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米介沉声不语。今夜江宜与狄飞白冒着风险入地牢寻他,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要去雷墓,我可以给你指个方向……”米介说,“无论是且兰府的汉人,还是住在天坑里的垫江人,其实都不知道进入那片禁忌土地的方法……这是我被冲介砍了一刀,坠入天坑的地下湖中……”
  狄飞白打断道:“这我已经知道,江宜都说过。你觉得他这个样子,还能带路吗?”
  米介不接话。
  车颂左看看右看看,立即道:“我不会去的。”
  “……”
  没人理他。
  寂静。林子里一阵惊鸦。
  “你们去做什么?”米介问。
  狄飞白心知他想问什么,答道:“与你们无关。”
  米介果然又沉默下来。如今垫江人处境艰难,他多少也怀抱着夔神大显神通,再度解救族人于危难之中的幻想。江宜精通道法,如果能像上次一样帮助他们就好了。可惜他们去雷墓并不是为了救人。
  狄飞白却不担心被拒绝,不想去,威逼一番就是了,他与米介又没有交情。不料须臾之后,米介泄了口气似的:“江宜两度于我有恩,如今……又从地牢中救了我的族人……他的恩情我必须报答。少侠,我带你去。不过,你们要做的事我也许帮不上忙。”
  “无需你帮,只带路就是。”狄飞白静了片刻,抬手拍拍米介胳膊。
  “我不会去的!”车颂又喊。
  “车颂,”米介惨淡的脸色上表情堪称严肃,“我不计较你在总管府抛下我们独自脱身。你就在此守着苏慈,待她醒来,一切听她吩咐行动。”
  车颂嘴上一动,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狄飞白冷嘲热讽:“你虽抛下了我们,但愿你别再抛弃自己的族人。”
  苏慈仍未清醒,脸上有血有泪,还有呕吐的痕迹,好歹人还活着,胸膛有规律地起伏。与她相比,江宜才像个死人,静悄悄的与灌丛混为一体,无根水已将他的身体清洗出来,顺便连神笔的易容也洗了个干净,现出原本的五官,眉目浅淡得好似拂袖即逝。偶尔几个哭泣、怪笑的秽字蝌蚪似的在他脸上游动。狄飞白重又背起他,米介支撑着起身,两人朝着雷云凝聚的方向钻进密不透风的深林中。车颂目送他们的背影,好像看着将死之人。
  明月既隐,天空中唯有两团颜色,一者在雷墓上空,一者在白崖镇总管府。
  那道通天雷柱已经熄灭,雷云却未消散,云层中两道闪电般的亮光交织缠绕,似在争斗,一时难舍难分,一齐坠向崇山峻岭。
  两道闪电一触即分。灵晔身着披膊武服,手中一把明光赫赫的宝剑,一张脸冷若冰霜:“我倒要问问你,为何阻止我?”
  商恪两袖清风,举手相迎,袖中荡出剑气罡风,与灵晔宝剑相接。无形中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扩散,明月之下,群山之中,好似掀起波涛滚滚。
  “我也想问,你为何出手杀害凡人?”
  灵晔冷冷道:“那人使剑来劈我神像,犯了大不敬之罪。我为何不能惩戒?”
  商恪道:“赏功罚罪,罪不至死。”
  “是非与否,轮得到你来评说?”灵晔冷然嘲讽,“你还与我装傻,难道看不出来,在总管府为非作歹的,就是那个江宜?”
  商恪面不改色:“看不出。”
  灵晔道:“虽未露面,但这事一定是江宜做下的。他先是去漠北撺掇了突 厥可汗,现如今又来到且兰府,妄图煽动垫江人反叛。其用心昭然若揭,无非为了搅乱这大好河山。商恪,你可不要迷途不返,忘了自己职责所在!”
  雷鸣之声涤荡山林,如怒如诉。
  商恪与灵晔谁也不肯先退一步,阙剑一式破开层云,与灵晔宝剑铿然相撞又分开。商恪怒道:“你说是江宜所为,我也有问题要问你!三更半夜,谢书玉点燃通天香,请你降仙,又是所为何事?你已不是第一次对凡人下杀手。我还没问你讨回一命,今朝便还来罢!”
