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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但也不太能对得上杨家的情况吧。”温楚志接上他的话,“夺衣婆只会惩罚偷窃的罪人,杨珈峻偷什么了?他对水娘做了什么会这样?总不能是偷人吧!”
  温楚志试图说个笑话,嘿嘿一笑,却不料到迎来了好友暗戳戳的白眼。
  “哪怕就是有夺衣婆,也不会是神怪作案。”沈灼怀道,“其中一定有人是借用了鬼神名义,前来复仇。至少我们能够确定,只要能找到水娘与杨家的关系,就能得出下一步线索。”
  但话是这么说,他们还是只能乖乖坐着轿子回客栈里消磨时间。
  ……
  午夜时分,依旧大雨倾盆。
  仿佛是天漏了个洞一般的,雨水不要命倒灌下来,几乎已经淹上了街边人的小腿处,雷公像是盯准了南川有罪人,仿若怪物嘶嚎的巨大雷声响彻天边,雷声停后,不一会便是撕裂天幕的闪亮电光。
  司若和沈灼怀早早便回屋休息去了,这样的天气,实在不能再做些什么,唯有闲着没事干的温楚志还待在客栈一楼,拉着值夜的店小二喝酒猜拳。
  “温公子……”店小二小心翼翼道,“要不,您歇息去吧,万一再惊扰了雷公……”
  “无事!”温楚志有些醉蔫蔫地一摆手,“再来两把,再两把便睡了!总不能雷公……嗝,雷公亲自来敲门吧……”
  说话间,雷声轰鸣,怪物咆哮,二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雷打得……天崩了似的。”温楚志嘟囔道,随即又拍拍自己嘴巴,“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
  但雷声停歇,雨幕重归安宁后,不过片刻,几声闷闷的敲击声,却从大门处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结实而有规律。
  “!”温楚志瞪大了眼睛,酒也醒了一半,结结巴巴道,“雷、雷公真来敲门啦?”
  店小二没有温楚志喝得醉,但大雨夜里,他当然不会以为这门是雷公敲的,但暴雨无声,木门敲响,无人言语……
  这怎么听,怎么像一个强盗要杀人越货的故事啊!
  两个胆小鬼缩成一团:
  “温、温公子,您身份尊贵,您去开,雷公定不能拿你怎么办!”
  “嗝!万、万一是强盗呢!我我我,我这颗人头可是很贵的!”
  互相礼让了半天,也没人去开门。
  “是、是谁?”店小二大着胆子问候了一声,“我们已经住满了,不招待外客!”
  那门外的动静见店小二如此应答,似乎是有些心急,更大力地“乓乓乓”拍起门来。
  温楚志和店小二对视一眼,同时抬头大喊道:“沈灼怀(沈公子)——”
  刚睡着没多久的沈灼怀被闹醒了。
  被闹醒的同时还有司若。
  他连着咳嗽几声,推门出来,皱着眉头道:“怎么了?”
  沈灼怀没好气道:“不知温楚志出了什么毛病!”
  得知是因为门外声响,沈灼怀忍不住白了温楚志一眼:“温玄晏,你的胆子只有针眼这么大吗?”语毕,便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下门闩,打开了门。
  暴风与骤雨席卷进屋中。
  与此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身披草蓬,头顶一顶破败麦秆帽子的中年男人,男人额头上有个正在流血的伤口,由左脸到右脸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别说,还挺像温楚志心目中强盗那么一回事。
  但店小二见到男人,却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吴哑巴,怎么是你啊!你大半夜来是要吓死谁啊!”
  原来这大半夜在客栈外敲门却怎么都没有回答的人,是一直为府中提供木材的樵夫,也是个哑巴,也怪不得只会拍门了。
  见到几人,吴哑巴有些焦急,但又说不出话来,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番:“啊、啊啊啊……啊!”
  司若会些手语,盯着吴哑巴看了一会,皱眉厉声道:“你说在山下发现了腐尸?在哪座山?具体在哪儿?尸体情况怎么样,有几具?”
  司若一连串问题,叫吴哑巴也有些不知道先该回复那个,比划了一阵,便比出一个要纸笔的动作,店小二也是个聪明的,赶忙给吴哑巴拿来笔墨来。
  吴哑巴竟是个通文墨的哑巴。
  他攥着毛笔,虽手很抖,但却很快写出了自己所见。
  原来,吴哑巴有一批存在郊外山上的木料很昂贵,因而他为此冒着大雨都要上山。但没料到刚到山腰处,却遇上了山体滑坡,吴哑巴被冲下来的泥和水撞晕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被冲到一个山坳处。他想爬出来,谁知在湿软的烂泥之中,发现了属于人的腐烂头骨,一连三个,把吴哑巴吓坏了,赶紧跑回城里。他知道一年前杨珈峻一家失踪的事,也知道沈灼怀他们住的客栈,便直接来找他们来。
  谁知吓到了温楚志两人。
  “三具头骨!”司若目光炯炯,“一定是近日大雨,把尸体冲了出来!谢谢你吴哑巴!”
