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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教授他追悔莫及(近代现代)——三木冬

时间:2025-01-07 09:30:32  作者:三木冬
  岑帆被他这突然的靠近弄得如梦初醒。
  眼睛一瞬间睁大。
  立刻躲开腰上的手,缓过神,把自己车的后门打开。
  边开边说:“没什么,我抽纸忘拿了,下来拿一趟。”
  他的动作很快,像是在拼命掩饰什么。
  完了之后又有些后知后觉,背对着他道:“你以后不要再跟踪我。”
  刑向寒一直靠在车门看他。
  岑帆下来的时候只穿了件长长的家居T恤。
  弯下身体在车里,腰线微露,很轻易的就能看到里边平滑的肌肉线条,白得反光。
  那个地方他昨天才抱着摸过。
  刑向寒薄唇微动,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人身上。
  道:“我可以不跟着你,除非是你和那个人在一起。”
  “我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岑帆说完这个,刚要把车门关上。
  忽然被人从后面拖着腋下抱上去。
  整个人全部跌进汽车的后座,没等他反应过来刑向寒也上了车。
  车后座的门被“砰”一声关上!
  很快他车的后座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刑向寒上车以后,单条腿跪在他双腿之间,从前边把他的手腕往后压。
  “你要做什么?!”岑帆不可置信地喊出声。
  对方却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眼里除了认真还有他压抑了一晚上的忍耐:
  “小帆。”
  “离那个齐铭煊远一点,我就这一个请求。”
  岑帆挣扎着要起来,但他的车顶实在太矮,被这样抻着一点活动空间都没有,只能说,“他是我的朋友,就像陈开......”
  “陈开可以。”
  刑向寒说到这很快接上,低头去看他的眼睛,沉声说:“但那个人不行。”
  岑帆被他压的快要喘不上气,拼命抬起脸,去看对方:“在你警告我之前,你得先回答我。”
  “我拍卖会上的木雕,是不是你买下来的。”
  刑向寒先是一愣,后来才在对方的目光下微微抿唇,“你知道了?”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其实在陈开告诉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
  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岑帆有些茫然,“你为什么要这样?”
  说到这又侧过身去,苦笑一声后说,“果然,论坛里的那些人没说错,我这个作品的拍卖结果就是假的。”
  “为什么会是假的?”刑向寒不知道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先是垂眼睨他,又捧着对方的脸把人转回来:
  “我喜欢你的作品,拍下来自己留着不行么。”他说。
  岑帆直接从后座上坐起来看他:“你到底是喜欢那个木雕,还是......”
  “想要你和喜欢你做的东西有冲突么?”刑向寒不理解,停几秒又道:“你以前亲手做了很多木雕给我。”
  “当时是我没有珍惜,我很后悔。”
  岑帆因为这句话呼吸有瞬间的停滞,再开口时嗓音有点哑,嗓眼像摆塞了块柠檬,“这两个不一样......”
  “在我这儿就是一样的。”刑向寒掌心捧着他的脸,低头看他:“我太想要了,不想让给别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岑帆眼眶微红。
  “你永远都这么强势,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不知是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那些木雕,还是因为眼前人这些话。
  又或者是因为今天晚上忽然发生的一个意外。
  心里巨大的难过,还有那么多年的委屈全部迸发出来,说话声都带着哽咽。
  刑向寒没想到说起这个他会突然这么激动。
  从侧边抱住他,赶紧在人耳边轻哄:“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让你伤心了。”
  “而且你还加价了一百多万。”
  “是,因为我怕被其他人抢走。”刑向寒手在他背上不停轻拍着:
  “而且你应该也看到了,那天在拍卖会上,除了我,有多少人在竞价。”
  “所以根本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只是因为你的木雕做得太好了,即便没有我也会被别人带走。”
  “给自己多点信心好么。”刑向寒专注地睨他。
  “可你以前也说过,我做的这些,是在浪费时间。”
  “以前我是个混蛋。”
  刑向寒又说,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以后不会了,相信我好不好。”
  两人后边基本都是这样。
  一个说一个哄,几句话像是怎么也哄不完。
  岑帆不说话了。
  主要他现在这样有些狼狈。
  原本是想来质问,结果质问到最后自己居然哭了,而且还被对方一直抱着。
  冷静下来以后才发觉这样不对。
  用力推了下刑向寒的胸口,挣扎地要出去,脸也冷下来,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你放开我......”
