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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实舒了口气，立刻订下机票。
陈可诚雇了个护工阿姨照顾温辛，但仅限于喂药喂饭，除此之外不允许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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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辛醒来时是在夜里。他身体舒服许多，但因几天没下床走动，腿没什么力气。他撑床坐起，挪着腿下床。床边摆着一双白色拖鞋，温辛踩上，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发觉这个门在里面没有把手，只有指纹锁。
温辛缓缓走到窗户那里，拉开棉布窗帘，面前是封得很死的窗户。
温辛回到门边，敲了敲门，抬高音量问有没有人。
门外出现陌生男人的声音，询问他有什么事。
温辛更靠近门一些：“你好，我想见陈可诚，可以麻烦你告诉他吗？”
“老板不在。”
“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外面那人和木头一样，温辛问什么都回答不知道不清楚。
温辛有些口渴，便问门外那人要水喝。
“房间里有水。”
温辛抿了下唇，没再说话了。
他四处打量房间，睡觉的房间里有四个摄像头，浴室和洗手间里也有。
温辛抱着腿坐在地毯上，盯着离他最近的那颗摄像头，轻声说：“Ian，你可以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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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没有钟表，窗户封得严丝合缝，透不进一丝光线。温辛不知道外面过去多久。
一日三餐会由护工阿姨送进来，温辛渐渐了解，门外有两人看守，正对着门的墙上有一颗摄像头。
温辛隔着门听到有一个脚步声离开，他趴在门边，央求外面给他一些水，说饮水机的水喝光了。
温辛听到渐远的脚步声，过了会儿，脚步声走近。
门“嘟嘟”响起来，门开了。
温辛使了全身力气将那人推到一边，冲出房间。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子，他心里慌得砰砰直跳。看到玄关处的大门后，温辛跑过去打开，一下子撞到陈可诚怀里。
他听到陈可诚低沉的嗓音从头顶森森传来：“哥哥，你不乖。”
陈可诚掐着他脖子将他抵进屋里，两人见到陈可诚回来，识趣出去，大门沉重地关上。温辛哑着嗓子，哭着求陈可诚放他离开。
“给我个由，我可以考虑放你走。”
温辛看着陈可诚戏谑的眼神，知道他不会放自己走。
“Ian，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求你……她在市医院血液科……求你，求求你……”温辛说着抬手去碰陈可诚的腰带，被陈可诚攥住双手。
“你求谁都没用，温辛。”陈可诚笑起来，“你妈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温辛，心里那根绷着的弦“哒”一下断了。
他耳边传来陈可诚模糊的声音，他讲李家发现温辛临阵脱逃，便停了对梁英的治疗，梁英指标上不来，血小板低造成脑出血死在医院里，被温家草草下葬。
温辛仿佛被摁在水里，水灌进耳道触碰着耳膜。他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温辛听着，眼里没了光。
陈可诚手掌紧扣住他的腰，笑着低头吻住温辛，他一点都不温柔，手的力道很重，吮痛温辛的嘴唇。
之前温辛还会稍稍迎合陈可诚，而现在温辛真的变成一只绵羊娃娃，任由陈可诚摆布。
这一切都被他搞砸了。如果不是他自私地和陈可诚在一起，梁英就不会死。
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他。
温辛看到餐桌上的水果刀，用力咬了陈可诚的嘴唇，陈可诚吃痛松开手。
温顺绵羊反抗，陈可诚忍不住笑了起来。
温辛刚抓起水果刀，手腕就被陈可诚握住，轻轻一掰，腕骨发出一声脆响，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发出“叮当”响声。
温辛手垂在身侧，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面无表情地盯着落在地上的刀。像一只失去灵魂的娃娃。
陈可诚拇指沾了血抹到温辛脸上。陈可诚眼睛里滑出一颗眼泪，贴近温辛一些，将眼泪蹭在他脸上，紧接着鼻尖相碰，冲他眨了眨眼，委屈道：“哥哥，Ian好痛。”