  灵晔不肯辩解,只将剑上爆发出更为强烈的凶戾之气,狠向商恪招架过去。
  是夜,且兰府闪电大作,天空一片可怖的殷紫。
  狄飞白背着江宜,随米介穿梭于丛林深处,抬头观天色,只见诡异非常。
  “……”他隐隐知道那是天人交战引发的异象。
  商恪两次救他们于危急关头,但江宜始终不愿坦诚相待。狄飞白不清楚个中缘由。自从在清河县重逢,这两人之间,似乎就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
  “少侠。”米介招呼一声,叫他回神,继续赶路。
  行到山壁下,只见岩石缝中插着几排榫钉,断断续续,一直延伸到半山腰。革勒围子虽被一锅端了,数百年间垫江人在群山里留下的痕迹仍然无处不在。
  米介取出盘山索,扣在榫钉上,又借出腰带,将狄飞白与江宜捆在一起。抓着盘山索踩着榫钉,紧贴山壁攀登,头上落雷滚滚,脚下悬空无底,饶是久惯山居的米介,背上也出了一层冷汗。他低头看去,狄飞白爬得极慢,抓着索钩的手背暴起青筋。
  及至榫钉狭道的尽头,有一块不足两寸长的石台。米介爬上去,耳朵贴在山壁上,手指敲敲扣扣,找着松动的石块,朝里一推。面前石壁顿时倾塌了一半,留出个半人高的通道。
  米介当先钻进去,又把江宜拉上来,狄飞白拖着江宜两脚,将人送进山洞,方才喘了口气,紧接着爬上石台。
  这时他才有空看眼山外,林海已尽在脚下,不知不觉竟爬了这么高,狄飞白两臂一阵酸软,又感到腿肚子微微痉挛。
  米介亦倒地不起,身上热一阵冷一阵,几欲作呕。
  半空中雷鸣电闪,似乎离那团电光石火的阴云都更近了几分,有几次闪电就在眼前亮起,好似那剑光差一点劈到自己身上。狄飞白默默退入山洞深处。
  “这山叫做驮羊岩,”米介说,“穿过山去,是原来中寨所在。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也许都逃进更深的山里去了。”
  开凿的甬道通往一处洞厅,可以聊作休息,地面上尚且残留着炭火的痕迹。山体内无风无雨,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生火留下的。狄飞白深刻地认识到,群山里的垫江人就像鼹鼠,从不抛头露面地生活,年前那场浩浩汤汤的诏安,只恐怕成效甚微。
  但这与他无关。
  休息片刻,江宜仍然不声不响,狄飞白有几次忍不住怀疑,这具皮囊里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种想法令他感到恐惧与茫然,此时却更没有其他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背起江宜,依旧朝着山体深处前行。
  隧道里昏暗无光,米介当先摸索着带路,两人谁也不说话,好一阵子,米介才道:“这里有岔路……咦,不对?”
  衣甲与岩石摩擦发出尖酸的声响,米介忽然从眼前消失,片刻后,重又钻出来:“前面没路了。”
  “什么意思?”
  米介道:“之前且兰府军入山到处搜查,可能是中寨的人,为了断后,把山中石路堵住了。”
  狄飞白跟着他走到尽头,果见一堵石墙,甬道至石墙这一截几乎倾塌了,也不知垫江人用了什么方法,将道路堵得严丝合缝。
  “还有一条路呢?”狄飞白问,
  米介抹了把脸:“那边不是路,是流水冲蚀的夹缝,前面是积水潭,已经无路可走了。”
  狄飞白没动。
  米介与他相对无语。黑暗中其实也不知道狄飞白究竟在看哪里,几次呼吸后米介听见他问:“驮羊岩过去是中寨?”
  “对。”
  “如果能过去,之后又怎么走?”
  “之后,穿过中寨去上寨鸡庐山。跳进天坑湖,走地下河道,可抵雷墓。”
  米介说着,眼前浮现出地下河道里尸骨累累的景象,身上一阵恶寒。
  “雷墓连着地下河。”
  “……”米介忽然明白了狄飞白的意思。
  “你没在山里生活过,不明白,”米介说,“在山里迷路,比在林子里迷路更可怕。离开道路乱走,最坏的可能就是永远被困在夹缝中,进退不得,七天后饿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几十年都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尸骨。”
  米介等了一会儿,不见狄飞白应声,心中叹气,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居然这么执着,便出言缓和道:“先原路返回,再另想办法吧。”
 
 
第165章 灵晔
  洞厅内,米介留下照顾江宜,狄飞白不肯听劝,独身去探路。甬道里听不见他的脚步声,米介心中忐忑,摸到地上湿漉漉的水痕,摊开手掌,已是一手墨水——江宜身上又开始渗出些阴森秽物。
  狄飞白不在,米介鬼使神差,凑上前去,看见那些爬出领口的字,竟然是自己的名字——米介……米介……米介……
  那些名字好像在呼唤他:米介……哥哥……
  “小琅?”米介眼神迷惘,四处张望。他看见琅祖站在洞厅的入口,清秀的面容一如记忆中那样。
  ‘米介,你为什么忘了我?’琅祖发出无声的质问。
  米介又是留恋,又是痛楚:“小琅,你已经死了。”
  ‘我没有死,’琅祖张嘴,‘只是你们都忘了我。’
  琅祖的倒影向后退出一步,米介忘记了现实,慌忙道:“快回来,太危险了!”
