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逐渐的和眼前的背影重合起来。
“嘶——”陈荣新也被这一开门就入眼的美男半裸图给刺激到了,一转身就要走,“你等下我回去拿个手机,这必须得拍下来不拍没机会了你等着我啊!”
没走出一步就被谢迹一声“滚回来”给定在那儿了,陈荣新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说了声“开玩笑的”,又越过谢迹探着头朝房间里面看。
“这才几点啊,就洗澡,这双人的房型可以啊,早知道定三个双人的算了——哎?阮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夏时阮一愣,用手背触了触自己的脸颊,迎上谢迹的目光,放下手,很平静的说:“没有啊。”
“……”陈荣新心想你脸明显比脖子要红一个度啊,但还是挺体贴的道,“可能因为谢哥刚洗完澡——”
夏时阮:“……”
“——所以屋里太闷了?”
“……嗯。”
谢迹问陈荣新一会要去干嘛,得到“不干什么这个点上山肯定是上不了了只能在周边逛逛”的回复后,就将人连推带踹的赶出了房间。
他回头,瞥了一眼在床边坐的板板正正的人,脸上的热气好像还没散干净。
可这人偏偏像是浑然不觉,又或是只是假装淡定,总之面上的表情严肃的很,和他白皙的泛着粉红的脸颊一点儿都不匹配。
谢迹盯着夏时阮的小尖下巴,想到自己在他手机里看到的某个小视频,短促的笑了一声,突然感觉一整天来那股莫名其妙的气消散的差不多了。
但有的人心情一好,就习惯性嘴贱。
谢迹拿着张大毛巾擦头,说:“搞不懂你,为什么不告诉同学自己分化成了Omega。”
上次去学校门口的酒吧时,遇见他在被同一个实验室里的人灌酒。
黄昀说的那些话,现在回忆起来,谢迹还有点想要皱眉。
夏时阮抬眼看他。
思绪拉扯回来,谢迹扯了扯嘴角,乱七八糟的转移说:“我爸要是知道你其实是Omega,还跟我一个房间睡了一晚,会不会逼我娶你?”
夏时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脑海里那些不该有的画面压下去,紧接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换了要出去的鞋,首先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
“因为新的身份证还没有下来,所以暂时没有公开,一个一个的解释很麻烦。”
背上包打算出去,才又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而且,你放心,就算谢叔叔那么说,我也不会答应的。”
谢迹:“……”
刚好了那么点儿的心情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磨着牙,看着夏时阮慢吞吞的打开门出去,拽过沙发上放着的T恤,大力往头上一套,也跟着下去了。
-
霞山风景区的主要景点就是霞山本山,但山脚下的小镇子也值得一逛。
一行人收拾好了之后便从酒店出发,去往小镇上闲逛。
一群姿容各异的年轻男女,每一个都各有各的好看,刚一进到镇子里,便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这里面除了谢迹、石漪和另一个Alpha是科大军工系的以外,其他都是跟陈荣新很熟的朋友,他们一路聊着,偶尔看到有趣的店就进去逛一逛。
夏时阮慢吞吞的走在队伍的最末端,兴致缺缺的朝街道两边张望着,只觉得没什么是有意思的。
谢迹跟陈荣新并排走在他前面,两人偶尔说两句话。
陈荣新看到好玩的会专门回过头来让夏时阮也看,夏时阮便配合着笑笑。
谢迹则是从头到尾没给他一个眼神。
“我操,这儿居然有这种店!”走在前面的一个男生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喊,“进去看看去!”
“什么店?香水店?!”
