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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白日的突厥圣地,只见青草才没脚踝,旷野上奇石林立,犹如倒插在大地上的蜂刺。残剑在江宜耳边道:“那是杀生石,狼神的子民每杀掉一名敌人,就会在草原上立一块杀生石,是力量的象征。”
  看守的士兵以带刺长兵在二人之间一拨。江宜不得已与残剑分开,重重黑影立即又出现在他眼前,无数杀生石升腾起黑烟,凝结不散,汇聚成一片浓黑的雾海,众俘虏被绳索牵着于雾海中行走,被浸没的半身竟然闪过枯骨状的惨白颜色。
  江宜闭上眼睛,一晃脑袋,幻觉始终在他眼前缠绕不休。
  这尚是他第一次见到秽气的实相。
  曳咥河外金山上,汗帐上飘扬狼头旗,长风鼓起旗帜,金饰的狼头居高临下,露出灿然的獠牙。俘虏被关押在右贤王的地盘上,负责看守的士兵进来,抓了一个女孩儿要走,那姑娘拼命挣扎,早已破烂的裙裾下露出先前被马拖行弄得淋漓的伤口。
  江宜护了一下,就被士兵一脚踹倒,丢开女孩儿,要来揍人。残剑立即挡在他身前,挨打也不还手。那士兵简直怒不可遏,要抓人被拦,要打人还被拦,一边以突厥语斥骂,一边狠往残剑身上招呼了几下。俘虏营中人人自危,莫敢相助,只有江宜想回护,却被残剑按在怀里,不能动弹。
  直到栅门外有人来叫,士兵乃骂骂咧咧地走了。
  残剑高大的身躯蜷在地上,好半天,终于动了一下,翻过身来,手里是一柄士兵身上摸来的胁刀。
  残剑虽是一名剑客,身上却从不带剑,以至于关键时刻还得靠偷。
  “呼……”残剑喘着气,朝江宜笑了一下,庆幸他的脸没有破相,江宜不禁愣住:“你没事吧?”
  残剑道:“我没事。行走江湖,学的第一门本事就是如何挨打,这种时候让我上就行,雇主就不要逞强了。”
  他是不知道江宜天赋异禀,不用学就很能挨打,想当初在江家被莲冠道人鞭了一百零八下,依然完璧无损,骇得其人直呼妖邪。尽管俘虏们个个灰头土脸、饥痛交迫,江宜却如无事发生,连衣服下小腹破了个对穿的大洞一事都快忘了。
  “入夜后,”残剑靠在江宜肩上,声音有些沙哑,“寻个时机,割断绳索,偷了他们的马连夜逃跑,天亮就能看到沙州城了——哎,你别摸,又疼又痒的。”
  江宜拨开残剑衣襟,想察看他的伤,被残剑捉住手。
  “好啦,你别管了,真的没事。嘘,你听,是突厥人在唱歌。”
  天穹下无数人合唱的歌声刺破云霄,雄浑而嘹亮——
  狼神之子
  金山峩峩成你胸怀
  白水汩汩濯你战铠
  绿草荣荣敛你尸骸
  狼神之子
  原野驰战马
  苍穹指兵戈
  毡帐遍四野
  长刀过南河
  残剑听得津津有味,翻译成汉话讲给江宜听,思索说道:“看来,他们的一位狼神之子死了,这场春祭也是为了给他敛尸。地位如此尊崇,除了可汗不作他想。有新的王要在今年春祭时即位,胡山去沙州外劫掠,难道是献给新汗王的礼物?”
  江宜简直对残剑充满了好奇:“你怎么连突厥语都听得懂。”
  残剑道:“到处走走,年纪大了,自然什么都懂一点了。不足为道。”
  “残剑兄,你太谦虚了,”江宜道,“你说,汉人被俘虏过来,是为了献给新汗王?什么意思?”
  残剑道:“说不定,胡山想把汉人当作人牲,在可汗的即位大典上杀牲祭天,这里十来个俘虏,日后就是可汗墓前十来座杀生石,成了他的功勋。”
  大家原本懵懵懂懂,只以为是被俘虏来做奴隶,运气好也许朝廷还会赎人。未想到来了个明白人,一句话令众人的命运都走上了绝路,一时间啜泣声此起彼伏。
 
 
第12章 第12章 残剑
  一人痛哭道:“做人牲,那是要被剥皮放血的,那些人天性残忍,与其被他们折磨,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我只是来沙州做生意的啊!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江宜的头又晕起来,眼前黑雾缭绕。
  “好啦,”残剑道,“这位大哥,你冷静点,人家小姑娘都没说什么。来来大家聚过来,听我说,有会骑马的不?咱们得尽快找到机会,趁他们守备放松,抢了马匹连夜逃跑。”
  “你说的轻松!骑马?我不会啊!”
