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星的腰被一双大手控制住,睫毛上下扑颤,垂下视线,大气不敢喘。
邱遂辰见他没躲,又怕他再躲,靠近的动作能有多缓就有多缓。
直到两人鼻尖相触。
呼吸间有彼此的味道。
冉星不敢看邱遂辰,闭上眼,等待一个吻的降临。
可下一秒,只有脸上被湿润的触感滑了下。
准备好的红唇受到冷落。
冉星睁开眼,邱遂辰没移开脸。
这么近距离的四目相对。
冉星能看清邱遂辰眼里自己的倒影。
两人都没闭眼,邱遂辰又在冉星脸上亲了一下,刚才是从左到右,现在是从右到左,“脸好红。”
屋里再没其他声响。
有的是成年男/性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冉星把头往前凑,学着邱遂辰的样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邱遂辰下巴的胡子早上洗漱时刮掉了,不然冉星还想用脸蛋去蹭一蹭那些青胡渣,看看是不是能再带起一阵酥麻。
冉星只亲了左边脸,邱遂辰不满足,把右边脸也凑上去:“这里也要。”
冉星不给了,要羞炸了,心脏都要蹦出嘴巴了。
把邱遂辰推开,“学长,”冉星声音带着点腻:“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邱遂辰放开束在冉星腰上的手。
“没有不一样,”他很直白地说:“我以前也想亲你。”
冉星不信。
不信邱遂辰也没办法,脑子里的回忆片段不能变成投影像,他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好词好句来形容从前那几次想亲吻的冲动是什么样。
要形容的话邱遂辰只会说,冉星从前撩人不自知,一有空就黏在他身边,连上课都要黏。
他低头奋笔疾书,冉星在旁边打盹神游。
偶尔他回头看冉星,冉星一下把瞌睡虫收起来,朝他笑,明眸皓齿,目光清澈。
教室窗外的树枝从初春的嫩芽换成盛夏的繁茂,最后是秋天的金黄和冬天的枯树杈。
冉星一直待在他身边。
***
冉星的行李不是非常多,但也不少。
邱遂辰回去开车来接冉星,一趟就把人和东西都接回家。
出差五天多,家里没人打扫,多少有点灰尘的味道。
冉星穿着那双印卡通画的拖鞋,把自己的行李一件件捞出来。
邱遂辰把家里的房间门都开了通风,这是冉星第一次看到除公共区域外的其他布局。
邱遂辰没勉强冉星,让冉星自己选择住哪间。
能选哪间呢。
都是扯证的人,彼此还有感觉。
成年人在这事上不矫情,冉星框框地把衣服和被子往邱遂辰房间里塞。
邱遂辰紧跟其后,帮忙搭把手,和冉星说:“里面有衣帽间,衣服那些挂里头。”
主卧的空间比冉星想象的还大,带浴室还带大阳台,连衣帽间都比冉星家那小卧室面积宽阔。
冉星按邱遂辰指的方向把衣服挂衣帽间里,柜子里邱遂辰的衣服各种各样,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旁边还有一整面用玻璃做成的置物柜,柜格里放着穿搭配件,置物柜旁边是一面穿衣镜。
邱遂辰快速清了片空位出来,帮冉星把衣服全挂进去。
忙完后邱遂辰带冉星下楼找餐馆吃了顿饭,再去物业那多办了张出入卡,手续办完,又一起去附近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
等一切都弄妥,又到了大晚上。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仿佛按了快进键。
邱遂辰完明天上班要用的材料文件,扭头看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冉星,感叹:“不想上班。”
已经放暑假的冉星不能共情周日还要早起打工的邱医生,顺便补刀:“你明天还要值班。”
邱遂辰:“……不用提醒。”
冉星放下手机,说到值班,冉星不是很懂:“是从明天早上到后天,一直待在医院吗?”
邱遂辰脱鞋上/床,和冉星挨着靠在床头:“二十四小时值班制。”
“从早忙到早?”
“嗯。”
“中午和晚上可以休息吗?”
这话邱遂辰没回答。
冉星没听到声音,回头看邱遂辰。
邱遂辰闭着嘴巴,冉星反应了半秒,才想起他们那行有什么玄学禁忌,比如旺仔牛奶和火龙果。
再回想上次看到邱遂辰值班后的颓废样,冉星是心疼:“早点休息。”
拍拍邱遂辰肩膀,冉星把手机关掉,配合邱遂辰早早睡觉。
邱遂辰去把灯关了,才注意到床上有两条被子,一条他原本的,一条冉星带过来的。
今晚还想搂着冉星睡觉的邱遂辰:“你怎么把被子拿出来了?”
