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它能用金钱来交易,这在整个法律乃至社会层面,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们只是沉睡了,并没有死去,命数是还在的。
言书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那边的答复是,其他情况可以酌情考虑。”
“酌情考虑个屁啊。”蔡佑山火爆的脾气彻底压不住,大声骂了起来,“那他们请我们去到底是干嘛,是去杀人还是救人啊?哦,自己的命就是命了,别人的就是一根狗尾巴草,妈的,一群操蛋玩意儿。”
安顺从蔡佑山开始说话就自觉的把耳朵捂上,这些粗言秽语通通进不了身。
言书越拧了下眉,睨了他一眼,喝止道:“老蔡。”
声音沉稳有力道,仅两个字和一个眼神,就让蔡佑山闭上了一顿输出的嘴,气恼的靠在沙发上。
他们虽然是拿钱办事,可有些东西钱是比不上的。
沉睡者的身体机能一旦被大幅度破坏,进入梦阵的入梦师也会受到伤害。
倘若能及时从里面出来,那还好说,那要是被困在里面,就是一辈子的事。
那是想救都救不回来。
也不怪蔡佑山发这么大火,这事落谁身上都不能那么淡然。
最后还是言书越应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挑起了队长的担子。
“我们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所以入梦以后,能尽快解决掉别的入梦师最好,免得他们进到梦阵深处变得更难对付。”
“要是真让他们进去了...”
言书越环视了一圈身边的人,叹了声气。
“在保证安危的情况下尽力而为,记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海楼凝望着她的侧脸,眼神里多了满足,身边有这么些值得信赖的朋友,真不错。
“苏白有给你这四个人的底细吗?”
她不提言书越还差点忘了,拍了下脑门,补充道:“四个人中有个叫方里,值得注意一下,他手段有些阴狠。”
方里?海楼轻声呢喃着,眉头拧了一下,是个熟悉的名字。
在梦阵里使阴招,不仅仅是在背地里捅你一刀,而是彻底断掉对他来说的隐患。
毕竟,越少人来分大蛋糕,落在自己手上的才会越多。
谈话结束后言书越送海楼回家,看她和自己一起出门,海楼知道这人有话对自己说。
言书越合上门,看到海楼脸上一副打趣的表情,抿了下唇。
“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吗?”
海楼知道她说的什么,起了心思逗她,装不知道。
“我答应了什么?”
见她这样,言书越有些难以启齿,看她红了的耳尖,海楼扬唇轻笑。
真是的,都这个时候还脸红个什么劲,没出息。
“就是保护我的队友的事。”
“只保护队友?”
听她这么问言书越知道自己被耍了,让她觉得有些丢脸。
“不然呢,还要保护谁?”她直直的呛了回去,活像个小炮仗。
“那你呢?”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言书越以为自己听错了。
扭头看她,望着海楼看来的眼神,移开了目光。
“我这么强,不需要保护。”
“好,我们越队是最强的,不需要人保护。”
言书越一下就愣住了,微张着嘴有些震惊。
这人居然像是在揉小狗那样揉自己的头发!而且还用那么宠溺的眼神看她!
蹭的一下,整张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海楼捂嘴大笑起来,眉眼弯成了一道月亮。
好看的月亮。
靠,丢死人了。
没等她说什么,转身飞快输入密码,留给海楼一个仓皇而逃的背影。
坐在客厅里的人只看着一道人影闪过,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听砰的一下就给关上了。
众人不知所措的彼此望着,得到也只是耸耸肩,继续翻看手上的武器。
在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下,又能期待给出什么反应呢。
第37章 无妄
行动当天,言书越瞧着和自己对坐的几人,抱胸坐在沙发里,冷上一张脸。
对面,安顺、崔北衾和蔡佑山像三大护法一样,围在顾扶音身边,中间被护着的人有些无奈,尴尬的推了推眼镜。
“越队,北衾的意思是...”