夏时阮抬头,一行人便蜂拥进了一家牌匾上写着“霞镇迷香”的小店,右下角有一行小字“仿真(有)”。
店里比店外人更多,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捏着一个小瓶子,拔下木塞嗅一嗅里面的气味。
夏时阮也跟着玩了几个小瓶子,拔下其中一个的瓶塞闻了闻之后,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转过瓶身一看,标签上用记号笔写了小纸条贴着——“焦糖味”。
他将瓶身掂了掂,若有所思。
“没见过?”石漪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也捏着个瓶子,闻了口,放下了,笑着对夏时阮说:“不过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兴奋。”
夏时阮笑了笑,说了句“见过的”。
“见过啊?”石漪愣了一下,但也没太惊讶,感叹道,“信息素香水。发明人是个Beta,据说发明最初的意义是为了让Beta也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石漪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说:“他不明白,其实Beta也挺好。”
夏时阮看了石漪一眼,突然想到谢迹对她的评价,顿时就没说话。
他手里把玩着那瓶焦糖味的仿真香水,只觉得味道好闻是好闻,但总有哪里不对劲。
和他真正喜欢的那股味道不同。
就像石漪说的那样,仿真香水,也即信息素香水,在发明的最初是为了使信息素的味道具象化,所产出的香水除了不具备生理上的功效以外,其他的都跟正常的信息素无异。
简单来讲,Beta喷上这种香水后,也会拥有信息素的表征,并会被错认为Alpha或者Beta,虽然这并不影响他们本质上仍然是不受腺体控制的Beta。
易君雅也有这种香水的收藏,还曾经拿出来给夏时阮分享。只不过在大家都会使用阻隔剂的现代社会,这种东西已沦为收藏品,很少有人会真的用在日常生活里。
现如今,只有在某些景区里会贩卖带有地方特色味道的仿真香水,据说有人通过专门搜集仿真香水的来寻找自己最爱的那一种,并从而觅得真爱。也有知道的人说,红灯区里工作的Beta们才会喷这种香水,使得自己的身价更高。
一种人工合成的简单化学物质,折射出这个社会千奇百怪的怪像。
夏时阮放下手里的玻璃瓶子,向熙熙攘攘挤着的人群方向看了一眼。
谢迹跟陈荣新站在一起,正说着什么。
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谢迹回过头,捉住了夏时阮的目光。
他看了夏时阮一眼,视线又扫到站在他身旁的石漪身上,顿了顿。
石漪笑了声,轻声在夏时阮耳边说:“谢迹老这么看我,好像怕我对你做什么似的。”
她慢悠悠感叹道:“我是爱玩,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招惹的,起码不会动朋友喜欢的人。”
夏时阮愣了一秒。
“谢迹这人真幼稚。”她征求夏时阮意见,“是不是?”
夏时阮还没有来得及对此表示小小的赞同,谢迹就拨开人群走过来了。
他沉着脸看了一眼夏时阮手里舍不得放下的瓶子,问:“我刚说什么来着?”
夏时阮回想了一下,第一句跳进脑子里的话竟然是“我如果喜欢谁,就只会有他一个”。
谢迹自己就答了,“让你跟着我后面。没听到?”
第26章
夏时阮跟个挂件一样被谢迹扯了一路。
一路上陈荣新频频回头,跟看什么稀奇似的时不时扫他们一眼。
这样一整天下来,夏时阮精疲力尽,很自然的就拒绝了吃完晚饭之后的桌游邀约。
他昨晚干活到两点才睡,早晨又很早就被叫醒,在来的车上也没能补眠总之,夏时阮感觉到了自己和他们的精力差距,坚决而又不失礼貌的表示自己要先回房睡觉了。
“那好吧,”陈荣新有些遗憾的说,“晚上我们要玩大逃杀,原本还想感受一下学霸是怎么玩这种益智游戏的。”
其他人都在嘲笑他把大逃杀称作益智游戏,然而夏时阮敏锐的注意到,陈荣新在称呼他为“学霸”时并不包含任何嘲讽的意味。
“走了。”谢迹摆手道。
夏时阮也与其他人道别,说明天再见。
回房间之后,夏时阮径直去洗澡。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稍微有些分心,导致迷迷糊糊的拿毛巾擦干身体后,他猛然发现,没有带替换的衣服进来。
置物架上只堆着他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夏时阮犹豫的看着它们,有些为难。
夏时阮的洁癖程度,最多允许自己将外衣再套那么一会会,但是已经换下来的内裤……他是绝对没办法忍受再穿上一次的。
可让他就这么真空着走出去,又觉得别扭的慌。
正当他在原地发呆时,门突然被快速的拉开了一条缝。
夏时阮惊的猛一回头,隔着水汽缭绕看到了门缝边上的半个脑袋:“!”
