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淮眯眼,职业病犯了,很想请他把手再抬起来一点,好让他鉴定一番。身为设计师,他见的珠宝多了,便也成了行家。
他盯着钻石多看了几眼,觉得是假货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Alpha的父亲很多年前追过杨芯,和祁海道不对付,总拿Alpha和祁复比较,也让他生出攀比心来,想着这次办婚礼一定要比祁复的婚礼办得更盛大。
祁复很坦诚,把制作海报、明信片和小卡的厂家都推荐给了他。
慈善晚宴上来了不少明星和网红,个个都盛装出席。白清淮看见了最近很火的一部短剧的Alpha男主角。
祁复顺着白清淮的视线望过去:“这个Alpha是签在祁冶公司的。”
他有印象是因为祁冶把这个人的照片发给他问:你觉得帅吗?现在的Omega就喜欢这一类的?以他的名气和能力,在我公司都排不上号,沈听雪非让我给他挑一个好剧本。像话吗?
Omega就喜欢这一类的?
祁复蹙眉,他审视Alpha敞开的衣领和露出的一大片的蜜色胸膛,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不可能。
至少白清淮不会喜欢。
白清淮喜欢他这样的。
“哦。”白清淮确实不太感兴趣,顺嘴问道,“你堂哥今天来没?”
祁复说:“没有,好像有事。”
晚宴是扩展人际关系的重要场合,敬酒、寒暄是交际的主旋律。但祁复一点儿都没委屈自己的胃,只要没人同他说话,他就低着头大口吃饭。
他也没忘了给白清淮夹菜。有人端着酒杯过来说漂亮的场面话,而上一秒,祁复刚往白清淮嘴里塞了一块“小蛋糕”。
祁复觉得是块小蛋糕,他一口就吃下了。“好吃。”他说着喂给白清淮。
但这么一块蛋糕,白清淮得咬起码四口才能吞下。
来人说:“白先生和祁少真是般配啊。”
白清淮的腮帮子鼓着,用手掩住唇,快速地咀嚼,声音含糊地道了声“谢谢”。
敬酒的人的目光落在白清淮的碗,里面的食物堆成了一座小山,冒出尖来。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白清淮还是觉得自己非常失礼:“……”
现场募捐后,祁复和白清淮就提前离开了,因为再待下去就不能落实十一点以前睡觉的“家庭守则”。
白清淮吃饱了有点儿犯困,靠在椅背上小憩,过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今天祁复异常规矩,没有一会儿用肩膀撞他,一会儿摸他的手,也没有凑过来偷偷摸摸地闻他腺体。
他睁眼,见祁复在看手机:“工作上有事?”
“不是。”祁复问,“微信朋友圈相册是不是一次只能发九张图?”
白清淮记得祁复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一条动态也没发过:“嗯。”
“那有点麻烦,我觉得不太合理。”祁复说,“我还想把我们蜜月的照片全部上传的。一共有六百多张照片,得发七十几次。”
祁复本来觉得,生活是自己的,专注现实就好,发动态没什么意义,所以他从前没有使用过这个功能。但他上网查了一下,大家都说在朋友圈发两个人的照片,能够给对方安全感。
那就发吧。
白清淮愣了:“……什么?”
白清淮点开微信朋友圈,使劲儿在屏幕上划拉,连续二十几条都是祁复发的动态。
祁复开天辟地地发了朋友圈动态,一发就是狠狠地刷了屏。
而且这么多张照片,还是未修过的版本。摄影师摄影技术是优秀的,但也总有那么几张接近于“丑照”的废片。
白清淮两眼一黑,欲言又止,最后憋出来一句:“你朋友圈有多少好友?”
祁复:“几千人吧,没注意。”
“……”
即使腺体上还带着祁复给的临时标记,白清淮还是又产生了想揍他的冲动。
第39章 你私生子?