  他立刻转向沈灼怀:“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沈灼怀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但如今外面下着大雨,哪怕他马术好,也未必能在山体滑坡的山中不吃亏,再带上司若,他怕两人出事。
  “要不等天亮……”他踌躇着。
  “不可!”司若却立刻打断,“我们并不知晓吴哑巴的举动是否惊动到了凶手,若是等到明日雨歇——雨还未必会歇,说不准凶手早就把尸体另埋他处了,我们便失去这难得的证据了!”
  沈灼怀又如何不知这个道?
  他皱眉思索片刻:“那司若你在家中呆着,不,带着吴哑巴去找苗泰威。我和温楚志去,我们会负责把尸体给你带回来。”他语气坚定,“你跟着我,太危险了。”
  “可我是仵作。”司若这些天头一回盯着沈灼怀的眼睛看,眼眸里只带着笃定和坚持,“这是我应该做,也一定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因为路上有风险就不去。若吴哑巴发现尸首的地方便是凶手埋尸之处,那那里只有我,也唯有我能找到凶手的痕迹!”
  他的语气是骄傲的。
  一如往常。
  沈灼怀看着司若那粲粲如星的眸子,笑了:“好罢,那你随我去。”
  “温楚志,你留下看家!”
 
 
第67章 
  吴哑巴给的地址在郊外一座名为“青骄”的山底下,正在沈灼怀他们进城的路上,快马加鞭只需小半个时辰。
  只是这一场狂风暴雨,着实叫他们吃足了苦头。
  乌压压的天色下,即使穿着挡雨的披风,沈灼怀与司若也全身都湿的透透的,好在火折子已提前封存好,这才不至于他们在夜色中抓瞎。
  雨最大的时候已经过去,山体滑坡也已停止,入目可见的是被烂泥拦腰斩断的粗壮树木,被雨水浸泡的烂泥如同会呼吸一般翕动着,人一脚踩进去,仿佛被这烂泥怪物吸住一般。
  大风大雨里,沈灼怀撑着伞,司若则持着火折子,在努力地辨别着方向。
  “吴哑巴说,见到一棵最粗的倒木后,往西北走,便是他醒来的那个山坳。”乌云遮蔽了星星,幸而司若准备了司南,“这边。”他扯了扯沈灼怀的袖子。
  两人的衣袍都浸了水,有往常的两倍重,又是在泥地里走,一脚深,一脚浅。
  不过司若还是眼尖,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看到了腐烂头骨反光的光芒:“在那里!”
  许是雨太大,还未到吴哑巴描述的山坳,尸体已经被冲出来了。
  两人跋涉过去,在一摊烂泥之中挖掘出了第一具腐尸,利用大雨大致将其身上污泥冲刷干净,方才抬到一处可以勉强躲雨的地方放下。
  腐尸已显出部分头骨,皮肉经过长时间的腐烂分离,已经不太辨得清楚原本模样,加之经由近几日大雨冲刷,更是不剩多少痕迹。司若他们一番发掘,也只寻到了这尸体大部分的肢干与头颅,一双腿不知被雨水与烂泥冲到哪里去了。好在大概是这尸体埋下没过多久,身上衣物仍有少数留存。
  “尸体盆骨宽而肩膀窄,身上织物……”司若也顾不得污糟,连手套也没戴上,就下手去拨开泥水查看死尸状况,“多为女子时兴的绫罗绸缎,这死者应当是个女人没有错,还曾生养过。”
  而最重要的是——
  司若抬起女性死者被泥团包裹的右手,轻轻剥离,果然在将腐未腐的手掌之中发现了他们要寻找的东西——缺失的两个指关节,与杨珈峻相同,都是丢失了大拇指和小手指。露出白骨的食指上,死者甚至还带着一枚翠玉的戒指,戒指已经紧紧嵌入了死者的指节之中,轻易拔不出来。
  “生养过。”夜色之中,沈灼怀眸色很深,眸中只有火折子反耀的一点光,“杨从宰便是杨珈峻正妻所生,此人应当是杨珈峻正妻李瑶儿。”
  “所以……”司若叹了口气,“他们的确是死了,看尸体腐烂的程度,至少死于一年前。”
  确定了这一点,司若便停了手,如今这个状况,是不好进行进一步验查的,他们能做的是尽量将尸体封存下来,待雨停后,派人带回城内。
  二人来得匆忙,只随身带了几个从客栈拿的布袋子,司若与沈灼怀合手将李瑶儿的尸体装入袋中,找到附近地势较高的一块石头,扎紧袋口后将尸体摆了上去,又用石块压住,做了标记,便继续往吴哑巴口中的山坳去。
  其实他们发现李瑶儿的地方离山坳已经不远了,没走多久,便找到了地方。
  剩余两具死尸,如同知晓他们会来一般,半埋半显地露出一半在山坳间。
  只是沈灼怀走入山坳时,便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咦”了一声。
  司若正蹲下身去观察尸体状况,听见沈灼怀声音,回头道:“怎么了?”
