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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他带领流民打探到深山中的匪窝,一举剿灭之,其英武事迹立即闻名朝堂。适逢用人之际,李桓岭由此官复原职。跟随他一道离开越雟的勇士之中,最后名号叫得最响的,就是灵晔将军谢若朴。
  本传中语焉不详,混杂着一些撰者的推测与臆想。不过江宜却是知道,李桓岭剿匪的地点,就在丽水边上不远。
  窗外一时风起,窗户纸呼啦啦地作响。
  江宜脑海中似乎有某种灵感一闪而过,捉摸不定。这时雷雨如期而至,室内又陷入明暗交替中。
  江宜拧亮灯芯,掏出鹅毛笔舔湿,挽起袖子随意记了两笔。正写着,房门应声推开,半君抱着床被褥走进来:“江宜,晚上我可以跟你睡么?”
  他视线落在江宜手臂上,那两行墨字渐渐失去颜色,犹如溶于清水,最后消失不见。
  江宜:“……”
  半君:“……”
  “听我解释,”江宜放下袖子,“这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墨水……”
  半君道:“哈哈,我从前也喜欢在身上写字!”
  他神态自若,径直到江宜身边扔下褥子,铺开,大剌剌坐下。江宜观他脸色举止皆很镇定且正常,似乎是屋里光线昏暗,并没看清什么。
  “真的,”半君说,他挨着江宜坐,“以前我学写字,有笔我不用,偏喜欢使根树枝在地上划。有纸我也不用,偏喜欢在手心手背乱涂乱抹。所以我总是写不好字,写出来的东西都像画符。”
  “这样做不会挨夫子骂?”
  “并没有。教我的先生可也是个怪人。他的学问很深,广受四方延请,却绝不去任何一间书院任教。想要请教他的人,只好背着行囊上路,指望有一天能不期而遇。那位先生是绝不会停下脚步的,若想随他学习,就得一路同行。学到有一天忽然一拍脑袋,想起家里炉灶还没熄火,便匆匆拜别。离开后再想找到先生,却四海茫茫,如一粒粟投入谷仓,是绝无机缘了。”
  江宜笑道:“听起来想要随这位先生学习,没有一副好身板是万万不能的。你当初也是如此,一边旅行一边念书么?”
  半君却说:“那倒没有。我经常有事不得不离开。”
  “咦?你不是说,离开后便难再有机缘么?”
  半君一眨眼睛,戏谑地笑道:“对别人来说是这样。对我而言,只要我想找一个人,不管他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他因此很讨厌我。”
  江宜被他的表情逗笑,觉得半君很可爱。
  “不会有夫子讨厌好学的后生的。”
  半君煞有其事说:“不不,他真的很讨厌我。临终前还送了一句话给我……”
  江宜见他不说了,便问:“什么话?”
  半君似乎陷入回忆,好半天都不回答。他谈起从前的老师,仿佛是人生中重要的人物之一,连其一举一动都记在心中,而临终赠言却要回忆这样久,真是奇怪。江宜一时不知半君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愿告之。
  等到闪电霎那间划亮半君的侧脸,他修长的眉宇与深刻的眼角在这场瞬息的光影里如琢如磨。
  江宜微微走神。
  “他说我迟早要完蛋。”半君说。
  “…………什么?”
  先生寿终前那奄奄一息、命在朝夕的模样浮现眼前。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半君几乎以为自己已遗忘,然而无论是那面容,抑或言语,从记忆深处捞起来时,仍然是崭新模样。
  ‘天地终乎?必终者也。’先生说完最后这一句话,眼中生命之光熄灭。
  那时师生二人正走在前往东海的旅途中,半君于是一把火将老师烧了,骨灰撒入东流的江川,继续它未完的行游。
  江宜听了说道:“你老师说的不是你要完蛋,是我们大家迟早都要完蛋。当天地终结的那一日到来之际。”
  这令他想到那句錾刻在先帝剑上的剑诀——天地有终兮,与我偕终。
  只是其中意味,充满了威严与自负,犹如骄傲的剑客仗剑独立,出一剑便要天地翻覆。
  天地终有完尽的那一日么?也许正有一位绝世剑仙,藏纳于天外,似宝剑收于鞘中。当他睁眼的一刻,命运就于虚空中显现,天轮与地毂载动人间这辆大车来到道路的尽头,此外皆是虚无。于是一剑天外来,斩碎一切存在。
  “你的老师是谁?”江宜有点好奇,“他这样的人,应当留名于世才对。”
  “别人叫他庄公羽。”
  江宜冥思苦想,确然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半君随意一笑,并不介意老师最后沦落到籍籍无名的下场。想必老师本人亦不介意。所谓圣人无名。
  “太晚了,还是先睡吧。”半君说,将灯芯碾进油中,黑夜降临,他爬到围榻里侧,江宜亦顺从地躺下。半君便抖开被褥将两人盖住。
  屋里只有半君的呼吸,绵长而轻缓,令江宜想起雷音阁夜晚的潮水。他睡在半君身侧,仿佛回到将军庙那夜,窗外风雨交加,但傍身的磐岩下是安稳的。
  电光掠过,如同利爪,撕开了窗纸。大雨轰然入室。
  半君翻身而起,猛地压在江宜身上——
  狄飞白点了两斤肉、一坛酒,最后吃下了一半不到。役夫站在旁边看着,狄飞白脸上绯红,不好说是酒气上脸,还是臊得慌。
  并非所有侠客都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横,像他这样的,是比较秀气的侠客。
  “给我包起来,送房间里去。”狄飞白拍下银钱。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儿,又问:“你们这里有澡堂吗?”
