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想吗?”
他答的迅速:“想,只是、”
“只是什么?”
“别正面,行不行?”
周镜合不说话,他的心就跳的厉害,坐在人腿上姿势也僵硬,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抠手,可就是不妥协。气氛安静了一会,裴桥耐不住,拉着周镜合的手覆在他小腹上。
“劳驾您来修理,行不行?”他看着周镜合,眼睛流光,“行不行?”
很多时候,周镜合都是迁就他的,他深知这一点。
周镜合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到浴室,裴桥人高马大,在他身上却一点不显突兀,他被放到洗手台上,背靠着冰凉的镜面。
下面被人轻拨一下:“你说,我做。”
他不信周镜合不会,但还是松了口气,他有心情戏弄他,至少说明那张严肃的面孔并不是拿生气塑造的。
“先用水打湿。”
周镜合问:“多少度的水?”
“您随意。”
“我不知道。”
裴桥尴尬笑笑,大理石的凉,怎么能凉过周镜合的嘴呢。
他输人不输阵:“三十八度六。”
周镜合嘴角勾起,拿手接水,一次又一次的淋,让人无端联想到大学路边摊的炸鸡手法。
温度合适,鸡一下锅,软软的表皮就涨开了。
“什么湿度?”
裴桥紧握着拳,希望大理石能更凉一些。
“……湿透。”
周镜合低着头动作不停:“多少次可以湿透?”
他胡乱说:“二十五次。”
他手一停,问道:“已经多少次了?”
裴桥终于有了悔意:“周总……”
“说。”
“我没数。”
“你确实没数,”周镜合从柜子拿出一条干毛巾拆开:“那,擦干重新来。”
此时要看他的眼睛,里面的懊悔之意已然汹涌磅礴。
裴桥双手只敢去拉周镜合小拇指,企图道歉:“是我犯倔了。”
他羞赧着脸红,神情比故意撒娇还醉人。
“我知道。”
“您原谅我,好不好?”
周镜合不理,看着下面说:“先做完。”
柔者以韧居基,方得以柔,以柔居基,而得以娇,这人又韧又娇,却是一个职业道德极高,但连任何娇媚动作都做不出来的,肩宽背阔性格刚硬之人。
谁能不被欲望缠身,谁都不能。
周镜合不再问,自顾自操作起来。
裴桥面红耳赤,整个过程僵直着身体一动没动,周镜合抱他下来的时候,他身体关节还不听话的嘎嘎直响。
周镜合笑得愉悦:“庆祝呢?”
裴桥听出些调戏反倒轻松一点:“明天您要看我拍戏吗?您还没看过。”
“嗯。”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
“您给我订早餐,好不好,好久没吃过您安排的早饭了。”
周镜合昏了头,在酒店待了三天。
第六十一章 热情
电影杀青时,春天只剩了个尾巴,裴桥形神脱胎换骨般地舒展畅快,努力吃饭,努力健身,待在周镜合图书室内发愤图强。
电影拍完接了几个采访,拍了几组照片,参与了几场典礼盛宴之后,裴桥就彻底闲了下来。
期间陈良嘉约他见了一次面,他的公司稳健发展,势头越来越好,画饼说将来分给裴桥的钱十分可观。
他的投资确实是裴桥狐假虎威借着周总的光给他牵线搭桥的,但后续他什么力都没出过,也不想再关心,他不能再给他提供什么帮助,只能说继续加油,多多赚钱。
陈良嘉认真点头,不管裴桥说什么俗话他都装听不见,可裴桥直白得很,他就是缺钱,现下负债累累,得给人还钱。
虽然对周镜合而言再多的钱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并不是裴桥糊弄的理由,给一点是一点,哪怕能给他买个床上四件套,也算是他有良心。
他无厘头地这么一幻想,周镜合的体贴便神不知鬼不觉沁进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暇顾及其它,只能想起跟他有关的事情。
