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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他这样子,竟是要走了。
  沈灼怀指指司若的包裹:“走这么快?”他走进屋中,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急到案子都不听完?”
  “没什么好听的了。”司若见他如此,索性也跟着坐下,“我们先前约定过的,案子了结了,我便也要回书院读书。”他面色淡淡,似乎丝毫没有对这里,对沈灼怀的半点不舍,叫沈灼怀见了,心底痒痒,可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盯着司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饮了一口热茶。
  许久,也无人说话。
  司若干脆开口赶客:“你若无事,我就要继续收拾了。”他站起身,“明日我便要动身。”
  沈灼怀却伸手拦住了他:“你一人回乌川,路上要是再碰上什么事,可如何是好?”他凤眸微眯,口中调笑一般,“好歹我们也有一同破案的合作情谊,如何连个饭都不愿意和我吃,说走就走?况且你去问过没,是坐驴车走,还是坐马车?明日有没有合适的车马让你回乌川?”
  “这……”司若忍不住瞪了沈灼怀一下,心中埋怨他话就是多,可也想他说得是,从前司若黑市行走,都是有专人接送,除了第一回吃了些苦头,后来的确从未自个儿忧心过交通这回事,干脆坐下,“那我便再‘打扰’几日罢!”
  见司若脸上出现了熟悉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是多好的那一种,沈灼怀心中却隐隐生起一种隐秘的快感。他知道自己这种奇怪的情绪不对,可面对司若,他就总忍不住欺负他,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似的。
  沈灼怀微微一笑,为司若杯中斟满了茶。
  他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司公子为何要回去呢?做个死读书的读书人真的好吗,真的……合适司公子吗?”他微微挑眉,冲司若道。
  “你什么意思,出尔反尔,不想让我走不成?!”司若第一个反应便是沈灼怀心里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灼怀不动如山:“司公子在黑市中买卖尸体共三十有二,另帮人验尸五十余具,辨认碎尸、缝合伤口等二三十人,在我寻到你之前,你在毗陵黑市已经手尸体不下百副。”他看着气鼓鼓的司若,尽力叫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司公子在仵作一道,必是热爱。”
  听沈灼怀一件一件地说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司若只觉得头皮发麻。沈灼怀想做什么?拿着自己的把柄,想继续威胁自己?可他又有什么好让他这样重视的?司若暗暗退后一步,手伸在背后,已从袖中掏出了一直收着的匕首。
  若沈灼怀是想接着威胁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他哪怕拼了性命,也不会叫有沈灼怀威胁他师长家人的机会。
  但面上,司若只是昂起下巴,冷哼一声:“说这些,你是想威胁我?”
  “自然不!”沈灼怀大笑起来,“司公子是觉得我是什么大恶人不成?”他埋怨一般对司若说,“分明对那张进泰,你都有教育他的机会,怎么每每对上我……”沈灼怀旋即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司若身后,擒住了他的手。
  也拿住了那把匕首。
  “你的脾气可真坏。”沈灼怀在司若耳边低声道,温热的气息吐在司若耳廓,仿若情人低语。
  “你!”司若双手被擒,挣脱不成,气愤不已。
  但下一刻,沈灼怀拿到匕首后,便放开了司若。
  沈灼怀说:“我只想与你商量商量。你已不能再回黑市了——这是你那位黑市师傅告诫你的。但我也要说,你回书院,未必是什么好事。”沈灼怀一反先前的嬉皮笑脸,神色淡淡,“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牵扯上人命案之后,方才与我离开的。虽说你已然证明自己清白,但司若,人言可畏,你能告诉一个人你是清白的,你能告诉天下人你是清白的吗?在你被你同窗栽赃过后,这一切就回不去了。”
  “哪怕你身边的人不会说,但总会有嫉妒你的人说你曾经与人命案子有关,你考进士科的时候,你参加殿试的时候,乃至你入朝为官的时候……这不是我在危言耸听。正是因为我有所切身体会,所以我才会意识到这一切。谣言就似是附骨之蛆,一旦出现,这辈子都很难再挣脱。我不知道你执着回书院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老师,为了你的家人?可司若我也看得出来,你的心思并不在读书上,或者说,你并不爱那读书进仕一道。但你在面对案子时,你是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人。”
