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找你的主人吗?”
小猫又抖了下耳朵,还是不为所动。
指尖挨了下它湿润的鼻头,有股温热的气息,转而摸上它的小脑袋。
言书越好声好气的和馒头商量,“那要不我们进去,外面冷。”
小猫不情愿的起身,在她腿上伸着懒腰打哈欠,咚的一下跳下地板,往卧室走。
跟在它身后替她拧开房门,看它上床后窝在床尾团成一团。
还会自己找地方呢,真聪明。
给安顺扯了下被子,把露在外面的手藏好,盖上被子睡觉。
到了后半夜雨小了,可路上的积水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彻底排干净。
早上八点言书越睁开眼,第一时间伸着脑袋看睡在床尾的小家伙,似乎是知道在看它,晃了下尾巴。
她和安顺住在主卧,刚洗漱完就听见有人敲门。
拉开房门看到站外面的海楼,穿戴整齐手里还提着早餐,似乎是给他们买的。
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塑料袋,笑了笑,“田螺姑娘来送早餐了。”
“谢谢。”迎她进屋,海楼一进来就看见坐在地板朝她张望的馒头。
把早餐放桌上,抱它在怀里,揉了下它的小脑袋。
“我就知道你又过来了,也不知道回来吃早餐,你不饿吗?”
她对待宠物和对待人,还真是不一样。
海楼抬头看她,脸上带了些歉意,说:“不好意思,没打扰吧。”
言书越摇头回答:“不打扰。”
馒头尾巴扫了两下,冲她叫着,听起来有些委屈。
“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
“拜拜。”
海楼抱着猫,听着它喵喵叫,也回了喵喵叫。
合上房门,外边是难得一见的大太阳,推开落地窗把在屋里待了一晚的花挪出去。
太阳适时的落在阳台上,昨晚淋了些雨,也不用再另外浇水,就这样长也挺好。
“早上好啊,越姐。”
第一个出现在客厅的是蔡佑山,摸着他那个光头,昨晚醉酒的缘故,眼神还有些迷糊。
言书越指着桌上海楼买来的食物,“桌上有早餐。”
蔡佑山揉了下眼睛才看清桌上的东西,“哦,那个我先刷个牙。”
言书越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就坐沙发上回消息。
【许归沉】:之前的一个委托人说是在机场看见了你了。
【许归沉】:你现在在生地?
收到消息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二十,比她昨晚睡觉的时间还晚了三十分钟。
平常这个时候老师不是已经休息了吗?难道是出什么事?
【言书越】:嗯,接了个委托在生地这边,还没来得及和您讲。
消息过去还没到一分钟,那边就有了回信。
【许归沉】:情况严重吗?
言书越犹豫着还是去阳台拨通对方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听起来。
“老师,早上好。”言书越望着楼下穿行的汽车,道了句早安。
许归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有些轻微的电流声刺着耳朵,不过不影响。
“嗯,早上好。”她轻声回着。
手搭在护栏上,感受到的凉意让她激灵了一下,问她,“老师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春北路十三号吗?”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回声。
“记得,所以这次的行动是她安排的?”
许归沉话里的这个她意味很明显,说的就是苏白。
言书越想了想,把和苏白合作的事说了出来。
“嗯,我们和她现在是合作关系,给了□□的酬金分成,另外还负责帮我们维修兵器。”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好久,末了问她。
“你们四,她六?”
哪怕电话那边的人看不见,言书越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六,她四。”
这次迎来了更久的沉默。
“所以苏白是疯了吗,这么做图什么?”
