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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在那斜风细雨里一道剑光划破天际一瞬夜晚明耀如昼。
  屋顶上饮酒的剑客消失了。
  画作破为两半,跌入水中,再也没有一双手将它拾起。
 
 
第177章 生因
  洞庭一夜明月千里,凉风生莲叶,船行天河中。
  这样的天气里,似乎正适合卧船小憩。不知过去多久,盖在脸上的书卷划落,江宜睁开眼睛。好天良夜金波碎,景不醉人人自醉,船艏渔火微光下,摆着一盘残局,江宜翻身坐起,一手支颐百无聊赖,审度棋局。
  若是让狄飞白见了,说不得又要挖苦一句“臭棋篓子”。
  两个人但凡有一个懂棋,都作不出这样的局面。
  江宜想起这话就忍俊不禁。可是,今夜他的玩伴呢?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天际已然破晓,他等的人还会来吗?
  东边的浮白之光愈发耀眼,笔直得像一把剑的锋芒。江宜起身,遥望那道光——远道而来的利光瞬间爬满天空,夜幕应声破碎,顿时明月、莲池、渔船,一切虚假的形象都烟消云散去,留下的真实,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客房。
  江宜靠坐罗汉榻,案几上的确摆着残局,棋桌边的确有卷书。
  此时此刻,棋桌从中裂开,书卷亦化作碎片,犹如被无形剑气摧毁。
  江宜翻过手掌,掌心亦出现一道深刻的伤痕。
  即使身在幻梦之外,也能凭一剑破开梦境,并给他留下这道伤的,除了商恪还能有谁?
  狄飞白从外面回来,身上沾着风雨,他脱下雨披挂在墙上,见江宜对着棋局发呆。
  “怎么了?”
  江宜淡然道:“没怎么。他不肯见我。”
  “哦?”
  “那幅画应当是被他毁了吧。”
  狄飞白这才认真看了他两眼,评价道:“这只能说,他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你想不见就不见,想见就能见。”
  江宜有些意外,狄飞白还能说出这种人话,随即笑了。
  狄飞白绕过短榻,倾身推窗,半支起一条缝隙。江宜举书挡在脸前:“下雨了?”
  街上不时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狄飞白道:“护府军的传令兵。不知道是有什么动作,看来是你的计划奏效了。”
  江宜不喜欢酷暑与阴雨天,躲在一旁看书,狄飞白继续说:“你让布警语看见的那个梦,令他陷入失心疯,几乎就是告诉了皇帝,一年前在李裕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那个皇帝叔叔,对李裕忌惮已久,又值多事之秋,一旦被他抓住把柄,一定会找机会发难。”
  “那你认为呢,郢王有反心吗?”
  狄飞白道:“看见你使用造梦之术,我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善见道人有此异禀,完全可以为任何人造任何场景的梦,而除此以外的谁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哼,当真是天下无不可为之事。”
  “你认为,你爹有反心吗?”江宜问。
  狄飞白不说话了,看着街上。王府方向来的传令兵一队接一队,纵马出城去。天色已大亮,他看了很久,冷雨濡湿了衣襟。
  末了,他关上窗,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江宜重新翻起书来。好像之前的对话都没有发生过。
  两日后,洞庭水岸甲士如云,艨艟塞流,翠旗摇摇,气势浩荡。郢王帐下兵船千艘将士万人,凭江而上,将与甘州军汇合掎角狼骑。
  城中万人空巷,百姓俱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又道天下纷争四起,到处战火不断,使得人人自危。
  王爷车驾亲征,一别之后城中空寂。
  是日夜里,江宜与狄飞白泛舟湖心,兽首座静静兀立,狄飞白将篙扎入水中,小船停靠在兽首座附近。
  “我还是头一回来这里,”狄飞白说,“这种机关,当真没见过。”
  他蹲在船头,端详牛首,似乎在研究风霜侵蚀的痕迹。
  江宜道:“郢王殿下从没有带你来过么?”
  “毋宁说,他自己也知道,我讨厌这些地方,又怎么会特意来讨嫌。”
  那时候李裕对寻仙问道的执着,几乎到了弃家不顾的地步,狄飞白早已心中不满,眼不见为净,若非要跟随善见道人学剑,连洞玄观也不会去,自然也从未来过霖宫。
  先前已听江宜讲过出入霖宫的机关,狄飞白将手伸入兽首口中,探得铜环,启动机关后果然一阵风起浪涌。巨大宫殿破水而出。
  此番动静,若非深夜,若非郢王已离城南下,确是隐瞒不住。
  “偷自家东西的感觉怎么样?”江宜打趣问道。
  狄飞白佯装耳聋,面带惊讶,边走边打量这座八百年前的行宫。建筑的材质似冰而非玉,星光穿透穹顶,纵深约五十步有余,殿堂中放置着一尊青石板。
  “这就是……”狄飞白伸手欲摸,“登仙圣迹图?”
