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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命不凡(近代现代)——郁棠

时间:2025-01-05 07:56:42  作者:郁棠
  萨曼莎的电话还没结束,烦闷地闭眼,叹了口气:“算了,开快点甩开它吧。”
  司机点头,立刻油门加速。
  可已经到了市区,路没有那么宽,车和红绿灯也多,无论如何都开不太快。加上乐队的车是商务车,跟后面那辆两厢四座丰田相比,灵活度差了不止一点。甩了十几分钟,对方仍旧跟得很紧。
  萨曼莎气愤不已,找机会直接挂掉了电话,伸手跟司机示意停车。
  车停稳的那一刻,萨曼莎眼中凶光迸射,像只准备扑食的豹子,立刻伸手去开车门。他们绝对惹错了人,今天她心情极差,正愁没地方发泄。
  汤姆赶忙拦着:“不行!他们要是拍到了怎么办?”
  那辆粉色丰田也在五米左右的距离停下了,没有人下车。
  “你放开!为什么要顺着他们?”萨曼莎还想下去,手却被汤姆用力按着;尝试挣扎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平常或许骂了就骂了,可眼下上一个公关危机还没解决,就制造出一个新的把柄,的确太冒险了。
  可萨曼莎又咽不下这口气,怒气冲冲地看着后视镜里的车。她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你来骂。”
  司机瞪眼:“我?”
  萨曼莎点头:“有多狠骂多狠。”
  司机点头,他也被这辆一路尾随的车惹得很火大,只是碍于在雇主面前,不好发脾气罢了。
  他按下车窗,戴上墨镜探出头去,当即加农炮似的一顿输出,大声喝骂。用词百无禁忌,口水星子都喷了不少。就这样毫无气口地骂了半分钟,方才停下。
  后面的车始终没有反应,见司机骂完了,前排的车窗才摇下来,一个男人笑嘻嘻地探出头:“抱歉,我们是迷路了。你们别在意,继续开吧。”
  司机气得眉毛都竖起来,扭头又是一顿臭骂。但那人就像没脾气没骨头一样,贱兮兮地笑着,也不回嘴,等着他们继续启程。
  这条路边什么都没有,他们很清楚这不是目的地。
  局面陷入僵持,柏然提议干脆不回酒店了,正好在附近找一家乐队房练习一下。
  萨曼莎一合计,也同意了。趁乐队排练,他和汤姆还能想办法把那车人拉去警局。
  珍妮说想去纽约市中心逛逛,下车后就直接打车走。
  纽约的音乐产业本就发达,排练室并不难找。
  大家找到地方,咯吱咯吱地上楼,一路经过了很多已经被占用的乐队房。木门上带着一个小窗,微微漏音;透过窗户看进去,里面的每个人都在专心弹琴排练,没有人在意经过窗前的面孔是谁。
  最近同步乐队行程紧密,他们已经不像巡演时那样,能抽出时间灵感、做新编排了。
  大家进到屋内,关上门,按部就班地调音接线。谢桑榆最近有想到一些灵感,拿出iPad给大家播放,大家就先以此为动机发展一下。
  柏然和谢桑榆最先开始做一些变化,接着是杰西卡。前奏预留了16小节,辛西娅对着乐谱和歌词开始加入人声。谢桑榆目前只写了一段主歌和一段副歌,很快就唱完了。
  曲子结束,谢桑榆问:“大家觉得怎样?有什么想法吗?”
  第一遍排练效果其实并不好,大体上很平淡。谢桑榆以为是大家不熟悉音乐的原因,所以等走完一遍,大家基本有了轮廓,才去问有没有什么点子想要试试。
  之前巡演排练的时候基本都是这个路径,大家各自拿写的东西出来,再一起讨论完善,效率和成果都很不错。
  柏然先说:“我觉得旋律写得很好,下一次我想试着用点属和弦,或许风格更强烈一些。”
  辛西娅接着说:“歌词我一时看不出什么要改的。”
  丹尼尔:“我觉得节奏声部也挺好的,没什么要改的。”
  杰西卡:“这首歌鼓不适合太抢镜,我只能做点小音色。”
  大家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完了,谢桑榆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步骤就已经结束了。
  “不是……”谢桑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bassline我编得那么基础,不用改?”
