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帆看到这些的时候就有些按捺不住。
从包里把随手的小本子拿出来。
半大点地方,密密麻麻的旅游攻略写了大几页纸。
刑向寒一回来就去书房了,一旁的打印机在不停运转。
他最近手里的事情突然变多,忙起来就分身乏术,顾不上其他事。
在他这儿没有任何事情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最忙的时候,旁边手机响了。
原本刑向寒工作的时候其他电话都会设成静音。
除了这个。
刑向寒几乎瞬间把手机握紧了,电脑里的东西都忘了保存,站起来。
“刑先生。”
对面那人很从容:“我们发了封邮件给您,您看看照片里的人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个。”
刑向寒没挂电话,把手机放到旁边桌子上。
点开私人邮箱。
看到照片的时候完全定住。
屏幕上的男人,身材高瘦,眉眼处有轻微的上挑,鼻头和下巴全是尖的,所有照片都穿着一身极显身材的紫色西装。
这张脸即便过去这么久,刑向寒仍然一下就认出来。
尤其是脖子上那颗痣,深褐色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刑向寒食指划过桌面,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他在哪里。”
这反应就是有门。
电话那头立刻接茬,“这个人现在在宣城,在当地最大一家的酒吧当酒保,回头我把地址发给您。”
刑向寒:“现在就发给我。”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
书房里静得出奇,旁边的打印机许久没有动静,只剩下待机状态下偶尔的“滴滴”声。
刑向寒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
回房间的时候岑帆已经睡了。
睡着之前还特意给人在枕头边留了盏小夜灯。
手里握着的自制攻略挡在他眼睛上。
刑向寒先过去,把遮在岑帆脸上的攻略拿下来。
上床之前把灯灭了。
他心里有事,一晚上都睁着眼,也没像之前那样抱着岑帆睡觉。
次日一早。
岑帆还坐在床上揉眼睛,见刑向寒已经把他们要用的行李箱拿出来,正从衣柜里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放进去。
奇怪地问他:“不是后天才出发么?”
刑向寒头也不回,“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多,我需要住到学校。”
“这样啊......”岑帆跪坐在床上,目光还有点涣散,朝着他的方向开口,“那旅游,咱们还去么。”
刑向寒先是扭头看他。
见人看着还没睡醒,没完全睁开的眼睛里却已经涌起些失落。
像是一只住在邻居家的小狗,盼了几天主人能来接他,却没等到。
“去。”刑向寒抬手把他蓬起来的几根头发捋平,“到时候你先去高铁站等我,我们在那会合。”
岑帆原本黯淡的神情一点点亮起来,立马说,“那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接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不用了。”刑向寒及时把他拦住,“一共也没几样。”
说着已经把行李箱两边的拉链阖上。
他要走的时候,岑帆也跟着下床,跟在他后边走到门口。
刑向寒先是回头看了他眼,后来又扯过他的肩膀,咬在他下巴上。
“诶——”岑帆下意识一缩。
刑向寒低头睨了他会,多的也不再说,直接走了。
屋里又只剩下岑帆自己。
他这几天活赶得差不多了,但有几个稿子需要去跟客户核对。
岑帆先去见客户。
对完稿子,对方又非要请他吃饭。
最受实在推脱不过,折腾来折腾去,弄得晚上快八点才回。
回来以后家里没人。
岑帆匆匆洗漱完,准备把两人昨天穿回来的衣服裤子洗熨好挂起来,再继续做之前做了一半的旅游攻略。
只是,刚准备把刑向寒换下来的裤子放进洗衣机。
口袋里头有个钢制的小凸起。
刑向寒学校实验室的钥匙还在他西装裤口袋里!
自从放了暑假,学生数量没之前多,每天早晨刑向寒去实验室都会带上。
何况他这两天还要住在那儿。
想到这里。
岑帆把钥匙握手里,立马给人打电话。
对面响了两声被挂断。
岑帆又打了一次过去,冰冷的女音从对面响起。
刑向寒关机了。
第24章
“先生一个人么?”