  他现在完全清醒了,是真的需要对方放开他。
  刑向寒不愿意了。
  今晚的岑帆看上去太乖了,感觉比昨天醉酒的时候还乖。
  他想要一直抱着。
  这时候他手机响了。
  刑向寒只拿在耳边听了一瞬。
  先是面露惊讶,再低头去看岑帆,眼里原本因为对方今晚和齐铭煊在一起的幽暗褪去,从中间一点点亮起来。
  不等对面冯小垒还在那感慨生命无常,已经把手撑在椅子上,缓缓往前伸,像是要把人重新摁倒:
  “宝宝。”
  “你原本以为我出了车祸,所以今晚才要出来找我的对么。”
 
 
第81章 
  岑帆双目一瞬间睁大。
  撑了下对方的胸膛直接坐起来,垂着头,额上的刘海挡住他的眼睛,“不是。”
  他抿抿唇,尽量把声音放平,“我刚才说过,只是下来拿一趟抽纸。”
  “撒谎。”
  话音刚落就被对方接过去,刑向寒扶着他的肩膀,逼得人抬头去看:
  “要只是拿抽纸,为什么一下楼要去拉主驾驶的门?”
  岑帆放在座位上的手一瞬间握紧,再开口时,之前的哭腔被硬憋回去,也依旧不去看对方的脸:
  “我出去有点儿事。”
  “什么事?”
  “去超市。”岑帆说到这顿了两秒,尽量把心里那团气提起来,低声道:“刚才买东西的发票忘了拿。”
  合情合理,却再度被人无情拆穿:
  “既然是去超市,为什么只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跑出来了。”
  刑向寒说这些的时候仔细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触角探出口地尝试,转了一圈,又慌慌张张地蜷缩回去,换上防护的外壳。
  他凑上去,想再度轻抚他,“小帆,别折磨我又折磨你自己。”
  “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真话。
  却诛心。
  撕开那层扒在外边的保护皮,退无可退后,在名为感情的死角当中奄奄一息,又必须把自己缝缝补补,重新站起来。
  岑帆直直地看向他。
  此刻他鼻头还是红的,眼角还残留着刚才没完全擦干的泪,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开口以后,嗓眼里的决绝:
  “你非要这样逼我不可么,逼我承认心里有你,放不下你你才甘心,才觉得你终于赢了是不是......”
  岑帆的声音已然是抖的,说到最后化作一声慨叹。
  车里原本的旖旎散去,外面的风顺着缝隙吹进来。
  在车窗上结出一层薄薄的霜。
  刑向寒也在他这句话里怔了一瞬,皱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放不下你。”岑帆又说。
  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中回看回去。
  “很正常,毕竟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可那个时候你根本不认识我,我们相隔的也不止是两个学校这么远。”
  他说这句话,像是把他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事情说出来,嗓眼里的气跑了一半出去:
  “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刑向寒在他这句话后面噤了声。
  半天才抬起头,“你说得很早,是有多早。”
  “高一,我去江大看到了你的演讲,当时还以为你是江大的。”
  岑帆手往下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后座上本来有一块软软的毯子,因为刚才他们两个人掉到地上。
  顿了下又说:“幸亏你不是。”
  刑向寒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注意力全在刚才他说的“怎么活下来”上边。
  心里一疼,上前用力捁住他肩膀:“都过去了,要是你愿意,以前那些难过的事我都能帮你分担。”
  “你是愿意,但我不愿意啊。”岑帆在他臂弯里用力摇摇头:
  “就像这个木雕,你买下他,是想弥补我们之间缺失的那几年,也很容易就能填补你的心,让你觉得安慰。”
  他说到这个肩膀不停颤抖,越来越激动:“但那是因为我才是我们之间,一直不断付出的那个人。”