  役夫给他指了路。
  狄飞白拎起佩剑,于是准备去搓个澡。他有点羡慕江宜的体质,江宜整个人玉雕的一般,盛夏天里身上也冰凉凉的,不出汗也不搓泥,风里来雨里去除了点雨水泥土,什么也没沾上。
  澡堂在驿馆东院里,刚烧好水,外间打雷下雨冷风嗖嗖,一进门去热浪顿时扑人一跟头。
  里面已经有人在泡了,头上搭着条澡巾,听见开门声转过脸来,整张面孔蒸得通红。
  是个老头。
 
 
第39章 第39章 谢书玉
  狄飞白脱了衣服,将佩剑搁在衣服堆里,顺着边沿滑进池子里,久经冷雨的身体立刻舒展开,熨帖到心底。那老头盯着他的剑看了半天,转脸问:“外地来的?”
  狄飞白心知他在打量自己,有些不爽,好在没发作,只是假装没听见。
  老头说:“小哥看着年纪轻,不知道剑术如何?”
  狄飞白横过去一眼:“你想试试?”
  老头于是知道了年轻人脾气不好,笑笑没再搭话,闭上眼睛似乎边泡澡边睡着了。屋外的雷声震耳欲聋,狄飞白喝了酒,被热气一蒸,顿时脑袋发晕,听见那老头说:“雷起兑宫,铜铁贵……铜铁贵,雪盈尺,人服白……”
  狄飞白迷蒙中,忽然觉得不对劲。那老头好像在说某一类卦辞。
  人服白?只有办丧事时,才穿白衣服。
  “你说的什么意思?”狄飞白出声询问。
  老头正侧耳倾听雷声,被他打断,也不介意,说:“听卦。雷是上天的声音,且兰府一年三百天都在打雷落雨,百姓听雷声知道今年庄稼的丰歉,当官的听雷声知道持正修省、为政以德。”
  老头见狄飞白嗤之以鼻,又说:“连谢总管也深谙听卦之道,据说总管他每次落雷的傍晚,都会独自在院中静坐,倾听雷声,领悟上天的指示。”
  “越说越玄乎了,”狄飞白将信将疑,“你刚才说的,岂不是不祥之兆?”
  老头摇头道:“只是略懂,略懂而已。听一些皮毛,不准的……”
  “只怕是装神弄鬼,拉大旗作虎皮。你们且兰府的人,都有些疑神疑鬼,什么夜里闹鬼不要出门,尽说些吓唬人的话。这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谢书玉坐镇一方总管,带头搞这些神神叨叨的,非得有人提点他一下。”
  老头见狄飞白说话如此嚣张蛮横,有些惊讶,便不再多嘴。两人安静地各自泡了一会儿,相互搓起背来。
  狄飞白趴在池边,那老头跨坐在他身后。氤氲的水汽仿佛跟随振雷颤动,他无意中附耳去听,雷音犹如参天巨木连根拔起,搦动九霄,其中若说有什么上天的声音、冥冥的指示,只怕是耳根发麻产生的错觉。然而似乎又有什么隐隐的动静,被掩盖了过去。
  老头一边给狄飞白搓背,一边自言自语:“铜铁贵,兵戈近,血盈尺,动舟楫……人服白,丧事近……”
  低沉的念诉如某种靡靡之音,狄飞白昏昏欲睡,余光中一瞥,陡然一个激灵——他放在衣服堆里的牙飞剑呢?
  澡池中银光一闪,犹如银色带鱼游射而过。
  狄飞白拔地而起,折腰回身一脚踹在那老头胸口!
  卧房中。半君翻身将江宜压在身下。
  他突然发难,又着实用了几分力气,围榻脆弱地咯吱叫唤。江宜被他死死按在被窝中,脸贴着脸,半君的呼吸落在他面颊上。
  江宜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等、等等,怎么——”
  一柄弦月似的弯刀擦过他发鬓,嵌入头枕中。竹架的头枕在刀锋下豆腐似的裂开。
  江宜:“…………”
  半君抱着他从围榻上滚下去,弯刀沿着一条直线追砍,好像在切一段葱。
  半君大叫:“救命啊!杀人啦!”
