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房间是他的卧室,不是客房啊!
季铭看到桌子上「人间失格」这本书,便询问能不能看,得到同意后拿着书来到床铺仰躺枕着手臂看了起来。
沈煜子侧躺看着正入神的季铭说:“你见过我妈妈吗?”
季铭听到声音,便放下了书,叩在胸口上,转过头对上了沈煜子的眸子说:“见过。”
“我和她长得像吗?”
“嗯……”季铭回忆起来:“像,你的眼睛像沈阿姨。”
沈煜子闭上眼又睁开:“是吗,那你……”
“嗯?”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去世的吗?”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季铭看着充满哀痛又有些渴望的眼神,有些不忍心告诉他。
既然他问了这个问题,说明他压根不知道沈阿姨是怎么去世的。
季铭便撒谎磕磕巴巴说:“我当时太小了,我也不太清楚。”
沈煜子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带着一丝失落:“你也要骗我。”
季铭紧了紧喉咙,片刻开口道:“煜子,真相往往都是伴随着痛苦,有些时候不用太执着于为什么。”
沈煜子拉了拉被子盖住了下巴:“如果因为我的生,带给她的是死亡,那宁愿去死的是我。”
季铭只觉得心脏像被抓了一般。
其实沈煜子早就猜到了,只要小时候问起关于母亲去世的原因,所有人都在瞒着他。
随着年龄增长,沈煜子已经不再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也许事实在没有证实的那一刻,自己可以说服自己,也可以欺骗着自己。
季铭扭转了下身体,和他面对面,用着真挚的眼神对他说:“不要再说这些傻话,沈阿姨会生气的。”
沈煜子只是嘴角带着笑说:“你也一样,不要再为了以前的事难过。”
季铭被逗笑:“臭小子,你还安慰起我来了,调查我有意思吗?”
“不算调查,我只是想知道你关于你的事情而已……”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爸喜欢那幅画。”
沈煜子若有所思地说:“因为我父亲,就是我爸,想要那幅画,一般他特别想要的,都是季老先生喜欢的。”
季铭被他这套说辞笑出声:“所以,是沈老爷子让你去拍的,你送给我了?”
沈煜子看着季铭,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盯着他的笑容。
看向他的眼睛,鼻梁,还有嘴巴…
“你…真的没有生气吗?”
“什么?”
季铭看着沈煜子为难的表情,就知道他说的是上次在会所的事情。
季铭笑了起来,带着撩拨的音色说:“被帅哥亲,那是我的荣幸,算我占了你便宜。”
沈煜子脸“唰”地一下红到脖子。
“哈哈哈哈,你害羞什么,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季铭也是逗他,调趣说着。
“嗯”沈煜子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了自己通红的脸,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
“不是吧!真的是你的初吻啊?”
季铭有些意外,这不是真占人大便宜了吗。
季铭凑近了些去扯他的被子:“憋着不难受啊,我不笑你了。”
闹了一会儿,季铭用手指隔着被子挠了挠沈煜子。
沈煜子直接掀开了被子,露出自己俊俏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季铭。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时间暂停了一般。
两个人四目相对,瞳孔互相追随着对方。
距离太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瞬间,季铭唇间感受到一阵温软,如蜻蜓点水般。
沈煜子抿了抿唇,耳尖泛红便转过身背对着他:“现在不是了。”
现在的这个吻不是初吻了。
季铭看着宽厚的后背,嘴角轻扬,手指轻轻摩挲着嘴角。
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说不清道不明,谁也没戳破这层窗户纸。
如果第一个吻是冲动,那这个吻就是情到深处的本能。
等到季铭睡着后,沈煜子小心翼翼推门来到外廊处坐下。
看着漫天飞雪,他点了根烟,就这样看着任由它燃烧,闻着发出尼古丁的气味。
第二天,季铭早早地就醒了,一夜无梦,沈煜子还在睡,眉头却紧皱着。
季铭把他身上被子往上盖了盖。
他的睡衣摸起来冰凉,还带着些冷风气。
沈煜子的耳钉还是那么闪耀,每次季铭看到都会忍不住被吸引。
季铭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他,刚推门就遇到前来叫沈煜子的吉子。
“阿…阿姨好。”
看到季铭,吉子并没有多意外,昨天她有听到一些动静,笑容慈祥地说:“季先生早上好,我做了早饭。”
“他还在休息,晚点再叫他吧。”
“季先生饿了吧,那就请一起吃吧。”
“谢谢。”
季铭洗漱好了后,来到客厅,实在没想到还有其他人。
而这个其他人,就是渡边兄妹。
美麻看到季铭,跟吃了枪药一般“腾”地一下站起,快步走到季铭面前:“你为什么会在煜子哥哥家里?!”
