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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时很顺利，符庆阳很高兴，亲吻着芬琳的脸蛋，对她说：“我爱你。”
走廊上，楼俊点了一支烟，符庆阳站在他身边。
“何苦如此呢？就算没有孩子，芬琳从来也是死心塌地对你。”
符庆阳却笑了：“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真的爱她？”
楼俊当然确定，因为阿珂嘉出生时一头红发，符庆阳毫无欣喜之情。
“天生红发是地狱的撒旦，会把所有亲近之人推入地狱。”
诅咒如烈火，席卷着平静的一切。
他送走了阿珂嘉，送入地狱一般的白塔教堂。
芬琳说：“我什么报应都不怕，但是老天却在报应我的孩子。”
楼俊不明白，因为芬琳也是红发，符庆阳的做法算是牺牲这个孩子，保住芬琳的身份，亦或是保住他的前途。
楼俊更相信后者。
芬琳为这个世界造出了独一无二有意识的芯人。
那些芯人有着人类一样的皮囊、人类一样的情感、人类一样的情感，甚至有超越人类的能力。
在这样的芯人面前，人类却当起了它们的造物主。
一天下午，楼俊正在打一份报告，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芬琳联系，只言片语都是道听途说而来，芬琳从白塔教堂接回来了阿珂嘉，符庆阳正式宣布“小儿子名为符汀。”
烟雾缭绕里，楼俊正按下报告的最后一个字。
芬琳打来视讯：“哥哥，方便来白塔教堂吗？”
隐心海边的礁石上，他看到芬琳牵着一个孩子，正在拿面包块喂海鸥。
“这是萤。”芬琳向楼俊介绍，还没等楼俊回答，一只黑背鸥盘旋着冲过来，楼俊刚想带着芬琳后退。
那个叫萤的孩子却已经抓住了黑背鸥，过程只有一瞬间。
黑背鸥在萤的手中挣扎，发出刺耳的叫声。
就在这时，楼俊看见了萤脖子上带着的项圈。
“他的主人死掉了。”风吹起芬琳的头发。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口不能言、言不及义，请帮我把萤交给阿珂嘉。”
可是萤死了。
萤，死了啊。
第49章 废品处厂
“可是萤死了。”阿珂嘉说。
飞行器越过关山万重，前方能见度变低，说明他们已经到了绮歌山附近，马上进入12区了。
“萤和那只芯人，都死掉了。”阿珂嘉喃喃，安隐不自觉握紧拳头，有些话似乎就要脱口而出。
“也许没有。”
“没有？”阿珂嘉动了动肩膀，看向符絮，他正收起视讯器：“芯人依靠内核而活，内核存在，芯人就不算死亡。”
“那又怎么样？即使当年爆炸留下了那只芯人的内核，但是他又不是萤，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任何一只芯人可以代替他。”
“如果我知道芯人萤的内核在哪里呢？你总不会这般无情，他到底是为你而死。”符絮声音骤然变大，好像一记重锤敲在安隐的心上，他想说你不要说了，我来，我来告诉阿珂嘉，那颗内核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把它取走吧，把它取走吧！
“内核在哪里？”阿珂嘉好像无所谓的态度在询问。
随着雷达带着飞行器穿越迷雾，与内城区完全不同的景色在众人眼底铺展开来，白日里永远云遮雾障的绮歌山，蜿蜒曲折的“淘晶河”，在安全范围内聚居的几处居民区，在12区辽阔的版图上显得渺小又可怜。
随处可见的，不是农田庄稼，更不是高楼大厦，而是一座又一座垃圾遍布的废品处厂，焚烧炉上呛人的烟雾正弥漫着每一个角落。
他们选择了一处避开云雾的河滩降落，一打开舱门，一股腐烂的气味传来，几位队员带好防毒面具。
“我好像有点后悔过来了。”符絮站在舱门口，把面具套牢。
安隐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空气里满是泥沙，他挣脱了那么久逃开的地方，如今却又回来了。
阿珂嘉扫视了一圈，看了看还站在门口的符絮，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于是又问了一遍：“内核在哪里？”
“我以为你不在意呢？”符絮阴阳怪气起来，“我说是‘如果我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设。”
“嗯。”阿珂嘉就准备这样离开。
“母亲的研究成果是潘多拉魔盒，而那颗内核可能就是钥匙。”符絮跳下舱门，紧跟在阿珂嘉身边。