  沈灼怀劝得很认真:“若你读书只是为了进仕,进仕的途经却未必只有考学一种。张进泰便是为了考学而疯的,天下人多是为了进仕而将自己变成不知何等面目,可你想吗?还是说,你更想做你自己?那就和我走吧,我能叫你做你自己。”
  听闻沈灼怀一连难得的肺腑之言,司若有些微怔。
  他一开始是想要反驳沈灼怀的,可也不知是沈灼怀太过巧舌如簧,还是他说得真有几分道,越说,却越叫自己心里认同。
  其实司若很清楚自己回到书院会面临怎样一个境地。即使老师在,但总有老师看不见的地方。他原本就不是人缘多好的人,加上又多生了事端,怕要多出不少口舌来。只是司若一直想着,反正他原来也是自己一个人,横竖只是更孤独一些。至于三年之后的进士考……司若讥讽地摇了摇头。
  名声压死人。
  沈灼怀说得没错。
  沈灼怀说得更没错的是,他的确已厌倦了读书时那样一眼看不到头的生活,他读书颇有才名,可那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因为他用苦功。他真正喜欢的……是黑市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做一个家人老师都不赞成的仵作。
  沈灼怀见司若脸上神色变幻,便知晓自己的劝诫有了些作用,继续道:“你若要功名,我也能给你功名。只要你跟我走。况且,你知道我是寂川世子,日后你想做仵作,银钱琐碎,一定是少不了的,你要什么东西,我都能为你提供。”
  司若抬眸看向沈灼怀,沈灼怀英俊的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司若知道沈灼怀说得有道,可他又讨厌沈灼怀那种贱兮兮的笑,索性一甩前襟,冷笑坐下:“都为我提供?”司若难得有笑容,哪怕是冷冷一笑,也若一支雪中孤梅,忽而绽放,“你养的起我吗?养一个仵作,可是很贵的。”
  沈灼怀闻言,轻松地笑了起来。
  他朗声道:“你不留下,怎么知道我养不养的起?”
  一切都没有明说,可一切都就这么定下了。
  窗外有黑白飞燕穿堂掠过,发出啾啾呢喃。半塘碧池之内,几尾火红游鱼若隐若现。一季正好春光当前,支摘窗下两条垂柳。屋内二人,彼此无话,却都了然于心。
  作者有话说:
  本文准备改名为《听雨案稗编》,希望改名后大家不要走丢哦QAQ!!!
  圣人无名后
 
 
第20章 
  其实在司若同意后,沈灼怀曾经将自己置身另一个处境再次询问过自己,对于他这样一个人来说,留下司若,是否会太过于冒险?
  但沈灼怀又一向是一个随心而行的性子。
  离开毗陵,二人先坐的马车,后走的水路。
  摇摇晃晃的乌篷船上,江风将明瑟的湖水拍打在船身两侧,日头由撑船的蓑翁船夫一侧偷溜进来,微微照亮了司若的侧脸。司若正阖着眼小睡,似是彻底对沈灼怀放下了警戒之心。那左眼下一点微红的朱砂痣如同灼烧一般被点亮,叫人忍不住伸手触碰。
  他额前头发琐碎,与细密的长长睫毛纠缠在一起,好似要做个缠绵的梦。
  沈灼怀看着这样的司若,觉得这样过下去,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很快,司若醒来了。
  若是熟睡时司若还是睡梦之中毫无威胁力的一个睡美人,可当他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睁开,哪怕是街边稚儿也能轻易地感知到他的不好惹。
  司若斜斜目光射向沈灼怀,发觉他与自己靠得很近,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发觉是自己熟睡时歪了身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慢条斯却不自然地坐正。
  这是他们在船上的第五日了。
  前四日二人乘坐的是客船,舱室很大,有独处的空间;但第三日不知从哪处码头下了船后,沈灼怀便叫了这乌篷小船,船舱狭窄,勉强能容人侧身而睡。好在这江景澄江如练,司若时而看看书,时而看看风光,只要不与沈灼怀说话,倒也不算得多无聊。
  倒是沈灼怀,一连被司若忽视了一整日,自己有些憋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次竟不问我要带你去何处?不怕我将你卖了?”开口还是玩笑的调调。
  司若别了他一眼,似是因为刚睡醒,一向清凌的声音有些软糯,他懒懒道:“谅你也不敢。”
  沈灼怀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大约是又摇晃了半个多时辰,船身传来一下剧烈碰撞,前方船夫呼喝一声:“二位公子,到地方了!”
  船将将拴好,二人便下得船来。
  这是一处很偏僻的码头,几乎建设在人家巷末之间,白色的石阶边缘都爬满了青苔。相比多山的乌川,这里几乎就是完全的水乡。放眼望去,两侧人家沿河而建,青石板路遥遥向前,中间空间极窄,几乎只能凭一二人站立的小梭穿越而过;明明正是正午,头顶日光却被许多悬挂着的飘摇衣裳遮蔽。站立在这码头之上,能听见不远处孩童嬉戏玩闹的声音。
  沈灼怀看向司若:“司公子,等什么呢,走罢?”
