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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是,皇上。”三喜公公立刻笑道,“温将军,沈大人,温大人,司大人,还请坐下。”他朝几人道,尽量放轻声音,“这是圣上荣赐,可快请起!”
  座分两端,一左一右。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温家姐弟去了右侧,温岚越坐在上首,而司若则同往常一样,跟着沈灼怀往左侧而去。
  坐下后,司若方才小心抬眸,窥见天颜。
  当今圣上看起来四五十岁上下,面貌清峻,稍显瘦削硬朗,面留长须,一双招风耳,冕冠下的眼睛锋芒毕露,眼尾上挑,微微眯起来的样子,好像一把锋利的柳叶刀。一身明黄色龙袍上,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地瞪着眼,好像在看着座下的所有人。
  司若不敢多看,只是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去。
  可即便如此,他也看得出来,皇帝的那双眼睛与沈灼怀极为相似。
  司若的心微微一沉。
  毕竟是血缘上的叔侄。
  他问过沈灼怀,皇帝是否见过他,沈灼怀答幼时沈家偶尔带他进宫,那时是见过,等他大些,便以外男不好入宫为由让他避开了。因此……皇帝从未见过一个成年的,与他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沈灼怀。
  还未等司若想出这糟糕境遇的解法,皇帝便又开了口——
  “听闻平清苍之乱,沈灼怀与司若,你二人是首功?”他语气平缓,但司若听不出这是不是试探。
  沈灼怀与司若对视一眼,作为明面上的上级,他拱手作礼,开了口:“还要多亏温大人和温将军鼎力相助,还有清川的霍天雄霍将军,否则沈灼怀和司大人也只能身陷囫囵,求救不得。”
  听到沈灼怀的回答,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因此再问下去——看脸上神色,好似是比较满意这样的回答的。
  过了一会,他好像感叹一般,说了一句:“司若与沈灼怀,你们合作甚笃,解决了不少大案难案啊。”皇帝顿了顿,“这很好。”
  司若心头一动,正想开口谦虚,然而皇帝这句话似乎只想是一句毫无由的自言自语,还未等司若作答,他便转过头去,朝温岚越问起了清苍之案的其余细节。温岚越早有准备,自然流利地一一答出,又换得皇帝一番满意的点头称赞。
  ……好像只是他多想了。
  司若心道。
  温楚志与他都同样没有被皇帝单独提问,似乎皇帝并不在意他们的存在,又或者皇帝觉得他们的存在只是一个凑数的,所以哪怕褒奖功臣,也不会轻易把他们放在眼里。看到同样紧张万分的温楚志,司若藏在袖中的手也已忍不住抠破了手心。但他面上依旧一副非常冷静的神色,任是谁也猜不出来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该提问的都提问完了,皇帝的所有疑问都得到了解答,也心满意足地给予了他们上次——不同程度的封赏和封官。司若心头那块大石头终于松动了一些,他想,或许真的只是他的直觉出现了问题,面对至高无上之人,他太过紧张。一切都要结束了。
  然而就在这时,正当司若稍稍放松下来一些的时候,皇帝却又开口了——
  话头急急一转——
  “朕与沈家小子,说来也多年未见过了啊。”皇帝眼睛里带了些笑,语气也缓和许多。
  但就这一句,却让司若的心提了起来。
  沈灼怀一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作揖笑道:“多谢圣上记挂,灼怀的确许多年未进过宫了。”
  皇帝点点头,轻轻咳嗽两声:“自去岁宫宴,朕与你沈家伉俪也许久未见了,不知身体如何?”
  沈灼怀又回:“谢圣上关怀,他们身体都很好,也常常在家中祷愿圣上龙体安康。”
  “好。”
  ……又是这样一来一回了好几句,所谈之事大多为沈灼怀自身及沈家人,听起来像是皇帝很关心沈家,在拉家常一般。然而宣政殿之中,这样的情景之下皇帝身着龙袍,只为了和一个世子像普通人一般话话家常,却又更叫人心生怪异起来。
  就连沈灼怀也忍不住心中打鼓:皇帝到底想问什么?
  很快,这个答案就来了。
  皇帝慈爱地看着沈灼怀,像是在看着自己一个亲近的子侄似的:“沈家小子,可曾婚配?”
  沈灼怀怔了一下,虽然智告诉他不应该,但他仍旧下意识地侧头,望了身边的司若一眼,很快,他立刻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回过头来。
  他沉默须臾:“……沈灼怀,未曾……但……”
  “好!”