裴桥早早撵走了陈良嘉,自己去了郊外。
车在清云小筑门外停下,裴桥兀自坐在门口望着远处山林看,当初他坐在这里,心里全是纪海,现在也坐在这里,滋味仍旧难以言喻。
他又去了马场,周镜合那匹黑马依旧英姿飒爽,裴桥过去它仍旧凑近低头去闻,甚至还主动回应裴桥摸上他脸的手,他又想起横店剧组的那匹马,那双眼睛。
人总是无端感伤,裴桥不想变成这样,拒绝变成这样。
周镜合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便去找陈莹吃她琢磨出来的各色各样的难吃的东西,听她讲一讲陈荀的性格故事,打算全方面的了解下这个人,又去商场买礼物去找蒋秋,表示上次说的话太冷漠了,别放心上,蒋秋拿着物理教材一脸茫然,问他说的哪句话冷漠,裴桥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有点缺乏同理心,太傲慢,但蒋秋好像没听到,还亮晶晶地喊他哥,问他怎么嘴破了,脖子也紫了。
蒋秋还有点单纯,不太适合经常见面,他转头去问礼恕最近在做什么,事业有没有步入正轨,礼恕请他去玩,裴桥也想去,但周镜合没让。
他本来就没几个朋友,根本就打发不了这么浩瀚的时间,便抱着一试的心态,给翟四平发了一条问候消息。
翟四平派了司机来接裴桥,裴桥下楼看见那辆红旗英姿飒爽的停在风里,便疾走几步,一下窜到车里。
可是到了翟老那里,他也没什么话说,只听他讲一讲过去的那些光荣往事,裴桥在这里住了三天,跟着人一起锻炼身体,才觉得要散架的身体勉强撑起来一些。
翟老还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因为封山了就无所事事,他照样听京剧匣子下棋整理剧本,每天忙叨叨的。
裴桥问他孤独吗,翟老很潇洒地笑了几声:孤独,当然孤独,但他同样也不喜欢热闹。
裴桥还达不到他那么高的境界,只说这日子,太没意思了。
第四天一大早周镜合就来了,要接裴桥回去,周镜合现在很惯着他,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不回家。
周总正值壮年,如饥似渴,夜夜笙歌,前戏后事全部一手操办,虽然中间过程手段多有粗暴,但裴桥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克制和呵护,他多次表示愿意让人尽兴,没关系无所谓随便玩,但显然周总不会听他的。
裴桥每天外出回来都会买一束鲜花,周镜合插花水平也愈发精进,今天周镜合回来的早,裴桥进门时他就在客厅坐着,律师也在对面坐着。
他把花交给管家,周镜合让他坐到旁边,裴桥早已经可以拿十分自然的姿态去面对曾经的同行,礼貌示意他们继续。
其实周镜合完全可以不这么周全,不用告诉他进展,不必让他参与进来,周镜合看裴桥的神情反馈,他似乎并不高兴,只不过微笑太过得体,掩盖了那一丝的怅然。
但过后几次不同于以往,律师还会单独跟周总说些裴桥不能听的东西,裴桥一边等着一边想,什么时候,他也能从周镜合胯下出来,换个场合换个态度,一丝不苟地向他汇报工作,得到他能力上的认可呢,还会有这一天吗?
律师走后他向周镜合表示感谢,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确实不知天高地厚,但周镜合从没有嘲笑过他,每次裴桥问都能得到一个答案。
可周镜合只爱摸他的脸,看裴桥偏头蹭他手心的一瞬间。
裴桥也一改初始尊严比天高的样子,他热情似火,殷勤备至,而且很多次都让周镜合招架不住,拿一种莫名其妙的审视眼光看他,裴桥才会收敛一些。
裴桥伸出舌头舔他的虎口,舔着舔着,将周镜合的手放到他的脖间:“周总,想不想掐我?”