“我不在意这些，总之，这次回去，抓紧时间找到芬琳阿姨。”
走在前面的一名队员突然喊起来：“上校，有黎上尉定位反应。”
军部的任何器材、工具都有定位器，自从上次阿珂嘉出事，经过改良，现在每名到外部的巡防军人都会将纳米定位芯片注射到体内，方便进行搜救。
这种定位器，基本没有误差。
距离黎元央出事到现在，军部完全搜索不到他的定位信息，以至于大家都做了最坏的设想。
之前搜索不到定位信息，应该是被屏蔽了，但是洛沉的能力是“战斗力”，他是怎么做到屏蔽定位的呢？
突然，安隐想起洛沉去执行“鸟笼”任务时，拿出的那几个小如指甲的复制器。
那些复制器复制了他的一部分电磁能力，能力不会消失，洛沉利用这些复制器破坏了军部的飞行器，那同样可以利用这些复制器屏蔽掉定位。
只是，为什么不直接毁掉芯片呢？这样不是更安全。
不等安隐多想，搜索仪显示定位不到三百米。
“全员，战斗准备。”阿珂嘉下令，众人举起电磁枪，符絮拎着电磁屏蔽仪走在最后。
那股腐烂的味道越来越重，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大家抬头看去，竟然定位在一所废品处厂的后门。
12区的所有垃圾处厂都是全自动模式，内城区的垃圾通过专属飞船运到12区处厂上方，直接在空中开启舱门投放，返回内城区要经过洗刷和消毒。
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12区的乌烟瘴气。
安隐走在最前面，手指蓄力，电磁能力攀上指尖。
阿珂嘉也被他挡在身后，好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安隐，或者是不适应这样的保护，阿珂嘉前进一步，站在安隐的旁边。
“小心。”安隐做了一个回护的动作，他没带覆面，穿着和阿珂嘉他们一样的军部战斗服，回头这一下阿珂嘉正好看见他眼睛下的红痣。
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天真懵懂的安隐，居然是拥有电磁能力的芯人。
“没事。”
安隐定了定心神，打开门。
队友手里的定位信息疯狂闪动：“定位就在附近。”
这所废品处厂里面错综复杂，七拐八绕。大家终于来到了厂区的中心。
露天的棚顶正有垃圾源源不断掉落下来，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这种噪音让人烦躁无比，阿珂嘉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是什么东西？”有队员指向上方，一个人形物体正被从高空扔下来，落在垃圾山上摔个粉碎。
“是……废弃的芯人。”
“什么？”阿珂嘉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金属，其中不少“残肢断臂”，看起来诡异无比。
“这是一座专门处废弃芯人的处厂……”安隐顿了顿，回头看着阿珂嘉，目光哀伤：“我就是在这里被洛沉所救。”
看来，洛沉已经知道是他来了，所以把他们引到这里。
一对齿轮从厂房的南北两方滚动而来，很快“废品们”就被碾至粉碎。
“黎上尉会在哪里？我们分头找？”一名队员提议。
“绝对绝对不可以分开。”阿珂嘉沉声，“这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所有人打起精神，万分小心。”
“是。”
“要打开屏蔽器吗？”符絮示意一下自己手里拎的机器。
“不行。”这次是被安隐阻止，“你打开的话，我无法使用能力，没办法保护你们。”
“那个洛沉也没法用能力，我们一队人还打不过他？”
“打不过的。”安隐观察着四周，“他的能力是战斗能力巨强，可以算是一把无人能敌的武器，没有电磁能力，我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我找到人了。”阿珂嘉指了指刚刚废品落下来的棚顶开口处。
这个处厂的中心如同一个长方形的匣子，匣子盖分成南北两块下方由齿轮带动，两个巨大的齿轮滚动便于碾碎垃圾，同时带着上方盖子一起运动，闭合时碾碎垃圾，开放时等待飞船投放垃圾，盖子是半透明的，正好投下影子。
有人正站在盖子上看他们。
第50章 都结束了
几名队员还有符絮都是第一次来到12区，根本没想到内城区已经把12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也没想到被抛弃的芯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毁掉，所以人都惊讶地看着这座遍布芯人“尸骸”的处厂。