言书越抬手制止她的话,目光转了个向,落在崔北衾身上。
“你把你刚才问的问题再问一遍。”
她的声音沉静的像秋水,明明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却就是让人心里莫名一颤。
崔北衾咽了下嗓子,扭头看着蔡佑山,这家伙可好,丝毫没点那啥数,直接撇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靠,早知道就不帮他了。
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蔡佑山多少遍,还是摆出了一张笑脸,回答言书越的问题。
“我的问题就是想问问,您和海楼姐现在是什么关系?”
话说到最后溜得很快,就像是烫嘴一样,一轱辘就滚了过去。
言书越面无表情的看着崔北衾,搭在腿上的手指交错点着,一双眼里没有别的情绪。
崔北衾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的话确实让人听不清楚,打算又说一遍。
“就是想问问您和海楼姐...”
“现在是朋友关系。”
话吐了一半的嘴还张着,她睁着两只眼有些懵的看着言书越,顾扶音瞥了眼,伸手替她把嘴合上。
她的回答里有个关键词,不是朋友关系,而是现在。
它是个含有时间范围的词,它的出现意味着给这段关系加上了时间限制,或许它会成为过去,或许会成为将来,让这段关系最后的走向变得模糊,它没有一下就给这段关系定性,反而是给了无限的可能。
听起来让人有些难以言表。
安顺扭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大人,学着他们的样子给了一个愁肠百结的表情,同样叹着声。
言书越也跟着叹气,目光扫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直接摊牌,问他们:“你们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这次蔡佑山没有装鹌鹑,扬起藏在沙发后的脑袋,举着手说了句。
“越姐你这话说的好渣啊。”
言书越:“-_-”
崔北衾笑着扭头看他,送给他一个竖起的大拇指,没想到啊,这家伙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勇了,佩服啊。
这话愣是给言书越整笑了,她手指挠了挠眉毛,视线落在蔡佑山身上。
“我想听听你是怎么得出我很渣的这个结论的。”特殊的几个字被她说的咬牙切齿。
蔡佑山听出她话里的不开心,抿着唇有些害怕的耸耸肩,求助的看向崔北衾,却被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扭过头去,一个眼神也没给。
呜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巴掌落在头顶上抓了抓,长起来的头发尖尖有些刺挠。
他嗫嚅着嘴半天没能憋出一个屁,言书越就这么望着他,什么也没说。
蔡佑山心下一狠,早死晚死都得死,痛痛快快一点才是大丈夫。
“我就是觉的越姐你给这段关系加上个现在这样的描述词,让人觉得你对你们俩之间的关系不那么看重,有点三心二意。”
言书越换了只脚翘着,手肘落在扶手上,微微斜了身子。
“你不晓得事情的始末,就开始要评头论足了?”
还是之前的语气,可这次听来,隐隐藏有生气的意味。
蔡佑山缩了缩脖子,手抓在沙发上,指甲落在布面上划出些声响。
他垂下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
正所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道理如此简单,本就不需要人再三提及。
连事情的始末都不知道,又怎么给得出客观的评价呢。
全是些自以为客观意见的主观看法。
“越姐,对不起,下次不会在这么乱说话呢。”
听到他的道歉,言书越平淡的点了下头,想着自己也应该给个解释,于是把那事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在好奇我和海楼的关系,其实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俩现在是朋友关系。我和她,准确的来说是我,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听到她的话,顾扶音垂下眼望着自己抖动了一下的指尖,又抬头看她,问道:“为什么?”
言书越笑了笑,手肘撑的有些累了,挺直腰背坐正,“朋友到恋人的关系,不仅仅只靠那一句话,有时要付出很多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努力,才能跨过那道坎顺利牵起对方的手,给出一句肯定的回答。”
目光落在了她眼底,顾扶音问:“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她明明之前还是一副拒绝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因为那场意外的车祸吗?还是...
目光慢慢往下移,落在她那颗跳动的心脏。
是心...变了吗?
“因为,我有点喜欢上她了。”
对面坐着的人或大或小,脸上都是一副被这话恶心到的表情,什么时候他们的越队变得这么肉麻了,怪不习惯的。
崔·勇者·北衾开口,“越姐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言书越抬头看她,反问了一句:“那你懂吗?”