  “那个……我会,以前给地主家养马……”
  残剑笑道:“那就好说了,会的带不会的,实在没人带,就夹紧马肚子,别摔下来就行。现在都去睡觉,养好精神,晚上咱们就行动。”
  一番话,似乎令众人安定了许多,至少没人再绝望饮泣。江宜亦察觉到凝滞的秽气略微淡去了。
  残剑坐到江宜身边,现在他成了所有俘虏的主心骨,然而笑容之中,似乎又有些满不在乎。
  江宜小声说:“多亏你,否则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残剑声音也很小,却说:“狼骑个个在马背上长大,这些人却连马鞍都没摸过。怎么跑得过人家?只盼他们能发现得晚一刻,这些人也就能多活一刻。”
  江宜不说话了,好半天,看了眼残剑虽然挂着微笑,却仿佛隔了层什么的侧脸,道:“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这就对了。不管怎么说,你跟在我身边,我总能护你逃回去。”
  残剑又伸手按了下江宜发顶。江宜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像在逗什么小动物,残剑虽看着年纪轻轻,有时说话却有几分老气,江宜心想难道自己在残剑眼里就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孩儿?
  入夜后,俘虏营中暗影重重,草原上的妖风肆无忌惮,呼啸声一时盖过夜幕下的种种动静。贵族的毡帐燃着长明灯,将营外看守的影子映在幕壁上。残剑拔出白日偷来的胁刀,割断俘虏们被绑缚的手脚,做了个嘘声,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自己以削铁如泥的刀刃撬开栅门铁锁,闪身出得营房外。
  众人鸦雀无声,只见壁上犹如上演一幕寂静的皮影戏,看不清残剑如何动作,几个看守的影子便悄无声息地软倒,继而残剑飞掠般消失在光影里,前去探路了。
  黑暗中,众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人轻声问江宜:“那位大侠是个什么人物?忒也厉害了……”
  然而江宜也不知道。
  一盏茶功夫,残剑回来了,一身轻松,为众人打开牢门。一行人争先恐后逃出俘虏营,才知道还有更厉害的——残剑带的路线上,七七八八全是横倒的突厥武士,有猝不及防的,也有身披鳞甲、装备齐全,皆被残剑迅速而悄然地解决了。并且,以江宜的眼光看来,这些人都没有见血,仅是晕过去了。
  残剑一身功夫于突厥营中如入无人之境,先时拿他与流寇黑帮作比,简直是侮辱。
  一众俘虏尽都心服口服,这下是残剑说东绝不往西,都盼着他能将众人救出险境。
  苍茫月色下,远处汗帐方向传来昼夜不休的欢歌笑语,杀生石在夜幕中如同无数幽冥卫士,投以注目,令人心中发寒。突厥人的马圈外,两个守夜人已被残剑撂倒了,马儿都有灵性,睁着黑亮的眼睛看向众人。
  残剑不知从哪儿剥来布料,裹上马蹄,又以铜枚塞入马嘴。战马训练有素,衔枚后便不发出丝毫声响。
  “上马,抓紧时间快走。沿曳咥河往东,绕过阿尔泰山再南下,太阳升起的时候就能看见沙州城。”残剑道。
  那个给地主养马的姑娘一把撕了裙裾,翻身上马,露出的大腿上满是血痂,正是差点被突厥兵带走的女孩儿,江宜帮着将另一个女孩儿塞进她身前的位置。“多谢你们救了我!”那姑娘咬着泪水,看向江宜与残剑,两腿一夹马腹,纵入夜色之中。
  余人也赶紧如法炮制,追随而去。
  “我不会骑马的呀!哎我不会——”
  残剑单手将那哥们丢上马背,缰绳绑了两圈,一拍马腿把人送走了。
  “那个,其实我也不会。”江宜惭愧地说。
  残剑一手托住江宜后腰,一瞬间轻飘飘的感觉充盈江宜全身,他不由自主便被扶上马背。残剑飞身坐于江宜身后,衣袍划过利落的弧,一手绕过江宜抖动马缰:“走!”
