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向寒开完会后也进来,见岑帆正靠在床头上,用数位板画图。
走过来问他,“擦药了?”
“恩,擦好了。”岑帆说着,又仰起头,“下午还要开会么。”
刑向寒没应他这个,只不由分说地把电脑拿开,“我看看。”
岑帆本来想拒绝,但也知道自己架不住对方,在床上仰躺着没动。
两腿之间,面上的红色淡下去,但里头的嫩肉已经破了,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鼓鼓的红痕。
“难看。”
刑向寒看完之后皱眉说,食指还在那条上面轻碰两下。
岑帆没被这句话伤到,只是坐起来,环住他的脖子,在人颈窝里蹭两下,真心说:“对不起。”
“打扰你开会了。”
刑向寒看着他腿上的伤,“既然知道打扰,为什么还要把电脑放客厅茶几上。”
岑帆气息微动,头埋在他肩膀上,又重复一遍:“对不起。”
至于为什么不在房间,是他一开始怕打扰刑向寒睡觉,书房又去不了,只能待在这儿。
后来是和陈开聊木雕聊久了,忘了腾地方。
“你放心吧,下次再不会了。”岑帆又说。
刑向寒目光从他腿间挪开。
把人从身上放下去,淡声道:“你以后工作还是去工作室吧,尽量别待在家里。”
岑帆抬头看他。
刑向寒继续说,“这样不仅影响你自己的工作效率,还会给别人添麻烦。”
“好吧。”
岑帆轻声应道,默默把脸垂下去。
他平常工作都是工作室,今天在家原本也是想跟对方多待会。
刑向寒看着他的表情。
目光顿了瞬。
下床,走向旁边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子,递给他,“出差带回来的。”
“你看看。”
岑帆睫毛轻颤,从对方手里接过来。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马,两边的黑绳串着能挂在脖子上。
算不上多精致,底下印着某机场纪念品店的logo,和他们木雕室做出来的质感天差地别。
岑帆脸上却瞬间由黯转亮,像是遇到什么稀世珍宝。
“喜欢么?”刑向寒在边上问。
“喜欢!”岑帆语速很快,答应得很大声。
就跟刑向寒刚回来那天,问他高兴吗,岑帆给出的反应一样。
但这个只是刑向寒回程路上顺手买的,标准用磨具压的工艺品,设计感和做工无功无过,没什么特点。
“能帮我戴上么?”岑帆捧在手心,自己把黑绳中间的小结打开。
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像是有无尽渴望。
刑向寒看在眼里。
忽然伸手捞过他的脖子,用力叼住这两片唇。
岑帆肩膀微颤。
但很快也闭上眼,扶着他的腰,顺从地张开嘴巴。
舌尖互相顶着,把原本口齿之间的空气顶出去。
刑向寒压着人倒在床上,带来的小木马被他随手丢在旁边。
很快衣服被解开。
岑帆仰躺在床上,因为刚才的吻张嘴大喘气,胸口一起一伏,刚才被烫到的地方顿时跟火烧一样。
“不,不行。”
岑帆吃力地看着眼前,用着仅剩下的半点气音,“昨晚才......”
刑向寒却没听他的,只覆在人上边,神态是冰冷的,说出来的话却惹人心颤:“你今天特意不去工作室——”
“不就是想这样么。”
岑帆觉得耳垂快被烫掉了,一个“不”字刚到嘴边,大腿中间又被烫一下。
后面要说的全部化作声低吟。
刑向寒睨着他,嘴边发出一声浅笑,“但是你的腿受伤了。”
“所以今天只需要躺着,不用你做其他的。”
说是不用他做,可还没等岑帆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被人捉住,带着一块解开近在咫尺的拉链。
刑向寒做这些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表情。
单看他的脸会觉得和刚才开会的时候无异。
理智、冷硬,不带任何情绪。
好像这只是在满足需求,没沾染上任何和情欲有关的事。
但从岑帆的角度。
却能看见他眼底深处的渴望。
这种渴望像个无底洞,分分钟就能把两个人都点燃。
在这种情绪下,所有酸涩和不甘都会被自动忽略,有的只是尽其所能地让彼此满足,燃烧殆尽。
不管是身体还是其他什么。
岑帆不想刑向寒为了他忍着,腰主动往上抬一点,拇指在顶端摩挲片刻。
一声快速的吸气。
很快能感受到掌心当中的变化。
刑向寒低头睨他,眼里的火已经按捺不住。
岑帆知道他想说什么,脸红的快要滴出血,却还是坚持着同一套动作。
顺从的模样点燃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下一秒被人摁着趴在床上!
