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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野这话说得很直白，直白到李琀许久没出声，耳根和脸颊却都红了。
话说出口，江牧野自己也挺震惊。
他之前虽然算不上游戏人生，但也是流连酒吧夜店混日子的人，身边狐朋狗友不少，大部分包明星招嫩模，也有不少睡网红或者盯上大学生的，流程都差不多，先花钱弄到手，睡完再一拍两散，江牧野虽然没参与，但也没觉得那么做有什么不对，他不是纯爱战神，只是单纯觉得没意思。
可听听他刚刚那串话，他都说了些什么？别说什么纯爱战神了，这话放偶像剧里都一点儿不违和。
要是换个人说这么串话出来，江牧野鸡皮疙瘩都能冒起来，可偏偏现在他自己说了，说完非但没冒鸡皮疙瘩，反而还心跳加速、心潮澎湃地盯着听话的人，希望对方能给出正向反馈来。
被江牧野黑亮的双眸死死盯着，李琀脸颊越发红起来，隐隐约约带了些许滚烫。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就是看在借的房款的面子上才来堰州。”李琀抿着嘴角小声嘀咕，“而且我真没什么事儿，估计是石室里氧气含量低，我又睡太久了，才全身发软使不上力气。”
这和江牧野预期中的正向反馈有点出入，但好在重点问题是问出来。
江牧野之前并没觉得石室里的氧气含量偏低，但理论上来说，二氧化碳比氧气密度大，确实会堆积在底部，李琀又是在坐着睡觉，很可能吸入了更多的二氧化碳，导致体内氧气含量不足，整个人发软使不上力气。
想通这点，江牧野赶紧拽李琀：“别坐着了，快站起来。”
站了一会儿，李琀的情况并没太大改善，江牧野提议俩人先进甬道，一来甬道是朝上略微倾斜的，氧气含量可能更高，二来甬道里还有壁画，有事儿可以分散李琀注意力，注意力分散了估计能舒服些。
李琀想了想，同意了。
重新走回甬道，江牧野才记起来他为什么要叫醒李琀，快速讲了前几幅壁画的内容，江牧野拉着李琀径直走到刻字面前：“这有一堆繁体字，我古文和繁体字不太好，但之前听外公讲过大致内容，是个什么得道高人斩妖除魔的故事。”
“不过这故事本身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儿。”指着疑似“葬在此处”那几个字，江牧野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怀疑这个被肢解的妖怪尸体就埋在这附近，虽说这么多年了，那妖怪尸体最大的可能是腐败了化成灰了，但要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要是万一那妖怪本身有毒，化成的灰也有毒呢？你说我们万一吸入了有毒的灰尘粉末的，会不会中毒啊？”
大段大段的猜测说完，江牧野眨巴眨巴眼睛，等待专业人士给出意见，然而李琀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是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满壁刻字。
第72章 假玄武的真新“娘” “跟你说话呢……
“跟你说话呢, 给点儿反应呗。”江牧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伸手准备戳李琀胳膊。李琀躲了一下, 好巧不巧，江牧野手指刚好戳中李琀腰侧。
李琀终于从刻字上收回视线, 偏头扫江牧野一眼，目光冷飕飕的, 完全不见之前在石室里的慵懒和水汪汪，反倒有点儿看陌生人的疏离，甚至除了疏离外, 还带了那么点儿似有似无的...震惊和厌恶？
江牧野一愣。
回过神，江牧野突然就有点儿委屈。
要说之前刚认识，瞪他想把他赶走就算了, 现在抱也抱过亲也亲过, 之前他又说了那么一长串肉麻的话，正向反馈没盼到不说，现在不小心碰下腰还要被瞪、被疏离、被厌恶？别说他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算他只是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 也没道理被这么对待。
“这不公平。”江牧野说, “好端端的, 你凭什么说翻脸就翻脸？”
李琀沉默着打量江牧野，片刻后，他移开目光：“我没翻脸。”
江牧野：“没翻脸就瞪我了？那翻脸还不得打我？”
李琀没搭理他。