酬金分成不占优势就算了,还要附带维修兵器,收入堪堪和支出持平,这完全就是不占利的买卖。
言书越摇头,“不知道,不过感觉她挺开心的。”
应该没看错,那天签下自己名字时,很明显的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面上凝重的表情也缓了下来。
开心?许归沉觉得这个世界可能魔怔了,不赚钱的买卖还能让人开心。
不过她还有另外一些事要告诉言书越。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翻阅纸张。
“老师?”言书越疑惑的唤着对方。
许归沉把电话换到另一只手,翻着桌上打开的文件,声音缓缓说着。
“最近很多入梦师都去了生地,你们行动时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言书越看着停在楼下的一辆黑色轿车,晃了眼又看向别处。
“嗯,知道的。”咬了下嘴皮,又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师您昨晚似乎睡的有些晚。”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轻笑,言书越抬手捏了下眉心。
“只是听说你在生地有些担心,想和你问问情况,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睡了。”
言书越在心里叹了声,看着自己冷的有些发红的指尖。
“老师,我已经成年好久呢。”也不是以前那个频繁需要长辈教导的孩子。
许归沉笑了笑,“嗯,阿徵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过老师还是有些担心。”
电话那边传来的车轱辘声,言书越静心听着。
“如果在梦阵里遇上别的入梦师,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尽量别和他们纠缠。”
她说得很是语重心长,这话言书越都不知道听过几遍了。
她问为什么。
这次,许归沉给了她答案。
她说,“这世界上多得是腌臜手段,如果你们碰上些有良心的,打打也就过去了,要是碰上使阴招的,可就难办喏。”
言书越起了好奇心,继续问,“有多难办?”
沉浸在和许归沉的电话里,丝毫没注意对面阳台出来的人。
海楼看了她一眼,给养的花浇了水就又会客厅。
小猫吃着猫粮嘎嘣脆,看的海楼牙齿疼,她蹲下,手在馒头脑袋上点了两下。
“你说你,大半夜的跑出去干嘛,出去也就算了,还不知道回来,要当个小野猫吗。”
馒头不满的冲她喵喵叫,一巴掌拍开她的手继续吃猫粮。
海楼切了一声,抱起一旁的花卷窝进沙发。
“呜,还是花卷最爱我,愿意一直陪我,亲亲。”
小猫伸出手,拦住人类这张大脸的靠近,拼命往后躲着脑袋。
咚咚咚,有序的敲门声吸引海楼注意,她扭头看去,拧上了眉。
把花卷放沙发上,起身去到门边,透过猫眼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扯了下嘴角。
这人还真是有些不依不饶啊。
第35章 来客
海楼推开房门,外面站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杵根拐杖正一脸愤愤的表情。
他很生气,十分的生气。
她抱胸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的盯着这位气鼓鼓的小老头。
两人谁也没有想先开这个口,僵持着在门口站了有五分钟。
最后还是老头坚持不下去,叫嚷道:“我就不能进去坐坐吗!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他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完全没有到要杵拐杖的年纪。
海楼撇了下嘴,让开位置把老人迎进去,掀了下眼皮看对面,随后合上房门。
躲在门后的蔡佑山紧张的拍着胸脯,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老头坐在沙发上,看着海楼把水放他跟前,抱着猫坐上单人沙发。
手落在杖头上,瘪着嘴皱紧了眉头,他看向海楼,有些不满,“就给我喝白水?”
海楼挼了下猫猫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喝可乐,不许喝。”
“我是长辈!”他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海楼瞥了他一眼,回的轻描淡写,“长辈也不许喝。”
老头顿时不乐呵,张嘴就要开始输出,拿捏他的秉性,海楼先开口。
“有事说事,没事就走。”
被呛了声的老人一脸菜色,把涌到喉咙的想要教育的话咽回去,说起另外的事。
“我想请你回去。”
“你想?”海楼抬眸看他,老人点了下头,她轻蔑的笑道,“你想我就得这么做啊,不回去。”
老头手指着她,半天就说了五个字,“你倒反天罡。”
被这话逗笑,海楼指着自己问他,“我倒反天罡?沈是,你可想清楚啊,当初可是她苏白叫我出来的,哦,现在我出来了又想让我回去,哪来这么容易的事。”
沈是看了她好半晌,手扶着拐杖就要给她跪下。
海楼注意到他的动作,惊了一下,连忙喝止道:“干什么!坐回去。”
一把把人推回沙发,海楼气的直接站起来,猫也不想撸了。
“怎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沈是,你看看你多大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半白头发的老人被海楼吼得嘴都不敢张,坐在沙发里像只鹌鹑。
“你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你们当初费了多大劲儿把我叫出来,你不清楚吗?啊,说话!”
