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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近代现代)——令狐冲

时间:2025-01-09 10:20:31  作者:令狐冲
  公司事务繁忙,他需要一边快速熟悉公司业务,一边应对贺程等人时不时的搅局使绊子,忙的不可开交。
  盛怀森在此之前已经出院,盛天凌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回家看他。只是他回家时大多已经深夜,只能陪伴盛怀森一小会,亲吻他熟睡的脸和柔软的手指,对着他轻声细语说会儿情话,又匆匆赶回公司,四处奔波。
  刘姨已经辞职回了安徽老家,盛天凌给盛怀森重新找了一个保姆照料他的生活起居。盛怀森身体虽未完全康复,但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吃些简单食物。
  心理医生每周来两次,从刚开始问不出任何话,到如今已经可以记录不少盛怀森说出的语句和情绪起伏。
  盛天凌给医生预付了十万的薪资,一有空就会给他打电话,跟他介绍盛怀森这些年的生活经历。他从盛怀森刚进盛家说起,一直说到盛怀森为何患了抑郁症。事无巨细,样样都回忆的清楚明白。
  盛天凌也惊诧于自己居然记得这么多零碎的小事,盛怀森从前如何可爱,如何爱黏着他叫他哥哥,后来又如何变得沉默寡言,直至再也不愿跟他多说一个字。他都记的清清楚楚。
  医生有次开玩笑说:“盛先生记性这么好,怎么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叫过你哥哥?”
  盛天凌恍然一惊,他从泰国回来快一周,每天都去看盛怀森,好像确实没有听他再叫过一句哥哥。
  “他还讨厌着我呢。”盛天凌在工地上被砸伤的手指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又开始流血,“我也不奢望他能这么快原谅我。”
  医生笑了一笑,说道:“可我能感觉的到,他曾经十分依赖你。”
  盛天凌抬眸,苦笑了一下,“他曾经……世界里只有我。”
  说完这句后盛天凌垂下眼,不再言语。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
  是他把盛怀森变成这个样子的。
  ……可他现在真的想变好。
  这天,他又是深夜才从工厂赶回来。应酬时喝了酒,身上还受了点伤。他轻手轻脚走进盛怀森的房间,坐在床前看他的睡颜。
  月光从窗口洒进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
  盛天凌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因为累得厉害,意识都有些迷离。他凝视盛怀森很久,最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看着他,声音沙哑,“……哥哥的宝贝……”
  月光在他指尖跳跃,盛天凌拨了拨盛怀森额前垂下来的发丝。几缕黑色的头发缠绕在他修长手指上。
  “见到你就不累了,再多苦都值得。”盛天凌低声说:“哥哥好爱好爱你。”
  他酒意未消,担心待太久会影响盛怀森的睡眠,最后替盛怀森掖了掖被角,走回自己房间休息。
  *
  医生再来已是一周后的又一个星期三。
  在这两周里,盛关山一案拖了又拖,也终于在二月三日正式开庭。法院没有接受媒体采访,全程私密审问,算是给这位企业家保全最后的尊严,没有令他暴露在无情的摄像头下。
  结果是有期徒刑二十三年。
  听完庭审的盛天凌在长椅上坐了很久,他昨晚通宵去工地监督产品运输,浑身都已经麻木,听到这个结果心脏仍止不住钝痛。
  盛关山已经五十四岁,这一次分离很有可能再没机会活着出来了。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盛母,对方应声知道了,声音透着哭腔,也没再多言。她给自己做了很多思想工作,仍旧没有勇气参加盛关山的庭审。
  “新房子租在冰湖蓝湾,后天我们就搬过去。”盛天凌坐在办公椅上,轻声对她说:“搬家公司已经找好了,今晚我得去趟上海,那边要交货,等我回来再搬。”
  盛母嗯了两声,哽咽着说:“你要注意身体,妈妈看你这么辛苦,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我没事。”盛天凌嘴唇贴着话筒,嗓音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进来,“他睡了么,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盛母说:“睡了,晚上吃的养胃粥,材料都是小周今天去买的,粳米三两,糯米一两,红枣八颗,还有熟牛肚……”
  盛天凌笑了一笑,“我没问这么详细。”
  那头也跟着笑,半晌,才叹了口气,轻声说:“小周早就告诉我了,食谱都是你给她的,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哪样东西该放多少,你都事无巨细写的清清楚楚。”
  盛母声音很低:“宝贝,妈妈从来不知道,你会对一个人这么用心。”
  细心照料他的饮食起居,还要辛苦挣钱替他治病。
  食谱都是手写的钢笔字,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繁忙的工作中硬挤出时间,用那只受伤的右手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我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盛天凌目光移到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那上面记录了盛怀森每天的食材和药物用量,从药物递减的情况来看,盛怀森恢复的相当不错。
  “他还这么小,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好日子要过,我想好好补偿他。”
  盛母眼角红了起来,“都二十五岁了还小什么呀,我儿子不也只大他两岁,看看你再看看他,这哪是差两岁要面临的压力……”
  “妈,”盛天凌打断她,“他叫我一声哥哥,在我眼中他就永远是个小孩儿。我得一辈子保护他照顾他,拼尽全力给他最好的生活,这是我欠他的,明白吗?”
