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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过了几日,一个早晨,沈灼怀、司若与温楚志三人正用着白粥,却见去上朝的温岚越提前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份巴掌大小,却金缎包裹、银线衔画的东西,走进堂中来,定住:“日子定了。”不必说,众人也能明白,这“日子”指的是什么,“今日圣上身体不适,提前罢了早朝,命司监交给我的。”
  她随即到桌边坐下,灌了两大杯茶水,才接着道:“三日以后。我们是苍川狺人谋逆案的主判,圣上想一一和我们见过,届时大伙儿都机灵着点。”温岚越顿了顿,又道,“过阵子司监还会送个正式的圣旨下来,尤其是你——温楚志,稳重一些,别咋咋唬唬的。”
  温楚志正兴奋着,听到温岚越敲打自己,缩缩脑袋,“哦”了一声,继续喝自己的粥去了。
  司若微微思忖,手指抚了一下碗壁,看了一眼沈灼怀:“我可需要怎么说?”
  闻言,沈灼怀眸光微动。
  温岚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按文书上的说便好。”
  按文书上说……司若点点头,那便是沈灼怀孤身一人深入狺族圣地,发现狺人谋逆秘密;司若意外被擒,用来威胁沈灼怀,还因此身受重伤;而温岚越温楚志及时赶来,救出二人,将狺族领袖金爻绳之以法,可惜苍川民间对于狺人怒气太重,不等官府出手,金爻已被愤怒的群众杀死。
  虽然没有一句话——除了沈灼怀孤身一人那一句以外——是真的,但对于应付朝廷,这是最好的说法。
  整个苍川动乱太过复杂,多说一句真话,他们几人的命就多一份危险。
  又过一天,逢上温岚越的沐休日,圣旨也到了,众人接下那金黄圣旨,也终于有了要面见皇帝的实感。
  既要去面圣,司若想着怎么都得将自己打得好一些,接了圣旨后,司若便回房去打开自己的包裹,寻找自己有哪件能见人的衣裳,只可惜他大部分行李在清苍一案时尽数被毁去了,如今行囊中的衣裳,多是从六丁带回来的,大多是些自己从前当学生时穿的款式。司若想去买件现成的,可想想京城物价,又掂量掂量自己的银钱……一时不免有些囊中羞涩。
  就这样他还想着要出去住。
  司若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成呢?
  索性他丢下包裹,拜托府内下人叫了热水,将自己泡在热腾腾的桶中,闭目养神,鸦青的长发也被他解下来,散落在水面。舟车劳顿之中几乎没有这样能够放松自己的时刻,司若轻轻卷着发尾,浑身疲倦一扫而空之时,那种犹如针刺一般尖锐的、好像直觉一般不好的预感又突然在如此安静的时候出现。
  好像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司若微微蹙起了眉。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这种直觉并非与善意有关,而是隐隐带着对恶意的反感。可这样的情绪怎么会在他在京城、即将面圣之时出现呢?司若“唰啦”站起身,水珠由他发丝上滑落,他走出浴桶,用巾子擦拭干自己的身体。上次有这样异样的感觉,是他在面对沈灼怀的双胞胎兄弟,沈德清的时候。可沈德清早就逃走了,即使按照沈灼怀所说的那件事,沈德清还有图谋……可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他一个见不得光的逃犯,竟然敢逃到京城来吗?
  半开的窗子露着风,吹得司若有些冷,他一边披上袍子,一边走过去,伸手将窗子的叉竿放下——一不小心,就将好容易才收拾好的包裹又碰翻了,一本边角泛黄的书从里头掉出来,正是司屿庭交给他的那本。
  司若擦干了手,才将那书本捡起,忍不住翻了两页,旋即便被里头写的东西吸引起来:司屿庭还未入宫成为太医前,曾是各个川府间走南闯北的医官兼任仵作,见过天南地北的人事物,自然碰过的医例、案例,数不胜数,哪怕司若自己称得上一句博览群书,也有许多东西他闻所未闻。
  “人麻……痛患者均腹、股生疮,发病似‘子午痧’体状,但又非朝发夕死,所行至村、舍十不留一。”司若完全忘了自己还湿漉漉的头发,坐下念起来,“一夏,遇无名死者,面带笑,身赤膊,无憾而死,极似冻死者……查体,后悉后脑处有针刺伤,疑似被无名吸血虫吸尽脑髓身亡……”
  “咚咚咚”
  正当司若还沉浸在他难得一见的案例中时,门却被敲响了。
  他一边读一边去开门——
  “诺生。”沈灼怀手里提着个包裹,手还在做敲门的姿势,见到他低头苦读,头发又是潮呼呼、湿淋淋的模样,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立刻挤进房间里去,“你怎么不弄干头发?身体才好一些,莫要又得了头风。”随即动作非常自然地去去了长帕子,举止轻柔地帮司若擦拭起他的头发。
  司若浑然不觉如今他与沈灼怀的距离异常地亲密,直到自己的脑袋被“呼噜”了好几下,才瞪大眼睛抬起头来,好像觉得自己被轻薄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对,你进来干什么——”
  沈灼怀有些无奈,赶紧给他包住了脑袋:“我来给你送衣裳。”他说,“你从六丁带来的衣裳我想着大多都不太合身了,就去成衣店给你买了一套,谁知正好看到你……”
  司若放下书,后知后觉自己原本长发还在滴水,讪讪地收回那杀人的目光来,“哦”了一声。略长的发巾垂落两边,露出他尖尖的下巴:“……谢谢你。”司若不情不愿地道了声谢,然后又不说话了。
  言下之意是沈灼怀可以走了。
  但司若这种一看东西就停不下来的性子,叫沈灼怀根本放不下心,他索性一把夺过司若手中巾子,继续轻轻地帮他包裹起没干的长发,直到头发几乎半干他才停手。
  一开始司若还挣扎了两下,但很快,他也就乐得沈某人的风险,喉头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小下,而后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任由着沈灼怀擦拭着自己的长发,好像一只被弄湿了毛发后倨傲的小猫,不情不愿地来到自己的人类的身边,让他给自己擦干。
  沈灼怀的嘴角始终都勾着,尽力地隐匿着自己的气息,压低着存在感。
  “好了。”沈灼怀收起已经被沾湿的帕子,“去试试衣裳,如何?”