“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一杯吧。”
尔多酒吧的吧台。
男人一身休闲的黑色外套,随性性感,高贵的五官像是由天神打造,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露出埋藏着的细长三角皮肤。
来酒吧的,极少有这个年纪里身材还能保持得这么好,几乎一坐下就吸引到周围男性女性的注意。
“不必了。”男人头也没回,象征性地抬了抬手,“我有约。”
他手里的一杯威士忌还是满的,没有任何喝过的痕迹。
女人被拒绝倒也不遗憾,毕竟这是酒吧,大伙都奔着一个露水情缘,好肉也不止眼前这一块儿。
“那帅哥慢慢喝,要是有想法再找我哦。”她朝对方眨眨眼。
笑了一声就走了。
男人没说什么,食指在玻璃杯上敲了两下,像真的只是来这喝一口闷酒。
周围人来人往。
没多久,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从外面进来。
坐到男人旁边,朝他的方向,“刑先生。”
“您要找的人在503包厢。”
刑向寒表情未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他手里,“多谢。”
鸭舌帽赶紧接过来:“应该的。”
又秉着诚信负责一条龙的态度,“我今晚在门口那儿开了个台子,刑先生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好。”刑向寒道,抿了口面前这杯酒,对着面前的调酒师,“我一会回来。”
说着从吧台上下去。
往里面方向走。
这酒吧的包厢很多,尤其是最里面那几个,但一般情况下是不让人随便进的。
被拦住以后,刑向寒随手递了五张红票子,说是去里面找个朋友,几个服务员互相看看就让了。
503包厢门口。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再说话:
“别玩不起啊!”
“都说了你得罚三杯洋的,懂不懂规矩啊你!”
站在他对面的人道,“抱歉吴总,主要我这儿晚点还要上班,到时候喝醉了领班还得扣我工钱。”
“那今晚就别出去了,好好留在这陪陪我和吴总。”
“就是说啊,你那点钱算个什么,不如今晚跟我们去酒店,咱们三个......”
砰——
刑向寒推门而入。
原本坐在里面耍横的几个男人朝他看过来。
其中一个挺着啤酒肚,正在把手伸向面前这个比他还高一点的酒保裤子里。
看向他的时候眉头一皱,“你又谁啊?”
刑向寒盯着那个被抓住的男人:“我认识他。”
其中一个朝他瞥了眼,手还搭在酒保身上,故意往人脸上摸了把,明显不想放人:
“认识又怎么样!”
“你看着也不像啥生意人啊,就这还想英雄救美啊?”
刑向寒看过来,倒是没对他们的行为有多大意见,只声音很淡,“你们今天在这里的花销都记我账上。”
“但人我得带走。”
一听这话,里头两个人都互相看看。
虽说他们对外都自称什么总,但也只是图个虚名,长夜漫漫,怎可为了个这样的人放过这种机会。
但面子肯定得维护好,“你说真的假的。”
“就是啊,你有这个钱吗你。”
刑向寒看着他们,没正面回答这个:“要是只你们两个人喝觉得太亏,也可以把其他人也叫过来。”
停几秒又道:“我在五号吧台,桌上留了半杯洋酒。”
这一听像要来真的,其中一人立刻反应过来。
拍拍酒保的屁股,“快,给我把你们这最好的酒拿过来,拿十......哦不对,二十人的量!”
