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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赵府尹“啧”了一声:“我以为那都是妇人家家的胡闹!”他这句话出口,随即意识到面前有个温岚越,语气一改,“没想到司兄却查出确有其事——放心,我定会派人追查,如真同你所说,我不会放过!”
  司若先问的是雪眉春的线索,后面才问的失踪一事,然而在赵府尹那里,顺序却倒了过来。他暗暗与沈灼怀对视一眼,这或许是人最本能的反应——回答的、或者说撒谎回应的,是自己当下最看重的东西。若一切真如同这赵府尹所说,京中安宁,与往年无异,他在意的为何不是看起来更严重的神药案呢?
  ……除非他在撒谎。
  只是司若是个最末的七品,哪怕看出这京府尹在撒谎,他也不能当面揭穿。
  不过好在京府尹按例是从三品,在场的沈灼怀虽正经来说只是个五品巡按,但却是个能监察百官的巡按,又任谁都知道,他是沈家独子,离开沈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加上温岚越在这儿是个正儿八经的三品大员,就算是按层级压下去,他们也不怵。看一群人听完他的话后纷纷沉默,这京府尹自己也心底打起咕嘟,心想自己的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赵府尹额头都有些冒汗的时候,一直沉吟不语的沈灼怀终于开口了,他抬头望着赵府尹头顶上的“正大光明”牌匾:“京城里没有,京郊也没有报案的吗?富人家里没有,穷苦百姓家、秦楼楚馆也不存在吗?”他面色沉静,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只是总让人处于威压之下,“看看天光,也该是卯时了,但你这京兆府却大门紧闭,无人禀报也不得开门,是因为雪太大了?”
  “你……!”先前与几人接触的时候,沈灼怀正因为处于还没有和司若和好的状态中半死不活,赵府尹几乎没有与他接触,因此也根本不知道他是个多难搞的人,还心说沈灼怀并没有传闻中的难伺候,如今被沈灼怀当众阴阳,气上心头,但还要碍着朝廷、世家的面子,以及自己的仕途……他重重呼吸几下,“今日冬至,无人应门,又下着大雪,我叫卫兵休息多些,这也有错啦?!”
  “呵。”沈灼怀轻笑一声,唇角微勾,“没错。”
  他说:“我只是觉得,赵大人治下实在是太好了,真想知道赵大人是怎么做到的。”沈灼怀向来是最会戳人软肋的,他收敛了笑容,换了个更轻松一些的坐姿,开口道,“据我所知,哪怕是在京城,每年冬节前后,京郊多有报一二失踪案——赵大人,先别急,我只是说,报了失踪案。”沈灼怀点点扶手,“多为外出伐木,遇上风暴寻不到归途。而至于京中,则大多是秦楼楚馆的老鸨报案,买来的人跑了,皆如种种。”
  “而赵大人却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京中无一人报失踪案,看来赵大人真是治有方啊。岁末报呈,我可要让温将军好好写一封折子,递交宫中,替赵大人多说些好话。”
  饶是赵府尹为官多年,面上总能摆出一副镇定自若、城府深沉的模样,他也不得不暗暗承认,沈灼怀这是切中他的要害了。他既能当京官多年,自然背后有人,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有事,还敢当着几个人的面大说谎话的缘故。只要是能糊弄过去的,没有切实证据的,他都不怕被告。
  但……赵府尹暗自思忖,看沈灼怀这样子,到底是在诱他说真话,还是已经有了证据,在逼他给线索?
  说实在的,赵府尹真没有看出来。
  眼前几个人,除了那个阳光灿烂的温家公子哥以外,各个都是心思深沉的,单单看表面,无异于他面前放了两颗药,一颗有毒一颗没毒,让他随意选。
  他斟酌着,时间慢慢过去。
  司若有些心急,他知道这个京官肯定是知道什么的,甚至是为了自己的仕途瞒下不少东西——这种家伙他已经见过不少了。然而他们也说了假话,那不是人血,是人心,若他一直不肯吐露实情,这期间,又该有多少人命丧黄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焦灼的味道,两方盘踞、拉扯,只等着一个突破口的出现。
  “大人,有人敲鸣冤鼓——”
  作者有话说:
  更新来了!(好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QAQ
  施舍点海星吧!!!!!海星海星!!!!!