刑向寒根本不管他疼不疼,身体里的温度攀附到更高时,岑帆耳边只剩下一句,“放松。”
“腿张开。”
屋里原本沉寂的气氛很快被热流掩盖。
岑帆脸贴在枕头里,感受着身上人的掠夺,反复麻痹自己。
维持住现状就可以了......
其他的不重要......
都不重要......
原本他俩的工作都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岑帆自己创业,工作状态几乎全年无休,刑向寒虽然是大学老师,有寒暑假,但现在老师不比以前。
除了带学生,自己也有做不完的课题研究。
结果好容易休息的半日,两个人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
坐在车里。
岑帆还有些没完全缓过来,大腿左右蹭蹭。
刑向寒倒是神清气爽,系好安全带以后问他,“难受?”
“不难受,还好。”岑帆抻抻脖子。
其实昨天真的没什么,就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落枕。
等刑向寒把车开出去,岑帆忽然说,“对了,今天你把我送到小板路对面那个路口就行。”
“不去木雕室?”刑向寒扭头问他。
岑帆“啊”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上午约了教练练车,下午再去木雕室。”
“等我拿到驾照了,找陈开买辆二手车,这样就不用你每天送我了。”
岑帆说到这个真挺高兴的,笑着冲他,“你可以在家多睡一会。”
而且虽然他开得不好,但岑然其实一直有个自驾游的梦。
车里有姥爷、有爱人、还有朋友,要是条件允许,还能再加上一只嗷嗷乱叫的小金毛。
起初刑向寒没说话。
直到把车开出小区,前面路口左转之后,直接停在路边。
转头看他的时候目光很沉,似是不解:“既然要买车,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岑帆第一反应是他之前说过了。
但可能没说清楚,又或者对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没当回事。
“我,我以为你......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岑帆一句话结巴两次之后说出来。
刑向寒脸转回去,五指在方向盘上磨两下。
沉吟片刻后道:“创业不是,搬家不是,现在买车也不是。”
“你现在这么做是在跟我划清界限?”
岑帆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想。
只是很多东西解释起来太苍白,赶紧冲他道:“我没有。”
他只是不想刑向寒这么累。
“可你现在的做法明显和你说的不一样。”
刑向寒还是这副表情这个口吻:“你这样的表里不一,会让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累。”
“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第13章
浪费时间......
这瞬间岑帆脑海里闪过很多。
刑向寒好像经常说他做的事情是浪费时间。
心像被什么割了下,很多好不容易被压下的东西从心底再次涌上,裹挟住他脆弱的灵魂。
面对这种质问,岑帆只觉得无力,却还是在坚持解释:“我真没这么觉得,只是不想一直这样麻烦你。”
“但在我看来你根本不是。”
刑向寒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你现在和读大学那会不一样了,有很多自己的想法,这不是不行。”
“我——”岑帆还想辩解。
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不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是在挑战我的底线,而且我认为你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
“我知道的。”岑帆看着他,努力用自己的理解反驳,“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学车,为的就是不想影响你的时间。”
“我知道你注重效率,所以......”
“不想影响我?”刑向寒反问他,“你觉得你现在什么都不说,等事情发生了才让我知道,就不是影响我么?”
