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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安史之乱当医生(历史同人)——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5-01-18 11:17:12  作者:向晚鲤鱼疯
  见对方态度软化,李明夷立刻道:“有一种叫甜油的药,只要吸上几口就可以麻醉,手术的过程不会痛苦。”
  现在不知道腹内情况,要经消化道的口服汤药危险性太大,所以只能选择刚开发出来的吸入麻醉。
  但甜油这个词,对郭纳而言甚是陌生。
  “这个甜油,先生以前也用过?”
  李明夷点了点头。
  郭纳能分辨出他眼神中不作伪的诚实,于是追问:“那么是否顺利?”
  这个问题,却让李明夷缄默片刻。
  旁听至此的谢照握紧了手掌,想要提醒他——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人的性情他太清楚了,就算此刻他拔刀过去,也不能阻止对方说出实话。
  “不顺利。”果然,李明夷还是选择了坦诚,“甜油有抑制呼吸的可能,目前已经出现过一例。”
  郭纳倒不意他的直白。
  他缓过一阵疼痛,接着问:“那先生一共用过几次?”
  “在人身上的话,是一次。”李明夷随即补充,“但在动物身上不止十次,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谢照绝望地默叹口气。
  他想到李明夷不会撒谎,但没想到他能坦白得这么彻底。
  任谁听了这话,都得打退堂鼓啊!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个回答,郭纳刚刚下的决心便动摇起来。
  他沉肃地看向面前无畏的青年:“你只用过一次,却敢用在本官身上?你可知道谋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责?”
  李明夷还真不知道,大概能猜出是株连九族之类的。
  反正他也没有九族。
  在他眼里,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守官只是个病人,虽然难缠了些,但理当有知情同意的权力。
  “是,我只用过一次,但是为救人,绝非害人。”该说的都说完了,李明夷自问已经尽力。
  郭纳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更加苍白。
  数十年的沉浮起落,让他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而这位在陈留小有名气的游医,其身上从容镇定的气魄,绝非普通的江湖术士所有。
  但若要把命赌在一个只成功,也只失败了一次的事物上,这个赌注未免太大、太重。
  他不止是郭纳。
  也是陈留的太守。
  避而不出是为自保,也是中庸之策。但若他就此身死,陈留的命运就是下一个太原。
  冬风飒飒吹过门窗,这位官场纵横的太守,一时没了声音。
  就在郭纳闭目沉思之际,却忽然听见一道老迈而坚笃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如若太守担心药效,且可在老夫身上先行试药。”
  站在门口的谢照惊愕地看着来人:“王公……”
  王焘却摆摆手,在裴之远的搀扶下缓缓走进门内,对同样愕然的李明夷露出一个宽厚的笑容。
  “老夫已经八十五,若可以承受,想必也可以用在太守公的身上。”
 
 
第36章 帝国命运的转折点
  说罢,王焘脱开裴之远的搀扶,向病床上的郭纳行了一揖:“太守公安。”
  郭纳哪里敢受,忙向门口使了个眼色:“朗之,快扶王公坐下。”
  眼前这位老爷子,可不仅仅是一个高寿的医者。
  王焘出身官宦世家,祖父乃是与魏征齐名的名相王珪,母亲是南平公主,自身曾任邺郡太守,其子亦官居大理寺少卿,身份地位不可谓不显赫。
  王焘摇摇头,示意谢照不必:“老夫只是来看看太守公病情如何,没想到太守公已经醒来,真是可喜可贺。”
  话虽这么说,他却慢慢走到郭纳的身边,伸出手腕仔细地替他诊脉。
  王焘眉头微皱:“的确有气血流失,脾虚淤血之象,李郎所言不假。”
  这位太守公醒来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李明夷刚才提出的脾脏延迟破裂却是谁也无法预计到的。他刚才驻足旁听,见郭纳仍有讳疾忌医的意思,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听王焘也证实了李明夷的话,郭纳的心更是寒了一层。
  按他之前所估计,安禄山即便要出师南下,到了黄河口,恐怕也得等其十二月的冰期才能渡河。
  陈留是守备的要地,朝廷绝不敢放之任之,只要他借这场病重躲过这二十日,必定会有能人接替他的位置。
  太原太守杨光翙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被暗算坠马的余悸也还未散去。
  自己本非贤臣名将,官场沉浮了一生,才勉强做到太守而已,比之名节当然更加爱惜性命。
  但没想到上天也不许他逃避。
  或许那个年轻医生口中的脾破裂真的会要了他的性命,但按其所说,治疗也有丧命的风险。
  若他今日身死,陈留便如无守的空城,狡诈如安禄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届时这座城池便和案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分别。
  郭纳自问不是舍生取义之人,但他究竟是一城太守,任何决定都牵连着数万无辜性命,不得不慎而重之。
  似乎是看穿他此刻复杂的心理斗争,王焘再次将刚才的想法提出:“所谓甜油,连我等从医之人也只见识过一次,太守不安也是常情。既然如此,老夫愿亲自试药,以排解太守此刻的担忧。”
  郭纳没有立刻回绝。
  在这个局面下,以人试药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王焘何等贵重人物,便是要试,怎么可能让他来?