  之前丹尼尔对bassline每次都有很多想法,每次都要吐槽其他人写得太平淡。
  “基础就基础咯,反正bass也不是亮点。”丹尼尔无所谓地摊手:“我觉得整体简洁点也不是坏事。”
  简洁?难道不是很单薄吗?谢桑榆有些愕然,可没好意思说出来,抿了抿嘴唇:“那好,那柏然试着动一下和弦吧。”
  柏然比了个手势示意收到,大家于是开始下一遍。很快第二遍也结束,柏然的改动的确让音乐有了些更明显的爵士风格,听上去别致了不少。
  “节奏声部确定没有想法?”谢桑榆又问了一遍。
  丹尼尔果断摇头:“不用改了,直接开始扩写吧,现在这首歌基本已经成了。”
  谢桑榆闻言都有些恍惚,这才排练了两遍,就已经成了吗?嘴唇张开又合上,一时无言。
  “丹尼尔,”柏然忽然出了声,转过身正对着丹尼尔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对这首歌有意见,不满意,可以直接指出来。不能因为这不是你的歌,就这么消极对付吧?”
  丹尼尔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柏然是在指责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了倔劲:“我怎么消极了?我不是一直在弹吗?我有出错吗?”
  柏然也有点生气了:“就这种程度,换了任何一个贝斯手都能弹!你的价值在哪里?”
  丹尼尔讪笑:“那一味炫技、一味堆叠就是对的吗?我对目前的编排没想法、不想加,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有问题吗?”
  柏然忍不住提高声音:“你这难道不是应付?”
  丹尼尔瞪圆了眼睛:“我不是!不做改动就是我认为合适的编排。我们在音乐里有忠诚地表达自己,展示自己,这就够了!”
  眼看着争吵愈演愈烈,谢桑榆连忙叫了暂停,拉上柏然从排练室里出去。
  两人进了一个没人的钢琴房,四面墙都是隔音材料。谢桑榆看了看走廊,把门关上。
  不等他问,柏然就先忍不住了,嘴巴动得飞快:“我真是不懂了,丹尼尔是认真的吗?什么叫忠诚地表达自己?大家买专辑、听歌、看演出看音乐节,哪个不是要花钱的?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是要对他们负责的!”
  谢桑榆默默听着,眼中没有柏然想象中的愤慨,反而是疑惑。
  “干嘛?”柏然心虚,语气却还保持强硬:“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哪里不对?”
  “你不对。”谢桑榆说。
  柏然震颤,难以置信。
  谢桑榆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只做自己满意的音乐,不用过多考虑听众,这不是你一贯的主张吗?现在不觉得这是谄媚大众了?”
  【作者有话说】
  柏然的创作倾向也不知不觉改变了很多诶,
  其实想通过这个故事写些关于创作的观点,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可以看到那里了。大晚上的写完这章忽然有点伤感,不多说了,感谢读到这里的宝贝们!
 
 
第87章 17.云朵和棉花糖
  柏然的眼神霎时间呆住了,方才还燃烧正旺的怒火变成了一片迷茫的雾。
  是啊,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他大可以说丹尼尔是偷懒,指责他没有在贝斯部分做出足够的音乐性,太简单太低级,像是只学了两个月贝斯就上台的人;他绝不允许写着自己名字的作品里有这样的贝斯……这些话明明更有杀伤力啊,为什么下意识就从听众的角度考虑这一切了?
  “我……”柏然想要为自己辩驳两句,可他搜肠刮肚,也没想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又不想为了面子胡搅蛮缠,尤其面对谢桑榆的时候,没必要这样。
  柏然焦躁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谢桑榆的目光仍旧柔和,抬手顺了顺柏然弄乱的头发:“你说得对,但没必要这么生气。丹尼尔现在的想法和之前的你一样,对你来说,应该不难解吧?”
  柏然没好气地嘟囔:“我之前弹得比他可用心多了,他这分明就是态度不端正!”
  谢桑榆并不反驳,点头:“没错。但你还记得丹尼尔为什么加入乐队吗?他那块劳力士手表的分期已经还完了,现在也不缺钱;乐队给不了他迫切需要的东西,他会倦怠再正常不过了。
  “反而是你,现在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积极,为什么?你还比丹尼尔多拍过几个商务,按说,应该比他赚了更多。如果只是要去剑桥读书,这些钱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谢桑榆说的都是事实,柏然无法否认。可听到这些,他并不觉得松了口气,或者看开了什么;反而心口堵闷更甚,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同步乐队对他意味着什么?他想从这里得到些什么?继续下去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模糊成了无法辨识的形状。
  柏然静静望着谢桑榆的眼睛,沉静、平和、毫无波澜。他明明也早就得到了想要的名气、关注度;可他看上去却一点也不迷茫、不惶恐,像是早就料想过这一切,早就预知了结局,也做好了迎接结局的准备。
  “我们回去吧,他们该等久了。”谢桑榆垂下眼睫,拍了拍柏然的手臂。
  柏然忽地抬手,握住了谢桑榆覆上来的手腕,眼中光芒闪动,定定看着他:“谢桑榆,你一点都不怕吗?”