周镜合摩挲他颈间脉搏,探身过去咬了一口。
裴桥肩颈比例实在是好,他偏着头,锁骨便格外分明,从下颌到肩膀的肌肉血管,也格外清晰好看。
可周镜合没有用力去咬,只把裴桥的头回正,吻他的唇,勾他的舌。
周镜合喜欢深吻,喜欢深拥,更喜欢深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本该裴桥扮演的将葡萄喂到大王嘴里的情人角色被他抛在了脑后,反而是周镜合熟练地将荔枝剥了壳放到正在看法条的裴桥嘴里。
没有事情是经得起细究的,裴桥往后回想起来,他小心翼翼伴君如虎的日子竟也过得滋润娇气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他甚至会在做噩梦惊醒气闷时大力掰开周镜合环着他身体的手臂,吼他别碰他,可过一会儿又半梦半醒地抱着人哭。
周镜合每次都会吻他额头给他擦眼泪拍着他的背说没事,没事的。
那种时刻,他们跟真正的爱人没什么两样了。
时间从仲夏转到冬末,裴桥过了很长时间的好日子。
第六十二章 却步
裴桥自认为敢想敢做,没想到会有连门都不愿出的一天。
周镜合没跟他说过什么漂亮话,也没细数过为他所做种种,要求他回报种种,跟这样的人相处久了,怎么也会得到些经验,什么行为代表什么态度什么想法,裴桥多多少少也能猜得一些。
所以当周镜合频繁带他出门去见他的亲朋好友时,裴桥便很难再顺他的意了。
哪怕再傻再愚钝,都能从那些盛装以待的精英人士的眼神中品读出一丝说不出的意味,让裴桥无端生出一种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不适感。
他跟周镜合说不想跟他们吃饭,说他本就是个愤世嫉俗的性子,看见太多高门大户会受不了,周镜合看着他,说不行。
打算孑然一身去过活的人根本受不了这种场面,不自在,不舒服,周镜合可以对他感兴趣,三五个月,三五个年,都不是问题,但时限再长,就显得有些荒谬了。
倘若再退一步,有个十年八年,那在这段时间也不该搞这些虚无的态度证明给他看,丝毫不理智,完全不是周镜合的风格。
他先是跟那次来家里的那些朋友在外面吃了一顿,陈荀也在,还坐在他旁边,他带来了一本书给裴桥,自己写的,没有出版。
另一种意义上的孤本,被裴桥以周镜合爱人的身份得到了。
他又安慰自己这不能代表什么,很多人为了稳定情人情绪,都会带他见一些朋友亲戚,表现出一番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的做派来,周镜合不至于如此作伪,但裴桥更难接受。
他学了几天的给人穿衣的程序没有一次用在周镜合身上,反倒是周镜合很多次在裴桥睡觉太死时将他抱到浴室,给他泡个热水澡,由着他在浴缸里接着睡得人事不省。
但周镜合给他准备了一套衣服,让裴桥春节跟他一起回家。
裴桥拒绝得比周镜合更强硬,甚至十分激烈地表达他不可能去见周镜合的父母,打死也不可能。
他第一次见到周总脸上流露出迟疑的神色,周镜合摸着他的脸,仍然很有耐心地问:“这么不愿吗?”
裴桥被他的眸光蛰得无法跟他对视,他捧着周镜合的手吻了一下:“是,我不愿意。”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没睡过好觉,周镜合深有体会,睡前裴桥窝在他怀里,夜里却总是眉头紧蹙梦呓不断,在周镜合没带他去见那些人之前,裴桥一直都好好的,甚至会八爪鱼般勾住周镜合身体一整晚,甚至勾得他君王不早朝,只想榻里寻欢。
裴桥向来吃软不吃硬,周镜合继续逼他的意愿渐息,见父母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同时周镜合看向他的眼睛也少了很多笑意。
裴桥心存歉疚,主动去解他的衬衫,没想到周镜合握住他的手,制止了。
“周总?”
他说:“你给我做的那个兔子软件很好,可它不会说话,你把它那些话都说一遍。”
养兔子要看亲密度,亲密度低的时候兔子每天都微笑,会说礼貌的话,会表演节目,亲密度高的时候,喂饭晚十分钟它都要生气,这时候有两个选择,惩罚它的坏脾气,或者摸摸它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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