所以大家并没有注意在高处还有人在窥视他们。
随着阿珂嘉的指引，众人又面临了新的问题，怎么才能到上面去，难道要在齿轮交错间攀爬上那座令人作呕的垃圾山吗？
“我上去，但是先不要开电磁屏蔽。”安隐说着就已经迈步走去。
“喂！”阿珂嘉拉住他，“你怎么上去？”
的确有些太高了，上面如果不是有影子投下来，是根本发现不了上面有人的，那是个绝妙的藏身之处。
洛沉是怎么样上去的呢？
两方齿轮又开始“轰隆轰隆”碾过，12区终日是黄沙漫天、雾霾严重的天气，特别是在各处废品处厂附近，常年不见阳光，空气里腐烂的味道愈发浓重起来，让安隐有些干呕，有老鼠在黑暗里“吱吱”乱叫，却不见踪迹。
这里和坟墓没有区别。
“可以从齿轮上爬上去。”安隐活动活动手指，指尖闪过火花，以磁力带动身体，安隐看准时机爬上了齿轮。
“阿珂嘉！”安隐听见符絮一声大喊，回头一看，阿珂嘉居然跟着他爬了上来。
“你疯了吗？”安隐的话被齿轮的轰鸣声吞了下去，阿珂嘉死死攀着齿轮的边缘，但是随着齿轮的滚动，力气很快就会用完，一旦跌落，马上就会粉身碎骨。
阿珂嘉没说话，过于用力他的手上青筋暴起，咬紧牙关正要继续往上爬，只见上方伸过来一只手，安隐喊道：“抓住我的手。”
指尖相贴的那一刻，阿珂嘉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电磁能力如烈火烧灼他的神经，一阵剧痛传来，阿珂嘉身形不稳，差点从齿轮上掉下去，但是他硬生生扛住了，安隐紧紧抓住他的手，用力一甩，阿珂嘉只觉得自己好像凌空一瞬，和安隐对视一眼，那一眼他甚至看清了安隐眼睛里的血丝，转眼他已经落在了安隐背上。
空气里逐渐闪烁出火花，安隐将释放的电磁能量笼罩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保护罩。
“那是什么？”队员看见安隐把阿珂嘉稳稳背在背上，快速向最顶端攀爬着，电磁与空气摩擦着，两人周围竟然出现了荧蓝色的火花。
“是安隐的能力。”符絮回答，他盯着越来越小的两人，心想“母亲竟然把芯人制造到这种程度，这种技术掌握在谁的手里都是灾难。”
很快，顶端的人也发现了他们。
“安隐，好久不见。”
不是洛沉的声音——是珀斯。
“好久不见。”安隐已经到达顶端，放下阿珂嘉，盯着洛沉。
“为什么不让洛沉和我说话，怎么，怕我策反吗？”
“哈哈哈，就凭你？”珀斯的声音从洛沉的喉咙里传出来说不出的诡异。
“是语音控制器。”安隐跟阿珂嘉解释，“在鸟笼，我也用过。”
阿珂嘉点点头：“我想我们也很久不见了，珀斯。”
“不算很久吧，符上校，距离你上次来12区找安隐也没过去很久吧。”
此话一出，安隐却惊讶了，原来阿珂嘉曾经来找过自己，甚至还找过珀斯，他记得约定，他记得！
“不是，是我11岁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了。”
阿珂嘉缓缓举起枪：“怎么，还像当年一样怕死？让芯人给你冲锋陷阵？”
珀斯好像有些无奈：“当时真的太可惜了，本来想炸死你的，你却活下来了，而我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你们符家所赐，今天，就让我的宝贝，替我好好感谢你们。”
话音刚落，洛沉已经冲了过来，准确躲开阿珂嘉电磁枪的子弹，如同一架真的战斗武器一样。
“洛沉！”安隐架住洛沉的双臂，只觉得有千万斤重，阿珂嘉趁此机会狠狠一脚踢在洛沉的肚子上，洛沉却毫无痛感一般，就这安隐的手臂借力一个空翻，踢在安隐的后背。
“杀了他们！”珀斯呼喊。
洛沉转身，速度极快，阿珂嘉打了几枪，洛沉却已经冲到面前，伸手要掐他的脖子。
“又是这一招？”阿珂嘉悄然躲过，“多少年了，还是这一招吗？”
洛沉站定，没什么表情看着两人。
安隐有些奇怪：“洛沉，我不想打架，你把元央还给我，我们马上就走。”
“不行！”珀斯好像在指挥着洛沉一般：“绝不能让他们两个活着离开12区。”
安隐双手合十，电磁能力如同蛛网从指尖发散，很快笼罩了整个垃圾处厂的顶端。
“找到机会卸下安隐的内核，快！”珀斯焦急万分。
洛沉本就是靠自身战斗能力，其实安隐不一定能压制住他，只能就此一搏。
“你找死！”阿珂嘉摘下覆面，站在安隐身前，空气中火花“噼里啪啦”发出声响，在两人周围飘浮，带着满身能力的一拳击打在洛沉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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