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越望向她,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可她知道,此时笑比哭还难看。
前路算是探明白了,接下来就是做准备了。
紧闭的房门拉开,在一旁等得快要不耐烦的崔北衾睨了眼,险些没反应过来,放下嘴边咬着的手指上前。
“怎么这次这么久?”两个小时,在外面腿都站麻了。
待人出来合上房门,把应付队友的事交给顾扶音,她则去对付夏家人。
“薄管家,夏先生呢?”
薄叔带着一脸歉意说道,“少爷临时他有事先走了,说是等言小姐出来,请诸位去夏家酒楼,他在那边等您一起吃饭。”
言书越摇头,“不用了,眼下探明了情况,要早做准备,夏先生的饭我们恐怕是吃不了了。”
又婉言推脱了几句,带着小队成员离开夏家。
门口,那辆蔡佑山喜欢的豪车还在那儿,正当几人要上车,一位女士上前说话,她的目标很明确,是言书越。
“言小姐,我们夏总想和您见一面,您看可以吗?”
夏总?言书越看了眼那豪车,降了半扇的车窗里露出张人脸,是夏邑禾。
小队成员交换了眼神,顾扶音注意到塞进手里的钥匙,望向言书越。
“你们去车上等我。”
助理替她拉开车门,待人坐进去后合上,安静的候在一边守着。
蔡佑山看了眼那位女士,扭头和顾扶音说,“扶音姐,我们...”
“上车吧。”
唉,蔡佑山有些不放心的上车,在车里还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扶音姐,你说越姐会不会被威胁啊?”
“就是,要是被欺负了我们一起上去揍她。”安顺望着顾扶音,一双眼眸颤了颤。
手落在方向盘上,侧眸瞧向那站在车外的人,“不会,若是要威胁,早些日子便做了,等不到今天。”
崔北衾扭回视线,攀在椅背上,问她,“你认识外面那位小姐吗?和你长得很像。”
从这人出现时,顾扶音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就好像是见到了熟人。
这人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震惊道:“她不会就是那个被你爸气走的妹妹吧!”
崔北衾又看了那位小姐几眼,发出一声赞美,“你妹妹长得好漂亮啊。”
“嗯,她和妈妈很像。”
氛围沉寂了下来,后座安顺和蔡佑山根本不敢说话,直盯着两人。
“那个...”
目光被车外在交谈的两人吸引,不知道妹妹和言书越说了什么,回头望了眼这边,给了她一个东西后就离开了。
绕过车前坐进副驾,将礼物转交给顾扶音,“喏,妹妹给的,说是你妈妈送的礼物。”
顾扶音望着言书越掌心放的小木盒,手落在腿上。
“妈妈送的礼物唉,你不收吗?你不收,那我可就收了。”
顾扶音扭头看她,一把把小盒子放她手里,说的很是郑重,“那就麻烦你了,帮我收好。”
啊,真就落她手里呢?
崔北衾抬着求助的眼神望向言书越,她笑着,“收好哦,那可是妈妈送的礼物。”
低头瞧这一方小小的木盒,不知想到什么,竟笑了。
言书越身子僵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刚才还一副惶恐的样子,转眼就又甜蜜了?
这个世界真迷幻,还是得妈妈的礼物有用啊。
“越队,我们去哪儿?”顾扶音问她。
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点,把调出地图的手机夹在中控台上,系好安全带,手向前一挥。
“出发,去吃大餐。”
“欧耶!”
好吧,越队只有在许老师身边才不会这么疯疯的。
第10章 夏总
夜晚来的很快,在冬天尤其是。其实言书越很喜欢冬天的夜晚,虽然风冷了些,可却让人清醒,她需要这种清醒的感觉。
不过今天不需要,她窝在座椅里一点一点剥橘子,时不时望一眼车外。
橘皮扔垃圾袋里,细数剥着果肉上的白色筋络,橘瓣运满了汁水,能给十分好评。
给垃圾袋系上,放座椅上的手机传来振动,是崔北衾。
手机落在耳边,问她,“喂,怎么了?”
“夏老爷子那儿出事了,眼下人已经送医院去了,夏传让我们赶紧过去。”对方是少见的严肃语气。
言书越心里咯噔一下,拎在手里荡来荡去的垃圾袋被她扔后座。
她猜到老爷子情况有些遭,却没想来的这么快。
手落在钥匙上,问她,“又不是他的家人,为什么要我们去?”
