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沈常乐都是以冷淡和有手段示人,少见这副活泼可爱的模样。
阎昭喉结不自觉滚动几下,哑声说:“明日一早我就要动身去京了,我父母想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此事了结后我就回来……娶你。”
眼前人目光坚定,直直戳进自己的内心。
就算他不是这般严肃认真的模样,沈常乐也会点头答应,据他所知,阎昭言出必行。
“好。”
次日天光未亮,一行人马随着出城的人流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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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旺啊,娘出门了啊!锅里有热乎的饭菜,起来记得吃!”赵玉珍贴在门前朝屋里喊道,得到回应才离开。
见自己婆娘来了,周仁耐不住,问道:“蹲了好些天,怎么不见周川的影子?”
赵玉珍也十分纳闷,前几日他分明还见着那小子了。
“啪!”
泼水声吓得夫妇二人一激灵,看过去发现是钱婶,赵玉珍刚想破口大骂就见钱家父子俩挑着木桶回来了,当即把脏话咽下去,和周仁一起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家中见儿子那门还紧闭着,两人心中着急。
那日周兴旺说家中没钱暂时不学了,可给二人愁坏了,他们可还要做老爷官的爹娘呢!
“这臭小子,指不定去哪里鬼混了,还那什么……夜不归宿!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赵玉珍骂得振振有词,仿佛她亲眼见着了一般。
周仁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今日夜里,咱们去把老宅的门给撬了,早怎么也有点值钱玩意儿。”
一瞬间,赵玉珍的背都挺直了。
是啊,她在这儿纠结什么,既然找不到那小子要钱,那他们直接摸进老宅找找值钱的东西。
就算村里人发现周家老宅被撬了也只会怀疑到村里是不是闹贼,没人会无缘无故往他们身上想,到时候周川回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抓贼啊!抓贼啦!”柳石村大中午的呼喊声震天,一时间许多人端着碗就跑出门看热闹。
“怎么又是赵金花?”一个汉子端着饭碗,惊讶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他身边的妇人翻了个白眼,“好了,不看了,她也赔不起,这事儿解决不了,咱们回去吧。”
这般做的人很多,如今赵金花在柳石村的名声比后山脚下刘二麻的名声都要臭,他们可不愿意沾上,保不准就盯上自己的东西了。
赵金花也知道被偷的人家拿自己没办法,跑得了就跑,跑不了被打几下就换了一顿饱饭,她不觉得亏,她还能吐口水还手呢!反正她也没钱赔。
村里头这阵子十分不安宁,不知多少家都是因为这事儿跑到王建财那儿告状的。
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凭这些事儿王建财也拿她没办法,林家屋内能拿的东西都被那些受害的人家拿走了,现在林家差不多就是一空土房。
那些被拿走的物件其他人家也不缺,只是为了泄愤罢了。
屋里头剩下的衣服他们知道是颂哥儿他亲爹亲娘的遗物也不好拿。
村里人正拿赵金花没办法,谁知她自寻死路。
钱家村门口,几辆车马停下,惹得地里田间和坐在村口的人都望了过去。
“我们村里来大人物了还是谁家孩子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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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家丑外扬
“下来了下来了!”
几位公子哥下车后皱着眉头和鼻子环顾村中环境,在村里人探究的目光中走到马车队尾,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
秦臻泰然自若坐在车内,听见他们问的傻话,一阵无言,“你们既然长了嘴来问我,就不知道去问村里人吗?”
“是是是,秦臻姐教训的是!”领头的汉子连忙回道,转身整理了下衣摆,像是更有底气了似的,“你们去问问那些人,周兴旺家在哪儿。”
“诶诶,后面马车里肯定是个大人物,你看这些个公子哥那样儿......”
看着三个公子哥朝这边走过来,说话的妇人被身边的人撺掇了好几下,“别说了,人走过来了。”
村口聊闲看热闹的人霎时都换了副脸色,看起来和气又热心。
几人犹犹豫豫,领头的汉子见村里人脸色尚可,松了口气,咳嗽几声找回自己往日的气势。不等他开口村里人就先发制人,问:“公子,不知你们来我们村里做什么啊?”
这倒省的自己开这个金口了,徐丰连忙借着这个台阶说:“我们是来找周兴旺的,只知道他家在钱家村,却不知具体位置......”
他说着掏出几两碎银,作势颠了颠:“不知哪位可以带我前去。”
这语气非疑问而是陈述,好似已经确定会有人上赶着争抢给他带路。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纨绔子弟听着他模棱两可、引诱他人的言语,互相对视,几双眼中是实实在在的佩服——不愧是老大!