季铭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听出来语气,看来这个少女真的很讨厌自己。
季铭秉持着听不懂就跟自己没关系的原则,完全没有她。
一旁的渡边也是斥责了美麻,边对季铭鞠躬道歉。
季铭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必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美麻嘴里还在骂着一些很难听的话,欺负季铭听不懂,什么垃圾话都说。
‘砰……’
沈煜子不知道何时来到客厅门口,握拳砸向门框发出巨大的声响警示着餐桌上的少女。
“我说过的吧,再对他不客气,就从我家滚出去!”
第20章 遗物
在座的都这突然的声响惊了一下。
少女紧抿着唇,被喜欢的人这样吼,她带着哭腔开口:“自从他出现,煜子哥哥就像变了一个人。”
季铭实在无法应付这种场面,只能使了眼色给沈煜子。
他并不想让气氛搞僵,他是真的不在意,毕竟他年龄摆在这,已经不是用情绪去解决事情的年纪。
沈煜子来到餐桌前挨着季铭坐下,没有给正在伤心的少女眼神。
吉子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儿子’。
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看了看季铭,她有些担心沈煜子便开口说:“煜子,你知道的吧?不要现在接触太近。 ”
沈煜子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我知道。”
渡边也是叹了口气:“煜子,我不了解你和他发生过什么事,但是,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他你的情况?”
沈煜子低下头,眼神瞥向正在用餐的季铭,抿了抿唇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季铭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他简直就是一个局外人。
季铭抬眼看了下渡边,这眼神猝不及防对上了,渡边只觉得心虚眼神看向另外一边。
他从前几次就觉得不对劲,沈煜子对他的了解远超于自己所知道的。
从认识沈煜子到现在,他总是觉得很奇怪,如果说季铭纯属是欣赏他,难免主动了些。
那沈煜子呢?回想起来,他很多举动都让人琢磨不透。
季铭用完餐后,说他来洗碗,虽然从小到大没怎么洗过,但是自己也不是生活白痴。
季铭正在专注地洗碗,突然觉得脖颈一凉,打了个冷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过头。
“吓到你了?我看你那么认真就逗了一下。”沈煜子收回手说道。
季铭摇摇头:“我没那么胆小,只是你的手太冰了。”
季铭觉得两个人这样相处,不知道怎么说呢,算什么关系呢,经过昨天晚上的事,这已经超出了其他关系之外了吧。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季铭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沈煜子收起笑容,双手环臂倚靠在壁沿处:“我们……”
季铭也是目不转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当然是朋友了!”
季铭觉得这句话直戳心底,他把手中的碗撂进洗手台发出清脆声响:“有意思吗?!”
“什么?”
“我问你有意思吗?你是在玩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上次也是,你……”
季铭声音有些颤抖接着说:“你为什么要亲我?你为什么要送我画?又为什么我和别人接触你都要生气?没关系?这他妈叫朋友关系?!”