  盛母见他态度强硬,不欲再争,抹了抹眼泪,说道:“妈妈知道他以前吃了很多苦,为了你大学也没得上,妈妈都知道,会好好对待他的。你放心工作吧,不要操心了。”
  那头挂了电话,盛母走到二楼敲了敲门,小周应了声,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了,夫人?”
  “他今晚真有好好吃东西吗?”
  “对呀,吃了一碗粥呢。”小周模样很欣喜,“他对自己的健康很在意,喝药吃饭都很配合。”
  “哦,”盛母不知为何觉得不大对,想了想又问道:“心理医生今天来了吗?怎么说?”
  “来了,说状况比以往好很多,现在愿意交流了。”小周声音欢快,“高费用的医生就是不一样啊,我还没见过有谁抑郁症恢复速度这么快的呢。”
  “那也得他自己配合治疗。”盛母低声说:“我也没想到小森这么快就放下心结,愿意好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人好的快肯定是好事,盛怀森早一天康复,盛天凌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
  当天夜里盛天凌飞去了上海,第二天马不停蹄奔赴三场饭局,收钱免不了再度饮酒,他连续熬夜加过度饮酒,人已经累到虚脱。
  连曲卿都有些心疼他,“少爷,要不咱们歇一歇,总这么奔波你身体真的吃不消。”
  盛天凌只说:“上次剩的那五十万全投进公司了,刘医生的助理刚刚给我发微信,如果要接着治疗,还得继续交钱。”
  “十万这么快就用完了?”曲卿惊讶,“这个医生的费用也太高了。”
  “但是效果好,”盛天凌看着手机里刚刚到账的二十万货款,这点钱原来还不够他买套衣服,现在却成了他赖以生存的资本,“小周说他配合治疗很积极,医生每天都记录满满几张纸。”
  “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康复了。”盛天凌呼出一口气,他喝酒不会脸红,但脸色发白,越发显得冷漠苍弱。
  “送我去机场,”他说:“我们回家。”
  曲卿给他披上外套,扶着他坐进车里。手摸到盛天凌支棱的肩膀,曲卿才发觉这短短半月他竟瘦了这么多。目光移到下方,盛天凌穿着黑色西装长裤,腿部移动时甚至能看到凸出的膝盖骨。
  “少爷,”曲卿感慨万千,眼眶有些发酸,“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这么有决心的一个人。”
  他看着盛天凌那双熟悉的眉眼,冷淡中透着疏离,傲气像镌刻在骨子里,如何灰头土脸都仍旧肆意飞扬。
  张狂的人似乎还活在昨天,可今天睁开眼来,他已经变成了这个世上最努力的人之一。
  “他在我这儿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我吃这点儿苦算什么。”盛天凌扯了扯唇,轻声说:“不过我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钱这么难挣。”
  他想到了被收押的父亲,心中有些难过。
  “公司到了这种地步,想短时间挽回到原来的实力是不可能的。”曲卿安慰他:“现在局势不好,你多吃点苦,以后慢慢会越来越好。”
  “嗯。”盛天凌醉意朦胧,闭上眼又想起盛怀森那张可爱的脸,呢喃:“他会越来越好。”
  下了飞机已是凌晨六点,东方刚显出一丝鱼肚白,冷风呼呼挂着,外头气温很低。
  盛天凌沉了一夜的酒意散了些许,双眼渗着红血丝,有些头晕。他拿过身旁的大衣穿上,打开手机发现有医生的未接来电。
  拨回去却无人接听,盛天凌眼神沉了沉,又打了盛母电话。
  盛母还在睡觉,声音掩不住困意,“宝贝,回来了?”