  司若方才收回目光,跟着沈灼怀沿着青石板路离开。
  在门前嬉戏的孩童不少,却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却不再会。这让司若很是新鲜。在乌川,若是有生人来了,孩子家人会立刻将孩子抱走,生怕是遇上了拍花子,但这里的民风看起来却好上不少。
  司若看向沈灼怀——沈灼怀换了一套骚包的月白嵌银丝宽袖长袍,脑后的长发半散半束,手上不知何时又掏出了那把折扇,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他目光流转,偶尔流连在司若身上,仿佛怕司若跑了似的。
  “怎么司公子到广泽后话愈发地少了呢?”沈灼怀忍不住点点司若,“可是有什么心事?”
  广泽便是他们到达这个县份的名字,归属于泽川府辖下,传闻是一头巨鼋亡殁翻身后造成巨坑,同时带来了丰裕的水汽,形成了整个水文丰盛的泽川府。广泽便是泽川下一处小水坑。
  “没什么。”司若闷闷道,他其实只是从未走过这么远,有些疲惫,但司若是不会在沈灼怀面前显露自己的脆弱的,“你不是说来广泽中转吗?这回没你的属下跟着,你的银钱怕是也用完了罢。”
  说来司若也很好奇。
  沈灼怀出门从来都轻车简行,恨不得什么也不带,但每次需要花钱了,总有能掏出钱的地方,好似他怀中藏了个聚宝盆似的。
  “我出门不需带这么多银子。”看出了司若的疑惑,沈灼怀笑着解答,“哪里没有寂川沈家的银庄?”他掏出那家徽玉佩,“只要我这身份不丢,银子自然也丢不了。身上带太多财物,怕还是要引起歹人注意。”
  二人沿着那条石板路,已逐渐走了四分之一柱香。
  走着走着,便豁然开朗。
  眼前一片繁华,仿若是桃花源中的景象一般,突然跳了出来,喧闹的集市与叫卖的人群来往不绝,处处人头攒动,人人衣着鲜亮。而正在不远处,一栋高大楼栋跃然眼前——“沈氏钱庄”。
  走进钱庄,便能嗅到一点清丽梅花薰香,一个打扮整齐的小二见到二人,随即上前来迎接。沈灼怀亮出那枚玉佩,小儿更是眼前一亮:“世子!请随我来!”
  然后又是一番穿堂入室,经蜿蜒小径,方才来到后方茶座。
  小二给沈灼怀与司若上了茶,请他们先行等候,便一溜烟出去叫人去了。
  “你这是要拿多少钱?”司若忍不住问,“这样大的架势。”
  “不过几百两罢了。”沈灼怀摇摇头,露出一个苦笑,“倒不是我想要这样大架势,离家颇久,我也不好每到一个地方就给我爹娘去信,这样怕是信还未到,我人已经离开了。”他见司若不动茶水,将杯子朝司若那一侧移了移,“唯有我每次来钱庄取钱,他们方能知晓我身心俱安。”
  司若垂下眸子。
  沈灼怀的父母……对他真是好极。
  他也不客气,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果然是好茶,口齿生香,回味微甘。
  他也如何不想有这样的父母……
  二人等了一会,未见钱庄掌柜的回来,却遥遥听到一个昂扬的声音自茶座帘前响起:“好哇你个沈明之,我说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你,感情你游山玩水到了泽川了!”
  跟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靛蓝色长袍,束发,长相与沈灼怀有三分相似的青年男子,他眉眼带笑,看起来没有沈灼怀那样凌厉,腰间一块类似的玉佩,大约二三十岁,似是与沈灼怀有些亲戚关系。
  司若迅速瞥了沈灼怀一眼。
  沈灼怀面上竟露出了一丝他先前从未出现过的尴尬神色,意思大概是“完蛋”、“麻烦死了”。
  司若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但沈灼怀迅速敛下面上神情,换上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表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被沈灼怀唤作“表兄”的青年哈哈一笑,在沈灼怀肩上重重一拍,旋即扭头见到司若:“咦,怪不得你总不与家中联系呢,说是去乌川陵江,我以为你终于转性了要读读书,结果……”司若在沈灼怀表兄看向自己的时候心里就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这乐天表兄随即道,“是怕姑父姑母见着弟妹吧!”
  “……”司若青筋顿起,头突突地跳着,他冷冷目光扫向沈灼怀,正要说些什么,沈灼怀却向前一步,遮挡住了他表兄看向自己的目光。
  沈灼怀笑嘻嘻道:“表兄明知我不学无术,还问这个做什么?出来玩玩罢了,我也不可能真做成什么事不是。”司若伸出手指在他身后用力怼了对他的腰,沈灼怀面上波澜不惊,右手背在身后捉住了司若的手指,继续与表兄道,“这不是正巧没钱了来取钱才撞上表兄的?内人害羞,表兄莫要继续打趣他了。”说着就示意司若往后院藏一藏,“话说表兄,来泽川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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