祁复上一次在社交软件上发照片,是在很多年前。
那时候社交软件的相册主要目的不是对外分享,而是保存留念,所以可以一次性上传大量照片。
他平时很少点进朋友圈,对“朋友圈相册”的认知没那么准确。
他的第一条九宫格动态在发出三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有了上百个赞,下面的评论有好几十条,大部分人都在祝“蜜月快乐”。
后面几条动态也收到不少的点赞,评论数量依次递减。有一位下属在每条动态的评论区花式放彩虹屁,到了第十几条动态时,他的头像终于消失了。大概是发现了原来当马屁精没那么容易。
最后一条动态在半分钟之前成功发送,下面只挂了一条评论:祁总,你该不会被盗号了吧。
祁复不在意这些评论,他在意的是,网上说这么“官宣”能让伴侣有安全感,为什么白清淮的神情却像是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还没问出口,杨芯的电话打了过来,接通后,她就开门见山地骂道:“祁复,你疯了呀,发这么多照片干嘛。”
祁复:“拍了六百多张。”
杨芯:“如果拍了六千张,你是不是还要发六千张啊?有的光线不好看不清脸,你怎么也往上面发?有的照片动作、角度都差不多,相似的选一张就好了呀。”
“还有啊,有一张清淮正在冲浪,浪扑过去,他没做好表情管理眨眼了。”杨芯说,“你发朋友圈征求他同意没?”
祁复记得杨芯说的那张照片,浪花席卷,白清淮匍匐在冲浪板上,皱着鼻头,嘴巴紧闭但腮帮子鼓着。
“那张照片很可爱啊。”
杨芯失语:“……”
在杨芯的批评下,祁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么做有所不妥。
把照片删掉后,他拿手机给白清淮检查:“我删了,你别不高兴。”
白清淮一只手支着下颔,有点儿迷茫,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社死的坑在等着他踩下去:“我没不高兴。”
祁复:“你就是不高兴了。”
白清淮:“……”
“我哄你。”祁复说,他小心地握着白清淮的手指,低头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白清淮:“……”
这也算哄?
还不如把脸伸过来让他打两下更有效。
白清淮把脑袋撇向另外一边。祁复歪过头,让他看着自己:“你咬我一口解解气?”
白清淮又无奈又觉得好笑:“你说的咬,不会是我用牙齿咬你的嘴唇吧?”
有次白清淮很久没回复他消息时,祁复去搜了下怎么哄Omega。得到的答案是先承认错误,再放低姿态,保证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问题,最后送个礼物。
他现在正在进行第二步:“这样也可以。”
“……不可以。”
祁复哄他的方式是让他主动去索吻,有这个道理吗?
白清淮大概明白为什么祁复会突然在朋友圈发照片,是因为晚宴时那个同龄的Alpha提了一句,说没有在朋友圈看到他们去度蜜月的消息。
白清淮身边也有热爱记录生活的人,屁大点儿事都喜欢发动态。比如奚昭然。
他不觉得有哪儿不好,在网络上,有人渴望被关注,有人分享日常的点滴,有人寻找情绪的出口。
可祁复没这样的习惯。
“你没必要学习别人怎么和结婚对象相处,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白清淮说。
谈恋爱不是套模板,况且他们也不是在谈恋爱。
“如果需要秀恩爱,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为了降低闹笑话的可能性。
“哦。”
祁复想,杨芯总说他在感情方面是榆木脑袋,让他学机灵一点儿。
可是,白清淮说不需要。因为白清淮喜欢的就是他真实的模样。
祁复捧着白清淮的下巴,抵着他的鼻尖,亲昵道:“你真好。”
白清淮:“……”
莫名其妙的,爱好接吻的祁复同学又开始亲他。
咬他的下嘴唇,用力过猛,咬得唇瓣翻下去又弹回来。
很是滑稽。
祁复笑:“像果冻。”
这次白清淮是真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搂住祁复的腰,然后往下滑,在接近臀部的地方重重地打了一下。
祁复闷哼一声,有点委屈:“你打我。”
“不是你说的吗?要让我消气,打你两下不行吗?”白清淮抬眉,“有意见?”