  他正犹豫不决,却听得一旁的谢照道:“王公已是近百岁的人,岂能让您试药?若一定要试药,请让晚辈来吧。”
  闻言,郭纳眼中露出欣赏之色。谢敬泽的儿子果然有胆识,顾大局。
  可他还未应承,王焘便已笑着摇摇头:“正因老夫年事已高,残年不久,能见识新事物的机会不多了。朗之,你等青春正盛,日后还有的是时间啊。”
  他以洞彻的目光,徐徐看向李明夷。
  “神农尝百草,方知药与毒。老夫或许不比先贤,但也愿亲自一试,体会一番甜油的功效,才能信之用之。李郎,你意下如何?”
  被他注视着的李明夷,此刻有一种被直接被看穿的感觉。
  生命没有贵贱之分,替人试药这种事和他的原则冲突,他本来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可王焘这样说,就不是打算以牺牲者的立场试药,而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进行对新药的探索,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面前的老者和他只有寥寥几次见面,但清楚地知道、包容着他的原则。
  李明夷无法理解非科学的一切,可在一千年前的此刻,他得到了这个时代的医生的理解。
  他沉默颔首。
  ——或许裴之远说的没错,的确有相同的东西联系在他们之间,才让他和这些本属于历史的同道在这里相遇。
  王焘决心已定,郭纳便不再有异议。
  为保安全,由裴之远亲自陪同,在官医署的手术室中试用甜油。太守府中,仍留下谢望值守。
  “婴城。”众人离开后的清净中,郭纳望着雨后高而远的苍穹,似有感触,“比起你的老师,老夫实在是懦弱之人啊。”
  谢望默了半晌。
  谢敬泽的这个长子本就不是多话的性情,郭纳也没打算等他回答。
  “老师曾教导学生,只有珍惜生命的医者,才会珍惜病患。”片刻的静寂后,却听这个寡言的年轻人道,“所以太守珍重自身,才能珍重百姓。”
  窗外,依旧有凛冽的冬色。
  郭纳凝然注视着重云密布的北方,长长地叹息:“但愿上苍亦肯珍重无辜吧。”
  两个时辰后,官医署。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手术,但考虑到麻醉意外的可能,手术室中还是做了简单的消毒,清退了无关人士,除了李明夷,只留下见证的裴之远和协助的林慎。
  王焘正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脸上罩着滴着甜油的面罩,看上去如睡着了一般。
  裴之远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恩师身边。
  他已经习惯了仰望自己的老师,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王焘已这么老了。原来高大的身量,如今也因瘦削而显得单薄,曾意气风发的脸上,现在已经布满皱纹。
  可今天,八十五的王焘仍如往昔,以身作则给他上了一课。
  “您说错了。”也只有此时,裴之远才敢这样对老师说话。
  他凝视着老师的脸,感叹着:“您还有太多没有教给学生的,可学生穷此一生,也到达不了您的境界啊。”
  看见博士如此,林慎心里也百感陈杂。
  他虽然没有在场,但也从裴之远口中听到了事情的经过。王公的大义,他自然钦佩,但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作为官医署的生徒,实在不敢想象该怎么办。
  “李兄……”林慎将声音压得低而又低,小心翼翼地问,“果真没问题吗?”
