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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月(古代架空)——半缘修道

时间:2025-01-22 08:26:47  作者:半缘修道
  惊雷轰隆一声,照见小段和红红难看的脸。
  好消息是,皇帝下令去检修河堤工程的人到了徐州,看黄河水位涨得厉害,忙催着城中百姓迁移到高处,大大减少了伤亡人数。
  坏消息是,裴再一再进言彻查贪污案,为陛下不喜,眼下正跪在太极殿外。
  大雨倾盆,将裴再淋了个湿透,他跪在太极殿外,身形如松如鹤,岿然不动。
  那一身红色官服沾了水,变成一种黯淡的、滞涩的红。
  小段进宫时,就看到这样的裴再。
  不咎告诉小段,柳杨假借荆楚的身份告御状,于陛下面前详陈贪污案始末,她一身的伤就是杀人灭口的最好证据。
  朝中为此时争执不休之时,徐州传来黄河决堤的消息。
  裴再于是上书请陛下彻查此案,工部上下一干人等,负责巡查河堤的巡按御史,连带徐州本地大小官员全都要问罪,修河堤的三百万两要追回,衡王当为此事负首责。
  “这有什么不对?”小段不解,“黄河已经决堤了,证据也已经摆到了面前,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陛下,”不咎沉声道:“陛下说,涉案人员太广,其中不乏朝中重臣,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全部问罪,只怕朝堂动荡不安。”
  “陛下的意思是,先教他们把银子还回来,可酌情从轻发落。”
  潮湿的雨气扑了小段满脸,“有人还吗?”
  不咎摇摇头,“所有人都喊冤枉。”
  小段一阵发笑,“大水淹死的怎么就不是他们呢。”
  不咎不言语,他只是看着太极殿前跪着的裴再。
  不止裴再一个人跪着,他身后还跪了很多人,都是请求陛下彻查此事的。
  小段走上前,从裴再身边走过去。
  大太监过来迎他,说:“殿下您可来了,您快劝劝裴大人吧,裴大人一心为民不假,可是陛下,他心里也为难呀。”
  小段站住脚,垂下眼睛看着裴再。
  大雨打在头顶的伞上,噗噗嗒嗒的声音很刺耳,以至于小段听不见别的什么,只能看到裴再的脸。
  他在那里跪着,与其他郁愤的人相比,他的神情很平静。
  从看到账目,他就能看到溃败的河堤,从看到皇帝的犹豫,他就知道,在这里跪到死也没有什么用。
  太聪明的人就是这样的,一眼就看到了必然的结局。
  小段好像有点明白裴再了,关于他的执着,他的愤怒和他的失望。
  不远处站着张金风,他不与跪在雨中的清流为伍,而独自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小段看向他,他躲开了小段的眼睛,竟然有些狼狈。
  小段往那边走,余光里他看到队伍末跪着的宁承志。
  宁承志的郁愤不平快要把他这个人淹死了。
  小段看了看他,道:“宁承志,别跪着了,起来。”
  宁承志抬眼看见小段,他摇了摇头,神态坚决。
  “我有件事情让你帮我做,很重要,事关你现在最想做成的这件事。”
  宁承志看向小段,有些犹豫。
  小段道:“去找你师父,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再给他带句话,如果他对东宫之事有什么顾虑,那么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该犹豫了。”
  宁承志看着面无表情的小段,无端觉得他和裴再有些像,这种相似的气质说服了他,他站了起来。
  小段自己拿着伞,叫不咎把宁承志送出宫。
  他走到张金风面前,张金风撑着伞,雨水连成线从伞边沿落下来,把他的衣摆沾湿了。
  “我有事请你帮忙。”小段说。
  张金风看了看跪在雨里的裴再,“如果你站在裴再那边,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了。”
  小段看着他,张金风道:“陛下态度不明朗,衡王忙着反扑,朝臣百官喊冤的喊冤,看戏的看戏,各有各的事情要干。裴再要做的事情做不成,落个独善其身也就罢了,顶多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差别。”
  “反正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张金风看着连绵不绝的阴雨,“这鬼天气。”
  小段看着张金风,“你知道黄河决堤死了多少人吗?”
  张金风绷紧了脸,一言不发。
  “死了那么多人,你还能说出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差别的话来吗?”小段静静地看着他。
  张金风握着伞的手紧了紧,伞晃动着,雨水四溅。
  “带我去见太后。”小段道。
  慈宁宫里一片祥和,太后倚着矮榻听着雨打芭蕉,清雅馥郁的香气从香炉中四散弥漫。
  “好孩子,哀家知道你的心,可你父皇素来信任裴大人,连裴大人都说服不了他,哀家能怎么办呢?”