 
 
第154章 
  一个衙役冲进来,跪倒在地,抱拳高呼。
  赵府尹这才发现,那擂鼓般的声响不是自己的心发出来的。
  “谁,我不是说了——”长时间对峙之下,他再好的心态也不由得有些崩坏,有些失言,纵使很快止住脱口而出的话,但沈灼怀与司若的目光已经从他投向了那名不识好歹的衙役。
  衙役没有抬头,但看外表,大抵是个中年人,头发开始变得有些花白,身上衣服也不太新,面对赵府尹的怒喝,他保持着抱拳的动作:“……是王樵夫。”他说。
  沈灼怀施然开口:“赵大人,这王樵夫是谁?听这位大哥的意思……”他弯了弯嘴角,“以前也来过?”
  赵府尹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挥袖站起,冲那衙役道:“王十三,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因为那个樵夫是你本家姓,就老——”
  他的话被沈灼怀厉声打断:“赵大人!他报的是什么案!”
  沈灼怀也站了起来,他本就身材高大,一双凤眸微眯,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赵府尹一个从三品大员在他面前,竟都觉得自己矮他几分。他声音冷厉,再没有方才调笑一般的戏谑,对着那双眼睛,赵府尹居然隐约升起一个有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好像忤逆这位沈家的世子,就像在忤逆圣上一般——他灵光一闪,到底哪里相似?
  但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沈灼怀又开口了,只是这回没有冲着赵府尹,而是冲着那名名为王十三的衙役:“王大哥,你说说,王樵夫报的是什么案?”
  王十三望望顶头上司,又望望沈灼怀,脸上神情复杂,末了,又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大人!”他期冀地看着赵府尹。
  赵府尹咬咬牙:“你,退下,把王樵夫叫进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王十三喜出望外,连忙转身离开。
  很快,王樵夫便快步跑了进来。
  这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个子不高,五短身材,长期伐木却没有让他变得孱弱,反而有着其独有的健壮体态。他脸上皱纹已经不少了,不再年轻,头发全白,身上穿着粗布裁成的衣服,脚下一双半新不旧的登山木屐。他似乎是刚从山上回来的,背后还背着一大把木柴,以及一把锋利而笨重的斧头。
  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当。
  王十三似乎是带着一股怒气走进来的,作为庶民,他应下跪,但面对赵府尹,他却就那样直直立着。
  赵府尹似乎早习惯了王樵夫的态度,并没有因此责罚他什么,倒是让司若对他高看两分。他叹了口气,对王樵夫道:“今日冬至,不与家人团聚,何必赶这么远的路进城来击鼓鸣冤呢?”赵府尹捏了捏太阳穴,“本官说过了,要有线索,一定会让人去告诉你的。”
  王樵夫面无表情,只道:“家已不圆,何来团聚?”
  赵府尹又想动怒,但碍于旁边的沈灼怀一行人还在盯着他,他强忍住脾气:“本官查也查了,找也找了,你女儿年纪尚小,说不准是被拍花子拍走了,带出城去,这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办的事了!”他叫道,“我体谅你的心情,但你不能总来击鼓,这、这影响京兆府工作,是要把你也抓进去砍头的!”
  谁知这偌刚强一个汉子却流出两行清泪来,王樵夫抹了一把脸:“我家就这一个孩子,没了她,我也不活!”
  赵府尹:“……”他想甩袖而去,但沈灼怀还在虎视眈眈。
  见状,沈灼怀开口询问:“王大哥,我想问,你女儿是何时失踪,又是如何发现的?先前有什么古怪的迹象吗?”