  沈灼怀有个不能见人的小癖好,那就是他很喜欢打扮司若。司若长得太好,也因为长得好而总是试图收敛起自己长相的锋芒,因此从前穿着总是十分随意,但沈灼怀却宁愿所有人都一眼就能注意到他。低调却又重工的宽袖锦袍很好地将司若稍稍有些薄的身背修饰起来,腰间束了一根月白的腰带,长长的鸦发被一根青碧的玉簪簪起,只有额边一些碎发垂下。打眼望去,好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沈灼怀背着手上下看了一番,十分满意自己的选择,又忍不住去勾了一下司若有些松的腰带:“还是瘦了。”他感叹道,“买大了一些。”
  司若举着铜镜,模糊不清的镜面中,微微倒映出他沉静似水的双眼。而在那双眼睛背后,是沈灼怀投射过来的同样深情的目光,好像一滩又深又静的池水,一望不见底。他扭过头去,与沈灼怀四目相对。
  沈灼怀的呼吸顿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的手还勾着司若的的腰带,两人的距离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过,仅仅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沈灼怀手指好像不听他的使唤,用力勾了一下,司若脚下一个踉跄,便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胸前。而沈灼怀也相当上到,手臂一揽——时隔不知多久,他将司若重新拥抱怀中。
  空气里好像只听得到两个人呼吸的声音,彼此交织在一起,越来越灼热,越来越浑浊。司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微微扬起头——下一刻,一片微凉的、软软的东西便覆盖在他的唇瓣上。
  呼吸交换了呼吸,温度传递了温度。
  作者有话说:
  这章甜不甜——(快说甜)
  诶嘿嘿来点海星撒向我!!!
 
 
第145章 
  温楚志注意到司若的嘴唇肿了。
  温楚志注意到沈灼怀整日脸上都挂着一种让人嫉妒的笑容。
  温楚志发现家里的气氛好像变好了。
  他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悄悄地看分坐两头的沈灼怀和司若,行动诡异。
  但奈何两位似乎完全将他这么大一个人的存在完全忽视掉了,安安静静用着膳的同时,一个目光也没有给过他。
  “咳咳,咳咳!”温楚志实在受不了自己的好奇,故意闹出了点动静,沈灼怀和司若动作一致地同时扭过头来看向他,温楚志赶紧道,“那个,你们俩今天,心情不错?”
  沈灼怀笑了一下,依旧笑得很嚣张:“是啊,那又如何?”他伸出筷子,点了点碗,语气里带着点威胁似的,“吃你的,别这么多事。”
  司若没有说话,似乎是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无聊,耸耸肩,又回过头去。
  温楚志……温楚志向来是很怂的,想来想去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又接着吃饭了。只是吃着吃着,他又忍不住开口:“今日就要面圣了,也不知会怎样。”作为一个知名废物,温楚志是从未经历过这样大的场面的,他自然随着家人见过皇帝,但那不过是一些宴会上,隔得远远的,真要这样近距离与皇帝接触,温楚志想着还有些发怵。
  司若动作一顿。
  倒不是因为和温楚志一样害怕面见这天底下至高无上之人,只是他又想起那种不好的预感来。
  他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但没吃,思索着什么。
  但对于温楚志的疑问,哪怕是连沈灼怀也没办法给出答案。
  巳时三刻,一顶低调的车马轿停在了温岚越府邸后门,几人避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上了这外表看起来像是一架普通马车的轿子,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一名身穿深蓝色纱袍,手持拂尘,面白无须的中年司监早已等侯在里头了,见到众人,他一甩拂尘:“诸位大人,咱家有礼了。”
  倒是沈灼怀与司若见到此人,一愣——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带着皇帝圣旨,来为两人赐官的三喜公公。
  沈灼怀也很快回礼:“没料到是三喜公公,许久未见,恭喜三喜公公升了司监,倒是沈某不知,失了礼数。”
  三喜公公赶紧笑着感谢:“哎呀,都是熟人,又何必说这些呢。几位大人不要赘礼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诸位呢!”他似是朝沈灼怀特意一点头,像是提点道,“日后沈大人前途无量,三喜反倒还要仰仗了沈大人!”
