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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宠(玄幻灵异)——满月在水

时间:2025-01-09 09:46:41  作者:满月在水
  那是在照片上见过的——苍白、无力、虚弱病态的萤。
  不是芯人,是活生生的……人类。
  双耳仿佛被灌满清水,有歌声绕梁:
  “先见光芒,再见明月;纵歌取乐,把酒消磨。镜中是梦,梦外是我,亦步亦趋,何必琢磨。”
  时光反覆,目眩神迷,铺天盖地是烈火、是歌声、是飞不出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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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见光芒,再见明月;纵歌取乐,把酒消磨。镜中是梦,梦外是我,亦步亦趋,何必琢磨。”《繁蒂歌》
 
 
第61章 沉水(一)
  实验员给安隐做检查,在他的太阳穴与后脑贴上电极片,测试脑电波。但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好像一只闯入时间迷宫的意外来客,手足无措。
  “一切正常,教授,初步看来,实验体已经完全觉醒自我意识。”
  过了一会儿,实验员摘除安隐身上的设备,拿下他的手环,为他带上了电磁项圈。
  很快,实验员们离开了,屋子安静下来,芬琳摸了摸他的头——一双很温暖的手,有柑橘的气味传来,安隐感觉自己变成了某种毛绒动物,蜷伏在芬琳的手下。
  “你想和……”芬琳转过头,看向萤,话却是对安隐所说:“萤说几句话吗?”
  安隐点点头。
  他穿着纯白色的实验服,芬琳贴心地为他拿了一双拖鞋,好像鼓励他一般,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你们聊聊。”
  屋子里安只有维持萤生命的仪器还在发出响声,实验室没有窗户,明晃晃的灯光照亮整间实验室,却是冰冷没有温度的。芬琳虽然离开,但是屋子里应该会有无死角的监控,黑暗中的眼睛炯炯有神,注视着他们。
  安隐站在萤的病床前,微微抬头——这是一个完全的孩童视角。
  他伸出手,慢慢贴上萤的脸颊——可以触及不是虚如轻烟的幻觉。
  “你……”安隐浑身颤抖,再吐不出一个字。
  迷茫、震惊、无措,不知道哪个词足够形容安隐的心情,这是一场真实到极点的梦。
  “我是萤。”萤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比我想象的好像要呆一点儿。”
  安隐摸了摸自己的脸,萤从床头拿来一柄手持镜:“你看。”
  镜子里是一张和萤复制粘贴的脸,只不过气色健康、面色红润。
  “啪——”
  镜面四分五裂,溅射出去细碎的边角,跳跃在地面上。
  “我是谁?我是……谁呢?我是你?”
  安隐在问萤亦或是问自己。
  房间里一声轻叹,安隐以为萤会说,“你就是我。”
  但是萤没有,他的话语里似乎带着希冀和感激:“你是我的芯人,两个小时前,我们用k细胞建立了联结。”,随后又无比惋惜:“可是我就要死了,但是你会有一个新的主人,等我死后,我的k细胞会消失在你的身体里——”
  “你不是我,你就是自己,一个独立的、完整的、独一无二的芯人。”
  此后,安隐像一只宠物跟在芬琳身边,有时候他会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场梦还是平行空间,在这条时间线里他变成了芯人萤,却还有着安隐的记忆。
  芬琳接到了一个视讯。
  当时她正在为安隐剪发,碎发贴在安隐的右眼下,芬琳为他拂去:“你这里,居然长了一颗小痣。”
  “痣?”