  奔马疾行,寒气砭肤,江宜伏在马背上,风中睁不开眼睛。
  残剑火热的胸膛贴在他后背,身前则是马儿温暖的鬃毛、起伏的筋肉,江宜感受到一种混乱的喜悦,似乎不是在逃命,而是骑在了童年看见的那匹英俊野马的脊背上,于辽阔原野中快意驰骋。
  河川东流不舍昼夜,十匹良驹踏过曳咥河,将阿尔泰山甩向身后,天际渐晓,夜幕自荒滩疏草间退去。众人亦感觉到疲惫,体力不济,速度不自觉放慢下来。便在此时,身后长空中一声尖啸。
  “狼骑追过来了。”残剑说。
  江宜抬头,看见天上一道响箭。
  他想起残剑说过,一旦被狼骑发现,手无缚鸡之力的众俘虏便只有等死的份。而残剑武艺深不可测,只要甩开拖累,带江宜安全回到汉人地盘不是问题。
  其实江宜从不担心自己的生死,他师父说过,天有大任降于他,受些苦难也罢,终归不至于丧命。而此间这十余条性命却是实实在在,危在旦夕。
  江宜抓住残剑握缰的手腕,残剑似乎有所领会,低头。“能拖住一时半刻么?!”江宜问。
  残剑猛地收紧缰绳,骏马长嘶扬起前蹄,于疾行中被勒停。
  “雇主有命,莫敢不从。”残剑声音里带着笑意,似乎早料到江宜会这样请求。停步的这短暂一刹,同伴从身旁疾驰而过,身后,山脉尽头出现数道纵马迫近的剪影。
  残剑掉转马头,反向驰去。
  对面一支飞箭射来。“低头!”残剑一声喝,按下江宜肩膀,飞箭擦身而过。弓兵跨马追来,抽出腰间长刀,短兵相接的瞬间,残剑以胁刀刀背拗进弓兵喉头,其人两眼翻白堕马,残剑左脚踹开马镫,翻身挂于一侧,以脚尖勾起长弓,捞了箭囊回身坐好。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江宜尚没来得及心惊肉跳,那位倒霉的先遣弓兵就已被他们抛在身后。
  前方数个追兵已愈来愈近,残剑轻描淡写,抽箭架弓,拉弦轻微的崩响在江宜耳边,如银瓶乍破——飞箭离弦。
  对面一人马镫断裂,惊呼中摔下马背,其后同伴忙勒住缰绳,一时人仰马翻。
  残剑连发数箭,一箭一人,神乎其技。
  然而依江宜所见,突厥的楛箭未免太钝了,被射倒的人还能爬起来揉胸口。
  追兵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其中夹杂着陌生的外族语言。残剑不愿陷入苦战,拍马欲走,天际一道黝黑的箭光射来,势如闪电,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正中胯下马腿。军马哀鸣声中,前腿跪地,江宜被余势甩出半空,惊鸿一瞥,窥见对面射箭那人——
  群马簇拥中,一顶雪白的狼尾帽。
  “江宜!”残剑纵身,捞住江宜一手,巨力将他拽得有如轻薄纸鹞般腾空而起,破烂的外衣飞扬——天际红日于这一刻初升,越过山丘,越过草场,越过荒石,越过残剑乌黑的发顶,穿透江宜腹部洞穿的伤口。
  金红的光芒于他身体中绽放。
  “脱司……”
  追击的狼骑这一刻停下动作,神情震惊。白狼帽分众而出,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红日犹如通过江宜的身躯降临在他们面前。
  江宜被残剑捞回马上,而敌人已没有追击的意思,纷纷收起了兵器。
  “脱司!”白狼帽下马,似乎向江宜致意。滚滚旭日的照耀下,江宜面容宁静,犹如一尊神祇。
  帐中悬着一幅鲜红的图画,画中涂料肆意泼洒,形状如同火焰,江宜敞着衣襟坐在裘皮地毯上,望着图画。
  残剑道:“那是火神脱司的神像,也是太阳神,与狼神一般皆是突厥人的神明。”
  “这我知道,”江宜轻声说,“太阳神带来光明与温暖,然而守护草原与戈壁的却不是太阳,而是飓风。西北是风伯的领地,祂为巨岩塑型,为沙洲造势,使骏马日千里,使鹰鹫击长空。草原子民描绘火的模样,如舞如狂,那也是风的形状。”
  他看向残剑。
  江宜脸上毫无血色,平时看来似乎只是面相过于白净,然而此刻胸怀大敞下,露出腹部可怕的洞口,实在够吓人的。便是静静坐在裘毯上,都能将人震住,何况刚才在狼骑马前露的那一手,阴差阳错之下,被突厥人当成了某个了不得的存在,恭敬请回了金山营帐。
  估计此时族人中已经风传太阳神现世,正手忙脚乱准备如何祭拜他。
  这戏剧性的发生,令江宜心生微妙感觉。从前他因这具身体而被生身父亲当作妖邪,如今却因同样的原因被奉为神灵,可见师父说的不错,人的际遇时刻都在变化。
  只是不知道残剑是怎样想的,会不会觉得雇主是个怪物?
 
 
第13章 第13章 阿舍
  “人生当真是活得久见得多啊。”残剑十分感慨。
  江宜一愣,残剑那话似乎把他当作了雨天的太阳、山寺的佛光,稀奇却又没有那么稀奇,足以让人感叹一句“真是开了眼了”,然后继续埋头赶路。
  那白狼帽安排的毡帐,悬挂神像图不提,还铺满裘皮毡毯,供着马肉羊奶、貊炙干酪并从沙州劫掠来的瓜果,规格很高。残剑闻着肉香食指大动,用突厥人的宝石小刀割下暗红色的炙肉,问江宜:“你来点吗?”
  江宜纳罕地道:“肚子破了这么大个洞,吃下去也会漏出来吧?——残剑兄,你当真半点不怕我?”
  残剑反而问:“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可怕的?”
  江宜道:“你看我都这样了,居然还能走能跳能说话,而且,肚子里也没有肠子没有脏器,受了伤不痛也不流血。岂不是像一具活尸,或者一副借尸还魂的皮囊?”
  残剑脸色稍微严肃起来,挪坐到江宜身边,手掌按在江宜胸膛上。
  江宜的皮肉如阴房里的白瓷,光泽冰冷,残剑的手则是小麦色,手掌与那推倒礁石的浪潮一般。江宜被他摸着心口,因那力度而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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