  沈灼怀眉头微蹙,环顾四周,右手握紧了剑柄:“没什么,只是这山坳……有些不对头。”他离近司若几步,为他护卫,“刚刚过来我便发现这里大块石头特别多,基本堵住了泥石流,相对干燥,又是在山洞前,树被砍掉了,不会引起雷击……这里似乎有着人为的痕迹。”
  “这样吗?”司若也皱起眉头来,想了想,试图拖了一拖两具死尸——埋得都非常浅,“……确实不对。这两具尸体是重新被埋下的。刚刚这里有人来过。”
  两人立即警惕起来。
  风狂肆地刮着,四周回荡着“呜呜”的响声,除去持着火折子的沈灼怀外,这里没有一点亮光,连天上月亮都被乌云蒙蔽了面目。
  沈灼怀语速很快:“你先查验着,安全我来负责,其他你别管。”
  “好。”知道沈灼怀是在给自己时间,司若也蹲下身,争取快些将尸首检查完。
  两具尸体的腐烂程度与先前李瑶儿的腐烂程度都差不多,基本都已经白骨化,身上挂着些要掉不掉的肉和布料的碎片,司若轻而易举地就分辨出了他们的性别是一男一女——也刚好与杨珈峻和侧室张杏儿的性别相同。女尸倒是好看,只需抬起右手,便能发现缺失的两只手指,但那男尸却有些棘手,他白骨化得最严重,身上骨骼也散落得有些七七八八,右手大概是被大水冲走了,只剩下一个手肘的关节。
  司若有些着急,若是没办法确认身份,就不能确定杨珈峻是否死亡,那即使捉住了凶手,也容易给凶手以翻案的机会。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杨奉华说的他的舅舅“大拇指指关节天生缺少一节”,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男尸的左手——果然,那白骨的拇指,明显是比常人要断的,司若的眼神很好,与记忆中那被斩下的右手拇指对比,显然是一模一样!
  司若呼了口气,站起身来:“确定了,就是他们。”
  沈灼怀闻言,转过身去:“杨珈峻和张杏儿?”
  “对。”司若点点头,“张杏儿的尸体也缺了手指,杨珈峻的尸体有他明显的特征。我们去装起来吧……”正说着,司若的目光却被不远处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大步朝山洞口走过去,“沈灼怀,你过来照一照,这里是不是有血?”
  沈灼怀闻言,赶紧过去,果然在司若指着的地方,发现了一道长长的,已经干涸的血迹,看模样是人被拖拽后留下的。
  “难道今夜又发生了凶案?!”沈灼怀厉声道。
  “不。”司若却摇摇头,若有所思,“这更像是……吴哑巴被人拖过来的时候留下的。”司若抬起头,看着沈灼怀,“沈灼怀,那个凶手救了吴哑巴。”
  可一个杀了三个人的丧心病狂的凶手,怎么会好端端地又发了善心呢?
  但沈灼怀在仔细对比过后,却不得不同意司若的观点:“你说得没错。吴哑巴被山体滑坡的泥石流从山上卷下来,撞到前面的石头,凶手见到他,把他带到了这里,让他不至于被泥石流淹死。”
  “却被醒来他发现了尸体。”司若喃喃道,“这个人……”
  从前他们见到的,多是穷凶极恶的凶徒,要么心变态,要么自私自利,但这个凶手……他是个坏人,对于吴哑巴来说,又是个有救命之恩的好人。他介于好与坏的灰色地带中。
  “……无论如何。”沈灼怀的目光深沉,“无论他面对了什么,他的所作所为,都要付出代价。”
  司若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和沈灼怀一起将剩余两具尸体装好,唯恐夜长梦多,他们决定连夜将尸体驼回城。
  雨还在下,但变得小了,天光也微微发亮。司若与沈灼怀回到拴着马的地方,一路都没有遇到重新埋填尸体的凶徒,似乎他也放弃了抗争。两人重新戴好斗笠,穿好雨披,准备回城。
  黑夜之中,只有马蹄奔驰的声音和布袋与马匹碰撞的“噗噗”声,以及雨滴打在叶片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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