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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骨(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25-01-04 08:43:07  作者:薛直
  这话其实还没有说完,但齐昭昀笑了,赞同:“翻墙我见识过了。”
  顾寰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没想让你见识这个。”
  当时他大概也是刚被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个黑黢黢的人影站在齐昭昀的房顶上,顿时就心惊胆战起来。剑客也不少见,高来高去,几乎无所不知,是最好的刺客。有巫见行刺那一回,顾寰再看到这种场面,想到对方可能要齐昭昀的命简直肝胆俱裂,什么也来不及说,爬起来一声唿哨就带头越过了两家的墙头。
  当然事后齐昭昀对他解释过沈约是谁,来做什么。虽然十分简略,不过顾寰已经知道齐昭昀十分信任他,甚至感激他。有些真相不用问,更不必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沈约几乎是齐昭昀仅存的家人了,他能再次出现,来专程拜访,告诉齐昭昀一些事,二人好好的谈话,好好的道别,然后去代替齐昭昀做一些他做不到的事,齐昭昀不可能不感激他。
  因此顾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摆脱丢脸的感觉。
  他破坏了齐昭昀与师兄的久别重逢是一回事,在齐昭昀面前咋咋呼呼翻墙头丢人是另一回事。虽然齐昭昀没有责备他的意思,更不会怪他,但顾寰仍旧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如此青涩。
  齐昭昀倒不在意,甚至觉得翻墙的小将军也很可爱,身手矫健,反应敏捷,一呼百应,气势汹汹,于是对现在显然觉得羞耻起来了的顾寰笑起来:“将军不必挂在心上,你身手矫健是好事。”
  顾寰默然不语,显然并没有被安慰到,过了一会张开手把刚才拿走的柿子托在手掌上送到他面前:“吃吗?”
  路上人来人往,尘土飞扬,他们都骑在马上,齐昭昀接过顾寰掌心里的柿子,又放在自己手上比了比,觉得实在不大,顾寰的手倒好像更大一点。他想起第一回和顾寰同床共枕,顾寰几乎什么都没有问,也不容他拒绝就爬上来,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手还被小将军握着,到处都是暖呼呼的。
  小将军想过给予得不到回报这种事吗?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齐昭昀剥开柿子皮,随手往顾寰面前塞,顾寰下意识张嘴咬掉半个柿子,随后看到齐昭昀示意他接住,解释了一句:“骑在马上吃东西我不大习惯。”
  顾寰有点讪讪,觉得是自己没有考虑到齐昭昀出身和教养的错,却看到齐昭昀舔了舔沾上柿子甜蜜汁水的手指,粉红舌尖一闪而过。
  “……”他忘了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了。
  齐昭昀看着他的嘴角若有所思:“这柿子看起来确实很好吃。”
 
 
第四十九章 ,柿饼
  做柿饼其实不太难,就是要等。得买没有熟透,还是硬着的新鲜柿子,削皮,晾干,用麻绳扎紧,扎成一串,挂在通风阴凉的地方风干,然后拿下来在坛子里用柿子皮一层一层垫好,然后压好封严,等着。
  齐昭昀看完了这个全程,顾寰带着弟妹们做柿饼,从削皮开始。他收藏了不少锋利的匕首,吹毛断发的锋利,却被一群孩子拿来嘻嘻哈哈的削柿子皮,顾寰还得防着他们把刀刃戳进彼此的眼睛里去,或者突然打闹起来。齐昭昀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有这么多孩子的热闹地方待过了,总觉得顾寰能轻而易举的把他一把扯进人间烟火里,但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如何令一池静水震颤不已,波浪滔天的。