  他那个“但”字未出口,皇帝就大笑着鼓起掌来,他回身拍了拍龙椅,温柔道:“明华,还不出来?要害羞到什么时候?”
  司若的心沉了下去。
  一串银铃般的笑容自龙椅后方传来,紧接着,一个长相清婉,古灵精怪的漂亮姑娘便一路小跑了出来,头戴步摇因为她的小步动作而“叮铃”摇晃,她生得十分好看,面上飞起一片红云,害羞得不敢直视前方。
  “这是朕的明华公主,今年刚过二八。”皇帝笑道,拍拍明华公主的肩膀,目光微微向下扫射,“沈灼怀,朕想赐婚与你。”
  司若的脸“唰”地白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超——粗——长——
  快来点海星(敲碗)给我海星!(摇晃)我要海星!(大喊)
  下一章一个小小的修罗场,看我们聪明小司怎么化解嘿嘿!
 
 
第146章 
  “……”
  现场一片死寂。
  皇帝说完话后,居然头一回没有人接话。
  沈灼怀低头看着地,司若死死地盯着沈灼怀,而温岚越也难得地失了态,与温楚志同时望向司若那一方。
  皇帝见无人应答,眉头顿时蹙了起来:“沈灼怀?”
  “臣,在。”沈灼怀机械抬手,“臣……”他紧咬下唇,不知如何应答。
  看到沈灼怀这副神情,哪怕是明华再天真可爱,也能猜得出来沈灼怀并不情愿接受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赐婚,她面上红晕顿时烟消云散,扶着自己父皇胳膊的手紧了紧。
  皇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冷开口道:“明华是朕最疼爱的公主。”言下之意,是他对沈灼怀的反应并不满意,甚至很不高兴,“你是觉得朕的公主,配不上你一个区区世子吗?”
  “并非!”沈灼怀抬手,“是臣……”
  司若只觉得耳边若有惊雷轰鸣,他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别的什么人了,也看不到这金黄大殿,只见得沈灼怀一人。而他的心猛烈地、剧烈地“砰砰”地跳动着,是一种惊恐的跳动,恐惧一些东西的失去,心好像即将要从胸膛破土而出,那跳动的声音与耳边惊雷声响犹如交辉相映,叫他听不见其他的任何声音。
  他脸色发白,面如金纸,唇色几乎是同样的苍白颜色,他狠狠咬下,却只能尝到一点血锈的腥味。
  司若急促地呼吸着。
  直觉应验了,再一次。
  但他那种犹如小兽一般的直觉,同时在这种巨大轰鸣之下,继续智而残酷地告知他,在这种冲击之下,仍有一道充满着威严的目光由上至下地览阅过他,凌驾于这道目光之上,是来自皇帝的一种审视。
  司若很快意识到其中的不寻常,他尽力将自己的思绪抽回,咬紧牙关,按着自己手心的伤口,顶着巨大的压力转回目光,直视前方。
  然后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袍子底下,轻轻踢了沈灼怀一脚。
  沈灼怀随即回神。
  “臣不能耽误明华公主终身。”沈灼怀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郑重开口。
  皇帝淡淡道:“有何不可?”
  “臣是——”
  司若眼也不眨,暗暗掐住了自己一个穴位。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
  晕倒前一刻,他听到三喜公公用尖利的嗓子惊叫道:“哎哟!皇上!司大人他晕过去了——”
  ……
  司若动了动眼皮。
  睁开眼睛,眼前重现光亮。
  他们已经回到温岚越的府邸。
  一众人都担忧地坐在附近,看到他醒来,都围了上来。
  但沈灼怀不在。
  “我没事。”司若拉开被子坐起,四下扫射,“三喜公公走了?”
  温岚越愣了一下,立刻了然道:“你晕了过后皇上立刻为你请了太医,只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皇上便单独留了明之下来,叫我们带你先回来修养。三喜公公已离开不少时候,想来明之也该回到了。”
  司若点点头,在两人担忧的目光下翻身下床:“是我故意晕的,问题不大。”
  说来也巧,正这个时候,沈灼怀推门进来,他面色依旧严肃,但比起先前,松快不少。见到沈灼怀,温岚越和温楚志都自觉地让出地方,出门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沈灼怀一坐下,司若就忍不住开口:“怎么样,你怎么答的,通过了吗?”
