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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台(近代现代)——路时溪

时间:2025-01-18 11:29:10  作者:路时溪
  “拔牙?”柳江一听,立刻皱起眉头,额头上的皱纹也更明显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这孩子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你身上哪来的钱?拔牙花了多少钱?”
  郁桐只淡淡说了句,“三百。”
  “三百?这么贵。”柳江满眼惊讶,盯着他脸看了好几眼,嘴里不断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最后才轻声问他,“医生有说要注意什么吗?”
  郁桐垂眸,声音平淡,不含感情地说:“没说。”
  门口传来一阵响声,柳江转头看见站在门边的陆鸣轩,肩上还挎着一个包。
  “鸣轩也回来啦!”
  陆鸣轩看着郁桐的脸,不禁皱眉,语调不带任何波澜起伏地问女人:“我爸呢?”
  柳江脸上露出一抹亲切又温和的笑容,“他出去和朋友喝酒还没回来,饭我都做好了,你先吃饭吧。”
  陆鸣轩多看了郁桐两眼,最后一句话都没说,提着包从女人面前走过去。
  “郁桐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另外做吧。”
  郁桐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缓缓开口,“随便吃点就行。”
  “那我给你熬点蔬菜粥。”女人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郁桐回到自己房间,轻声关上房门,胸口这才有了些许的震动。虽然微弱,却让本就在意的人无法忽视。
  陆丰年回来很晚,那个点郁桐没事可做已经关灯睡了,后面不知道女人跟他说了些什么,骂骂咧咧的唾骂声隔着一道门从外面传进他房间来。他脑海里甚至会不自觉地浮现出男人愤怒时那副列龇嚼齿的模样,讨厌。
  郁桐烦躁地拉过被子紧紧捂住头,好在他早就习惯了在这种吵嚷的声音继续睡他的觉。
  没等多一会儿,这吵闹声就渐渐歇了下去,一前一后也才响了半个小时就没了动静。男人骂累了,骂不动了,也可能是酒喝多的缘故,又是一个莫名其妙让人讨厌的夜晚。
  夜很深,繁星簇拥着这寂静的夜晚,他做了个梦。那人从光亮处走来,在他的生命里留了条很窄小的缝隙,他把自己从死灰覆盖的余烬里带走,在微弱的火星里,告诉他如何走向光明和未来。
  他的声音如风般掠过寂静的黑夜,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越发清晰的面孔,模糊不清的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他不自觉的,动作轻柔缓慢地抬手抚摸着面前这张脸,不是在梦里,就是现实的存在。
  郁桐声音有点沙哑,刚睡醒的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睡意,问他:“你怎么又来了?”
  “给你做了点吃的,反正都要来学习,就顺道给你带过来。”许绥顺势抓住他没来得及往回收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看,“脸好像比昨天还肿了点。”
  郁桐没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很滑稽搞笑,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感觉了,比昨天还痛。
  脸盘也变大了,肯定很丑。
  他望着弯腰渐渐靠近自己的人,想要缩回手,但都失败了。
  “你是特意来笑话我的?”
  许绥无辜,他还真没起这种看好戏的心思,“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落井下石还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嘛。”
  “不然呢?”大清早自己还没睡醒,这人一声招呼不打就跑过来,还在他旁边悄咪咪像个贼一样的偷看,保不准现在还在心里偷着笑话自己。
  “我的确是来看你的。”许绥弯腰又凑近他些,声低却也让他听得很清晰,“如果让你误会了,那肯定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哦对啦,鸡蛋羹里我加了一点点葱,你可以先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郁桐眨巴了几下眼睛,才问,“他们人呢?”
  许绥知道他在问柳江和陆丰年。
  “我来的时候只见过陆鸣轩。”
  陆鸣轩确实习惯早起,年轻人的精力总是很旺盛,这点他自愧不如。
  郁桐抬眸睨了眼许绥,“你不起开,我怎么起床?”
  许绥腆着厚脸,嬉皮笑脸地跟他说,“其实你也可以就这样躺在床上,我不介意亲手一口一口的喂你吃。就对着喂怎么样?听说乌鸦反哺就是这样喂的。”
  “滚!”
