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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摇了摇头，语气有点悲伤，“可是……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了。”
洛灵川看苏枝的情绪有些波澜，只能先轻轻道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枝，只有知道真相，才能获得解脱。”
苏枝咬了咬唇，抬眸，对上洛灵川温暖似日色的双眸，好像那温暖也照到了她一样，她稍微平息了一些，点了点头，“好。”
洛灵川压下了心头想问的关于莫斯的事情，因为怕苏枝知道自己的身边就会危险，再次影响她的情绪。
苏枝突然说:“我觉着……霍之青在实验室。”
洛灵川一顿。“你看见她了？”
苏枝摇了摇头，“不是……我没看见她。我只是觉着……如果她还会来，她一定会去实验室。那是她生前最看重的项目。”
洛灵川了然的点了点头，“那等天黑一些，我们去看看。”
苏枝点头。
实验室在新川大学资源管学院一座单独的大楼，夜色里显得格外荒凉。因为很多试验需要保密进行，这也使得这栋楼周边格外没有人气。
资源管是新川大学的王牌专业，这些年来新川大学也是凭借着各种资源的整合开发，为各项工程输入了新鲜技术，因此声名越来越响。
夜色里的独栋在皎洁的月色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洛灵川抬起头，仰视那高楼，觉着高耸入月。
“这就是霍之青生前常来的实验室。”
苏枝推开实验室的门，等洛灵川跟了上来，她才迈进去。
灯光很明亮，把实验室照得如同白昼。
苏枝停在门口，将实验室环顾一圈。
洛灵川也仔细的看了看，低声问，“有发现么？”
苏枝摇了摇头。
而在这个时候，一团浓重的血气在两个人的身后缓缓聚集起来。
第十三章 太容易被打动
“小心！”
感觉到身后那股强大的压迫时，洛灵川急忙阻挡在了苏枝的身前。
苏枝回过头，惊恐的瞪大双眼。
一只血淋淋的手，却比实验室的门框还要大，就这样压向了洛灵川。
“洛长官！”
苏枝叫道。
洛灵川这次早有准备的掏出脖颈上的火符，咬破手指祭了一点鲜血，一瞬间他的身前爆发出如山般的火焰，猛地烧起来，直冲向那血淋淋的鬼手。
苏枝惊恐未定，仍大张着嘴。
“多管闲事的下场就是死。洛灵川。”
不知从何处发出来的声音，回荡着令人窒息，似乎是从那巨大的鬼手中传出，又好像不是。
洛灵川皱了一下眉头，眼神却坚定如火，“你到底是谁！”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鬼手突然发力，按向洛灵川。
苏枝已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口中只有破碎的字句:
“洛……救……啊！”
洛灵川一边抵挡着鬼手猛烈的进攻，一边分出些心力安抚苏枝:
“没用的。这个东西会阻断我们和真实世界的联系，也就是说，我们正陷入他的世界。苏枝，别怕。我还在。”
苏枝扶住桌子，根本不敢再看那鬼手。
“鬼……真的是鬼……怎么办……怎么办……”
上次……季长盛是用了什么收服了在图书馆的那只鬼手？
如果已经收服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血淋淋的鬼手？
洛灵川的心里闪过疑惑，收回了一只手，打算再向那火符上献祭一点鲜血，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里响起脚步声，那鬼手猛然散了。
洛灵川这才允许自己脱力，“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火符是天生烈火心的凭借，也是镇邪斩鬼的关键，但这毕竟是灵异之物，凡人不可多用，会遭到反噬。但这半个月以来，洛灵川就用了两次。
鬼手散去的实验室恢复原貌，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看到的可怖的场面也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实验室的执勤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人，洛灵川抬眸，看见了那个人是萧灼。
“这……”
执勤愣了下，他认出了苏枝，但并不认识洛灵川。