嘿,看不起谁了。崔北衾张嘴就想说一句,可话涌到嘴边又被她给咽回去,如此反复好几次,愣是什么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只道了一句。
“喜欢就是喜欢。”
越是想用堆砌的文字来描述一种感觉,就越会感觉到自己词语的匮乏,就好像什么词什么句都能用,又好像这些都不能用,形容不出来。
就算把喜欢夸得那么天花乱坠,讲得那么憧憬向往,等落下来才发现说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一点也不契合。
多少人为了形容喜欢绞尽脑汁却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却忽视了这个问题究竟问的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在问什么是喜欢吗?
言书越赞同的点了下头,附和着崔北衾刚才的话,“一个人绞尽脑汁去想那些能说出口的描述性的词,都是在美化这个本就不需要词语去点缀的感觉,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形容。”
喜欢一个人其实很明显,但爱一个人很难。
如果把喜欢等同于爱,那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维系彼此之间的关系。
可以喜欢任何人,也可以喜欢任何物事,爱本身是一个有限的东西,要学会爱该爱的人。
掌声响起的很突兀,所有人都看着正在拍手的安顺,小孩睁着眼左右望了望,手上动作慢慢停下,怯生生的迎下众人的目光。
“虽然我没能全部听懂,但是你们说都好棒啊。”
小孩的感叹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紧接着也鼓起了掌,安静的客厅变得嘈杂。
“阿顺,你以后有对象了,记得带回来给我们瞧瞧啊。”
蔡佑山的大嗓门挤在掌声里响起,落进安顺的耳朵里,惹得她小脸一红,小声嘟囔着:“我才十岁唉。”
顾扶音瞥见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被她摸了下脖子,手指带着的凉意落在身上,激起一身栗子,听她说:“有时候,喜欢它就不爱看年龄。”
言书越看了她们两眼,听到一阵敲门声,蔡佑山去开门,剩下的所有人起身朝门口看去。
是海楼,来叫他们出发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在他们小队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地位了,或许准确来说,仅次于言书越。
言书越揣兜靠在厢壁上,看着数字慢慢降低,瞥了眼身边人,“馒头和花卷都安顿好了?”
把敞开的衣裳合上,顺着从脚把拉链拉到头,按好扣子扭头看她,“都交给初斜了,唉,又要远离我的孩子们呢。”
唇角微微撇了撇,下巴缩进立起的衣领,鼻头挨上凉凉的拉链头,声音闷闷的,“那就争取快点完成行动,好回去见你的孩子们。”
目光落在她冻的发红的耳尖,唇边笑意愈甚,抬手捋着垂落的发丝到耳后,“一辆车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所以另一辆车你们谁来开?”
站前面的人回头望着海楼,目光落在她摊开的掌心,然后又移动视线看向言书越。
言书越抬头望回去,扯着嘴角带动笑容,真是把皮笑肉不笑拿捏到了精髓,“扶音开吧,她车技好。”
崔北衾直接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嗯?”顾扶音歪了下头看她。
空气中飘过六个省略号,言书越无语的撇了下嘴,“能不能收一收你们脑子里的东西,我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那我也没那个意思啊,越姐。”崔北衾耸了耸肩,话是这么说可脸上却带了笑。
电梯到了地库,言书越主动提出和海楼一辆车,在众人的打趣中关上车门。
海楼笑了笑,扭头看着顾扶音,说:“你们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路上注意安全。”
顾扶音点头,回了声好。
砰地一声合上车门,插上钥匙预热的同时系好安全带。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出电梯时她注意到言书越看了眼手机,虽然不知道是在和谁发了消息,但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人变了脸色,心情不太好。
望着前车的后车灯,言书越揣在兜里的手摸出手机,鼻翼微张深吸了一口气。
“等一下。”说着,拨通了崔北衾的电话。
“越姐?”
听着那边有些疑惑的声音,言书越说:“有事和你们说,把免提打开。”
崔北衾听话的按下免提,“好了越姐。”
言书越把手机放在仪表台上,声音伴随着电磁传进那边人耳朵里。
“苏老板来消息说,他们没准备连接器。”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嘎吱嘎吱的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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