  三句话就没个正经,郁桐没拿正眼看他。
  许绥见他来认真的,也没敢再继续逗着他玩,站起身直了腰朝他伸出手。郁桐愣了下,伸手搭上他温热的掌心,许绥稍稍用力将人拉着坐起身来。
  “要不我抱你去洗漱?”男生挑眉,满脸痞坏的模样。
  郁桐掀起眼皮凝了他两秒,“没个正行。”他说完没搭理对方,踩着床边的凉拖下了床,先去外面简单洗漱完才踩着凉拖“噼里啪啦”地又走回自己房间。
  粥不是太烫,也不是太凉,吃起来不会太难受,就是吞咽的时候还会有点难受。郁桐吃得很慢,鸡蛋羹不用细嚼就能很容易地顺着食管滑下去。
  他每次抬头总和对方不经意地对上眼,从自己一进房间许绥就在盯着自己脸看,他都知道。
  郁桐的肢体动作突然显得有点不太自然了,语气极其小心慎重,“我脸肿起来是不是很难看?”
  许绥闻言微微一怔,眼底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声调闲散温柔地说:“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只不过肿起来。啧,感觉确实更可爱了。”
  “你是想说搞笑吧,别说得这么委婉。”他现在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都觉得搞笑,因为脸肿,嘴巴疼不能完全张开。
  他努力想要说准每一个音,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每个字都在破音的路上。
  “再盯着我看就回去。”他用勺子挖了勺鸡蛋羹,掀起眼皮悠悠扫了对方一眼,“反正我看你来了也不想学。”
  “是啊。看见你的脸就完全挪不开眼了,幸好我们没分在一班,不然我都没法静下心来学习了。”男生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笑意。
  郁桐闻言,眼神微微一变,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别废话,不写作业就回去。”他的声音清冷,很低。
  许绥完全没受到他这话的影响,反而笑嘻嘻地说:“只是想来找你玩都不行吗?”
  郁桐疼得微蹙起眉,“我现在连说话都困难,你想跟我玩什么?”他抬眸眼底没太多情绪地望向他的方向。
  许绥干脆拉开一张椅子在他旁边挨着坐下来,一只手撑着桌子,右手撑着侧脸,扭过头把视线投在他身上,笑呵着说,“一个人待着多没意思,要我说回家还不如在学校,同学多了才热闹。而且两个人待的房间总好过一个人待着有意思吧。”
  话是这么说,也很有道理。
  相比回家,他更喜欢在学校里。睁开眼就能看见想看的人,睡前也听不见讨厌的声音。
  郁桐无可反驳,看了眼旁边桌上‘滴滴答答’在走的闹钟,“我等会还要睡觉。”昨天拔了牙麻醉过后还是好疼,弄得他翻来覆去一个晚上连醒几次觉都没睡好。
  许绥一只手托着下颌,厚着脸皮懒洋洋地笑着说:“那我就看着你睡。”
  “随你。”
  他不喜欢和癞皮狗玩。
  郁桐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写了几道题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许绥本来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没想到这人倒是实诚,吃饱喝足就犯困了。
  郁桐后面实在是挨不住困,让他自己先学着,撇下许绥直接走到床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太困了,好想睡个美美的觉。
  这种舒坦的日子在学校是没法实现的,他只能在周末里找着借口偷偷懒。正好牙疼,学不进去,顺理成章的借口让人无话可说。就算陆丰年,不,以陆丰年那够德性保不准回来又要啰嗦了,好讨厌。
  他蹭着枕芯动作轻微地翻了个身,睡意袭来慢慢睡了过去。许绥悄声走过去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床上呈大字躺平,睡姿大大咧咧、完全不避讳自己的人。
  “郁桐。”
  “别吵我睡觉!”他摆这姿势明摆着就是不想让某人又找借口爬自己的床。
  “噗……”
  许绥看着他闭紧眼睛,又黑又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扑闪着,悄无声息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后置镜对着床上闭上眼睛睡着的人。16mm广角上扬四十五度这种死亡角度拍出来都这么好看,他像个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偷拍,眼里的笑就没断过。
  郁桐迷迷糊糊里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睡梦里一只碍事打扰他睡觉的蚊子停在他唇上,唇间一阵刺痛。
  许绥猝不及防地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梦里那讨厌的蚊子终于飞走了,郁桐翻了个身,把右脸埋进枕芯里讨厌地哼唧了声,“臭蚊子。”
  许绥似有似无地勾唇笑了声,抬手抚上自己还在隐隐发热的脸颊,这是对自己都忍心下狠手啊。
  郁桐记忆里勉强还记得自己打过蚊子,该死的臭蚊子影响他睡觉就该拍。
  等他睡醒的时候许绥已经回去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去想,缓缓坐起身,扭头看向窗外格外刺眼的阳光。无数次睡醒后他就像现在这样,心里空落落的,心神飘摇恍惚,盯着窗外的绿树和蔚蓝的天空漫无目的的发上很久的呆。
  许绥。
  这个人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他和许绥是初中才认识的,不过两人那时都没在一个班,甚至初一还没有任何的交集。后来某个普通的周五在回家的公交上,他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鞋一脚,那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他记得很清楚。