  小将军的好处就在这里,他一无所知,因为他赤诚灼热。
  南北做柿饼的方法也有差别,齐昭昀在手里的柿子上咬开一个小口吸里面几乎盈满了的甜汁,长睫毛搭下来,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专注又乖巧,间或传授一两句他知道的柿饼做法。顾寰抬头一看就想起他舔手指的模样,喉咙一阵干渴,装作一本正经的嗯嗯啊啊答应着,手上都停下了。
  顾行香年纪最小,兄姐们都宠着她,给她一个熟透了的柿子,打发她黏在齐昭昀这里吃柿子去了。她靠在齐昭昀身边,颇有一种初觉醒的少女神态,红着脸乖乖巧巧端坐着,大眼睛扑闪扑闪,一会看哥哥,一会看齐昭昀。她还记得齐昭昀在云霁过世的时候过来过,因此极力矜持。
  倒不是齐昭昀不想帮忙,只想和女孩子坐在一处悄声低语,说些顾寰不乐意让他们说的话,而是顾寰不知道怎么认定了君子远庖厨的死理,不让齐昭昀接手,甚至还直接把他摁在了廊下铺好的坐席里。
  小将军乐意照顾人,且无微不至,齐昭昀也只好欣然接受,看着他指挥弟妹把柿子分成两份,分别来做。
  齐昭昀饶有兴致的看着北方人做柿饼,来了好几次,才把所有的柿饼都封好放在柿子皮里。
  第一次把所有柿饼都晾好之后,顾寰亲自下厨做饭,这在顾家似乎是个习惯,没有人诧异,孩子们一哄而散,趁着这天不用上学玩去了,齐昭昀跟着顾寰到灶下。
  家里吃饭的人不多,但顾寰也要接待客人,举办宴会,因此厨下怎么说也有十几号人。顾寰做饭用不到别人帮忙,就把他们都放出去了,从冷水里捞出一尾活鱼,熟练的在头上用力一敲,把刀从鱼鳃里面伸进去杀鱼,然后干脆利落的去鳞,洗干净,剖开准备切成鱼脍。
  他的动作流畅又熟练,显然早就习惯,齐昭昀看得津津有味。顾寰拿刀把鱼剖成两半去掉大骨,这才想起来齐昭昀还在,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出去走走吗?”
  齐昭昀摇头,又走进了几步:“怎么总想打发我出去?”
  现在顾寰已经学会对他直接说最真的实话了,笑了笑:“怕你无聊,何况我总觉得你不该在这里。”
  齐昭昀就站在他身侧,距离他的手臂和肩膀也只有一步之遥,顾寰听得到他的呼吸声,也听得到他低声说:“我喜欢看,你做这些也挺有趣,何况孩子们玩得开心,我过去了难免拘谨。”
  他大概是看出顾行香的不自在了,于是有意回避,或者是确实对于孩子并没有什么兴趣。
  顾寰默不作声,继续手上的动作,把鱼先放下,切了点姜丝,过了一会才接他的话:“他们其实喜欢你,只是怕生。说来也怪,这些孩子都皮,天不怕地不怕,平常也没见多认生,上回阿香还差点爬到谢衍的车上让他带回去了,没想到,倒是都不敢在你面前放肆。”
  他这也算是抱怨。顾寰时间不多,照顾几个孩子堪称焦头烂额,云霁在的时候还好,云霁不在了全靠他一个,确实有些艰难。孩子的精力旺盛,又不总是体谅大人的,顾寰甚至想着把舞枪弄棒的弟弟塞进军营里历练,再把喜欢读书的塞进太学好好读,这也算是一个开头,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只是女孩们独自在家毕竟不好,顾寰也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就得离家十天半个月,所以这想法总是耽搁下来。
  齐昭昀的笑声很低:“阿香毕竟是女孩子,你这样揭她的短,若是被听到了恐怕哄起来要费工夫的。”
  顾寰看着顾行香长大,在心里从没有觉得她是个女孩过,只把她当孩子看,时常扛起来和她玩,把她闹得吱哇乱叫,这时候齐昭昀说了,他才一怔,随后警惕的看着齐昭昀:“我家阿香还小,都督……”
  熟识之后他们虽然商量过应该如何互相称呼,叫名还是称字,最后仍旧以官职相称,一如初见,不过其实私下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根本不必叫什么,只有两个人,说话只可能是对着对方说,有没有称呼无关紧要。因此顾寰这一声都督就是半开玩笑。齐昭昀对着他一挑眉,并没有让他放心的意思:“阿香是还小,但她总会……”
  顾寰以近乎恼怒和委屈的表情瞪了他一眼,似真似假:“登徒子!她是我妹妹,你不许想!想也不行!”