门外的人显然没发现他的震惊,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了一团白色的布料进来,由于门拉开的幅度不大,不好控制力道和方向,导致那团布料很准确的飞到了夏时阮脸上。
“……”
那人顿了一下,轻咳一声,紧接着快速将门关上了。
整个过程快的像一个用轻功飞进房里准备行窃的小偷。
“……”夏时阮将内裤从脸上拿下来,揉了揉鼻子,默默换上了。
夏时阮收拾好出去时,谢迹已经准备出门了,衣服穿的很整齐,和赤着双脚、发丝上还带着一点儿未干的水汽的夏时阮形成鲜明对比。
想到刚才的事情,夏时阮有一点不好意思,扯了扯衣角,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谢迹在外面磨蹭到现在,仿佛就是为了等他这句话,听完也没什么表示,哼了一声就走了。
门“咔嚓”一声关上,一切归于寂静。
夏时阮怔愣两秒,叹了一声,仰面倒在床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好像这样拍一拍,就可以将脑子里面杂七杂八的念头全部摒除掉,重新做回那个什么都不关心,只知道看书和学习的夏时阮。
都是家里不差钱的主,定的酒店必然是霞山旅游区里最高档的那家,被子是轻柔的蚕丝,睡在上面十分舒适。
因为太过舒适,加之夏时阮白天也的确累着了,再醒来时,窗外已经乌漆嘛黑,看不出来到底几点。
夏时阮摸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半,而另一张单人床上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人影。
他有些惊讶,一是因为自己一觉睡了这么久,二是感叹他们精神真好,居然玩到这个点都还没有回来。
他想起自己前不久查找的各类文献资料,上面确有提到过,alpha的精神力平均是beta的2.5倍,是ega的3.5倍。
虽然不知道样本从何而来、判定范围为何,当时夏时阮也颇觉不以为然,但在此刻,夏时阮又觉得,起码在熬夜玩游戏这一点上,研究结果是可以被证明的。
夏时阮平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有点饿。
上一顿饭还是六点多钟在镇上吃的,东西有点油腻,他没吃几口,现在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可是已经这个时间了,就算是景区也不会有什么地方还在卖食物。他思考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拍开了灯,下床去烧了一壶热水。
酒店的纯棉拖鞋踩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没什么声音,他拿着水壶去接水,水和壶壁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脆。
“啪叽”一声响,门边似乎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
听起来有点像小物件落到地上的感觉。
夏时阮顿了一下,将接满水的壶拿去插上电。
可在插上电的那一刹那,门外又响了起了一道声音这次要更加明显一点,在寂静的夜里清晰的传到夏时阮的耳朵里。
夏时阮几乎是一下子就清醒起来,那种类似于小动物般的警觉性让他确认,门外应该是有人。
可现在是凌晨,谁会在他房门口?
夏时阮按下水壶的开关键,然后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在门口站定,他声音不大的问:“是谁在外面?”
外面那个发出细小声音的人一顿,紧接着,毫不迟疑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夏时阮:“……”
如果说前一刻他还有一点紧张,那么此时心就是完全落到了实处。
……这人敲门的节奏规律就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一模一样。
夏时阮拉开保险栓,再打开门,门外感应灯应声而亮,蜷缩成一团的人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感应光,但就算背着光也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煞是凶狠。
“你他妈……”谢迹瞪着他,咬牙切齿,“你是真能睡啊,你怎么不干脆睡到明天早上去呢?我在外面敲的震天响也没听你翻个身!”
夏时阮被他这劈头盖脸一通给弄懵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啥。
也就是说,因为自己没有给他开门,他一直在门外坐到现在?
“对不起。”夏时阮很干脆的道歉,“我睡着了,没有听到。我还以为你们会很晚。”
谢迹大概也没料到夏时阮服软的这么迅速,气焰一下子就消失掉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别扭,仿佛刚才只是在虚张声势。
谢迹声音低了八个度,但语气还是不太好,说:“两点半已经很晚了。”
虽然起因是他自己忘了带卡,但夏时阮依然对于将他关在门外这件事情觉得很愧疚,于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他。
进门后,夏时阮才发现谢迹手上提了几袋冒着香气的东西。
是食物的芬芳,勾引着夏时阮的馋虫,吸引力一点不比醉酒那晚在人群中闻到谢迹的信息素来的少。
夏时阮问他:“现在哪里还有卖夜宵的吗?”
谢迹把几个袋子放在桌上,瞥了他一眼,说“从镇上回来的那条路上”。
夏时阮点了点头,一边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路程,觉得也不算远,他现在出去买,大概三点就可以吃上,一边坐到床边,开始穿起了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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