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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琅祖蓦地道:“找我们?谁找我们?我姐姐回来了!”
  屏翳怜惜地觑他一眼:“余看那老头怕不是你姐姐。与其出去伸头给人砍一刀,不若先缩在此地保全为妙。”
  江宜心知屏翳多半是一路相随,否则不会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祂愿意帮忙,却不肯带三人离开洞道,只怕是有别的原因,因此问道:“屏翳大人,莫非这处山峦有个什么关窍在其中,连您也不好插手?”
  山洞里潮湿臭闷,屏翳一径嫌恶地摇着扇子,听得江宜这话,面容虽仍端庄,手上却不自禁停了,半晌拿那双桃花眼看着江宜:“你这小子……当初诸君随手一点,怎么就点中个机灵鬼。告诉你也不妨,管着这座山的非是我老友,乃另有一仙。余同那人素来不对付,便是从他地盘上经过,亦得屏息敛气,免得惹来纠纷。因此也不好为你们撑腰。从山中出去也不难,杳杳黄泉路,北风连地平,跟着黄泉与风流走就是。遇着人莫要说是余指的路。”
  三人面面相觑。
  琅祖小心问道:“地底下还有人?我们会遇见谁?”
  屏翳那纨扇的风越摇越大,在祂脚下汇聚成小小的涡流:“此山原为疫神所居,疫神陨落后正身化为魍魉,在山中作怪,为白玉京派遣的天兵天将所镇压。你三人向前走,若遇见一个黑脸的将军,就磕头求他饶命,若遇见一个黥身的年轻人,就请祂带你们出去。”
  “等等,风伯大人!您说的是……”
  江宜一句话未完,平地风卷起,一阵呼啸而过,其影已消失不见。
  琅祖睖睁失语,大受震撼。垫江人供奉神明,也相信神明,可他平生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神明,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看江宜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小琅,”江宜道,“你莫要害怕。这位风神同你部族供奉的雷神一样,俱是司掌自然天气的正神,与精怪鬼魅不一样。”
  琅祖道:“那那那、那你、你又是什么人呢?”
  他一手指着地上,二人低头,见江宜脚下汇聚一滩浓酽的黑色液体,他下半身衣缘已完全变为浓黑颜色,不断渗出墨珠似的痕迹。
  半君哈哈一笑:“小弟,你没见过流血么?”
  “可这、这、黑乎乎的。”
  “鲎的血是蓝色,海蛸的血是绿色,蚁的血则是褐色,传闻中东海鲛人的血更是春红秋蓝。黑色的血,又有什么稀奇的。”
  琅祖:“…………”
  琅祖固知江宜非同寻常,平时不见他吃饭喝水,也很少睡觉,用中原人的话说叫做修行辟谷。然而连血液也是黑色的,着实令人敬畏。
  三人沿着地下河,景象无端令人想起屏翳所说,杳杳黄泉路。陆路通于九泉,凶秽决于妖川,道家经诰中记载的,流淌于地下、以尸血为脉络的泉水,它连接着所有阴秽凶祟,终点在至深的深渊,世上所有的凶秽都将汇聚于此。深渊之中,唯有一地毂,夜以继日地运作,净化所有秽气。
  漫长的行进中,江宜不住怀疑,也许他们正走在传说中的妖川旁,一直走下去,就会看见尽头一轮如月之初的地毂。
  半君与江宜交换了衣服,穿着江宜湿淋淋的外衣,先去探路。江宜与琅祖靠着岩壁等待。琅祖一手紧攥着江宜袖子,隐隐战栗。
  江宜道:“莫怕,半君很快就回来了。”
  琅祖道:“我怕米介死了。”
  一路上,他都战战兢兢,眼中仿佛蓄着泪花。江宜知道米介于他如亲兄长般,此乃人之常情,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听得琅祖道:“你和那个半君……是那样关系么?”
  江宜:“?”
  琅祖道:“你扮作冲介的时候,也看到了,部族中有不少冲介的爱慕者。因他身手好,模样也好。”
  江宜陡然记起那个给冲介送红刺玫的少年。年轻男子之间的爱慕,他虽未见过,却在读到过,俱在一些春话本、秘戏图中,与孟浪轻浮联系在一起。如果他的“血”不是黑色而是红色,此时脸已然涨透了。
  “不不,不是,”江宜忙道,“我们只是朋友,其实才认识不久,所谓倾盖如故……”
  琅祖只是低下头,落寞地哦了一声。
  江宜这时意识到,琅祖想说的并不是他与半君。说米介对琅祖而言像兄长那样,也许只是江宜的误会。
  “小琅你、你和米介……是那样关系么?”江宜问。
  琅祖低沉沉道:“没有的。小时候,姐姐总有很多事忙,没空管我,就让米介看着我。米介连亲弟弟都没怎么操心过,却每天陪着我。他说毕合泽老爹教的东西没意思,带我溜出去玩儿,去革勒围子的深山里猎了头吊睛虎王……那一箭石破天惊。冲介后来赢了曲涅部所有的猎人,却没有射出过那样的一箭。”
  江宜听得心情一波三折,只觉得脑子里震得嗡嗡作响。
  他后脑挨着岩石,琅祖还想说什么,江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琅祖也将耳朵贴上来:“你听!”