  “这对你来说是个念想,可我光是想起来,就只剩下你每次拒绝了那些木雕之后,留给我的冷漠。”
  岑帆深吸口气,“我承认,我是心软了,特别是这段时间,我每次看到你心里也确实不是没有一点感觉。”
  “但这种感觉每次出现以后,都会提醒我,我又要回到过去的那十年。”
  这句话之前在八分山底下的宾馆里他也说话。
  但那个时候他更多的是想到母亲林成茵,而非他自己。
  现在真的说到自己身上,岑帆语气变得越来越重:“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
  “我爱木雕,我喜欢出去旅行,我特别想和我的猫我的狗待在一起,我的人生真的不是全部都围着你转。”
  “你要是非让我这样的话,那其实是毁了我。
  刑向寒在他这句话之后,左侧胸口猛烈地缩在一起,身体摇晃,下意识想从前边抱他,被岑帆用力锤开。
  他这回力气比之前哪一次都大。
  刑向寒的手腕内侧一下砸在车窗边缘,很快印出一道红痕。
  他没去管,上去抱住眼前,跪坐在后座上的青年。
  这回他用了点力气,不让对方挣开。
  神情再也不复刚才的高高在上,却还是坚持着自己所说,执拗地冲着他, “我不会伤害你。”
  颈间传来男人温热的呼吸,还有一声声近乎深沉,反复的承诺:
  “你将来想做什么都可以,要是需要我,我就陪着你,要是不需要,我就远远看着你,不打扰你。”
  “即便是关在监狱里的那群人都能有取保候审的机会。”刑向寒声音变得发颤,脸仍然埋在人颈间。
  周身气场未变,说出来的话却是真的让人难过:“你不能因为那些......说不要就不要我了。”
  岑帆却还是摇摇头,用力抽了一下鼻子。
  推开他。
  又把对方刚才披在他肩上,刑向寒的外套取下来,两边对折齐整后放旁边。
  中途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
  啪嗒一声,但眼下谁也没去在意。
  “不是我不要你,也不是我心里没你,而是我真的不敢再要了。”
  岑帆说到这个以后,嗓眼刚被压下去的哽咽又提上来:
  “我什么都不敢了。”
  车里的空气一下变得稀薄。
  滚烫散去,两人似乎回到了刚分手,彼此之间剑拔弩张的时候。
  互相对立着,好像这几天的温存从不存在。
  刑向寒坐在椅子上,之前还聚焦在瞳孔里的光源,顺着四周散去,残留在里边的只剩下个黑色的洞。
  岑帆没再看他,从汽车另一边的车门上下来。
  脚底踉跄了瞬。
  往楼栋的方向走。
  回到家里。
  岑帆把门从里边反锁,先靠在后边的门板上。
  接着才走进自己的房间,身上的睡衣是沾了不知是泪还是汗。
  他现在这个时候却根本不想管,仰面倒在床上,脸深深地埋进顶上的枕头里。
  其实刚才在车里。
  刑向寒像是能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愿意为他低声下气,又轻轻去哄,好像他说什么都可以。
  被抱住的时候,岑帆有一瞬间是真的想回抱住这个男人。
  好好哭一顿闹一顿,把自己一面委屈,又是真放不下他,爱他的这件事全抖出来。
  成全了对方,又是成全他自己。
  可那样的画面实在太美好了,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岑帆因为艺术,骨子里是一个很浪漫的人,但小时候的经历又让他成长得比谁都现实。
  刚才把心里的所有想法发泄出去,有点累。
  岑帆呼出口气。
  在床上不知待了多久才起来,拿了套新的睡衣走进洗手间。
  大花最近又变得爱吃嗜睡。
  岑帆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靠在床脚边上睡着了。
  房间里因为这淡淡的呼噜声多了些活泛。
  岑帆坐上床。
  刚用被子包裹住自己,枕头边上手机里又响了声,应该是收到一条消息。
  他没看。
  直接闭眼睡觉。
  从这天起。
  连续几天岑帆都早出晚归。
  有时候是去书店看书,看画展,有时候是背着大花和平板电脑,去江城的几个湿地公园里找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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