陈可诚将破掉的柔软娃娃抱起来，带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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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忙了一天没有休息的陈可诚躺在床上，习惯性在睡前看看监控，他在监控里看到温辛对着镜头说“Ian，你可以回来吗？”，陈可诚给付实打电话让他退房，他开车赶去了机场。
航班不太凑巧，最近的一班都要等三个小时，陈可诚转机去了S国之后，才乘上回国的航班。
结果回到家就看到温辛要逃。他心惊得很，差一点温辛就要从他身边溜走。
陈可诚嘴唇在他身体落下深深浅浅的吻。温辛表情木然，但眼睛总是掉下眼泪。
“温辛。”陈可诚压低了声线，语调莫名温柔。
温辛真的变成破布娃娃，对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陈可诚握着他的手去碰
缠着绷带的右腿。温辛身体才猛然颤了一下。
回过神的温辛迟钝地看着陈可诚。他恍然间发现，陈可诚的头发染回原来稍浅一些的棕色，不再是耀眼的白金色。
可他这个人却像之前颜色一样刺眼。温辛闭上眼，偏头不看他。
如果不是他讲出那种不过脑子的话，陈可诚也不会少一条腿。
想到这，温辛心脏周遭发麻，喘不上气来。
他害了两个人，一个被他害死，一个被他害残。
你真该死，温辛。
“温辛，温辛？”陈可诚发现温辛脸憋得通红，他好像不会自己呼吸了，陈可诚摸摸温辛的脸，不停地叫他名字，“温辛，呼吸。”
温辛倒吸一口气，胸口瞬间胀起来，随着吐气又降下去。陈可诚吓坏了，他好像变成不会呼吸的那个，愣愣地看着温辛，出了一身冷汗。
见温辛正常自主呼吸，陈可诚舒了口气，凑过去亲温辛，被温辛躲开了。
心中的紧张感瞬间被温辛的态度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报复的快感。
看到温辛失魂落魄并试图反抗的模样，陈可诚心情都好起来。他握住陈可诚白皙的脚踝，俯身吻了下踝骨，拿出一条脚链，上面坠着两颗小铃铛。
温辛听到铃铛声响，眼睛往脚踝那里看了一眼。
陈可诚和温辛对视，而后低头认真系好脚链：“哥哥，喜欢吗？”
温辛没有说话，垂着眼不去看陈可诚，仿佛他不存在。
陈可诚从Ethan给他的东西里将猫咪铃铛和尾巴拿出来，跪在床上给温辛戴上。
温辛被弄得疼了，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陈可诚右手扣着温辛的腰，温柔地，细细亲吻他的皮肤。他只要一想到温辛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动作就很自然地放轻许多。
“哥哥，我爱你。”
猫咪尾巴高高翘着，碰到陈可诚手臂，陈可诚抬手弹了下尾巴，温辛剧烈抖了一下。
陈可诚笑着去吻温辛，温辛胳膊忽地搭到他肩上，交叉收紧。
“Ian……”温辛终于开口，他的吻星星点点，一粒粒冰凉落在陈可诚唇上，紧接着温辛松开手，转了下身体，用猫咪尾巴去碰陈可诚的，。
陈可诚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温辛。温辛朝他笑了起来。
温辛翘着尾巴自顾自坐在上面。
双手按在陈可诚胸口。
陈可诚很满意这样的温辛，他怜爱又温和地摸了摸温辛的脸。
温辛凑上去亲了亲陈可诚的下巴，胳膊轻轻搭在他后颈，眨眨眼睛，语气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Ian，你带我去看妈妈，好不好？”
陈可诚异常温和朝温辛笑了笑：“不好。”
他以为只要取悦陈可诚就会得到准许。但最终他发现，自己总是看不懂陈可诚。也看不懂他自己。
在与陈可诚的第一次碰面，温辛便知道陈可诚是个会讲中文的，他却仍不厌其烦乐此不疲地陪他玩过家家酒的幼稚游戏。
陈可诚说完抱着温辛去浴室。浴缸里提早放好了恒温水，温暖包裹身体。不知不觉盯着浴室顶灯看了许久，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眼前出现一团白色光晕。温辛躺在氤氲雾气里看到梁英。
有捧着酒杯醉酒落泪的，骂他害人精眼里却没有一丝恨意的，嘴上说着没钱却每次都去学校按时给他交上学费的，站在蒸锅前做出一张张完美无瑕的凉皮的，看到温辛在凉皮摊帮忙偷偷抹眼泪的，满面病容奄奄一息的……
她离开的时候会很痛吗，会觉得不甘心吗。明明都快要出仓了，为什么要偏偏这时候要出门。
不，不。
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下楼，为什么要主动吻住陈可诚。
陈可诚出去不知道做什么，温辛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痕迹错落的身体。