他明明记得被子被他收进柜子里了。
冉星缩在自家被子里,露出个圆脑袋。
两人视线适应了黑暗,冉星圆滚滚的眼睛在黑夜里波动闪烁,一脸单纯:“带被子不是让我盖的吗?”
邱遂辰看了冉星好半天,最后躺回另一边,回答:“是。”也不是,本来是想以后垫下面。
单纯的冉老师不懂这些隐藏的小情/趣,懂的只有皮毛,他侧了个身,看邱遂辰平躺的样子,在黑夜里悄悄说:“学长,我还没准备好。”
邱遂辰转头:“嗯?”
冉星很乖:“等你下班回来我应该就准备好了。”
邱遂辰神色暗沉,喉结上下滚了一圈:“嗯。”
无形中给了邱遂辰上班的动力。
次日邱遂辰早早出门,
冉星是被快递的电话吵醒的,让快递员把东西放驿站,他起床洗漱后打了个车回去取。
快递是冉星前几天看网上送医护人员用蓝黑笔做的花束推送链接,冉星毫不犹豫下单。
买的是半成品,蓝黑笔则是他在文具店选的质量更好的一大盒。
冉星准备一支一支亲手摆,质量保证且是自己做的心意。
半成品变成品的过程简单又顺利,冉星装饰好后,迫不及待给邱遂辰拍照发过去。
会点儿小浪漫的冉星在给邱遂辰小惊喜。
邱遂辰看到照片是在查完房后不久,刚得空到值班室喝了水,点开冉星的消息,被冉星这么特殊的一束花逗笑,满心欢愉,又注意到拍照的背景不对劲,他问:“你又回去了?”
冉星去把阳台上晒干的几件衣服和毛巾收回来,回复邱遂辰:“还有好多东西没收。”
这点邱遂辰知道,嘱咐:“你收拾好了不要自己搬,我有空开车过去。”
冉星说好,又道:“我晚上住这儿。”
邱遂辰笑脸一顿:“怎么?”
“房间不住会积灰,”冉星又给邱遂辰拍了几张刚盖上白布的家具,“我要把家具盖起来。”
邱遂辰:“你床铺不是收起来了,没有被子怎么睡?”
冉星镜头对准刚从柜子里再搬出来的一床花被子:“还有一件。”
没想到吧。
邱遂辰:“……好。”
冉星:“小白兔乖巧.jpg.”
结束聊天,冉星继续收拾东西。
把平时会用到的都打包带走。
至于床头柜里头的铁盒子,冉星纠结半天,最后找了个结实的袋子包好,一起放进行李箱带走。
最后冉星把床被简单铺好,换了件干净睡衣,躺上床,刷手机。
一刷就刷到邱遂辰发的朋友圈。
算上以前,冉星看邱遂辰发动态的屈指可数,读书的时候是偶尔医学知识的转发分享链接,现在,是一张“丑图”。
图片是他发过去随便抓拍的那张笔花图。
滤镜都没加,就这么原图直发。
连文案都没带。
冉星看一眼就要厥过去,这什么直男发圈啊。
连点赞的欲望都没有。
要退出来说教邱遂辰让邱遂辰重新发,眨眼就看到这张丑图下方多了个共同好友点赞加评论。
给丑图点赞的苏英里:“现在的患者都太有心了吧,送医生就应该送这种实用的东西。”
冉星从床上翻起来。
再看一眼。
评论和点赞还在。
冉星确认再三,是苏英里没有错。
冉星不淡定,电话一通过去问邱遂辰:“你和苏英里有联系?”
邱遂辰往朋友圈里丢进一张图就没再看后续,冉星一开口他就马上联系到刚才的事。
邱遂辰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让旁边跟着他的几个学生先自己看病历,起身往外走,压下声音,“嗯,”他没有隐瞒,但有的事情说来话长:“家里有点关系。”
电话那头冉星哦了一声,说到家里人,话题换得很快:“咱们什么时候和家里人坦白?”
邱遂辰走到走廊边角,避开同事和病人,说:“我准备……”
冉星认真在听,门铃就响了,冉星打断邱遂辰,“奇怪,是谁啊?”