  江宜被他吼得半边脸发麻,这时他才看清楚,窗户不是被风吹开的,有人从外面将它劈开了。那弯刀歹徒一时隐在黑暗中,一时又被闪电照亮影子,当他悄无声息欺近床榻时,江宜甚至毫无察觉。
  幸亏半君敏锐得像只地鼠。
  半君一手扯过桌案,朝那歹徒掷去,江宜都没看出来他竟如此有力气。弯刀一式将桌案劈成两半,未被阻挡片刻,拿定主意向两人杀将来。
  到此时,江宜再认不出这就是林中追杀半君的那伙歹人,就说不过去。
  江宜来不及思考半君这是捅了哪座马蜂窝,二人已到命悬一线的关头。漆黑的房间里,弯月似的刀光自四周角落亮起,不知不觉他们已被包围了。
  偏这时候狄飞白不在身边!
  半君瑟瑟发抖,紧抱着江宜不肯撒手。这呆子也是傻,害怕得只能背对那些刀光,不敢睁眼看一下,却没想过这个姿势只会让刀剑都落在自己背上。
  江宜被这大力书生箍在怀里,不得动弹,恍惚中眼前是另一个怀抱——
  “别别别别动!”半君大喊。
  ‘别动。’残剑低声说。突厥人的拳脚落下来,江宜被残剑完全挡在身前。残剑浑身狼藉,脸却是干净的,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
  “别别别别!别动手!”半君喊完了这句话。
  江宜回过神来,意识到此时与自己做伴的不是身手超绝的残剑,而是同样束手无策的半君。
  半君是对歹徒喊的“别动手”,他却想起了对他说“别动”的残剑。
  “你笑什么?”半君问。
  江宜收起笑容——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笑。
  “没有,我只是被吓傻了。”
  半君道:“笑一笑也没什么!今日我能与江兄同年同月同日死,岂不值得庆贺?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大笑委实有些神经质,连歹徒都迟疑了一刻,立即举刀来砍。
  “江兄!是我连累了你!来世我们再做好友吧!”半君惨叫一声,江宜骇然,正以为他要举身赴死,忽然脚下一空,被半君扛了起来。他一脚踏上窗台,于狂风骤雨中回望歹徒,大喝一声:“走你!”
  说时迟那时快,纵身便从楼上跳了下去。
  江宜:“???!!!”
  半君脚踩瓦片一路下滑,踢飞碎瓦如秋风扫落叶,口中兀自大叫个不停,眼看要摔了,却总能危险地维系在平衡边缘。
  “跳树上去!”江宜指挥道。他被半君扛在肩上,能看见几名歹人在窗口观望,并不急着追出来,似乎不想动静闹太大。
  “哇啊啊啊!”半君一边惊恐叫唤,一边依言跃进楼下树冠。那棵槭树年龄尚幼小,枝丫细弱,咔嚓应声断裂,两人滚落下来,满身雨水树叶狼藉无比。
  “江宜!江宜!你没事吧?”半君把江宜从泥潭里扒拉出来,“快跑啊!我们去找少侠!”
  江宜已经晕头转向,感叹半君结实得像头牛,四体不勤的读书人从树上摔下来可以拍拍灰就若无其事吗?
  菁口驿在这夜里犹如飙风中的一粒微尘。二人闹出的动静被雨夜掩盖了,竟无人出来查看情况。
  半君半挟半拖,带着江宜急忙跑向前厅,分别前的最后一刻狄飞白还在前厅喝酒。驿馆内外的灯火尽皆熄灭,厅堂门启开一道缝隙,一只提灯探出来。
  那灯芯是猩红颜色,照得提灯的手无比苍白。
  “店家!有歹徒趁夜行凶!快报官呐!”半君上前求救,江宜被他拖得,脚底几乎离开地面。
  “等等!”江宜按住半君。
  提灯的是个半大少年,额发又碎又长,盖住半边面孔,只露出雪白的下颌,犹如一个没有表情的人偶。风雨掀开他的头发,一双眼睛映着猩红烛光,怔怔看着跑来的江宜与半君。
  烛光刷然分作两半,漆黑的厅堂里,无数闪烁的箭镞冲破雨幕——
  澡堂里绽开巨浪似的水花。
  狄飞白一脚踹飞老头,脚上却没有实感,仿佛踹中的是浮光掠影。老头迅速消失在水花中。
  “什么人?!”狄飞白又惊又怒。他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想不到对方会挑这种时候发难,连热水澡都不让人好好泡!
  牙飞剑的寒光横里斩来,水花从中被截为两半,一半落回澡池,一半如同激飞的镖羽冲向狄飞白,水流中夹杂着片段似的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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