  谢桑榆低头笑了笑:“没事的。人总会产生新的欲望,倦怠也会结束的。”
  或许是辛西娅和杰西卡也跟丹尼尔说了什么,重新开始排练后,贝斯也尝试做了些变化。可大家似乎都有点不在状态,排练了很多遍,却再没有什么显著的进展。
  直到萨曼莎打来电话,说跟踪的事情解决了,让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回酒店。
  上车的时候珍妮也在上面,等丹尼尔坐下后,笑嘻嘻地问他排练怎么样。丹尼尔自觉尴尬,朝柏然的方向快速瞥了一眼,小声跟她说“还行”。
  柏然听到了后面传来的那句“还行”,心中的郁愤又涌了出来,勉强忍住没说话。
  回到酒店,柏然去自己房间放下行李,就立刻跑去谢桑榆的房间,继续跟他聊起排练的事情。
  谢桑榆坐在椅子上,柏然就很不客气地单腿坐在椅子对面的桌角,伸手把桌上的瓶装水拧开喝。
  柏然说:“我在车上又仔细想了想,觉得现在确实有问题。大家成名太快了,一切来得太顺利、太简单,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开始我们脑袋里还有点东西,前二十年多少有点积淀;可短时间内发了两张专辑,那些积淀早就用得差不多了。之后不是在演出就是在拍摄,全都在消耗,根本没有吸纳新东西的时间。”
  谢桑榆想了想:“不过,需要特意去吸纳吗?”
  柏然眨了眨眼睛,忽然来了兴趣:“对哦,你当独立音乐人这么久,是怎么做到有那么多灵感的?你不会枯竭的吗?最近行程这么多,你居然还拿得出东西给乐队排练?都是什么时候想出来的啊?”
  谢桑榆眼神温和,一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笑了笑:“在酒店休息的时候,随便弹弹就想出来了啊。看到一片形状很漂亮的云,或者一段颜色很浓郁的阳光,都可以是一首歌的灵感。
  “我刚开始弹钢琴的时候就觉得,所有的情绪、感知;美好的、快乐的、失落的、痛苦的……都不一样。那些所有不一样的感受,都应该有专为描述它而存在的曲调。
  “小时候我经常会觉得,大调是晴天和阳光的感觉,小调就像夜晚。后来学得更多,会觉得有些曲子像有风的晴天,有些像是晴朗的有星星的夜晚……反正慢慢觉得每首歌的感情都很丰富、很绚丽,彼此之间也都很不一样。写歌的时候,也总会因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从而想要为它写出不一样的作品。”
  谢桑榆说这些的时候,嘴巴轻轻张合,眼皮稍稍垂下,神情淡淡,目光像是落在很远的地方。
  柏然看得竟有些入神,觉得此刻讲着这些的谢桑榆有种“神性”,不像是这个普通又无趣的世界里会存在的人。
  柏然忽然有点想要抱抱他,也这样做了。他俯下身子,一半屁股还坐在桌子上,动作看起来很是别扭。
  柏然似乎到此刻才完全解了谢桑榆的心结,原来音乐之于他是如此鲜活而美妙的世界。十几岁的时候被迫停掉钢琴课,对他来说,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柏然紧了紧臂弯,脑袋靠在他的耳边:“那,你今晚会因为这个拥抱写出新的旋律吗?”
  “嗯……”谢桑榆沉吟片刻,语气轻快:“我试试。”
  “笃笃笃。”
  门口一阵敲门声传来,萨曼莎的声音接着响起:“是我。”
  柏然和谢桑榆俱是一怔,同时松开怀抱,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敲门声又响了一遍:“不在房间吗?”
  不等他们想到解决办法,谢桑榆的手机已经先一步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着萨曼莎的名字。谢桑榆手机铃声不小,想来外面的萨曼莎已经听到了。
  “怎么办?”谢桑榆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压低声音问柏然。
  柏然示意他去开门,自己则大摇大摆地坐在床的被子上,拿过一边放着的iPad假装翻看。
  门“咔哒”一声打开,萨曼莎进来后又很快关上,她边走边说:“桑榆,我来是跟你确认一下,你父母那边最近再没遇到什么困难了吧?你弟弟在正常上学是吗?”
  谢桑榆也边走边回答:“我跟他们一直没什么联系。之前出事的时候我弟的ins被翻出来了,最近他好像发了点学校里的照片,被推送给我了。应该是在上学吧。”
  “好,那公司……”
  萨曼莎话说一半,这才看到坐在床上的柏然,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抱歉,我不知道你房间还有其他人。”萨曼莎有些尴尬,看谢桑榆的眼神也有些躲闪。
  怎么在房间里的偏偏是柏然?上次他俩就因为这件事,在巡演期间互不睬了三五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牙根发冷。谁想得到柏然会在谢桑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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