萧灼对上洛灵川的目光，快速的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确认了他只是太累了而没有什么别的意外以后，他似乎松口气:“没事了。我以为是实验室有盗贼。这都是实验组的成员。”
执勤点了下头。新川大学时值多事之秋，谁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他含糊道，“没事就好。你看吧。”
执勤走后，萧灼走近到洛灵川面前。
洛灵川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对面前的人笑了下，“萧灼。”
萧灼若有若无的叹口气，目光扫过苏枝一眼，又转回洛灵川的身上。
苏枝惊魂未定，看到萧灼，想到了萧灼审问自己的那些话，他看见这样的场面，大概率又会误会自己。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以前她会看到霍之青的鬼魂，可是霍之青至少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次她见到的，却是一只血淋淋的想要取了她的性命的鬼手。
“你跟我走。”
萧灼抓过洛灵川还有些酸痛的手，不由分说的就拽着人走。
“诶、萧灼……”
洛灵川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萧灼拖着往实验室外去。他回头关注苏枝，“苏枝，先离开这里。”
苏枝“嗯”了声，紧跟上萧灼，在离开之前，她回过头，关了实验室的灯。
室内暗下来，一点光却格外瞩目。
那是月光穿透玻璃窗，落在试剂容器上，折出的光。
虽然微弱，却固执的摇晃。
“你现在学会不单独行动，但是却带着苏枝行动了是么？”萧灼的口气里有着不可忽视的冷漠，有点扎耳朵，洛灵川听了，自然的以为萧灼为自己的办事不周、让苏枝涉险而生气，赶紧道，“确实是我鲁莽了。苏枝也不应该跟着我冒险。”
萧灼皱了下眉头。
洛灵川的想法总是如此出乎他的预料。
萧灼想了想，自己和洛灵川说话是不能拐弯抹角的，而是要单刀直入的，“苏枝有问题。你别和她一起行动。”
洛灵川一顿，疑惑的看向萧灼，“怎么这么说？”
“十六号。”
食堂窗口叫了号，萧灼起身去把点的串串火锅端来，放在洛灵川的面前，而自己的位置只是放了一碗米粥。
洛灵川看了看，“你又没胃口？”
萧灼淡淡，“你吃吧。”
洛灵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但认真的听萧灼说，“你从来没怀疑过苏枝么？为什么她能看见霍之青？”
洛灵川被点醒，这一点……他真的没有想过。
洛灵川揣测:“因为她们的接触比较多？”
萧灼说:“可是她们的关系并不好。这一点从苏枝的阐述里，你也知道。”
洛灵川挠了挠头，顺利觉着嘴里的肉串都不香了。“这……”
难道他的方向……一直是错的？
萧灼平静的分析，“苏枝非常害怕，甚至害怕到校方把她当成了疯子。如果她真的清白，怎么会这么害怕？”
洛灵川摇了摇头，想了想说，“如果仅仅从她表现得非常害怕这一点出发，这不构成她的嫌疑。普通人见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害怕不是很正常么？”
萧灼一顿，看洛灵川的眼睛，“你也怕？”
想到那天在图书馆十六楼，洛灵川不敢推门而入，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洛灵川看着萧灼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很坚决的说，“我不怕。因为我身负重任，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们。我不怕，所以你也不用怕。”
萧灼眨了眨眼睛，眸中浮起一点幽光，但他没接什么，只是又说下去，“可是苏枝能够看见霍之青，她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就像刚才，如果执勤没有及时赶到，你能脱困么？”
洛灵川顿了下。其实这只鬼手，就是那天将自己从图书馆推下去的那一只，他后怕得不行。
“我……还是我不够强吧。”洛灵川自我检讨的叹息了一声。
萧灼接不上话。
他看见洛灵川的脸上真的闪过一些自我谴责的神色，莫名喉咙一紧，轻咳嗽了一声，“吃吧。吃完回去休息。”
洛灵川一直把不能浪费美食作为信条，听萧灼也发话了，当然也不能浪费人家的钱，低头吃了起来，吃得还颇香。
