛的黑衣保镖在云玺公寓内拍照、翻找,不知道在搜查什么的样子,看上去很严肃。
方弈柏心里有很多猜测,又都很缥缈,因为未知太大了,他很惶恐。
被关在这里的这几天,他的心情此起彼伏。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犯人。但即使是犯人也要经过审判,可他连问讯的过程也没有。
他最大的渴望就是能见到谢凛,但是他现在越来越不确定,还有没有那个可能。
他一直知道谢凛是个很冷酷的人,谢凛也有大爱和慈悲心,他是一位社会慈善家,但他的恩慈似乎并不会涉及任何一个特定的个体。谢焕经常跟他吐槽,“我哥是个没有心的怪物”,例举了谢凛又把公司的哪个元老流放的故事,甚至认为谢凛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杀人不眨眼以此来抹杀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方弈柏害怕谢凛也要干掉自己。
……为了阻止那些可怕的胡思乱想,方弈柏只好拼命地让自己忙起来,于是他找管家要了专业课本和练习册,以及一台仅可以查阅资料的电脑。他在y大的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读大二,专业前景很好,但涉及领域极为广泛本科只能涉猎皮毛,他选修了高分子材料和环境材料,希望能够继续深造。他对未来有很清晰的规划,目标很早就定下了。
管家都照办了,似乎只要他不闹着离开或是跟外界联系,怎么都好说。
方弈柏将所有清醒的时间都用于读书学习,以减少自己的焦虑。
有好几次,他窝在客厅里看书,似乎听到了有人进门的声音,他马上跑出去看,却都是失望——
不是谢凛。
谢凛没有来。
几次之后,他只能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不出来。害怕又一次希望落空。
刚刚,他又有一种预感,好像有人来了。
方弈柏克制地让自己冷静,过了几秒钟,他又忍不住往门口看。
还是没有人。
方弈柏失望地垂下头。闷头扒拉米饭。
这里的餐食非常好,像五星级酒店的水平,但是他没有胃口品尝。
吃完饭后最后一次望向门外,方弈柏终于死心地往楼上走。
他回到房间,关上门,又打开了自己的课本,五分钟后,他收起了书,拿了一套习题做。
就这样几个小时,一直到十二点。
谢凛来到了安保室,看着别墅的监控摄像头的显示屏幕。
他看到方弈柏上楼进了房间,随后便没有其他的动静。
方弈柏的房间在监控里只看得到外面的走廊一角和大门的画面,还有一个远景的镜头只大约看到他的窗户。
窗户亮着,但看不到人影。
谢凛沉默了一会儿,跟管家说在方弈柏的房间里加几个摄像头。
想了想他又补充,“不要拍到床和浴室……就装一个,进门的过道到书桌。”
管家不敢置喙,说好。
第二天谢凛还在开会时,收到了管家发来的消息提醒。
谢凛等散了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点开。
果然,管家给他的手机里发了方弈柏的监控视频链接。
谢凛疲倦地往后靠进办公室的老板椅里,也有点震惊于自己的疯狂。他抽了一根雪茄,整个人被浓烈的烟草气息激得清醒了一些,又在尼古丁里泛上莫名的兴奋。
他握着手机,摩挲着屏幕,却并没有点开监控链接。
认真地来说,这是违法且有违道德的……对于一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人来说,他其实具有较高的自我要求和风险认知,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他都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但从囚禁方弈柏开始——似乎打开了他内心的潘多拉魔盒,各种从不敢想的疯狂念头纷至沓来。
谢凛有一点犹豫,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又收到了谢焕的信息。
谢焕终于从监控的安保人员那里拿到一只新手机,就迫不及待地给谢凛发轰炸短信。
【王八蛋sb神经病龟儿子】
【小爷饶不了你】
【你把方弈柏怎么样了?你要是敢弄他,我咬死你】
【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卑鄙无耻,没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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