  沈灼怀去拉上司若的手,重新感受到他体表的温热,轻轻叹出一口气来:“目前,大概是通过了。”
  ……
  大概一刻钟之前,宣政殿。
  司若倒地之后,沈灼怀便下意识想去抱他,但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司若故意给他的机会,便忍住了没有动,看着三喜一行人与御医将司若带走。
  皇帝看着这一切,挥挥手,将明华也叫走了。
  称得上正值壮年的皇帝用那双鹰一般的眸子盯着沈灼怀,盯了一会,才开口:“你没什么想和朕解释的吗?”
  沈灼怀沉吟须臾,震袖作揖:“皇上恕罪。”
  “哦,你何罪之有?”皇帝挑眉,用那双与沈灼怀极为相似的眼睛看着他,“朕今日见你第一面,便觉得你亲近面善,将公主托付于你,也是朕一人之想,你何罪之有?”
  沈灼怀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求皇上恕臣不愿做镜里孤鸾①之罪,求皇上恕臣不愿舍旧衣换新袍之罪。”他说完话后,并未抬头,额头依旧抵着冰冷的地面。
  “好一个镜里孤鸾,好一个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你是把朕看作将你二鸾囚禁致死的罽(ji)宾王,还是将朕的公主看作蛮横无的新安②?”皇帝气笑了,“你倒是胆子大!”
  “下臣不曾。”沈灼怀再叩首,“沈灼怀敢这样做,只是曾听闻圣上登基之时,向诸大臣提过‘故剑情深’③的典故,猜测圣上能够体会下臣对故伴之爱,这才贸然开口。因而,若是圣上今日想治臣死罪,臣也万死不辞!”
  他这话说得很重,却字字肺腑。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会。
  “咳咳……你起来说话罢。”终于,皇帝开口,语气软了很多,甚至难得地、带着一点赞叹的味道,“朕倒是没看错人。”说完这句话,皇帝突然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站起身的沈灼怀有些惊讶,以为是不是自己的回答激到了皇帝,正想要不要出去叫人,却看到皇帝朝他挥了挥手,“不必。”
  沈灼怀站住。
  皇帝的面色比起先前的威严和强硬,要虚弱了许多,他靠在宽大的龙椅上,缓了一会,然后朝右侧点了点头,立刻,一个身穿更深蓝色纱袍,头戴冠帽的太监便从无人见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捧着一只满镶绿翠的木盒,在皇帝面前半蹲下,打开——里面是一颗成人拇指大小的深色药丸。
  皇帝轻轻捻起那颗药丸,服下,面上不适立刻消散许多,眉头间露出一点餍足神色。
  “好了。”皇帝对沈灼怀说,“你回去罢。朕不勉强你。”他似是倦了,朝沈灼怀摆了摆手,“莫要多话。”
  沈灼怀自从见到那枚药丸,脸上便露出一些类似深思的神情,闻言,他便也大大方方一拱手,行礼道:“多谢圣上宽厚。”
  ……
  “圣上身体不好了?可之前三喜公公说,圣上只是犯些头风。”司若蹙眉。
  沈灼怀把玩着司若修长葱白的指尖,他几乎贴到司若身边,见到司若的反应,很有些不满意:“我这样上道,诺生竟一点赞扬都不给我么?”
  正说着正事,却又见沈灼怀开始不正经起来,司若白了沈灼怀一眼,但还是依着沈灼怀,想了想,轻轻亲上他的脸侧:“行了,清天白日的。”他思索着,“为何圣上此番,竟给我一种托孤一般的感觉?”他一把抓住沈灼怀的袖子,“圣上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世?!有没有这种可能?”
  沈灼怀得了奖赏,也继续顺着司若的话头:“怀疑,但不确定。但如果真的是,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他对司若道,“圣上的态度,证明他对我并无杀心。不过……”沈灼怀的眸子沉下来,“问题不在此,在皇上用的那枚药。”他眉头紧皱,“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和你说的那件事有关吗?”司若道。
  “有关。”沈灼怀目光锋利。
  “狺族圣地底下那些丢失的人心,他们到底去了哪儿?此案我们查到金爻离世,便了结了,有我的问题在。但是交递给京府尹之后呢?他们也选择不往下查吗?文书里分明是有狺族与外川官员联络的线索的。但我们到京城时日不短,没人再继续查下去。而我们也无权再查。”
  “诺生,我们还不能就此停下。”
  沈灼怀指指他身后床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任何危机没有彻底解决之前,它都不过只是一栋尚未倒塌的危楼,楼可以倒下,也可以不倒下,而他们就要永无宁日地提防它的倒塌。所以山不来就我,不如我去就山。
  司若想了想:“其余人面前,再演一出戏吧。”
  “至少你、我,都要孤立无援,才能引鱼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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