在座有谁家是轻而易举一会儿功夫能赚几两银子的?
徐丰拿出银子的时候好些人就坐不住了,他话一出,离他最近的妇人唰的一下站起身,声音洪亮:“我带路!”
自己带了不少人,谅他们也不敢耍自己,徐丰随意扔过手中的碎银。
妇人喜滋滋地接住塞进怀里,其他没抢到这活计的人瞬间羡红了眼。
但就算他们今日赚不到这钱也要跟上去看个热闹,看看眼前的几人究竟找周兴旺有什么事。
“难不成周家还有什么发达的亲戚?”
此话一出得到了许多人的不屑回怼。
“嗤,要是周家有发达的,周老嬷能落得那个凄惨的晚年?要不是留下了捡回来的川小子,我看啊......啧啧啧!”
“确实,没听见吗你们,他说是来找兴旺小子,可不是问什么什么周家在哪儿!”
“难不成是兴旺这小子玩得好的?兴旺这小子混得不错啊!”
赵玉珍在家门口就听见那阵儿吵闹的动静了,正想看看是谁那么不是东西打扰她家兴旺休息,谁料却是几架令人眼馋心热的马车,下来的可是贵人,若是将来兴旺考上了......
想到自己以后的好日子,赵玉珍低头偷笑几声,再抬头就见大钱家的媳妇接住了银子,银子!有这种拿钱的好事儿?!这可真是贵人了!
等赵玉珍跑过去就听见村里人夸自家儿子混得不错,心中与荣有焉,却还是没止住嘴:“怎么说话呢?我家兴旺怎么能说是混呢!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混的可是那川小子,哦呦,不晓得多少日子没回家了!”
有人好奇他怎么知道周川没回家,还没问出口就见几位公子哥激动起来。
“找到了!”
赵玉珍不解看过去:“什么找到了?”
一看是散财的贵人迅速换了副脸面,和声细语地说:“不知几位找些什么,说出了兴许我这个老东西还帮得上呢!”
徐丰没有多废话,直言他们是周兴旺的同窗,特意来找他的。
一时间赵玉珍心中冒出许多想法,原来这就是他家兴旺的那些同窗好友啊!
“哦哟,兴旺早就和我提起过你们,真是个顶个的相貌好啊!”赵玉珍乐呵着,指着自己屋子,“就是那间,随我来吧!”
还没走到门口,赵玉珍就叫喊起来:“兴旺!你同窗好友来看你嘞!”
屋里头,周兴旺还躺在炕上回味那日楼里姑娘的身段和滋味儿,突然听见赵玉珍一嗓子,刚想破口大骂就听见后半句,连忙起床收拾自己,虽不知来人究竟是谁,但自己的形象不能崩塌。
确认没问题后拉开房门,周兴旺看着站在院内环视打量的几个公子哥,咬了咬牙走上前打招呼:“徐兄、宋兄、戴兄。”
被唤的三人只是颔首。
周兴旺握紧拳头,指甲扎痛了才冷静下来,“不知三位同窗有何事?”
一边的赵玉珍想着今日这事儿太给自家长脸了,也没想着招呼人进屋坐坐歇歇,就这样干站在院子里,正好还能让站在门外的同村人看看自家兴旺多有出息,都认识这种公子哥了。
看他们的出行和衣着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徐丰几人也不知道赵玉珍内心的想法,这样也正好趁了他们的心意,秦臻不是说让他们闹大点么。
还是周兴旺反应过来要带他们进屋做,还没行动就听见徐丰他们要钱讨债的说法,还没反应过来他耳边就一声炸响——
这话与赵玉珍幻想的不同,等徐丰他们说完就一声嚎叫:“做什么血口喷人?!”
原本看热闹的村民也阵阵哗然。
人声喧嚣嘈杂,处于话题中央的周兴旺多希望此时自己听不见。
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说:“徐兄,当时不是你说请我吗?”
“对啊,兴旺说可是你请客!”赵玉珍什么都不知道,却不能允许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开口就是维护。
徐丰他们几个以前都是和秦世宝玩得好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请客确实是他们说的,可钱是他们花的。
平时青禾县他们也横着走,做事儿从来不讲道理,可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钱,他们只想按照秦臻的意思毁了周兴旺的名声。
徐丰故作弄错搞混了模样,“哎呀,记错了!”
话音落地,周兴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心中却十分怨恨这几人的口无遮拦。
方才还愤慨开腔的村民只觉得无聊,摆摆手就要散去,“切——”
“你确定是我请客吧?”