江牧野越想越气不过, 围着李琀叭叭叭开启输出模式：“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径吗？你这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这叫六月的天娃娃的脸，前一秒还借给我护身符，说什么让它替你保护我, 下一秒就爱答不理，好像我欠了你几百万，不，不是几百万，几百万算个屁，根本不值当翻脸！”
估计是被江牧野吵烦了，李琀又瞪了江牧野一眼，无奈道：“都说了我没翻脸，我就只是正常看你一眼。”
“那你什么样才算翻脸？”江牧野哼哼。
李琀：“把你吃了才算翻脸。”
江牧野一怔。
倒不是被这句话本身镇住了，江牧野是没想到李琀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真吵起架还挺懂技巧，什么样的吵架模式最难抗？穷追猛打？极限输出？这些在江牧野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只要不上钩，不被对方牵着走就好。
对比这些，更可怕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就比如吵着吵着呢，李琀甩出来句吃了你，哪怕江牧野自认向来不吃亏，对上这么句话，一时间还真有点儿接不上茬，他总不能说吃我？凭什么吃我？我还想吃你呢。
不过，要真是能吃掉李琀的话？江牧野舔了舔嘴角，突然就觉得，这个想法好像也不错？当然，并不是真正的吃，而是那群狐朋狗友招来人以后，两眼放光把人往床上按的那种“吃”。
如果能那么“吃”掉李琀的话...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江牧野喉结便不自觉滚了滚，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吃一吃的也挺合理？但不知道李琀会不会愿意？
不过吃不吃这茬儿是李琀自己提出来的，他们正吵架呢，愿不愿意有什么要紧？就算吃不到，把话甩出去也好。胡思乱想完，江牧野定了定神，怒视李琀准备开口。
话没等说出口，江牧野手机先响了。
空空荡荡的甬道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串铃声，把江牧野和李琀都吓得一愣。
“不是说山上没信号么？怎么突然响了？”错愕过后，江牧野看向手机，发现竟然是周汀溪发来的语音邀。
江牧野带着疑惑接通。
周汀溪喘着粗气的声音瞬间从屏幕传出来：“牧野？！你们怎么样？考古所那边已经沟通好了，人晚上就能到，我怕你们着急先弄来个无人机，但电送不进去，你俩玩手机的时候省着点儿电啊。”
“什么无人机？”江牧野有点儿懵，“还玩手机？哪来的信号？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没信号吗？怎么打进来的语音？”
“无人机啊，自带信号发射装置的那种无人机。”周汀溪急叨叨解释，“之前看地震新闻你不是还说这玩意不错，想买一个，这么快就忘了？”
江牧野啊了一声，反应过来。
他被赶出家门之前确实说过想买个能发射信号的无人机，要带着无人机去登珠穆朗玛，刚好能一边刷手机、一边俯拍自己的英姿，只是他当时打听过，说这东西属于管控设备，不对外销售，后来他又被赶出家门，登山的兴趣过去了，更没再理会这茬儿，没想到周汀溪居然把无人机搞来了。
“管控设备你在哪儿买的？可别干违法乱纪的事儿。”江牧野赶紧强调。
周汀溪：“没违法，国外可以买卖，走正规渠道办进关手续就行，我之前跟外公提过一嘴，他刚好有老朋友在国外做这行的，就托老朋友帮我搞回来了，对了，就是这次外公和小姨他们去帮忙的那家老朋友。”
除了带来这么个无人机外，周汀溪还说柴大爷也找到了，门确实是他们家搞的手脚，搞手脚的原因柴大爷没交代，只说会当面跟外公解释，至于这么个缺德方法的来源，柴大爷说是在崔家看来的。
“在外公家看来的？”江牧野惊奇，“外公还涉猎这些奇闻异术呢？”
“你不记得了啊？”周汀溪也挺惊奇，“就那个藏书阁，那里全都是古籍啊，各种各样，什么都有，还有挂着的画啊字啊的，我古文好就是因为小时候在藏书阁泡了一个暑假啊。”
“外公不是说不让我们看吗？我们住的那段时间还特意让管家把字画收走了。”江牧野更加惊奇。
“不让看？！”周汀溪震惊，“外公明明是建议我们看的好不好？！我泡了一个暑假，他就陪了我一个寒暑假，不会的字都是一个一个教的，不然你当我能自学成才呀？”
江牧野没出声。