  “嗯,医生电话怎么打不通?”盛天凌皱眉,声音沙哑,“小森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吃的好睡得好,这会儿估计还在睡呢吧……”盛母起身站在窗前,余光扫到院子里的人,语调一转,“呦,他今天起这么早。”
  盛怀森背对着她,穿了件浅蓝色连帽衫,露一截雪白的脖子。他在院子里那颗开满白花的老树前站了一会,伸手摘了片树叶,转身回了房。
  “可能是知道今天搬家吧,我看他昨晚东西都收拾好了。”盛母打了个哈欠,“你什么时候到家?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我儿子真是辛苦死了……”
  “他东西都收好了?”盛天凌声音忽然变大,吓了盛母一跳。
  “对啊,昨晚上小周还帮着他收拾呢,不过他也没多少东西,就几件衣服而已……”
  “快,拦住他!”盛天凌喉咙发干,心迅速沉了下去,盛怀森是不是心情抑郁,又想离家出走?
  “拦住他?他能上哪儿去?”盛母虽然疑惑,但感受到盛天凌情绪激动,仍然下了楼走到盛怀森房间,敲门后将手机递给盛怀森,“你哥哥的电话,他有话对你说。”
  “小森?”盛天凌头脑发胀,胸口撑着疼,“你怎么了?是头疼还是哪里不舒服?你不要着急,跟哥哥说,哥哥马上到家带你去看医生……”
  不同于他的紧张焦虑,那头静了许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喊他:“哥。”
  这声隔了半月重新响起的哥令盛天凌愣住了。
  他心脏猛地跳动起来,高兴的心口发软,正想说些亲密的话,又听到盛怀森澄澈清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他很平静,又很正式地说:“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有些话要跟你说。”
 
 
第49章 别走
  盛天凌混沌的大脑停滞了两秒,他张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头却已经挂了电话。
  “夫人的电话?”曲卿提着箱子从后面跟上来,替盛天凌拉开车门,“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
  盛天凌吞了口唾沫,胸口不知怎么开始发慌,“没事。”他摇摇头,坐进车里,“走吧。”
  曲卿看他脸色不对,本不忍打搅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西城口那家工厂的老板今早跟我说,他们厂近期加工的货物出了问题,需要返回重新加工,暂时不能给咱们交货了。”
  惴惴不安的盛天凌听了这话,眉头皱起来,“广州那边不是说好了后天送货过去么?西城交不了货我拿什么送?”
  他语气不太好,曲卿便知道他此时心情不虞,心道少爷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以后需要学习的还有太多。
  “西城那边是付了定金的,他们不按时交货,我们可以得到相应的赔偿。用赔偿的这笔钱去市场买现成的货,后天送去广州。”曲卿耐心道:“当然赔偿金额数量较小,我们得从公司里拿出一部分补上。”
  盛天凌听完后,目光瞥向窗外,看不出情绪,“知道了。”
  曲卿点点头,没再说话。晨辉渐渐照向大地,万物开始苏醒。车子行驶半小时后,缓缓驶进西江别墅区。
  曲卿将手提箱递给盛天凌,“少爷,我先回公司了,早上得给下面开个会,你回去好好休息,后天我来接你。”
  盛天凌点点头,回身接过行李箱往前走。稀薄的日光洒在他黑色大衣上,他眉头舒展不开,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走过花草铺了一地的前院,盛天凌在吱吱呀呀的鸟鸣中推开那扇熟悉的雕花暗红门,扣在门扉上的手顿了顿,不知怎地又收回去。
  他站在原地打开箱子,从中取出给盛怀森买的礼物。那是本兰波绝版诗集,他在上海酒会上拍来的。
  封面是那句风靡一时的话: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眼里一片海,我却不肯蓝。
  他拿着这本书,好像有了点面对未知的勇气,伸手重新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家里佣人能辞退的都辞退了,冷冷清清一室寂静,唯有门缝里透出来那点光,给黑暗的客厅照了点亮。
  有个人面对他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他吃的非常慢,一口包子要嚼很长时间,一勺粥要也要很久才能吞下去。
  盛天凌看的眼眶发酸,他已经把这个人的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连简单的进食也要小心翼翼。
  舌尖泛起苦涩的滋味,盛天凌被涌上来的自责扼住咽喉,他知道小森一时无法原谅他,但他想尽力弥补。
  “小森,我给你买了……”
  “你回来了。”平静的嗓音。
  盛天凌被他的声音打断,手里捧着那本诗集,站在原地歉疚地看着盛怀森,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盛怀森放下勺子,抬眸看向他。盛天凌被他的眼神看的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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