  天上银瓶倾倒,流注的电光瞬间将琅祖湮灭。“小琅!”米介痛苦不已,“啊啊啊!!”
  狄飞白撤回洞厅,看见的场景便是,米介跪在江宜身前,头颅垂在两肩下不住发抖。而江宜似乎已经醒来,正睁眼看着米介,一双瞳孔是漆黑的。
  狄飞白不自觉一个激灵,定睛细看,江宜却仍昏睡着,背靠岩壁面目安然。
  “米介!”
  狄飞白上手一推,米介犹如噩梦中醒来,尚且不能分辨虚实,流着泪水口中仍道:“你别走……别走……”
  “你怎么了?!”狄飞白问。他一推之下,米介摔在地上,捂着面孔。
  “我已经失去太多,”米介指缝里溢出一丝呻吟,“我看见小琅,依则,看见我的父母,还有冲介……太多人离我而去。”
  狄飞白默然,扶起米介,掌心下的躯壳颤抖而虚弱,他看见米介的脸色已几乎雪白,腰腹的创伤浸透层层布料,渗出血腥气味。
  “那潭水是流动的,底下有河道。”狄飞白说。
  米介垂着脑袋。
  “我要下去看看。”狄飞白说。
  米介低声道:“你知道河水下面是什么?不要去,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狄飞白只是将玉瓶放进江宜怀中,静了片刻,似乎是在告别。
  “你和江宜就待在这里,如果我没有回来,你还有力气在,就带他回去。”他说完起身,头也不回钻入甬道中。
  漫长的黑暗转眼将他身影吞没。米介盯着地上土石的痕迹,像是除此以外再没有值得他专注的事,直到听不见狄飞白的脚步声。
  潭中悬浮着一片残叶,随水流卷入潭底,在某个出口消失不见。狄飞白摸摸牙飞剑,深吸一口气滑入潭中,潭底的确有一处齐肩宽的缝隙,缝隙中水流骤然转急,继而霍然涌入一条更为宽阔的水流中。流水到顶,头上是坚硬的石壁,狄飞白摸索着,找不到冒头的空间,只感到水往低处流,似乎越进越深了。
  他一口气憋太久,肺中如火烧,快眼冒金星的时候总算看见一线光明。破水而出,此处是另一口寒潭,洞顶开了一线天光,一注匹练似的悬泉飞漱而下,落入潭中,激起水花四射。目测洞顶的高度,可称远在天边,瀑布坠落发出巨大的呼啸,震耳欲聋。
  潭水引出一道水流,漫入天然的洞穴深处,离瀑布远了,能听见深处传来水流的回响。他想应当是找到地下河了。
  山中阴寒,狄飞白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久了,会突然对世界的真实产生怀疑,不知道自己正往哪里走,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想起米介的话:会死在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如果他死了,狄飞白不受控制地想:甚至没有人会来找他,大家只当他不爱钟鸣鼎食,偏爱浪迹天涯,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了。
  他心中没有恐惧,只感到阵阵恍惚。灵魂犹如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这具行尸走肉。同样的感受他已经有过体验,那就是每次跟随江宜进入妖川时,在那片无论生死的秽气之海中。他的身体还活着,但意识已经死了,并且过不了多久,身体也会死去。
  生者如过客,唯有死亡是永恒。
  狄飞白沿着河道走下去,两边陆续出现粼粼白骨,鬼灯如影随形,好似秽海里漂浮着的核舟。
  河流上方雾气流动形成幻影,时而是士兵厮杀,时而是地震山洪百兽奔走,变幻无定。雾气于狄飞白行走间被冲散,又在他身后合拢,终于令他陷入重重包围,不辨方向。到处都是真真假假的人影。
  狄飞白曾蒙江宜授业,多少也能看出来,这是山中白骨所化的秽雾。雾中所现的陈年往事,乃是令人死也不能遗忘的魔障。雾中是身披汉甲的士兵,沿河道排排站立,尽皆沉默地注视着他。
  “滚开!滚!”牙飞剑挥开浓雾。
  士兵挥舞着刀枪剑戟向他冲来,在牙飞剑刃上撞散成一团模糊的光影。
  这里是一处古战场的遗址,河岸两旁的白骨,应当都是死于战事中的士兵遗骸。多年后有活人闯入,阳气激发了它们有关那场战争的记忆。记忆与情感,都是身中浊鬼,本应归还于地脉,却在此执着徘徊不去。
  狄飞白本对鬼神之事存了敬畏之心,此时却止不住心中的轻蔑,踩碎白骨路,口中道:“都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放不下?!劝你们早去投胎!时移势易,活人还有活人要做的事,别来碍事!”
  此言一出激怒了鬼魂,群起而攻之。虽则没有实体,浓雾涌过来,仍然冻得人彻骨寒凉。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