  齐昭昀就是逗他,见他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主动投诚:“好,我也拿她当妹妹就是了,什么也不想,如何?”
  顾寰转怒为喜,捞起一只在冷水里泡了许久,只会吐泡泡不会动弹了的螃蟹问他:“清蒸?”
  这季节的螃蟹正肥,栗子也下来了,新都虽然没有桂花,但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有干桂花可以泡酒,做菜,煮圆子和甜汤吃。齐昭昀分神想了想,对顾寰点头,同意了吃清蒸螃蟹。
  吃饭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了,几个年纪大的分到一杯甜酒,偷偷用筷子头蘸了一下趁着顾寰和齐昭昀说话的时候塞到小的嘴里,又争抢着同一盘甜糕,顾寰发现了,一声喝令让他们都放下好好吃饭,于是他们全都把甜糕放到了顾行香面前。
  顾寰也不总是能有办法治这群嬉皮笑脸的孩子,有气无力:“吃。”
  连多的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齐昭昀看他的眼神几乎是同情。
  但这顿饭最终还是宾主尽欢。齐昭昀拆蟹熟练又快捷,剔出来的蟹肉都放在一起,分了一半给顾寰。蟹肉和鱼脍都蘸着放了姜丝的香醋吃,席上还有羊肉和清炒的时蔬,不全是顾寰做的。他下厨是为了哄孩子和招待客人,但并不是什么都会做,刀工倒是比自己家所有的厨娘还好上一截,鱼脍又薄又均匀,铺在冰块上简直是透明的。
  饭后喝过茶,顾寰安顿好了弟妹,亲自送齐昭昀回去。
  现在两家来往就没有必要总是从正门出入,二人从后山过去,到时候齐昭昀可以从后门进去,顾寰也就可以原路返回,比走正门近很多。
  大概是前一回醉酒余威不容小觑,印象深刻,这一次二人都少喝了许多,只是浑身暖洋洋的犯懒,因此都没有在路上说什么话。
  再说都消磨了一天,什么话也该说完了。
  后山的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脚底下都是绵软的,只有松柏长青,有松鼠和狐狸在丛林更深处逃窜。顾寰伸手摘了一颗松果,在手里揉来揉去,觉得似乎蜜酒也让他失去谨慎,满心里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也只有一件事想说,却因齐昭昀似乎心无旁骛而开口不得,只好望着他颧骨上的红晕反复打磨,试图令自己的问题温润一点,即使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会让齐昭昀被他吓跑。
  但世上哪有这种办法。
  顾寰知道自己大概是太生涩,以至于连这件事该怎么开头都不知道,满心里只有一腔滚烫的岩浆,却被死死封锁,不知道该怎么流淌出来才能温暖的恰到好处。他猜测齐昭昀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但却没有头绪,只觉得他大概是愉快的,也大概是喜欢孩子们的,喜欢和他消磨时间,哪怕只是做柿饼,说说话,同席吃上一顿饭。
  这默不作声好似一张温柔又有无限可能的网,把晕晕乎乎的顾寰裹在里面,他一伸手就可以摸到齐昭昀的手。
  二人走到距离都督府后门不远的地方,齐昭昀突然踉跄了一下。微醺使人神思倦怠,昏昏欲睡,齐昭昀也不例外,脚下没有注意,被树根绊了一下,顾寰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肘,把他扶住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齐昭昀顺着他的力道往他身上撞过来,沉甸甸的落在他怀里。
  二人其实差不多高,也差不多强悍,但并不妨碍顾寰坚持认为这是齐昭昀到了他怀里。他遇上齐昭昀暗含慵懒,似乎仍然没有被惊醒的眼神,突然把手从他的手肘上移开,抓住了齐昭昀的腰,向前一步把齐昭昀推到了那棵绊住他的树上,把齐昭昀挤在自己的胸膛之中,以二人都猝不及防的模样吞下了齐昭昀的一声惊呼。