沈是一个机灵,抬头看她,连连点头,“清楚的,清楚的。”
他揩着脑门上的汗,有些后悔提了这事。
“你清楚,那就应该知道把我送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想废掉谁,我?还是苏白?”
沈是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海楼一屁股坐回沙发,脸色很臭,语气带了些阴阳的意味,“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吶。”
沈是没敢回话,老实的坐那儿等她消气。
风带了花香进来,海楼扭头问他,“说吧,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盯着手里握的杖头,理了下思绪,语气很诚恳。
“我们需要族长。”
听听,需要这个词是多么的高尚,多么的催人泪下。
可人也好,物也好,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做到一直被需要。
他们需要族长?是啊,需要的只是族长而已。
海楼看着躲在窗帘后探头探脑的小家伙,问道:“那又是什么让你们这么需要这位族长?”
沈是叹了口气,说:“最近从梦阵里苏醒的人越来越多,我们需要族长来加强梦阵难度,可现在她的身体情况很难成功完成,所以想请你回去帮她。”
她窝在沙发里,问了他一个问题,“是你们的想法还是苏白的?”
沈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沉默并不是让人一无所获,至少海楼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换了只脚,手交错落在腿上,给了自己明确的回答,“你们的想法不重要,下次记得叫苏白亲自来找我。”
沈是听出了她话语里藏着的逐客令,只是叹气,随后起身离开。
瞳孔朝下瞥了瞥,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叫来了馒头和花卷。
两只猫分别坐她左右腿上冲她叫,挠着下巴看它们舒适的表情。
人啊,只有当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才不会只甘心当个看客。
言书越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站那儿等电梯的人,见他冲自己笑了笑,礼貌的回了下。
电梯还在慢慢往上,言书越揣在兜里的手打着节拍,听到有人问她。
“我看对面这家空了好久了,你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吗?”
言书越扭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最近才搬过来。”
没有多说什么,依着他的话回了一句。
电梯在六楼停了些时间,或许是在下客,总之停了好久。
沈是感叹着说:“还是有邻居好啊,彼此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嗯,有个照应是要好一些。”
听出她不是很愿答话,沈是知趣的闭上了嘴。
站在轿厢里,干净的内壁透着人身影清晰的很。
两人也没有说话,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外面的地还是湿的,零星散落几处水洼,绕着点走也不会把鞋尖给弄湿。
这次言书越见到了苏白,不过她看起来有些虚弱,头上白发也比之前见到的要多了些。
依旧是同样的笑容,可让人觉得她只是在强装。
言书越进到楼里,这里和之前在春北路十三号见到的布局一样,连那些木柱子的花纹都没变。
“苏老板这是生病了?”
一句熟人之间的寒暄而已,带不了多少情绪,也不会有什么情绪。
苏白合上门,听到言书越这么问她,笑了笑往楼上走。
“嗯,感冒而已,不是很严重。”
言书越只是点了下头,跟在后边,打量着她的身形。
一个感冒就能把人弄的这么憔悴?
苏白带着言书越进了办公室,让谛澜去把维修好的兵器拿来,和她商讨另一件事。
“越队长确定十九号那天能入梦?”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言书越打了包票,“说了十九号,就是十九号。”
苏白笑了,随后想起什么,又说:“到时候入梦可能不止几个,还会有其他人。”
“其他人?”言书越可能猜到这么做的原因,她问,“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苏白点头,解释道:“毕竟身份特殊嘛,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他们之前的行动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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