  王樵夫似乎才注意到沈灼怀的存在,愣了一下,喃喃开口:“我已经说过了……”
  司若帮腔:“我们才来帮忙赵大人接手这个案子,怀疑被拐走的不止您的女儿一个,还劳烦再说一遍。”
  在两人轮番劝导下,王樵夫才终于开口。
  原来他中年才得来个女儿,如珠如玉养着,今年不过七岁,正是可爱的时候。王樵夫每日都要上山砍柴,然后把柴火送进京城里卖,家中只有他的妻子陈氏。家贫无以养儿,陈氏也没有闲着,在京郊附近的一家庄子里做扫洒嬷嬷。好在女儿珠儿乖巧懂事,周围邻居又都和和爱爱,彼此照应,所以他们一向是将珠儿留在家中,拜托邻居姜氏帮忙照看便早早离家,傍晚才归来。
  京城附近向来治安很好,甚至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名声,王樵夫也一向很安心,珠儿就这样长到了七岁。
  珠儿失踪那日,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他与妻子还是早早地出门谋生,在家里留了能让珠儿吃一天的食物。出门前,夫妻二人还看到珠儿在和姜氏三岁的女儿做游戏。但两人谁也料不到,这居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女儿。
  珠儿与姜氏的女儿青天白日之下,就这样失踪了。
  姜氏怎么都寻不到,哭着去找了陈氏,两个人又去找了山上的王樵夫,发动附近邻居一通找,却怎么都没有两个孩子的踪迹有老人说,两个孩子一定是被拍花子拍走了。姜氏的丈夫是军户,常年随军在外,家中只有她一人,出了这样大的祸事之后,慌乱不得自主,又自觉愧疚,竟在某个晚上自缢家中。而陈氏虽然得王樵夫安慰,但也是终日哭泣,逐渐哭瞎了眼。
  两个孩子失踪第一日,王樵夫便报了官,但里长报郊官,郊官报京官,京官报府尹,一连串之后,已经是孩子失踪的当日傍晚——多巧,就是司若他们进城那天。于是王樵夫又被拦在了京兆府门外,苦苦等待。
  这下,就算真有拍花子,说不准也逃之千里之远了。
  王樵夫是个认死的人,他只知道,他报了官,官府却只是层层上报,连个人都没去他家里查一查,更没人路过新起的坟头和哭瞎的陈氏。他开始半夜砍柴,第二天一早城门一开就进城来,击鼓鸣冤。
  司若面色凝重,心里不太好受。
  一来他没想到,他们递交文书,竟可能阻挡了两个孩子的救命路;二来……他看着诉说这一切时,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痛苦的王樵夫。他向来是要做最坏的打算的。那孩子,若是被拍花子拍走了,还好说,至少还有活着的机会;但如果,他们抓那些无法抵抗的,也不易被寻踪的穷人家孩子,是为了雪眉春呢?
  ……他们会变成苍川圣地底下,堆叠的又一具尸首。
  司若觉得眼前有些发昏,不知是不是因为又被迫回想起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他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的精力集中一些,再度抬眸。
  便看到沈灼怀正望向他。
  司若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其实说到最后,王樵夫也知道,珠儿与邻居孩儿的性命,大抵是凶多吉少。他一握拳:“……我不奢求太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王樵夫离开后,赵府尹也自知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主动从书房中搬出了半人高的文书——都是沈灼怀他们需要的。
  几人围成一圈,一本一本翻看起来。
  “九月初七,失踪一人,男,六岁。”
  “八月十五,失踪两人,双生儿,女,十一岁。”
  “十月二十一,失踪一人,女,十六岁。”
  “十二月初一,失踪一人,男,三岁。”
  “十一月二十五……”
  “十二月……”
  随着日期越来越近,被报失踪的文书报告日期就越来越密集,案子发生得也越来越频繁。司若等人从一本文书细细看完,也变成了只看日期,便放下再看下一本。只是越读,众人心中就越凉——皇城根底,天子脚下,近半年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失踪者竟有三百余人!除去几本已经结案的误报外,其余大多皆发生在京城的贫民区、京郊或是人员往来相对混乱的秦楼楚馆区域,失踪人口年纪从几岁到十几岁,最大十八岁都有,大部分是女子,小部分为男子,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被报失踪后,就再也没有被目击在任何地方出现过。
  就好像是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司若皱眉。
  不,或许是真的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三百一十五人,仅被报告的数字!”沈灼怀“啪”地一下将一本文书丢在台面,一字一句道,“赵大人,你果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赵府尹看着那些被堆叠起来得像一座小山的文书,脸上似乎都有些麻木:“你以为我没试过去查吗?”他连敬语都懒得用了,“没错,这是天子脚下,也正因为是天子脚下。我身为京府尹,有大把大把不能去的地方,不能查的案子,而且还必须维护京城表面上的安宁。”
  他说:“你以为,这案子往上报,会有人重视?不,除非死的、失踪的是个沈世子、温世子你们这样的人。否则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穷人、姬子,不过蝼蚁而已。沈世子,你会注意今天你清川里的蚂蚁少了多少只吗?”
  “只要不上达天听,我敢说,不会有任何后果。”
  他话音未落,便突然感觉胸前重重一痛!直到倒在地上,赵府尹才反应过来,这几个人里官最小,长得最好,他也没怎么在意过的那个年轻人居然过来给了他一脚!常年没有体力劳动的赵府尹哪里受的了这重重一击,当即昏死过去。
  温楚志赶紧跑过去探鼻息:“还、还活着……”
  “我心里有数。”刚刚才做出过分行为的司若脸上神色淡淡,“死不了,皮外伤疼个半个月。这样被我揍过的人渣,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温楚志敬佩地看着他,“唰”地竖起大拇指:“小司你是这个!放心吧!这一脚是我温楚志踢的!”
  温岚越无奈扶额。
  沈灼怀走到司若身边:“脚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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