  顾寰不会亲吻,他只是贴着,然后舔开一线柔软的裂隙,以盛名蜚著的速度侵占进去,尝到一点甜,整个人就轰然倒塌,化成柔软的糖浆,浸染了齐昭昀能尝到的滋味。
 
 
第五十章 ,意至诚
  顾寰凭着一腔孤勇贴上来,却在瞬间就失陷。他早注意到以体格来看齐昭昀的腰简直细得不可思议,然而只有自己握在手里的时候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感,忍不住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挤,同时毫无章法的试图在齐昭昀并无反对的情况下尝到更多甜味。
  齐昭昀几乎是受惊的。他们谁也没有完全闭上眼睛,半阖的眼帘下是被突然逮住的鹿的眼神。顾寰觉得愧疚,但这只是薄薄一层模糊的本能,齐昭昀毫无反抗之意,即使被他挤在粗糙的树干和胸膛之间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甚至露出近乎驯顺的姿态,都让顾寰暂时没法停下。
  他滚烫,柔软,只觉得自己是一捧火焰迫近了能够让自己彻底燃烧铺平在水面的海洋,他隔着衣服在齐昭昀的腰上又揉又捏,以拥抱的姿态上下其手,甚至快把齐昭昀托起来。
  齐昭昀的手稍微一动就被他捉住了,以黏糊糊的方式让他的头往后一仰,漏出一声陌生而含混的低吟。
  顾寰头昏脑涨,这回并非因为蜜酒。他恋恋不舍,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总觉得自己尚未明白正确亲吻的方式,不能以最亲密的姿态得到更多齐昭昀的反应,只觉得他或许呼吸急促,又闭了一会气,整个人都柔软发烫,微微颤抖起来。
  他侧着头含住齐昭昀的下唇,好似吃一块饴糖一样舔来舔去,万分珍惜。齐昭昀一只手从他的束缚里挣脱,放在他的肩膀上,带着犹疑一勾,握住了他的肩骨。这力道像是一种提醒,顾寰被吓了一跳,从迷幻如梦的绮丽幻觉之中醒来,骤然后退,二人黏在一起许久的嘴唇猝然分开。
  羞愧在一瞬间卷土重来。顾寰发誓自己绝无轻薄他的主观意愿,更不是处心积虑,但偏偏木已成舟,事情做成之后说什么都显得太虚假。
  他毕竟是个诚恳又老实的人,歉意总归要说出来,然而齐昭昀仍然和他贴得很紧,在他面前舔了舔方才还被他当做糖果的下唇,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他拉了回来。
  这一回是齐昭昀主动的了。顾寰两手都撑在树上,压在齐昭昀身侧,感觉到自己是如何被磨蹭,抚慰。齐昭昀的指尖是笔茧,掌心是剑茧,大拇指在他的嘴唇上掠过,又因为意外柔软而被多揉了几下。顾寰被揉得直瑟缩,于是齐昭昀在一片昏暗里按住他的后颈,主动迎了上来。
  这一回比上一回更好。顾寰愣愣的被抱住,只觉得火焰已经被海洋淹没。齐昭昀的舌尖上传递无声的震颤,甜蜜的馨香流窜,按在脑后的手温柔又坚定,把掠夺与融合变得湿漉漉,软绵绵,齐昭昀所到之处,顾寰当即就融化,任由他带领和施为。
  二人再次分开的时候,顾寰已经快要站不住,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我……”
  齐昭昀拦住了他,声音里隐约带着笑意盈盈:“小将军。”
  这似乎已经变作一种爱称,顾寰被叫得连后背都酥麻,不知所措的抿着唇,任由齐昭昀在自己脸上抚摸,描摹他的眉形,最后实在撑不住,一头埋进齐昭昀怀里,在他颈窝间含糊撒娇:“下次……下次不可以开玩笑,我不想听。”
  说的是关于顾行香的那些话。那时候顾寰就有一种冲动,要宣示齐昭昀从今之后再也不可以想到婚姻和别的女人,他唯一能共度余生的只有顾寰而已。但这冲动来得堪称残忍,顾寰脑海中冒出来的绝非他认知之中的彬彬有礼。年轻的小将军被自己吓了一跳,又被齐昭昀的微笑晃了眼睛,失去了付诸实践的好机会,但冲动已经留存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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