祁复想了想,把手臂横在白清淮面前:“你打手。”
白清淮挑剔道:“手上没什么肉,打着没手感。”
祁复:“……有肌肉的。”
他说着,还撸起袖子展示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
他手太长,举高后一下子撞到了车顶,发出“咚”的声响,把前面的司机都吓了一跳。
祁复放下手,痛觉神经开始发挥作用:“手背红了。”
“能不红吗?”他们在等红绿灯,街边是家精酿酒吧,金属复古的霓虹灯是大红橘色,正照在祁复身上。
白清淮把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打开,反过来对着祁复,“你脸也是红的。”
祁复:“……”
白清淮有时候怀疑,不是祁复在他的腺体上留下了专属于Alpha的牙印,而是他标记了祁复。在临时标记之后,祁复的粘人程度变本加厉了,回到家,白清淮先去洗澡,祁复跟着他进了浴室。
白清淮:“干嘛?”
祁复说:“一起洗,你用浴缸,我用淋浴,没影响的,还可以节约时间。”
“哦。”白清淮没管他,躺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看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但余光很难不留意到不远处的裸男。
祁复背对着他,宽肩窄腰,屁股挺翘,水流顺着背脊往下,一双长腿结实匀称。
像是在故意勾引他。
当白清淮低下头,回复朋友发来的消息,花洒的水停了,祁复转过身。
雾气腾腾,水汽缭绕而上,白清淮在水里,只露出一小半的脸蛋和白皙的肩膀,他似乎在笑,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祁复喉结滚动:“我洗完了。”
白清淮头也没抬:“不用给我打报告。”
“哦。”祁复出了浴室,过了几分钟,在门外问,“你还没洗完吗?”
白清淮:“嗯,再泡会。”
又过了不知道几分钟,祁复直接推门进来了:“水都冷了吧,别泡了,泡久了容易脑部供血不足。”
“好吧。”白清淮穿上睡衣,他打算睡前再敷张面膜,看会最近的热点新闻。
但还没上床,祁复就从背后抱住他,脑袋埋在他的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腺体,像一片羽毛在肌肤上轻挠,酥酥的,痒痒的。
祁复特别喜欢这样的姿势,不仅能够将白清淮圈在怀里,还能够闻到来自白清淮身上的他们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喃喃:“想做。”
白清淮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到睡觉时间,够做一次吗?”
祁复说:“我努力。”
两个小时后,白清淮明白了什么叫薛定谔的家庭守则。
说好的早睡呢?要求他的时候义正言辞,结果做起来没完没了。
他没好气地把枕头砸祁复头上,祁复一点儿不恼,枕头软软的,他判定白清淮在向他撒娇。
他散发着餍足的气息:“明天又是周一。”
烦。
白清淮听出了抱怨的语气,新奇道:“对于你这种全新型牛马式资本家而言,周一不是挺好,又到了创造价值的时候。”
祁复不解:“什么叫牛马式资本家?”
“呃……”白清淮懒得解释,“反正是夸你的。”
工作是挺有意思的,就是在公司见不到白清淮。祁复说:“明天我不应酬,可以一起吃晚饭,我们在家里煮火锅怎么样?”
白清淮:“可以,你给阿姨说一声吧。”
祁复:“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火锅。”
“嗯。”
他们才结婚多久呢,没有一起做过的事可多了。
祁复:“吃火锅的时候,你喜欢煮什么菜啊……”
白清淮:“毛肚、腰片、牛肉,牛肉要提前裹上辣椒粉……”
第二天,临近下班时间,有客户来到白清淮的工作室咨询业务,对方说是杨芯介绍来的,所以白清淮这个老板负责了接待。
他回到家比平日晚了近一小时,进了大门,他换了鞋朝里走,闻到浓郁的火锅香气。
餐桌正中间摆着鸳鸯锅,周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处理过的食材。
桌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祁复,另一个……
家里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孩?
坐在祁复旁边的是个几岁的男孩子,眉眼清秀,脸蛋圆圆的,长得和祁复有三分相似,一看就有亲缘关系。
白清淮诧异:“你私生子?”
“什么?”祁复连忙否认,“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子!我都没和别人……”
白清淮怕祁复在小朋友面前语出惊人,打断道:“他是?”
“我侄子,祁明琅。”祁复说,“你不记得了?你见过,我们婚礼时,祁冶和沈听雪带他一起来的。”
白清淮记得祁冶和沈听雪有个儿子,不过一时没能对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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