  一番互相恭维之后,一行人这才坐下,车马轿稳稳地行进起来。
  恭维过后厢内几乎无人说话,司若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安,忍不住用余光看了看三喜公公,只见他面带喜意,可这喜又与上次做钦差的喜大为不同,更像一种对前途的胜券在握。
  司若微微垂下眼睑,心中不安愈发扩大。
  他想,是否是皇上发现了什么关于沈灼怀过往之事?此次面圣,会不会是一次瓮中捉鳖?他们谁也没与那个高高在上的,隐在权力中心、只隐隐露出一个影子的人往来过,哪怕温岚越算是皇帝身边近臣,也是个武官,绝无可能窥探其真正心意。
  司若紧张的时候好像浑身竖起了一身的刺,整个人紧巴巴的。
  车厢之中,沈灼怀就紧紧挨在司若旁边,自然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现在的心绪不宁。他也猜测得出司若心中念想,可他不可能当着三喜公公的面,去开口安慰司若,因此,沈灼怀只是悄悄地隔着袖袍,捉住了他的手。
  手突然被扣住,司若一怔,但同时那些一团乱麻一般的想法也被暂时打断了。他偷偷侧目看了沈灼怀一眼,沈灼怀依旧目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司若心定少许。
  沈灼怀的身世,世上还知道的、活着的人应该不会超过一手之数。这样巧合皇上发现一切,不太可能。而如果是沈德清豁出去告发,那他也一定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他既然从清苍逃走,就肯定还存着别的心思,不可能为了单纯报复沈灼怀,连自己也搭进去。
  胡思乱想之间,轿子也停下了。
  三喜公公率先下了轿,几人紧跟其后。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宫墙,朱红色的墙砖层层叠叠,碧玉琉璃瓦砌于其上,像是海浪的波澜。这城砖不知见过了几朝几代的人,仍旧这样屹立不倒着,透过长长的门廊与狭窄的门缝,宫墙之中的一点天光才终于得以被窥见。
  这是世间最富丽堂皇的存在,亦是令人感到过分压抑的存在。
  门口戒备森严,饶是三喜为宫中的人,但也要他拿出宫中手令与几人身份证明,他们才得以被放行。
  宫中历来只有一品大员才有御轿行走的机会,因而他们只能一路跟着三喜,尽量目不斜视。宫廷广大,一路走来,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太监宫女各司其职,然而尽管他们在工作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哪怕在互相帮忙,也甚至几乎一点交流都没有,偌大宫中,寂静得可怕。
  看到几人也不说话,三喜笑眯眯打破了寂静,也算是为他们解惑:“皇上勤于政事,近几年来屡发头风,听不得声响,皇后娘娘便吩咐了侍奉的宫女太监不得轻易发出声音。不过诸位大人是来谈正事儿的,也不必多虑,大大方方的便好。”
  几人纷纷点头,而司若刚定下来的心,又因为这句话提了上去。
  他们入宫走的不是平日百官上朝走的午门东西两侧,而是内阁诸臣议事行的近道,因而也没有耽误太长时间,便到了宣政殿。而三喜脸上的笑意也立刻收了起来,改换成了肃穆,命几人在殿外跪候着,入了宣政殿中通报。
  沈灼怀等人跪在殿外,等待吩咐。
  很快,大门紧闭的宣政殿门一左一右被拉开了,发出笨重的“吱呀”一声,然而此时,还是没能等到任何指示,因此司若他们依旧垂首不敢起。双手合地。好在他们并没有再等侯多久,不过一会功夫,殿中便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声音:“进来罢。”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带着极深而强的威压,好像一股涌上胸膛的海水。
  尽管没有任何人提示,司若也猜到了,这便是当今圣上。
  司若起身,轻轻拍拍膝上尘埃,了一下仪表,便跟随着再度走出殿外的三喜公公的脚步走入宣政殿中。但律法有言,未经允许,不得芝士天颜,因此,司若仍旧低垂着眼目,进入殿中,而后又再跪下,三呼万岁。
  “起来吧,你们都是功臣,不必这样拘束。”那道威严的声音再度说道,或许是离得近了一些,声音听起来没有先前那般虚无缥缈之上的无可接近,仿佛主动带了几分善意,“三喜,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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