萧灼喝了口粥，“这些天，你住哪儿？”
洛灵川诚实的说，“明月烧烤。”
萧灼皱皱眉，心想洛灵川好歹也是一个有些身份背景的官二代吧，怎么混得这么凄惨。
萧灼淡淡提议，“继续住我那儿吧。”
洛灵川抬眸，目光里带着询问，“会打扰到你吧。”
萧灼坦然，“不会。你来吧。”
躺在萧灼那张大铺上的时候，洛灵川的困劲一下就上来了。
这两天他为了跟踪莫斯，其实没怎么睡好，更何况在烧烤店那通宵的环境，其实并不好。
萧灼躺在他的身边，呼吸似乎有点不稳当。
洛灵川喃喃:“不然我还是睡桌子吧。”
萧灼回应他:“安心休息。”
洛灵川“嗯”了一声，“萧灼，你也别单独行动。”
萧灼的幽深的眸子亮了一些。
洛灵川轻轻说，“本来我是在图书馆又遇到了危险，害怕你再和我一起查下去，也会遇到危险。可是，就算没有我，你也还是在查这件事情。那你还是和我一起，至少我能保护你。”
萧灼皱皱眉。
他听到了来自不知名的鬼魂的那句话。
“多管闲事的下场就是死。洛灵川。”
这句话就是冲着洛灵川来的。
上一次是图书馆，这一次是实验室，下一次呢？
就算洛灵川的身上有火符，也能保证每一次都涉险过关么？
萧灼想到什么，又皱紧眉头。
他这又是怎么了？
他该担心的人是自己才对。
萧灼说，“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查苏枝么？”
洛灵川回答，“苏枝，她不像有问题的样子。这两天，我在跟踪莫斯。虽然还没有什么结果，但是我还是想继续查他。”
萧灼皱了皱眉，他很难相信苏枝。
但他感觉到洛灵川已经有了很深的困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洛灵川听他不应声，果然不一会儿后便睡着了。
萧灼缓缓转过头，借着一点夜色的光看着洛灵川的脸。
他生得很是漂亮，皮肤很嫩，五官很大方，是明艳的长相，让人一看就能心生喜欢。
萧灼无端皱皱眉，不知想到什么了，又扭过头去，闭了闭眼睛。
洛灵川平稳的呼吸每一分都那么清晰的刮过他如水般的心潮。
第二天一早，洛灵川是被饭香味勾引醒的。
萧灼简直大方得可以，点了豪华套餐，好像专门为勾引他起床似的。
洛灵川从床上爬起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好香啊，萧灼。”
洛灵川像只馋嘴的小狗似的，下了床，奔着那桌子就凑过去。
萧灼说，“吃吧。”
洛灵川得了话，当然也不会和萧灼客气，他大口喝粥吃煎饼，好像饿了很久似的。
萧灼不懂洛灵川怎么会吃什么都这么有食欲。
洛灵川诚恳的说，“萧灼，你又有正义感，又大方，又会照顾人，你应该多和同学们接触接触，不然他们能知道你的好呢？”
萧灼看洛灵川的眼睛，没接什么话。
洛灵川只是想到那天萧灼晕了自己也没有找到他的朋友愿意带他走的，而且萧灼又说自己没有朋友。这样总是孤单了些。
“能做你的朋友真好，萧灼。”洛灵川说得很认真，好像已经把自己默认到那个位置上一样。
萧灼只是看着洛灵川诚恳的一双眼睛，“你太容易被打动了。只是两顿饭而已。”
洛灵川挠了挠头发，是么？
“可是我真的觉着你特别好啊。”
洛灵川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杂质，说出的话简直像誓言一样动听。
萧灼险些真的信了。
第十四章 灵枝血生死境
“黄师异闻里讲，人间阳气很盛，不宜鬼魂久留。人死之后，会过忘川，转世，经历下一次轮回。但有执念深重者，不愿喝下孟婆汤，不肯过忘川。他们可能会变成孤魂野鬼，流连在这人间。但人间终究不是他们待的地方，久而久之，他们会魂飞魄散。”
洛灵川合上萧灼书架上的《黄师异闻之二:灵异杂谈》，想到什么，“萧灼，我在想，霍之青不愿意过忘川的由，会是什么呢？”
萧灼对那本《黄师异闻》已经烂熟于心，其中论他不以为意。但是这一点，他倒是觉着不错。
“我已经说了，”萧灼沉声，声音堪称冷漠，“苏枝能看见她，这就是有力的证据。苏枝有问题。”
洛灵川无奈，对萧灼的判断，他实在不能认同，在他看来，苏枝并没有伤害霍之青的由。
“就因为那个实验项目？萧灼，那个项目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萧灼淡淡说，“异能资源试剂开发实验。这是安全局和新川合同的重点项目。如果成功了，会推动一大批拥有异能的人群诞生。他们表面上与常人无异，但却拥有各类不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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