“好的。”酒保点点头。
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刑向寒,立刻出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刑向寒就走在他后边。
不到半米的位置。
步履沉着,像是跟着,又像是和这件事无关。
却一直盯着他。
酒保没走几步就定住,等到刑向寒跟上来才继续走,边走边道:“谢谢您先生。”
“一会我会给他们拿一瓶不贵,但很烈的那种酒,他们就闹不动了。”
刑向寒没说话。
酒吧里的灯光很昏暗。
从旁边看,隔得再近都只能看到一个虚影。
酒保没等到回复,又往旁边睨了几眼,趁着前边一个空房间,扯住刑向寒的手臂,把人整个拽进去。
手搭在他的肩上。
和刚才的清冷高傲不同,他抬起脸,一双桃花眼里全是魅惑,“其实我刚才进去之前就留意你了。”
刑向寒低头看他,目光落在人颈间上的那颗小痣上。
注意到他视线,酒保嘴角微勾。
他之前其实根本没注意到刑向寒,也不喜欢男人,但往往这种更容易发展成大客户。
何况这个人的条件,不管是吃到嘴里,还是被他吃,他都不觉得自己会亏哪儿去。
“我一向不做下面那个,但为了你,我可以换换。”他媚眼如丝。
大着胆往人扣子的中缝伸。
只是在距离不过分毫的瞬间,手腕被人截住。
刑向寒先是低头看他,没说话,接着一下打开身后墙上的白炽灯开关。
刺眼的光照过来,一刹时把两张脸映得格外清楚。
酒保一愣,看着眼前这张脸。
刑向寒往前半步。
俯视他,一派高深莫测:“不记得我了?”
不管对方记不记得。
这张脸,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他都不会忘。
现在终于逮到人,他多久都能跟对方耗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
自从那天以后,连着两天岑帆都联系不上刑向寒。
刑向寒工作的时候本来就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即便是手机关机也很正常。
只是他们订了今晚九点的高铁,还有不到五个小时就要出发了。
“还不接你电话啊?”陈开在旁边问。
岑帆“啊”了声,把中间的行李箱夹紧,又拨了个出去。
仍然显示关机。
陈开在旁边看着他:“不然你给他同事打个电话问问?”
岑帆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还是......先算了,等后面到了车站再说。”
想起对方这几天忙碌的样子,兴许是实验室真的太忙。
晚点在高铁站就能碰见。
手里的两个摆件还没修复完,岑帆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戴好手套和护目镜,继续专注手里。
他们在这忙了一整天。
陈开原本是要陪他,但他今天跟朋友约了喝酒。
“确定不要我送你?”陈开说。
“恩,没事儿,我这边还有一点就做完了。”岑帆在一个木钟刻上数字十二。
抬头道:“到时候我自己过去就行。”
虽说这里去高铁站不远。
但有了上次的教训,陈开现在真不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
主要因为刑向寒那边又一直找不到人。
陈开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走,你到那以后去候车厅坐着等。”
岑帆听了他的话有些犹豫,手搭在面前没刻完的数字上。
陈开把东西拿过来,继续劝他:“这个留着给我弄,反正你后天就回来了,人客户也没着急催。”
而且他一个人拿着行李箱,背着他们两个人的包,也不方便挤地铁。
岑帆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道:“那好吧。”
高铁站晚上人不少。
岑帆告别陈开,自己往候车厅里走,找了个位置坐下。
继续去看手机里的攻略。
一弹出来就是目的地的实时天气。
这几天阳逻镇都是晴天,高铁一到那儿就会有酒店的车过来接,完全不需要操心。
岑帆坐在位置上看着,后来又频频往候车厅外面看。
距离这趟车距离检票没剩下半小时。
岑帆先是坐着等,后来实在没忍住,又走到候机厅外面,来回踱步,心里越等越着急。
给刑向寒打了几个电话都关机。
发的消息也一直没人回。
眼见他们的站台已经有人过去排队,人越来越多。
岑帆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还是给冯小垒打过去。
冯小垒听他说的还挺意外,道:“你先别急。”
“我这几天都没在华大,你等等啊,我给他学生打个电话,一会再回给你。”
“恩好,麻烦你了。”岑帆说。
冯小垒那边刚挂了电话,不远处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摔倒了!
周围没有大人,正趴在那儿哇哇大哭。
岑帆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拍掉人腿上的灰,问她:“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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