季铭真的生气了,一次他可以选择不在意,第二次怎么可能还要装作没事人。
沈煜子没有多说,看着面前的季铭,只觉得一阵凉风穿过心脏,
沈煜子靠近了季铭,轻啄了下季铭的嘴唇。
季铭一把推开面前的人,抬起手腕狠狠擦着自己的嘴,咬紧后槽牙看着他:“你让我恶心。”
沈煜子抓住了季铭的衣袖,薄唇紧绷成一条线:“对不起……”
季铭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眼神充满着失望,声音冷冽地说道:“你用不着给我道歉,是我自作多情。”
说完,便推门离开。
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呆在原地的沈煜子。
季铭自己的心情很乱,他回到房间收拾好行李,不经意看见了【人间失格】那本书正躺在课桌上。
他拿起这本书的页面翻了两下,页面虽旧但却平整,它的主人想必经常翻阅。
季铭自言自语地说;‘‘真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看完’’
季铭走的时候只和吉子打了招呼,至于渡边兄妹吃完早饭就离开了。
沈煜子在二楼不舍地看着季铭离去的背影,用力抓住窗帘的手指泛白。
等看到季铭上车后,他卸下所有力气,顺着墙壁缓缓瘫坐在地。
‘叩叩’
“煜子,我进来了,你还好吗?”
吉子担心询问着。
吉子上前抱住他的头,心疼地落下泪水:“他是个好孩子,总有一天他会解你的。”
沈煜子摇摇头:“我好想现在抛开一切和他在一起,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沈煜子的话像刀割一般刺痛着吉子的心:
“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就差最后一步了,以后煜子就按照自己想过的生活去活。’”
沈煜子已经泪流满面,他抬头看向吉子:“妈妈,妈妈如果还在会怎么做?”
吉子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大小姐的面容,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眼睛坚定说:
“没有如果,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大小姐的遗物。”
沈煜子擦去眼泪,他从小到大都被‘遗物’两个字锁在笼子里。
“打起精神,煜子,你可是大小姐的儿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才有资格继承组长这个位置。”
吉子严肃地说着,和平常柔弱的她完全不一样:“季先生还有沈大少爷,如果不想他们卷进来,就要把这个位置抢回。”
沈煜子眼神亮起:“谢谢你,母亲。”
此时,一座巨大的居物处,几个身穿和服的男人跪坐在大堂,等待被屏风挡住的男人发话。
男人拄着一根深黑色的拐杖在地面发出声响,脚步声一轻一重走了出来,众人低下头不敢直视。
“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仅凭一张小娃娃的照片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况且这张照片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组长,我们都去学校调查过,还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只听见男人发出令人寒颤地声音“是吗。”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拐杖重重地打在了刚刚说话的男人太阳穴处。
其他人大气不敢喘,生怕说错话,倒霉的就是自己。
直到男人打累才停下动作,被打得男人艰难起身维持着跪坐姿势:“组长,也许他已经回国了……”
“蠢货!你觉得那个贱女人会放得下老头子留给她的一切吗,这个贱女人埋在哪都不知道,你们这帮废物。”
男人青筋爆出,恶狠狠说着。
男人不能站太久,腿脚酸胀,坐在沙发上,拿起这个桌子上的照片,眼神阴冷。
照片中是一个估摸五六岁的小男孩,那双眼睛简直和他母亲一模一样。
明明当时就可以顺利解决掉这个小畜生,结果却被一个少年坏了好事,还害得他的腿落了终身残疾。
不过也罢,毕竟那人已经付出了代价。
一家人用命向他的腿赔罪了,谁让他们每年都是那个点按时来京都,地狱无门非要闯进来。
想到这,男人发出一阵狂笑,响彻整个大堂。
一个断着手指满嘴黄牙此时颤抖开口:“组长,我好像见过这个小子。”
男人狂喜,伸手让他上前来:“你要是说谎就再切你一根手指。”
黄牙男连滚带爬上面,狗腿子般说:“前几天银座拉面店的后巷,他那双眼睛我记得,当时他身边有个‘小美人’”
黄牙男一脸淫笑,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小美人的一颦一笑。
男人睥睨看了他一眼:“带把的?你还是老样子,变态,都听到了吧,去查,包括和他同行的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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