  “是的。”芬琳笑起来,“你好像和我制造的其他芯人都不一样,和亚特洛斯也不一样,你更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洗发时,安隐看着水中倒映的脸——这张无数次出现在梦境里的脸。
  他揉碎水面,倒影分裂开来,再也看不清。
  芬琳站在门口,视讯器里传来不甚清晰的声音。
  “他想见萤?”芬琳顿了下,“萤已经……过几天,我安排你弟弟见他。”
  三天后,芬琳在萤的面前,在安隐的内核中注射了一支针剂。
  “这是阿珂嘉的k细胞。”
  萤已经昏迷了很久,那天是他最近唯一一次睁开眼睛,他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笑了笑,流下了一滴眼泪,安隐走过去,以为萤要对他说什么,可是萤只是看着他,急促呼吸了几口,然后闭上了眼睛。
  萤没有再醒过来。
  安隐也没有再见过他,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萤死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萤。”芬琳牵着安隐的手,站在海岸边,不远处安隐能看见露出白色尖顶的教堂,隐心海浪咆哮着冲上礁石,无数的黑背鸥在风中盘旋。
  安隐迷茫的望着大海,海风湿润、咸腥。在风和海水的潮气里,芬琳低下头,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我会把我最大的秘密交给你,只是这个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哦。”
  安隐刚想说,不要告诉我,我不是你需要的萤,但是一只黑背鸥飞了过来,芬琳拿着一块儿面包投喂,安隐听到了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和一声高亢的鸣叫。
  追随黑背鸥飞走的视线里,安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年轻的、意气风发、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楼俊。
  “这是萤。”芬琳对楼俊介绍。
  安隐抬眼,却看见一只俯冲而来的黑背鸥,楼俊露出慌张的神色,等反应过来,那只黑背鸥已经被安隐牢牢抓在手里。
  楼俊眯了眯眼,看向他脖子上的项圈。
  芬琳说:“他的主人死掉了。”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口不能言、言不及义,请帮我把萤交给阿珂嘉。”
  安隐猛地抬头,却明白,在他所知的时间线上,萤没有成为阿珂嘉的芯人,而芬琳的确口不能言,因为她失踪于一场爆炸。
  安隐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他带着全知的视角,是否可以改变阿珂嘉将要经历的一场梦魇?
  可是他并不了解当年芯人萤和阿珂嘉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活下来,一定会有转机。
  见到阿珂嘉之前,他先见到了符絮,符絮冷漠地告诉他“不要多说话”,“按之前说好的那样”……
  又去问芬琳:“这种东西真的靠谱吗?”
  芬琳语气自豪而骄傲:“我觉得整个联盟,没有比萤更靠谱的芯人了。”
  门被打开,安隐很紧张,靠在病床上,手有些微微发抖,他能感觉到有人正向他走来,带动着气流席卷。
  握紧拳头,安隐抬头——是他从没见过的阿珂嘉,个子不高,有些瘦,穿着印着小熊猫的卫衣,红色的头发依旧显眼,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安隐不敢再看,只能盯着阿珂嘉手上拎的袋子,念着符絮交给他的话:“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阿珂嘉的声音还是孩童的清脆,带着喜悦,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些包装精美的糖果。
  “这些,算是给你打败病魔的奖励。”
  血液好像凝固起来,有东西堵塞在喉头,好像在掩饰什么,安隐伸出手拆开糖纸,吃下糖果,却仍然不敢抬头。
  “埃德加会长会帮忙安排我回12区。”
  一颗接一颗,糖果已经把口腔塞满。
  “你回到12区,我们还能见面吗?”
 
 
第62章 沉水(二)
  “见面?”安隐掩饰着笑了一下,故意说出决绝的话来:“我们的相见就是为了分别。”
  心跳如鼓,悲伤如水——但是阿珂嘉,我会努力与你相见,在这条看得见结果的时间线上,用尽力气向你跑去。
  阿珂嘉没说话,安隐看见他眼底的悲伤。
  当年,你也是听到了这样的话吗?
  “阿珂嘉,我们得走了。”符絮走进来,看着安隐,生怕夜长梦多,说:“回到12区,还麻烦你寄信给阿珂嘉。”
  安隐点点头。
  阿珂嘉没有和他道别,安隐却对背影伸出手——再见!
  安隐被送到白塔教堂生活了两个月,埃德加受芬琳安排,为他讲述了萤和阿珂嘉的事。
  占星会提供的白袍,安隐穿在身上有些宽大。休息室里,长桌两端烛台上的蜡烛不时爆出一簇火花,有风吹进来,安隐掂了掂脚,用手笼住火苗。
  “萤也会做这样的事情,阿珂嘉喜欢在这里读书,萤会为他笼住蜡烛,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萤死了,我会把你当成他。”
  “我不是萤。”安隐心里想,我不是萤,也不是芯人萤,我是安隐。
  “不管你认不认同,你就是代替萤活着的……赝品。”埃德加眯了眯眼睛,抹杀了安隐的幻想,“你比其他芯人幸运多了,没有萤,何来你?”