  小段看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权力给与她无限的生命力,有时候她看上去甚至比皇帝更年轻。
  “我得提醒娘娘一句,眼下可是打压衡王的好机会。”
  太后睁开眼,挥退打扇子的宫人,道:“你话说的直接,哀家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当陛下为什么不问下旨问罪,他防着哀家呢,不想让哀家一家独大。”
  太后摇头,点了点小段,“你跟裴大人,一个个只当陛下是被蒙蔽了眼,岂不知他心里多少条条道道。张家要是贸贸然掺和进去,难保不会被抓住把柄。”
  “抓住什么把柄?”小段问太后,“贪墨案里,不会你们也从中捞钱了吧。”
  太后掩着唇笑,“可不敢胡说,这是衡王的事情,就是我们过手又能沾多少,大头还是那边的。”
  小段咬着牙,“娘娘,瞧瞧衡王往日的嚣张气焰,您真不想把他就此斗败?这样大的利益在前,怎么就不能冒一次险了。”
  太后不语,小段赔着笑道:“先时张将军说聘张家女为太子妃,是我不识抬举了,您看,这会儿还能有机会吗?”
  太后诧异,她看了眼小段,“你跟你父皇倒很不一样。”
  小段见太后态度有所松动,立刻道:“只要娘娘在陛下面前说句话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干,保管把您摘得干干净净。”
  小段进去半晌,出来的时候亲自扶着太后的胳膊。太后另一边站着张金风,一行人往太极殿去。
  大太监拦住小段,太后皱着眉,“哀家都不能进去了?要不是皇子来找哀家,哀家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大太监被太后训斥的低着头,忙将人迎了过去。
  太后拍了拍小段的手,“好孩子,你莫忧心,有哀家呢。”
  小段连忙并手躬身。
  太后进去了,张金风和小段留在殿下,张金风似乎心情不错,他走到小段身边,“看来,现在咱们是一样的人了。”
  小段看了他一眼,猛地推了他一下。
  张金风被推到大雨里,一瞬就被淋了个湿透,他狼狈又恼怒的看向小段。
  小段似笑非笑的,“现在还差不多。”
  说罢,他不再理会张金风,面朝着殿门,安静地等着。
  他背后的雨里,裴再还跪着。
  他没回头,但是他知道裴再在看他。
 
 
第45章 
  小段站在屋檐下落不到雨的地方。
  他今日穿着罕见的玄色袍服,裁剪合体的庄重的袍服掩盖了他的少年气,背着手站在那里时,已很有天潢贵胄的沉静自持。
  那一双眼睛,总是不吝啬笑意的妩媚的眼睛,此刻百无聊赖地望向远处的雨幕,竟变得有些冷峭。
  太后进去了很久,里面终于传来一点动静,大太监走出来,在小段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段点点头,走到裴再面前。
  他站住了,绣着宝相团花的衣摆在裴再视线里微微晃动。
  “裴大人,起来吧。”小段喊他,伸出手扶他。
  裴再抬眼,目光一寸寸往上,最后落在小段脸上。
  小段晃了晃手朝他示意,他抓住小段的手,冰凉潮湿的手指一触碰,就让小段皱起了眉。
  裴再抓着小段的手腕起身,力道大得出奇,不像是要站起来,倒像是要把小段拽倒。
  小段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裴再站起来,好一会儿才松开小段的手。
  他那张清绝的脸因为在大雨里淋了太久而显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却像水洗过一般越发深沉。
  两个太监过来扶住裴再,请他先去换衣服。
  小段甩了甩红了一圈的手腕,跟着张金风一起进殿。
  很快,太极殿里便站满了人,从宫外赶来的宗老先生正被太后拉着叙旧,六部尚书,中书侍郎都在。工部尚书脸色难看的可以,因为他看来看去,都没有看到衡王。
  裴再换了身衣服过来,众人纷纷向他拱手示意。
  书案之后,御座上的皇帝下了第一道旨意,命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限期彻查贪墨案,凡涉案官员,依律论处,除恶务尽。
  第二道旨意,命裴再赴徐州详细探明贪墨案始末,并总管赈灾事宜。
  第三道旨意,工部尚书革职查办,衡王办事不力,即日起禁足府中,无诏不得出入宫廷,也不许外人拜访。贪墨案的重要证人荆楚以检举有功加官,并赐黄金百两。
  小段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皇帝,皇帝喘的很厉害,嘴唇发乌,他扶着御座扶手,看着殿中众人。
  “百姓遭难,朕悲不自胜,贪官污吏枉顾朕之期盼,朕切齿痛心,诸位都是肱股之臣,莫要再令朕失望了。”
  朝中众人齐齐下跪,“谨遵陛下教诲。”
  小段慢了半拍跪下,并不言语,
  皇帝冲裴再招手,裴再到他跟前。
  “裴卿,徐州百姓就仰仗你了。”