周兴旺不理解徐丰他们为什么反复抓着这个不放,吸了口气,郑重点头,“没错,每次你请客我都在,绝对不存在我找你借钱的情况!上次你请客还是放榜那日呢。”
他掷地有声,赵玉珍也跟着挺直了腰杆。
这样就好办了,徐丰露出往日痞里痞气的笑,“那就好说,上回我请的你,这回你也请回来吧,下饭馆就免了,咱们还去点那家的姑娘和哥儿吧!”徐丰完全不给周兴旺反应的机会,转头看向身旁两人,好似在询问他们的意见。
还没散完的村民又聚了起来,甚至挤进院子里。
“听见没,这个意思不就是兴旺在城里逛窑子?”
“我看啊就是这个意思,听这个说法像是没少去啊!”
见周兴旺不说话,戴亮也催促说:“月初你请过其他同窗去香满楼,可没请我们啊,这回你得不上!”
村里人稍稍在城里转悠打听过的都知道香满楼是什么地盘。
赵玉珍听说自己给周兴旺买书学习的银子都花去了那种地方,心都在滴血。
……
秦臻在门口都能听见周家的吵闹声,虽不满于此,但也不能犯了王法,若是时予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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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一间饭馆在常乐街开起来的时候一半人看好一半人不看好,前者认为常乐街铺子多但饭馆少,一间饭馆定然生意红火;后者觉得常乐街饭馆少,不会有太多人特意跑去那儿吃饭。
如今不需谁出去特地宣扬,青禾县家里有几个钱的都知道南城常乐街有家馆子,名叫“一间饭馆”,各个时令都有合适的菜谱,饭菜美味诱人。
秋分已过,寒露将临,一间饭馆多的是来吃火锅的,因此店内的炒菜也备的比往常少些。
店内火锅锅底有麻辣牛油的、番茄的、菌菇和猪骨的,每每饭点,店内香味混杂,雾气缭绕。
食客放下盛着菌汤的汤碗,感慨着着菌汤有多鲜,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夸番茄锅酸甜、麻辣锅下饭、猪骨浓郁鲜香。
“唉——可惜就是没尝着那银耳雪梨汤,这个把月我可惦记坏了!”
“可不是嘛!家里的厨子做出来的看着可没那日见着的诱人。”
几人互相抛哏捧哏,时不时瞟一眼卫柏和林轻颂。
陪着夫郎吃午饭的卫柏只当没听见他们一唱一和,专注盯着夫郎喝汤,林轻颂眉间的红痕比以前重些却也算不上浓郁,卫柏总是惦记着给夫郎补身体。
得到明年秋日定然上银耳雪梨汤的准话,食客们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时代好了,大启多的是安居乐业的百姓,自然追求吃好些,更别说还有那句至理名言——“民以食为天”!
店内的热闹突然被鞭炮声盖过,有人不知所以抬头张望,靠近窗口的伸头一看,顷刻间收回脑袋和视线,结合自己知道的消息高声解释说:“对面的香满楼前些日子被人盘下来了,今日开业了!”
香满楼被盘下来店内食客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毕竟常来一间饭馆,自然不会忽视掉对面门面不小的香满楼。
“诶,那新开的店铺叫什么,又卖些什么?”
方才还口若悬河的人瞬间哑炮了,看了好几眼关注着这边的老板才开口说:“叫香满堂,也是……卖吃食的。”
好了,这下还想看热闹的食客们都哑炮了。
反倒是被紧张的卫柏一声嗤笑,安抚说:“做生意本来就是在规矩内各凭本事,这常乐街总不能只让我一家开饭馆吧?大家安心吃,无需在意我。”
角落里一名看戏默不作声的老者捋着山羊胡点点头,中气十足称赞说:“当真是心胸宽广,厨艺高明,品性也不差,难怪店内生意这般好!”
卫柏朝那个方向拱拱手,和林轻颂交代一声就出门了。
注意到周时予今日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林轻颂招他过来看似寻常问了一嘴。
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周时予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是进了九月店内不再收黄鳝了,最近钱家父子卖河货赚了不少,说什么也要请周时予上门吃顿好的。
恰好周时予近一个月没回去了,还发现钱叔老是吞吞吐吐的,他早就想回去看看,也想问问钱家的情况,怕是出了事却不知会他。
谁知周仁一家闹翻了天,不止有周兴旺骗家里的银子去逛窑子都事儿,回到家中他还发现屋里值点钱的东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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