对方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伴随听不清的交谈,“不清楚,只说让我们马上赶过去。那越姐你看?”
“地址。”扭动钥匙点燃发动机。
“我马上发给你。”
挂断电话正转头系安全带,有人敲她车窗,扭头看去,还是位老熟人。
海楼透过窗户望她,眉眼弯了弯,问道:“能搭个便车吗?”
本来是她来等人的,结果反被人家等了去。
“上来。”两个字回答了一个六字问题。
绕过车前拉开门坐进副驾,言书越等她系好安全带才发车。
路程行了一半,瞧见前车的刹车灯,缓缓落下车速,看了眼手机,拉上手刹。
“言小姐不问问我去哪儿吗?”海楼突然问了一句。
言书越扭头看她,只看了一眼便回了头,反问她,“你不是搭顺风车吗?那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微微降下的车窗透进了车外的喧闹,想要右转的车辆被堵在后面,滴滴按着喇叭,奈何别人也让不了,因为那是直行加右转车道,他的目的地在前方。
信号灯的倒计时从二十慢慢变成十,然后是九,八,七,直到零。
轻笑一声,倒在座位里,“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看了眼车外,手指往下按,“今天下午在夏家,夏传称呼你为海小姐让我有了疑惑。你的名字很特别,本来想今晚问问你,却没想老爷子出事了。”
“你有想过不接受夏传的委托吗?”海楼问她,问题来的很突然。
驶过路口右侧射来的灯光有些刺眼,她微微侧了下头。
“为什么要拒绝?”言书越有些不解,“答应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错,本就是一物换一物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了?谁会嫌钱多呢。”
“你有把握一定能把老爷子唤醒吗?”海楼扭头看她。
车子又拐了一个弯,现在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没有。”回答的一本正经。
海楼被她这答案给弄不会了,有些哭笑不得,“没有你还不拒绝。”
趁着等绿灯的功夫,言书越扭头看她,一本正经的指出问题的关键,“海小姐,这次行动中,你是主我们是从,我们只是来辅助你。这一点你难道忘了?”
这人抿唇看她,也不说话,言书越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人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那海小姐你呢,有把握吗?”问题又重新抛给了她。
红灯变绿,车流动了起来,可还是有人不服输的在按喇叭,滴滴声吵得很。
按上车窗,听她说,“有啊,我可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好似本来就该如此,言书越心想,如若自信是气体的话,她能飞上外太空了。
路程有些远,花了三十分钟,很巧的时间,刚好和赶来的另外四人碰上。
“老大,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啊?”安顺问言书越。
几人刚一汇合,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这位美丽的小姐,真是令人过目难忘啊。
“这位是海楼。他们是我的队友。”
“漂亮姐姐你好,我叫安顺。”
很甜的嗓音。
“你好,我是蔡佑山。”
嗯,猛猛的肌肉男很壮实。
“你好,我叫崔北衾。”
“我是顾扶音。”
嗯,很配的一对。
言书越对她扭头望自己一眼感到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神情看自己。
“你们好,先祝大家合作愉快。”
哦,原来是忘记介绍这个呢。
大家都不是傻子,她这么一说自然是都明白过来,有些惊讶。
蔡佑山拍了下头,嚷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在那山上,我们遇见的不就是海小姐吗?是吗,我没记错吧。”
海楼肯定了他的不确定,“嗯,那人是我。”
除了车上睡觉的安顺,其他人都回忆了起来。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言书越出言打断,“我和海小姐一起,你们跟着扶音去车上等我。”把钥匙拿给她,“注意电话。”
一大串人跟着进去也不合适,不然别人还以为是哪家混社会的带人找到医院来了。
从急诊进去正巧碰上夏传派来的人,跟着他寻到抢救室外,那里站了不少人,见过的却只有夏邑禾和夏传。
她俩没有靠近就只是远远站着,那人和夏传说了之后,他看了这边一眼,同身边人说了几句走了过来。
虽然没有靠近,可多出来的人还是不能忽视,谁让这层楼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呢。
“两位,这边说话。”
人群里,夏邑禾往这儿看了眼,刚好同海楼望去的眼眸对上,别开眼跟上往窗边走的两人。
还没来得及张嘴,夏传一点也等不了,看门见山直接问她们,“今晚能不能入梦?”
