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志行没告诉车荧何宏图被审判的事情。这些痛苦的话题他并不希望车荧知晓,尤其他还是受害人,这些东西让他知道了只会更痛苦,不如不讲。
当然,他们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伊志行有件事想知道。
在茶馆住了两天。第三天早上,伊志行带着车荧找到一心孤儿院的院长,向她问了当年的情况。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我都快想不起来了。”过去好多年,院长双鬓发白,本来就内心忐忑,尤其知道何宏图夫妻俩收养小孩不是因为他们真正爱孩子,而是用那些可怜的小孩做实验,她就更觉得对不起车荧。
“对不起……”知道车荧遭遇后,院长很想流泪,“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初我没有让你跟他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把你害了。”
车荧已经离开这里很多年,孤儿院中间翻修了几次,这里他都快不认识。
面对院长的眼泪,车荧没有任何表态。
伊志行看他两只小手一直抓裤子,知道车荧不喜欢这里,也不习惯院长哭,直接打断院长煽情:“当年有没有人来这里找过车荧?”
“没有。”院长擦掉眼泪,说,“他的出生地不是在这儿。而且离这边很远,这孩子怎么来到这的都没人知道,也许是被抱走也不一定。”
“我想让你看一个人。”伊志行找到塔莎的照片,递给院长,“她来过吗,和车荧小时候真的很像?”
“这……是有些像。但我不认识。”
“每个小孩来这儿是不是都有档案?车荧那份资料,方不方便我复印一份?”
“方便倒是方便。但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你是他什么人?”院长不解。
他是车荧什么人,伊志行看旁边的奶油小布丁。
片刻,说:“我是他的家人。”
家人的含义很广泛。只要车荧需要,那他就可以是所有身份。
从院长这里拿到当年的资料,伊志行带车荧回到车上。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他想了许多开头,最后还是直说,“你记不记得塔莎,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金头发女士?”
“记得呀,怎么了?”车荧问。
“她说你和她年轻时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伊志行说,“而且她曾经有过一个小孩,不过出于某方面原因被人抱走了,和她走失。”
“这是什么意思?”车荧听不懂,“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呀?我也没有抱她的孩子呢。”
他一点也不喜欢被人扣帽子,两只小手摆动着,“这件事我没有做过,不能跟我说这个,我真的没有做过。”
“我知道你没有做过。”伊志行笑道,“我只是受人所托,所以将这个可能性告诉你。塔莎怀疑你是她的孩子,就是当年被抱走的那个孩子。”
车荧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应该不会的吧?那个外国人阿姨怎么是我妈妈呢?我妈妈应该是中国人才对呀。”
“塔莎也不是纯外国人,她身体里也有一部分中国血统。”伊志行说,“所以,你愿不愿意做一个小化验,验证一下这件事?”
“还要去扎针吗?我不想扎针呢。”车荧讨厌这件事,“插针的话会疼的。而且我都这么多年没有妈妈了,突然出现一个妈妈我也不习惯呢。”
他才不是什么不习惯,就是单纯怕疼。
伊志行可太了解这个小朋友了,笑着启动车子,说:“不一定需要抽血,头发丝也可以化验。塔莎非常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她和郑源都是好人,万一是……”
这个可能性也许存在,但未必百分。
伊志行就换了个方式:“如果你希望不是,刚好能打消心中疑虑,也是件好事。”
车荧拿不准这件事该怎么办,问伊志行:“那你觉得她会是我妈妈吗?”
“谁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那我应该去吗?”车荧心里盘算着这件事,“如果塔莎真的是我妈妈,她是不是就要把我接走了,我就不可以再和你一起生活,那你还可以给我当爸爸。我的爸爸是不是就要换成那个和你一起坐过缆车的人?这真是太奇怪了,好奇怪的关系。”
伊志行失声,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太奇怪。
他喜欢的小朋友,竟然是前任的现任的儿子。
更可笑的是什么呢?伊志行说,“如果你真是塔莎的儿子,那我就不能叫郑源老郑,得叫别的。”
“叫什么?”车荧问,他明显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也没理清这复杂的人物关系。
“你叫他什么,我就要跟你一样叫什么。”
伊志行才不想被人占便宜,那两个字就没说出口。
“不过。”他顿了顿,在红灯处停止,摸了摸车荧小脑袋,笑着对他说,“你是谁,我都会爱你。一丁点也不少,只会越来越多,多到溢出来的那种爱你。”
“呜呜,爸爸。”
“宝宝,伊志行会一直爱你。无论以什么身份。”
有一只可爱的奶油小布丁钻进伊志行爸爸怀里,幸福的想要哭泣:“我也好爱你!永远爱你!”
爱人者爱人。
终将幸福永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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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心感谢你看到这里。年末收尾,今年事今年毕,一口气更完。
提前祝新年快乐,健康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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