  岩石深处犹如藏着一颗心脏,正隐秘而有力地擂动。
  琅祖眼神惊惧,与江宜对视,二人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
  江宜:“这声音是……”
  琅祖呻吟道:“雷墓!”
  半君自甬道尽头回来,他身上江宜的衣服已经穿得半干了。
  “一个不好的消息。”半君说。
  “我们也有个不好的消息。”江宜答道。琅祖的脸色唰然惨白,见鬼一般。
  半君却不比这两人,看上去仍似游刃有余,一手在琅祖背上拍了拍。江宜让他也将耳朵贴在岩石上,半君倾听片刻道:“外面在打雷了?”
  “还有一种可能,”江宜道,“我们进入了雷墓。”
  半君一根手指挠挠耳朵,那动作令江宜恍惚,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丽水上游那块总是打雷的地界,你知道吗?且兰府管那里叫作将军渡,垫江人则叫作雷墓,都视作不能进入的地方。”
  “不能进入?为什么?”
  琅祖带着惧意摇头。
  半君思忖半晌,道:“所以,我们进入了雷墓的中心,也许就能得到答案?不管怎么说,也只有眼前一条路了。”
  “你的消息呢?是什么?”江宜问。
  半君只是向道路尽头一指,已然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正如他所说,唯有眼前一条路,是刀山是火海,只能一闯。
  琅祖在此环境中早已提心吊胆,又想到是在雷墓附近,整个人缩在江宜身后,几乎不敢挪步。江宜却不至于害怕,大多数恐惧都源于未知,而他心中其实已有了猜测。
  然而正走着,半君忽然握住他的手。
  江宜心中一动,知道半君是担心他害怕,眼前却莫名地浮现出一串红刺玫,又想起琅祖的话来。
  “那位风伯,说的什么来着?”半君为了缓和气氛,玩笑似的说,“遇见将军,下跪求饶,也并不完全就是死路一条么。”
  琅祖压根笑不出来,额发被冷汗打湿。
  前路河流势头减缓,拐角处聚成泥泞的河滩,光芒若隐若现,靠得近时,  终于看见几粒幽冥似的鬼火,飘浮在无尽白骨垒就的尸海之上,河流自尸骨脚下蜿蜒而过,果然如黄泉流水,直入地府去了。
  琅祖呻吟一声。
  便在这时,山外雷劈电烁的动静越来越响亮,直透地底。
  半君道:“看来,只有从白骨堆里走出去。江宜,你腿软么?我背你?”
  琅祖身上,倒还揣着那张渡江的牛皮,或可张开皮筏载三人从河流上通过。可惜皮筏需要内衬,此地无有树枝,只有白骨,要琅祖坐在尸骨建造的皮筏上,比杀了他还难受。
  尸山骨海里,腐烂的或有汉人甲胄,蛮人布衣,刀剑弓弩,乍看竟是一处战场。
  半君一手把江宜从尸堆里拉出来:“莫凑这么近,熏得慌。”
  江宜不以为意,道:“这些服饰与兵器,已不是现世的样式,白骨也化作飞灰了,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古尸。”
  “丽水浣白骨……黄泉路为血……”
  尸山之巅,一首挽歌悠悠哼唱。
  琅祖几乎没晕过去,全赖江宜撑着。半君想扶一扶江宜,却发现没自己的用武之地,只得遗憾收手。
  高处隐约坐着一人,背对三人,脊梁光裸,泛着汗水晶亮的色泽,黧黑的肌肤上数道痕迹。
  “失我蓬头子……不见万山春……生死犹未决!”
  歌声渐从哼唱,而愈发嘹亮,如鹰清唳,在积尸的洞穴中,回响如雷霆撼动。
 
 
第54章 第54章  丰隆
  那人唱罢挽歌,依旧背身坐着,纹丝不动。便是三人从他脚下经过,亦不转头看一眼,真不知道是人是鬼。
  半君看了半天,道:“若遇黥身的年轻人,可以请他带咱们出去。你们看那人身上,可是刺青?”
  江宜不害怕,乃因他就不是个正常人,半君却也半点不害怕,简直让琅祖自惭形秽。
  鬼火粼粼的荧光下,那人身上线条若影若现,却看不分明。
  半君抬头喊道:“劳驾!”