浴缸很大，如果可以，完全能装得下四个成年人，像个小小的泳池。
温辛抬起脚，看到那条银色脚链。链子被水浸润，闪烁着丰润的光。他晃晃脚腕，发出些许沉闷的铃铛声响。晶莹水珠从白皙细腻的脚背滑落。
温辛睡觉一样，侧躺进浴缸里，任由水没过耳朵眼睛鼻子和另一只耳朵。
他在水里听到铃铛声。
陈可诚打完电话回去浴室，看到温辛安静地躺在水里，轻笑一声，脱掉鞋子踩进去。
他抬手将温辛捞到怀里，人软绵绵的，双眼闭着，面部泛着不正常的颜色。他意识到不对劲，手指放到颈侧摸不到脉搏。
陈可诚没时间细想，立刻将人抱出来平放在地上，跪地进行胸外按压。他双眼通红，嘴唇翕动着低声计数，数到三十后立刻进行两次人工呼吸。
不记得按了多少次，温辛吐出水来时，陈可诚仍在机械麻木地按压。直到温辛掰开他的脸才脱力坐在地上。
“温辛你疯了！”陈可诚一边掉眼泪一边吼道，他越想越气，完全无法接受温辛亲手将他的温辛娃娃从他身边抢走。
陈可诚将温辛拽到身边，手掌扣住他后颈，力道有些重，温辛皱着眉轻轻咳嗽。
“你死了也见不到她。”陈可诚恶狠狠盯着温辛，“是你害了她。”
温辛面色苍白，满眼含笑：“我知道啊。”
第32章
温辛脑袋很晕，陈可诚的脸在面前模糊，但仍可以看到他紧皱的眉头，看着要发很大脾气的表情，但他手上的动作很温柔。
他又快又轻地将衣服给温辛穿上，抱起他快步走去车库。
他步子是跛的，温辛不想让陈可诚抱着，软绵绵地挣扎几下，无济于事，反而被陈可诚抱得更紧。
“不准乱动。”陈可诚不算温柔地命令，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将温辛放进去。这是台新车，里面有好闻的皮革香气。
陈可诚给温辛系好安全带，调了下座椅后关上副驾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
他启动车子的同时去看温辛，温辛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陈可诚咬了下嘴唇，将车快速开出去。
这段时间温辛第一次出门，他已经不认识这个世界。外面的景色是倒着、旋转的，温辛看着很想睡觉。
到医院时温辛已经处于昏厥状态，陈可诚抱着他的手都在抖，讲话也在颤。
负责抢救温辛的医生秦同和陈可诚认识。他表情和语气都很差：“他多久没吃饭了？”
陈可诚怔了下，说：“不知道，我刚回国。”紧接着又说，“我每天都看监控，他有吃饭。”
“把人弄成这样，你还是人吗？”秦同无语，“如果你确实看到他吃了，那就是吐了。他血糖很低，胃比你脑袋都要空，陈可诚。”
陈可诚没讲话，指尖碰了碰温辛冰凉的手。
“但凡你不会心肺复苏，他就死了。”
“嗯。”陈可诚捏了捏温辛的手指，抬头看向秦同，“什么时候会醒？”
“睡一觉就醒了。你过来一下。”秦同说着往办公室那边走。
陈可诚没动：“在这说。”
秦同早就注意到陈可诚走路跛得比之前来换药还厉害：“你腿还要不要了？”
陈可诚右腿很痛，但他现在不想离开温辛一步。
陈可诚笑：“本来就不想要。”
他又不喜欢。
秦同嘟囔着骂了两句，拿着托盘过来，陈可诚躲开他。
秦同：“？”
陈可诚坐到另一边，拉上隔帘，裤子褪下来一些，露出放了弧形硬板的大腿，催促道：“快点。”
“要不是Ethan——”
“闭嘴，别吵到他。”
伤口已经感染化脓，清创时陈可诚一声没哼，额头浮上一层汗珠。
秦同低声警告陈可诚不可以再戴这个，陈可诚没他，等他包扎好自顾自绑上，再缠一圈绷带。
秦同忍不住说：“你骗他有意思？”
“有意思啊。”陈可诚笑起来，拨开隔帘一边，看着温辛说，“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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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辛手动了动，触摸到一片温暖。
他睁开一点眼睛，看到陈可诚两个发旋的头顶。紧接着陈可诚坐直身体，眼睛亮闪闪的。他半边脸有压出来的红印。
“哥哥。”陈可诚叫了声。
温辛闭上眼睛。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陈可诚轻轻抚摸两下他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温辛意识到他们还在医院。
他听到陈可诚打电话的声音。
“嗯，现在送上来。”
打完电话陈可诚就趴在床边看着温辛，天已经亮起来，阳光透过半掩的纱帘泼进来一半。雪白的被子上印上半边窗格。
不多久付实就将热着的饭送上来，见到陈可诚微微低头，喊了声：“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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