在吵架这块岑帆从来没赢过对方。
刑向寒话很少,说出来的却刀刀致命。
让人想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岑帆咬着下唇,一句话没想清楚就说出口:“可你也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
三明治、陌生男人的照片,还有去年过年的晚上,岑帆第一次没回去陪姥爷,而是煮了一桌菜,坐在沙发边上等他。
刑向寒却第二天早上才回家,回来以后直接睡了,什么都没解释。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全都在刻这五年里,他们确定关系以后的这些日子。
岑帆心里堵得慌,内里的憋屈就这样溢出来。
车里瞬间安静了。
车窗开了条缝隙,外面有束阳光照进来,刚好打在岑饭脖子的小木马上。
随着时间过去,岑帆忽然有些后悔。
他还和以前一样,即便再委屈难受,他也根本不想和刑向寒冷着,一点儿也不想。
这种感觉像是蚂蚁在火上烤,心焦又局促,况且这还是在对方车上,想逃也没地方去,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岑帆五味杂陈,好不容易把自己安抚好,鼓起勇气,刚想去拉对方的袖子。
“这不是你自愿的么。”
刑向寒目视前方,一句话直接撕开个口子。
岑帆伸出的手瞬间停在原处,眼睛朝着一个方向,连陈开上午发来的消息都忘了回。
后来两个人都没说话。
刑向寒把车开出去,这方向是去小板路的,到位置以后,他把车停在练车场门口。
可直到下来岑帆精神都带着恍惚。
开车门的时候甚至连安全带都忘了解,被扯着衣领拽回来,下巴瞬间卡出条红痕,逼得他“嘶”一声。
刑向寒却跟没看到一样,只是在人出去以后,淡声道:“今晚自己回来。”
说着把车开出去。
背后是训练场的大门。
已经有教练正扯着嗓子,在里头挥汗如雨。
岑帆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见。
耳边只剩下那句:
——这不是你自愿的么。
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诅咒。
这一切都是他自愿,所以即便他们之间存在着任何矛盾,他也不能有丝毫反抗。
岑帆揣着这样的心思,往后边练车的方向去。
从这天起。
岑帆几乎每天都是自己去木雕室,再自己回家。
他没让陈开知道这些事。
刚好最近木雕室也忙,所以每次岑帆都是等陈开先走,等对方没影了才自己骑小电驴去赶地铁。
又一次上午十点才到。
陈开从电脑后边探出头,随口道:“怎么今天也这么晚啊,不是说上午不去练车么。”
“没,今天去看考场了。”岑帆说。
陈开眨眨眼,立刻领悟过来,上前勾住他肩膀,“我们小帆帆终于要拿本儿了,爸爸很欣慰。”
岑帆把人扯下来,有些无奈地说,“还早着呢......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考过。”
“哎没事,考不过就下次呗。”
陈开一直挺信奉这个的,见岑帆有些发白的脸,又说:“瞧你这,都累瘦一圈了,被学车折腾得够呛吧。”
岑帆顿了一下,低头说,“还好。”
陈开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要我说你也不用给自己那大压力,现在去哪儿打车都方便。”
“再说你家里不有个现成的司机么,不用白不用。”陈开说起刑向寒就没好话。
岑帆在对方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已经没接话了。
因为在家里,他和刑向寒开始了他们之间最长一次的冷战。
虽然他们住在一起,也还睡在一张床上,但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交流。
这么多年了,岑帆了解刑向寒。
对方只要想冷着一个人,就能把对方当做不存在,任何动作和行为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岑帆想起这些就很难过。
暂时不想从陈开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故意扯开话题,“之前那个客户要的设计图画好了么?”
陈开说,“哦......那个我早画好了,还没给人发过去呢。”
因为岑帆的松鹤木雕需要的时间较长,还要抽时间研究机巧装置,后面几个小的全部都交给陈开。
陈开复杂的弄不了,一般小猫小狗还是在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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