言书越拧眉看了海楼一眼,只见她笑着说,“眼下还不知道老爷子是生是死,夏先生就这么急着想让我们入梦?人要是死了,我们可入不了梦。”
“夏先生,我们入梦的前提是老爷子得活着。”言书越紧接着说。
老爷子这突然一进医院,让夏传慌了神,就这么把人喊到医院,也不知道他该如何向不知情的人解释。
听了她们提醒,夏传一张脸变得难看极了,烦躁的在那儿踱来踱去。
最后好似下定了决心,朝她们靠近,扭头看了一眼往这边的走廊,没有人。
“如果爷爷今晚情况稳定下来,你们能不能入梦?”小声地像似在做什么坏事。
海楼神色不再是之前那副慵懒模样,同言书越站一起,冷了一张脸。
“夏先生,入梦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老爷子身子本就不好,之前倘若还有四成把握,可眼下就只剩两成。难道你想拿你爷爷的命来赌吗?”
就为了赌一个看不见的结果。
眼下没有谁能拿出超过五成的把握,哪怕是海楼也不行。
听她这话,言书越扭头看她。
当主体意识因身体机能出现奔溃时,梦阵也会随之坍塌,所以每次行动她都会安排顾扶音在外面守着,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将他们的意识从梦阵中带出。
如果意识滞留在坍塌的梦阵里,没人能救得了。
“我们可以换一个时间入梦。”海楼继续说,眼下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就看这个决裁者到底要怎么选呢。
夏传犹豫了,或许老人的生死,在他眼里没有权利金钱来的重要,可临到要做决定,还是在两者之间有了掂量。
正当他要说出自己的决定,突然来的声音闯了进来,抢走话语权。
“必须换时间。”
所有人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是夏邑禾。
面色难看地盯着走来的人,夏传抖动喉咙拉扯着肌肉,咽下害怕唤了声,“姑姑。”
夏邑禾睨了他一眼,脸上一片冷淡,瞧着站在对面的两人。
上位者的威严还真是让人恐惧呢。
海楼弯了下唇角,抱胸看她,“夏小姐的意思是,换个给老爷子入梦的时间?”
“对,等他情况稳定下来,你们才能入梦,为他负责,也为你们负责。”
她没有表现过拒绝,从一开始便是。
言书越瞧着这位夏家现在的掌权者,忽然之间能理解为什么老爷子会把这么大的家业毫无顾忌的交给她,因为她有这个能力。
能力其实并不关乎性别,它选择优秀的人,落在那人身上,是因为值得,值得被拥有。
海楼看了眼夏传,从夏邑禾出现,他就像个背景板一样,明明也是夏家人,却没有她这般耀眼,嫉妒使人疯狂啊。
“可是和我们签订协议的是夏先生。”海楼扭头看向夏传,“所以,夏先生的决定呢?”
言书越垂眸瞥了眼说话的人,她发现海楼其实焉坏焉坏的,在这个节骨眼,还要拉一下夏传,这不是在拱火吗。
意识到自己嘴角扬起的笑容,言书越敛下面上神情,像尊冷面神一样站在海楼身后。
这个时候夏传不得不说话做决定,他以为这一切都做的很隐蔽,其实早就被夏邑禾察觉,只有他自己还像个小丑一样,蒙在鼓里。
“那就推迟到三月份,三月一日,姑姑觉得怎么样?”
这段话几乎是他咬牙说出来,明明一切都算好了,结果老爷子的身体不争气,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
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夏邑禾没有揭穿,“嗯”了声说:“三月一日,到时还得再麻烦两位呢。”
瞧见她伸出的手,海楼笑着握了上去,仅挨了一下就换到了言书越。
今天算是白跑了一趟,两人落在空空的电梯里,海楼问她,“可以请言小姐吃个宵夜吗?”
“宵夜?为什么请我?”言书越有些疑惑,哪有像她这样无缘无故就请人吃饭的。
海楼看她,“因为我饿了。”
“啊???”言书越抿唇,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什么糊涂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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