  裴再脸色还很苍白,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臣万死莫辞。”
  人群里,一向沉默寡言的兵部尚书忽然进言,“陛下,历来大灾之后常有百姓动乱,徐州乃兵家险要之地,若是徐州生乱,必将危及京城。以臣之见,还应使徐州守军一并协助裴大人,以备不测。”
  小段心里微惊,他看向皇帝。
  皇帝沉吟片刻,道:“徐州不能乱,裴卿,朕会给你一道圣旨,让你可以在必要之时调动徐州守军。”
  裴再应下,“谢陛下。”
  宗老先生站在一旁,注视着裴再。这个头发都白了一大把的老人,看向裴再时眼里浮动着澎湃的光芒。
  朝政清明,这是他的毕生所愿,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能看到那一天的机会,但他几乎觉得已经看到了曙光。
  宗老先生望着裴再的目光被皇帝察觉,他看了看宗老先生,又看了看殿中的裴再,心里忽然觉得,裴再身边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马车里只挂着一盏不甚明亮的灯笼,小段枕着一只胳膊仰躺在榻上,看着那晃晃悠悠的烛火发呆。
  “兵部尚书今天向陛下说的话有点意思,看来你送出去的那些信,每一封都起到了作用。”小段道:“算无遗策啊裴再。”
  裴再没有说话。
  小段看他一眼,提高了一点声音,“可惜,你失了圣心啦。”
  裴再回过神,道:“有舍才有得。”
  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深耕朝堂八年才得到的皇帝的信任一笔勾销了。
  小段嗤笑,还没说出些什么挖苦他,就见裴再定定地看着自己。
  “看我干什么。”小段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裴再问:“你向太后舍了什么?”
  小段不回答,“你猜。”
  裴再看着他被灯笼映照的暖黄色的皮肤,“宗老先生和太子妃的人选能没能换回来东宫之位,多少有点可惜。”
  小段笑嘻嘻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太后不帮我当太子,哪来的太子妃呢?这是空手套白狼,我稳赚不赔。”
  小段伸手拨弄了一下挂着的灯笼,摇摆的光在他眼里忽明忽灭的,他用一种稚童般的蒙昧的目光看着那道光源。
  裴再忽然打掉了那盏灯笼,蜡烛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灭了。
  小段落入一个近乎窒息的怀抱,顷刻间就被夺去了所有的呼吸。裴再握着他的侧颈,不由分说,不容拒绝地在他嘴巴里纵横掠夺。
  小段很快就呼吸不上来了,他使劲拍打裴再的肩膀,可是裴再变本加厉,恨不得将两人之间所有的空隙都压榨干净,恨不得将小段整个人都嚼碎吞进肚子里。
  小段被逼得狗急跳墙,狠狠咬了裴再一口。
  血腥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嘴巴里,裴再稍微退开一些,嘴角沁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他把那点血迹舔掉了,淡泊出尘的脸上好像顷刻就被情色所染,被小段的气息侵染。
  小段脸有点红,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再,没吭声。
  裴再又贴上来,这次只碰到了小段的嘴角就被推开了。
  小段压在裴再身上,使劲锤他,“你大爷的裴再,我忍你很久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做人也就算了,现在事都办成了你还来这一套!”
  裴再扶着他的腰,低低笑出声。
  小段不动了,他看着裴再的脸,裴再露出畅快的,如愿以偿的笑。
  他喜欢裴再这个样子,不想要裴再和宗老先生一样,平静的脸上藏着那么深那么深的失望。
  小段倒在裴再身上,脑袋枕着裴再的肩膀,嘟囔道:“裴再,你身上真冷。”
  裴再已经换掉了湿衣服,也没有继续跪在雨里,他身上不冷,但他知道小段是在问,淋雨的时候冷不冷。
  “现在暖和了。”裴再轻声说。
  雨过天晴后的那个早晨,小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不鉴咣咣敲他的门,小段的中衣皱皱巴巴,倒还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
  他起不来,不想给不鉴开门,但是不鉴太吵了。于是他只好从床上挪下来,扶着桌子一步一蹭,行动迟缓地像个老人。
  小段还没蹭到门边,不鉴等不及,自己推门进来了。
  “墨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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