  琅祖急急小声道:“莫要惊动它!只怕是这尸堆里的幽魂!”
  江宜却知道不是,积尸地秽气浑浊冥暗,那哼歌之人身上却不见污秽,端得一派清明。
  听得半君呼唤,那人当真转头,向三人看来,又起身一个纵跃,踩跷般滑步下来,兽皮裙上流苏似的鬃毛飞扬。
  这果真是个黥身的青年,背负苍青纹身,看不出是何形状,如冰面无规则的裂纹,或肆意攀附的藤蔓,顺着腰部缠绕全身,在胸前张开一张网似的图案。
  其人面容沉凝,一双关刀眉,鼻梁壁立,比之屏翳那处处计较、张扬无度的美,似乎又是一种丰采。他浑身肌肉呼吸一般起伏,汗液顺着纹路流淌,好像时刻都处在蓄势待发中。在他面前,三人心中俱生出被染血无数的猎人锁定的紧迫感。
  琅祖不知怎的,看见青年身前纹路,似有所思。
  江宜道:“你在这里唱歌,不害怕么?”
  青年眼神清明淡然,赫然与妖魔鬼怪不同。只是此地忽然出现一个活人,岂不比出现一群死人更古怪诡异?
  “怕什么,”青年说,“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江宜:“……”
  琅祖:“…………”
  “有时我会过来祭奠他们,否则秽气太重,会影响到山中生灵。”青年说。
  山中污秽的黑海,随着青年一曲唱罢,消减不少。据那青年自述,偶尔会来山中缅怀过往,捡拾被河流冲走的骨骸,清扫道路。也是江宜三人运气好,正遇上他进山祭悼。
  “劳驾,”半君道,“我三人在山中迷失了,能否请阁下指一条明路?”
  青年不多言语,转身在前领路,未走出两步,忽又回头看了江宜一眼,对半君道:“你最好把他背上,我看这里的环境对他很不友好。”
  三人跟随青年在白骨中穿行,他当真熟悉洞中情况,落脚之处俱是坚实土地。江宜在半君背上看去,一行人犹如淹没在黑海之中,而那青年则是舟头明灯,所到之处,秽气为之退散。
  “你说这里的人你都认识,这里莫非是发生过战争?”江宜问。
  青年道:“很久以前的事。外来人与山中住民争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半君转头想与江宜对视,不妨备嘴唇擦到了江宜鬓角,忙又将头转回去。
  琅祖见江宜不接话,忙问:“什么争斗?什么时候的事?”
  青年声音如洞中千年的石旗,俨然有种坚硬气质:“什么争斗?自然是为了土地与生存的争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相互背叛,相互屠戮,有史以来战争的理由不外如是。”
  琅祖骤然大喊:“你说什么?如果你说的是我知道的过去,那么不是这么回事!山中子民,是因被欺骗、被放弃,才失去了土地!绝不会做出滥杀之事!”
  半君忍不住问:“这是在说什么?”
  江宜附耳道:“多半,就是垫江古国一夜覆灭的秘闻了。”
  虽则他所知的道藏经文中无一记载,但只要看见积尸地那荒蛮的场景,不难联想到一场死伤过万、血流漂橹的战争。
  历史的终结无非为天灾人祸。若是天灾,全然不见诸记载却也说不过去。若是人祸,则不难想象,是有人不想这段历史流传后世。
  “你又知道什么?”青年头也不回问。
  琅祖道:“部族所居住的,原本有上中下三个围子,鸡庐山所在的革勒围子是仅剩的上围,下围与中围都在数百年前被中原人夺去了。毕合泽老爹告诉我,中原人奉为开山鼻祖的谢公谢书玉,正是他在六百年前带人进入中围,部族国度所在。中原人从此占领了丽水沿岸,族人也不得不撤入群山环抱的上围中,永不能抬头生存。”
  半君与江宜对视一眼。
  在中原人的故事中,谢书玉是开疆拓土的英雄伟人,他带领越雟的流民恳拓了清溪关以南的荒土,将蛮荒之地变为王朝领地。自然是从未提到过,这片土地不是开垦来的,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
  半君仍记得江宜是从一本叫做舆地纪胜的书中,得知丽水河畔垫江古人,遂问:“你从哪里得来那本书?”
  “我不知道,”江宜说,他这时亦觉得茫然了,“我脑子里天然便有。奇怪。”
  也只能说,天书的记录,比凡间之书更为详尽罢了。凡人不敢写的,神仙未必有忌讳。
  青年道:“你又知道,谢书玉进入中围后,发生了什么吗?”
  “先祖接纳了那些中原人,引狼入室,终致灭国。”琅祖红着眼睛说。
  “从结果而言,是这样,”青年点头,“但过程并非如你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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