  青石板回应似的,亮起一层朦胧光晕,吓了狄飞白一跳,一个声音道:“竟然到我的地盘上偷东西。”
  狄飞白、江宜:“……”
  漭滉现出真身。原来此前一直盘坐在青石座上,那一手冷光也是祂招来吓唬人的。漭滉手中一壶清酒,香气隽永,飘散在空气里,闻着都要醉了。
  “哎,怎么是这个反应?”漭滉面带微笑,不满道,“听见我说话,不应该先大惊小怪,再强作镇定,大喝一声‘什么人’么?”
  “早就知道阁下不会缺席了。”江宜一笑道。
  “知道还敢来,还真是有些胆量。”
  江宜十分诚恳,拱手让了一礼:“借贵宝地镇物一用,不知雨师肯不肯行方便呢?”
  漭滉稳坐不动,那样子似乎是拒绝了,又好奇问:“难道你小子,也是这样管屏翳和丰隆借东西的?哈哈,难怪把屏翳气得够呛。”
  就是不问自取,才会生气吧……狄飞白心想。他仍握着牙飞剑,预备谈不拢就只好动手硬抢了,虽则从与天弓一战看来,他只有挨打的份,不过未战先输不是他的道理。
  江宜却道:“我也很好奇,原来这些东西,还要我自己来借,而不是诸位拱手送上。”
  漭滉:“……”
  祂一时神色莫名,认真端详面前这个书生——人虽文弱,说话却有股不怕死的劲。
  “难道不是么?否则,让作为天书台的江宜,在人世间存活下来的意义又何在呢?”
  漭滉:“守护五件法器,是世外天作出的承诺。作为交换,李桓岭毁去肉身,付出的代价有多重,得来的承诺就有多牢不可破。所谓一诺千金……”
  “不能监守自盗,才找了我来,这也很合理。”江宜道。
  漭滉:“?”
  江宜说道:“神曜留下的这五件法器,代替他本人镇守王朝的气运,法器尚存,则气运不败,纵使你们也无法从中作梗。然而天理循环自有消长盈虚的定数,李氏虽有天命加身,定数所关,天命也有另择其主的时候。”
  漭滉饮罢酒,摇晃酒壶道:“所以你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命?”
  “说到底,是十六年前天雷强加于我的命运,如今我只是,老老实实地前来履行罢了。”江宜坦然以对。
  漭滉听罢倒是笑不出来了,思索片刻也只得承认,事实的确如江宜所说。
  祂从青石座上跳下来,圣迹图悠然化身为一枚小小石头,于挥袖间被抛给江宜。
  即使是传说中的登仙圣迹图,缩小之后也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卵石,丢进洞庭湖中,恐怕要到沧海桑田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江宜似乎也并不太关照这件宝物,正要丢进袖袋里,见狄飞白一直盯着:“给你?”
  “……”狄飞白又转开脸去。
  “就……这么简单?”狄飞白忍不住问。
  漭滉哈哈笑道:“这可是你们趁我不在,偷偷潜入霖宫盗走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狄飞白汗颜:这一出岂不与沙州、且兰府上演的一式一样?果然只有天弓是个死脑筋。
  青石座没了,漭滉只好就地打坐,使了一手呼风唤雨的本事,复将酒壶装满,挥手要赶二人走。回想起来,祂本来就是一副全无所谓的样子,即使最初说的话,也只是想逗逗他们。相较起来,比起各司其职,漭滉倒更愿意醉酒千觞、一梦华胥,两袖清风了无牵挂,否则也不会有洞庭八百里大旱一场。
  “快走吧大人物,阁下还忙着去颠覆天下呢。”
  江宜受祂促狭,也不反驳,笑道:“告辞了,雨师大人。”
  狄飞白跟在他身后,催促道:“快走,一会儿你那个保镖又闻风追过来了。”
  江宜:“……”
  身后漭滉却道:“你说谁,商恪吗?”
  狄飞白回头。
  “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江宜问。
  漭滉看着他,忽然笑了:“放心吧,商恪不会再出现了。”
  江宜略显得低落:“只希望他不要厌憎我。”
  漭滉望着二人背影,脸上挂着充满恶趣味的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失去圣迹图的霖宫,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夜空之下也不再耀眼。雨师独坐宫殿深处,随着机关启动,霖宫沉入湖底,湖水倒灌,一瞬将那黑暗吞没。
  江宜与狄飞白乘船离开。
  “要给你吗?圣迹图。”
  “嗯?”