邱遂辰把话停下来,等冉星去开门。
冉星以为又是自己遗忘的什么快递,从猫眼往外看。
然后,冉星:“……”
他以为自己又看错了,不然怎么外头那位满头银发,慈祥又可爱的老人家那么像他外婆呢。
第24章 九年爱情长跑
这房子是陆老太太给冉星的, 但从冉星住进来后老太太就没怎么来过,偶尔一两次也是路过楼下顺便上来坐一坐。
郊区和城区相隔甚远,一趟来回花费不少时间。
老太太来得突然, 打得冉星措手不及。
冉星第一念头是不开门。
门铃又响了一次, 刺耳又大声。
连电话那头的邱遂辰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问:“是谁来了?”
冉星退远点, 离开门板, 小声回答邱遂辰:“我外婆。”
那头出现了和冉星一样的沉默。
几秒后, “老人家来一趟不容易, ”邱遂辰说,“去开门吧, 其他的我明天去负荆请罪。”
冉星也没想真躲起来, 但他说:“结婚没错, 不用请罪。”要和邱遂辰说明白:“我外婆人很好的。”
“但我不好,”邱遂辰话里带了点心虚,“我把她外孙拐走了。”
背景声里有人在喊邱医生, 冉星要挂电话:“你先去忙,回头再说。”
“好。”邱遂辰见顾乔往他这边来, 也结束了通话。
冉星回头看看到一半的房间,瞒是瞒不过, 在第三次门铃响后,冉星深吸口气,去给外婆开门。
开门后还矜持了一小下,只漏出个脑袋:“哈喽,外婆下午好。”
司机和管家在楼下车里,只有外婆一个人上来,手里提着一精致小食盒, 看冉星没把门全打开,佯装生气:“怎么,不让我进去?”
冉星哪里敢,就是嘴上先认怂:“外婆,你先保证等下不说我。”
外婆秒懂,但懂的方向错了:“屋里藏人了?”
冉星摇头,没有,就是……他将房门打开,伸手去接外婆手里的东西。
外婆嘴上还说:“按了三次铃才来开,在屋里干什么大事呢?”
冉星小声着:“万一我不在家,您不就白跑一趟。”
“知道你肯定在家,”外婆嘲笑冉星是宅男,这么多年她能不了解自家外孙,“小苏在瑞士,你又没其他朋友,放假能去哪。”
冉星讪笑,让外婆进屋,等着接下来的一顿教育。
毫无心准备的外婆前脚进屋,后脚就叫冉星。
冉星缩了下脖子,把门关好,不让被训的声音被邻居们听到。
和乱七八糟的冉家不同,兰家家庭内部和谐,外婆不是不讲的人,说教晚辈都是有的说教。
外婆就停在玄关口,屋子里一大半的景象让外婆深吸好一大口。
冉星躲在外婆身后,提着食盒乖乖站。
“本来还想问你晚上跟不跟我回家,”外婆把盖在玄关柜上的白单掀起来,又嫌弃地丢开,气都给气笑:“看来是有人比我这老太婆先约了啊。”
冉星干干地应答:“您就骂我吧。”
外婆鞋都不用换了,进屋,转了圈才找到一张空椅子坐:“是该骂。”
冉星把食盒提到桌上放好,外婆让他站过去。
冉星举手:“不能打我。”
外婆问他:“我打过你?”
冉星,弱弱地:“……没。”
外婆憋屈了,冤了,孙大不中留,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白月光更来气了,后槽牙都要给咬碎:“就这么搬过去同居了?”
冉星:“嗯……”何止呢,还领证了。
但现在大晚上的冉星不敢说,他要等外婆白天吃完降压药再说。
外婆指指点点:“男孩子,要矜持。”
“外婆,不是的,”有的事冉星要犟两嘴,“人要为了喜欢的事情勇敢向前冲,不表达的话,对方永远不知道彼此的心意,”末了,还补充:“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外婆嗤声:“你有。”
冉星还敢点头:“嗯,有的。”
外婆横了冉星一眼。
房间都收成了这样,外婆没多待,也拦不住,让冉星好自为之,起身要走,又回头交代冉星:“盒子里是阿姨做的青提蛋糕和小笼包,想你爱吃,特地给你带的。”
冉星说好:“替我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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