  李明夷正专心致志地用听诊器监测着王焘的心音,同时压低着脖颈观察他呼吸的情况,还要时不时用手测量他的脉率。
  这个姿势其实不算轻松,何况他已经保持了一个多小时。不停地分析心音,在脑海里计算数据,对精神也是一种折磨和消耗。
  但受试者已经相当高龄,心肺功能也不比年轻人,在没有心电监护的现在,他一秒也不敢松懈,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对方身上。
  所以林慎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到。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抬眼看向对方:“可以撤麻醉了。”
  林慎当即长舒一口气,慢慢将那面罩揭开。不过他也没有马上就松懈,上次那少年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鼻咽通气管、气管内导管、刀片都已经准备妥当。还有李明夷提前教他的“心肺复苏术”,他也在脑海里反复模拟过了。
  李明夷则继续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并没有放松下来。
  裴之远压抑着焦急,眨也不眨地盯着台面上的老人。见他迟迟没有醒来的意思,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已经足有两刻,为何老师还未醒来?”
  林慎亦隐约觉得异常,即便是上次出现意外的麻醉,少年恢复呼吸后的苏醒时间也没有超过一刻。
  被两双焦灼的眼睛同时注视着,李明夷暂时将听诊器揭下,快速地解释:“甜油的缺点之一是苏醒期长,王公已经八十多岁,出现苏醒延迟很正常。”
  裴之远眉头紧锁,忍住没有说话。
  他也是医者,自然明白催促也无用;但以弟子的立场,又不得不担忧。
  静如死水的手术室中,只能听见听诊器的听头不停摩擦皮肤,变换位置的声音。李明夷专注地倾听着里面典型的衰老后的心音,却能感受到其勃勃跳动的力量。
  仿佛是王焘在告诉他,不必急。
  “已经半个时辰了。”不安的等待中,林慎忍不住怀疑,“真的没问题吗?”
  这都赶上麻醉本身的时长了。
  “暂时没问题。”李明夷再次用瞳孔笔检查过王焘的眼睛,确定没有异常的出现。
  延迟苏醒的确是一个考验陪同者心态的过程,身为弟子的裴之远和林慎可以急,他却必须保持理想的思考和判断。
  又一刻过去。
  裴之远终是克制不住焦急,站起身看向仍一脸平静的李明夷:“难道就这样等下去?若是老师已经有什么不测,岂不是耽搁病情?”
  “不会的。”李明夷仍然笃定。
  生命体征平稳,瞳孔反射灵敏,呼吸节律正常。
  他不会因自大而撒谎,就像人体不会欺骗他。
  “李郎。”裴之远似乎酝酿了很多话想说,最终只道,“官医署不可没有王公。”
  李明夷的眼神却在这时忽然一动。
  他没有说话。
  因为他正听见一道熟稔而微弱的声音,从听头中传来——
  “真是一场好梦啊。”
  同时听到老师的声音,裴之远神色一怔,随即露出惊喜之色:“王公,您终于醒了!”
  意识回笼后的转瞬,王焘便彻底苏醒过来。他慢慢地起身,看向含泪望着自己的学生,缓缓地问:“老夫睡了很久么?”
  从诱导期开始算,王焘已经被麻醉了一个多时辰。
  得知这个时间,他略有些惊讶,随即沉思道:“竟如此久,老夫却觉得只是一瞬。若是病人能用此药,一定毫无痛苦。”
  王焘抬眸看向身前的年轻医生,目光之中增添了一抹欣赏与赞叹:“老夫还得多谢郎君,让老夫在有生之年,也体会到这般神奇之事。”
  “应该是我多谢前辈。”李明夷向他微微俯首。
  他一向不算擅长交际,但这声多谢发自内心。
  王焘愿意试药,或许是为了郭纳,为了陈留,但亦是在替他证道。
  不管如何,试验的结果已经摆在面前。裴之远正色道:“既然连老师都可以承受甜油,想必太守可以安心了。我现在就去告知郭公。李郎,还麻烦你在这里照看老师。”
  李明夷点点头。
  这个结果他当然不意外。
  乙.醚最为最早出现的麻醉剂之一,开创了现代麻醉的历史。尽管在新世纪,它已经走下了手术的舞台,但其优越的麻醉效果和安全性,不会因为科学的变迁而改变。
  或许自己也一样,不合时宜地出现。
  但最终,被这个包容的时代所接纳。
  裴之远去后不过片刻,太守府中传来了回音——
  “郭公同意手术了。”跟随而来的谢望道,“准备吧。”
  实际上,林慎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手术室。
  他莫名有一种感觉,从李明夷出现了之后,所有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被他那股执拗改变,一次次地给震惊他们,但也带来一个个奇迹。
  虽然病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守,不过就像李明夷说的,人都有同样的血肉和骨骼。
  尚不知道内情的林慎不仅不紧张,还十分期待见识到新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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