  烛光下,安隐脸色煞白,埃德加却视而不见,轻道:“你既因他而活,终有一天,也会因他而死。”
  这是给予芯人萤的诅咒。
  过了几天,符絮来了,开口就是命令,“需要你为阿汀写一封信,以萤的口吻,然后我会带你回实验室。”
  “为什么?”安隐以为自己会一直在白塔教堂,直到再次见到阿珂嘉,成为他的芯人。
  “我父亲知道了。”符絮懒洋洋抬了抬眼皮,“不要妄想能再见我弟弟,这信——最好也让他断了心思。”
  埃德加又带回来一批孩子,又在讲“亚当和夏娃”,符絮显然也听到了,嘲讽着:“你诞生的这种实验,有点儿让人恶心,所以看见你我感觉不太好受。”
  安隐拿着笔,看着白纸,没会符絮的话,心里道:“你还是长成大人吧,那时比较有礼貌,像个哥哥。”
  符絮却越说越上头:“实验室里,人类付出自己的k细胞,给那些赝品,所以父亲说——那些人类是亚当,芯人是夏娃,哈哈哈,是不是很形象,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女人是男人的一部分,这些传说听起来很荒谬吧,可是人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躯壳、有自己的灵魂,最重要的——灵魂,你有吗?赝品,你们有了躯壳,有了躯壳,灵魂呢?”
  灵魂呢?
  “当——”白塔教堂的钟声敲响,安隐战栗起来,所以他算什么?一个空有躯壳没有灵魂的机器罢了。
  “夏娃被蛇诱惑,偷食禁果,还让亚当食用。”
  “当——”钟声伴着埃德加的声音响在安隐耳边,面前的符絮好像变成很多个,桌上投射出的阳光交织,整个世界模糊、分割、碎裂。
  “蛇是撒旦的化身。”
  安隐重重的喘息,胸口处炽热无比,有什么呼啸而起,落笔而下。
  “亲爱的阿汀:
  见字如面,你最近过得好吗?你送我的糖果非常好吃,谢谢你。我将离开白塔教堂,回到12区,我的照片会拜托埃德加会长邮寄给你。
  12区与8区不能往来,恐怕我们以后再难相见。这段时间我常常和你一样站在礁石上,莫斯卡托山上的黑背鸥向我盘旋而来,可能把我认成了你,只是我的糖果全都被我吃掉了,没有东西喂它们了。
  阿汀,我想,终有一天,你会和那些黑背鸥一样,自由飞翔在联盟的每一处。
  ——萤”
  萤还不知道“阿汀”这个名字,这是他留给阿珂嘉的线索。
  呼吸终于平稳,安隐把信交给符絮,符絮扫了一眼,很满意:“还需要一张你和埃德加会长的合照,别这幅丧气的样子,开心些,萤。”
  “里面有人吗?”
  等安隐睁开眼,屋子里只有他胸前的内核发出荧光。
  但是却真真切切听到了——阿珂嘉的声音。
  手心里的糖果好像已经要攥到融化,安隐翻身坐起。
  “这里不能乱跑哦,小朋友!”
  珀斯也在外面!
  安隐瞳孔紧缩,剥下糖纸,用指甲印出——快走。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寻找着阿珂嘉的脚步,直到芬琳到来。
  经过此事,安隐被关到了地下二层最里面的实验室。
  这里用铁栏杆隔断,他被带上电磁项圈,每天会有实验员抓着他提取各种数据,但是他没有再见到珀斯,应该是芬琳发现珀斯对实验数据图谋不轨,担心他的安全,整个二层使用通行令才能进入。
  安隐习惯躺在地上,蜷缩身体,面对着一侧墙壁。
  听到栏杆被敲响,安隐想着——那些实验员又要抓着他做各种实验了。
  可是芬琳那里有所有数据,这些实验员明显不是芬琳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符庆阳。
  芬琳不肯把制造方式交出来,豺狼虎豹正在架空她。
  “萤,是你吗?”
  安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阿珂嘉正站在栏杆前,满脸急切望着他。
  是梦吗?是梦吧。
  这重重叠叠没有尽头的梦。
  身上一软,安隐瞪大眼睛,对阿珂嘉伸出手,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委屈:“阿汀,我只有一颗糖了。”
  他叫他阿汀。
  阿珂嘉却没在意,说:“我带你走。”
  飞舞的雪花,月光为一切镀上光华。
  阿珂嘉打开了安隐脖子上的项圈。
  电磁项圈——只有录入指纹者还有芯人的主人可以打开,脖子上的项圈从来没有录入过阿珂嘉的指纹,而他的主人萤,已经死去。
  但是现在,阿珂嘉却打开了他的项圈?
  在萤面前注射的那支针剂,那只带有阿珂嘉未激活的k细胞的针剂,安隐明白过来,身体里属于萤的k细胞已经随着萤死去消失了,在某种意义上,他现在已经算是阿珂嘉的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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