  说起来,那天的天空和今天也好像,都是那么绿,蔚蓝连成一片延伸到山的另一端。
  他刚下床,口有点渴,正准备要出去喝水。
  “这么晚了还没起!只是拔了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断了手。老子在外面忙累死累活的忙了一天,难不成还要回家做饭伺候他。”
  “丰年,别说了。”女人说话的声音里总是有种低声下气恳求的意思。
  郁桐按住门把刚要扭动的手又停下来,听门外的男人继续说。
  “他这么娇气,老子说他两句怎么了。他那满口牙我看也没疼死他,拔颗牙三百,早知道要拔就回来让我帮他拔得了,我倒是想看看什么牙这么精贵值三百,保不准就是在骗老子钱花。”
  郁桐厌恶的皱了皱眉,最讨厌的狗又叫了,他在心里想着,很反感。这种厌恶就像病毒一样肆无忌惮,纵然最后痊愈,可它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也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爸,你说够了没有!”陆鸣轩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不耐烦,每天吵嚷个不停,到底让他怎么安心学习。
  柳江就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父子俩不对付,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心疼。见陆鸣轩又要出门,女人连忙喊他,“鸣轩,你还没吃饭呢。”
  “我约了朋友,你们慢慢吃吧。”陆鸣轩冷冷丢下这话转身就走了。
  郁桐握住门把的手又松开,转身低下头,盯着地上的某个点久久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许绥这边约了言谨行打篮球,他离开的时候郁桐还睡得很沉,再加上某人刚拔了牙,脸有点肿。以他对郁桐的了解,郁桐这两天要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肯定不会出门,所以离开时就没吵醒对方。
  两人打了半个小时的篮球,挥汗如雨,许绥身上的衣服也紧紧贴着他的皮肤。
  他随便在篮球场旁边找了个荫凉处坐下去,撩起衣服擦了两把脸上的汗,刚喘了两口气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正处热恋期和对象难舍难分的少年郎。
  言谨行走过来正好撞上这一幕。
  他不屑地站在许绥面前,指尖的球还在运转,“你都表现这么明显了,我看人家对你完全就没那方面的意思。我要是你早就放弃了,干嘛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第12章一坨臭狗屎
  许绥只笑不语,在这人脸上竟然也会有憨态可爱的一面。言谨行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副没出息的憨批样,自以为情深似海,实际上屁都不是。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厚着脸皮贴上去。我都有点搞不懂你了。”他丢下手里的球,一屁股在许绥旁边坐下来,随口说。
  “他这人就是口是心非,你不懂。”许绥只说。
  言谨行无声地沉默了许久。事实上他很少对一个人这么无语,自己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去试图剖析一个男生的心理还苦口婆心的开导对方,更何况这人还是许绥,关他毛事。
  “对,我的确看不懂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言谨行直言不讳,“说起来他家里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些,不过我说真的,就算你想追他,以你的成绩干嘛非得跑去二中那种地方。你当面跟他说不就好啦,总之,反正办法有的是。论师资力量,实验高中完全甩二中几条街,论环境这一块那就更没办法比了。乌烟瘴气的学习环境,也不知道你当初到底怎么想的。”
  “你现在月考在学校能排上多少名?”许绥随口一问,挑眉看他。
  “前三。”
  言谨行掷地有声地回他。
  许绥轻嗤一笑,扎心道:“他成绩比你好啊,所以是金子无论走到哪都会闪闪发光。”
  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两秒。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言谨行气得眉毛抖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人。
  “我就想不明白,你说他这么好的成绩,脑子肯定也没问题吧。当初二中和实验高中争着抢着要他的时候,他干嘛要去二中。”
  许绥眯眼浅浅笑着,只说,“他自有他的难处。”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想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言谨行扭头深深睨了他两眼,“听说二中当初答应减免了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而且还给了他一个贫困生的名额。如果你想说他是为了贪图这个诱人的条件才去的二中,我不信。除非你们俩脑子都有大粪。”
  “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许绥依旧笑眯眯地说,一副痴得不能再傻逼的表情。
  “那你呢?”言谨行唇角一歪,故意讥讽他,“为了跟他在一起,把自己努力变成一坨臭狗屎。煞费苦心还不让对方知道,你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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