  “刚刚不是在偷看?”
  “……不要。”
  “这可是你家祖宗留下的。”
  “不要。”
  “说起来我一直想知道,原本风伯只是让你护我一程,可你做到今天这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少说废话!”
 
 
第178章 生因
  八月蓄瓜,辰星不见。岳州,霖宫。
  天气转凉,大军开拔后,城中人气也稀薄不少。前来霖宫进香的信众,更显得心事重重,神像前有说不完的话。这两年来,霖宫先是撤匾改立为洞玄观,后又复归原址,大殿的神像变来变去,也只是引起一时的议论,对信众而言,座上是哪位大能并无所谓,重要的是所寄托的心愿能否实现。
  雨师像前,长明灯比往年更拥挤了。
  观主生因道长正为殿前长阶尘扫,斋堂的前来询问:“客院那两位要在观里用斋吗?”
  前几日观里来了位女施主,借宿于此,随身行囊精简,来了之后与生因道长有过私下交流,道长便将观中藏书阁的钥匙交给她。目下日日在藏书阁中从早待到晚,眼看是要长久地住下去了。
  日挂中天,生因提着食盒前去藏书阁。
  垂花屏门后,回廊数间书屋,打毡帘进去,迎面拂来一股热熏熏的稻花香。重华坐在靠着书橱的圆杌上,翻一卷古轴,手边花架的梅瓶里插着几束新采的稻穗。应当是她白日出城散心,沿田埂边摘的。去岁死气沉沉的土地已然活转了。
  “咦,怎么又吃饭了?”闻见香味,重华才回过神来,一脸的意犹未尽。
  “施主还请回客院去用饭吧,藏书阁里孤本太多,进了老鼠就不好了。”
  重华应下,从生因手中接过食盒,又听她说:“客院另一位道长的饭食也一并放在里面了,劳烦施主给她捎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她一手提食盒,一手拿剑,绕路回寄宿的院里去。那剑还是从公主府里带出来唯一的东西,当日她走得急,看了康夫的遗笔,忽然间福至心灵,就要动身出发,事不宜迟,连府邸都没回去,直接便盗走康夫的一套破布烂衫,换了衣物就这样离开名都了。
  狄静轩一向把她看得很紧,若非时局紧张,宫里备缺人手,也不会到今天还没有人找到她。
  重华心中庆幸,回到客院。与她同住的还有一名道长,从外地来此挂单,平时深居简出,至今还未曾谋面。
  她提着食盒预备去敲门,转过山墙却看见一人在浇花。
  重华看了一会儿,那人转过身来,瞥见她手中食盒。
  “你是……”重华回想其人名讳,“法言道长?”
  道长面上倒是看不出年纪,五官犹如石英雕凿,显得冰冷而苍白,几乎看不出岁月纹路,神情里却有种久惯世情的漠然。
  “观主送的饭,一起吃吗?”重华提着食盒到得院中围桌前,回头才见法言道人脚下未动,一时挠头。法言道人浇罢水,收拾了竹壶,方跟上前来。她拾掇的那墙角下是一丛香松,松针间隙里开着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叫不上来名字。
  观里的吃食很简单,豆腐野菜白米饭。
  重华夹了几片藕盖在米饭上,端详法言道人的面容,忽而道:“道长,早上我们是不是在郊外田里见过?”
  “的确。”
  同住一院的两人,因重华早出晚归始终没能见上面,想不到今晨却不约而同到郊外田间散步。
  重华感叹道:“去年还听说洞庭大旱,今年已是丰收,全然看不出那时的惨状。”
  法言道人说:“丰收?那一亩三分地。”
  重华语塞。每逢农时李初倒是有亲临京畿田地,躬耕以表率,重华则没有见过那等情形,自小五谷不分,更没见过沃野千里良田万亩的盛极之景。如今她见到的,也只是衰败后的景象。
  “可是,年初不是下了场大雪?所谓瑞雪兆丰年,这我还是懂得的。”
  法言道人说:“一旱伤三年。况且,岳州军带走了两万青壮年,重役误农,想见到丰收之景,待到四海平定,或许还有可能。”
  这一番话听在耳中,当真令食不知味。重华忍不住想,霖宫里吃食如此朴素,是因方外修行的缘故,还是整座城的百姓都快吃不饱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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