“我到现在都记得有副字说的是崔家祖先生平，那是我看的第一幅字，满满一整篇，外公手把手教我认字。”絮絮叨叨把那副字的内容复述完，周汀溪哎呀一声，“刚说完让你们省着点儿用手机，你瞧我，还说起没完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先挂了，考古所的人应该也快到了，我跟着司机去一起去机场接人，接到马上回来，你们别着急啊，很快就能出来了。”
江牧野应了声好，皱着眉头挂断语音。
周汀溪说的那副字，应该就是管家当初说的漏网之鱼，记载的是勾起江牧野好奇心，软磨硬泡从外公那问来的故事。只是当时外公并没说这个故事讲的是崔家先祖生平，更没详细展开，讲那个得道高人如何一击不成改了方法，如何以身饲魔，跟妖怪成了亲，又如何以夫妻之礼颠鸾倒凤了好几年，才终于找到机会除魔卫道。
这事儿倒是好理解，毕竟江牧野那时候才八九岁，对着这么点儿小孩儿讲祖先的花边新闻，一般人开不了口，而周汀溪是自己看的，对照着纸张一个字一个字认，外公总不能讲着讲着，跳几个字，讲着讲着，又跳几个字。
至于为什么面对他和周汀溪看古籍，外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江牧野略微思考了几秒钟，小声嘀咕：“狡诈。”
李琀看他一眼。
“没说你。”江牧野有样学样，也看李琀一眼。
理论上来说，俩人刚刚那场架还没吵完，并没重归于好，但江牧野坚信自己不是小肚鸡肠爱记仇的人，特别是在面对李琀的时候，只要有个台阶，他就能蹦蹦跳跳往下爬，如果实在没有台阶...又看了李琀一眼，江牧野撇撇嘴，没有台阶怎么了？他连酒店都修过的人，自己建个台阶算什么难事儿吗？
“我说我外公呢，他太狡诈了，明明就是想让我知道，又怕我不爱看，就故意勾起我好奇心，喊管家收走字画，说什么不给我看。”江牧野凑到李琀身边，指着石壁上的刻字解释，“就这些字，我外公家有幅一模一样的，我之前只知道是讲的世外高人斩妖除魔，刚刚听周汀溪说，这高人居然是崔家祖先，所以这上记录的是崔家祖先的生平事迹。”
“还世外高人呢？崔家算什么东西，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李琀声音冷嗖嗖的，明显没打算接住自力更生造好楼梯想下来的江牧野。
这么个走势有些出乎意料，但难不倒造楼梯小能手江牧野。
“你这属于辱骂我祖先了吧？”江牧野面无表情发问。
“所以呢？”李琀冷冷看着他，“你也想学你家祖先以身□□再除魔卫道？”
这话说完，还没等江牧野有什么反应，李琀自己先愣住，紧接着脸色变了。
“我除什么魔卫什么道？还□□？”江牧野莫名其妙，举起手机盯着李琀使劲儿瞧，从认识到现在，江牧野见过李琀不少表情，慵懒的、沉着的、冷漠的亦或是漫不经心的，但现在这种尽可能板着脸，眼底却透着后悔和慌乱的，江牧野还没真见过。
“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啊？”江牧野问。
李琀没出声。
“算了，别管为什么，咱还是先解决主要矛盾要紧。”江牧野叹口气，“有一说一，我没打算除什么魔卫什么道，更没想□□谁，我就是想说你既然已经辱骂完了我祖先，可就不许再骂我了哦。”
说完，江牧野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李琀，露出个灿烂笑容来。
第73章 假玄武的真新“娘” 李琀愣住。 ……
李琀愣住。
江牧野维持着灿烂笑脸, 也没再说什么。
俩人就这么无声对视了好一会儿，李琀率先垂下头，轻声叹了口气：“对不起。”
江牧野没想到楼梯效果这么好, 好到之前还冷飕飕射眼刀的李琀突然就服软了，他疑惑地盯着李琀, 左看看右瞧瞧：“你怎么了？”
李琀：“我情绪不太对，可能是被这些壁画或者字影响了, 或者是被这里的怨气所影响。”
被壁画或者字影响了倒是好理解，但是怨气？哪来的怨气？江牧野不解：“什么怨气？”
李琀没马上开口，低着头沉默了几秒钟后, 他深吸口气，抬眸直视江牧野，没解释怨气的事儿, 反而问：“除了说你家祖先斩妖除魔, 你外公说没说那个妖魔到底是什么？”
江牧野摇头。
“你外公家的那副字，应该是这石壁刻字的简化版。”李琀示意江牧野看向石壁，指着上面的字逐一解释，“最开始这里, 写着堰州有妖, 处北方, 故曰玄，披甲，故而曰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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