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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月(古代架空)——半缘修道

时间:2025-01-22 08:26:47  作者:半缘修道
  换女还给他编麻花辫,将一根彩绳编进头发里,松松垂在脑后。
  两个下人没见过这样打扮的,偷偷笑起来。小段也无所谓,他的头发总是卷卷的,或许就跟打小编小辫有关。
  今天有人来给换女针灸,细长的银针刚抽出来就被小段拦住了,他问大夫这是做什么,神色很谨慎。
  大夫回答说是为了刺激耳朵保持灵敏。
  小段半信半疑,紧盯着施针的大夫,大夫委婉地提了好几次,让小段先回避,小段都不为所动,还质疑大夫的医术。
  这边的鸡飞狗跳惊动了屋子里的裴再,他推开窗,手中握着一卷书。
  “小段。”裴再叫他。
  小段不情不愿地从大夫身边过去,走到窗外,“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裴再问。
  “我看大夫给我姐扎针。”小段倚着窗,没骨头似的,“针灸真的有用吗?”
  “书上是这样记载的。”裴再看着他,“你知道换女的耳朵很灵敏?”
  小段点点头,“知道啊。”
  裴再有些意外,“你不担心这个天赋在她身上会带来坏事吗?”
  小段站直身体,看着裴再,“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
  裴再笑了,身形有些放松,“你以前也训练过她的听力吗?”
  “不算刻意训练。”小段有点纠结,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发掘换女的天赋不是件坏事。
  天赋这种东西是夺不走的,对于他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任何东西都是恩赐,都需要珍惜。
  裴再看着小段,小段身上有这样一股冲劲儿,他能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这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天赋。
  “公子,有消息了。”不咎匆匆走过来,看见隔着一扇窗说话的裴再和小段。
  小段看了眼不咎,又看了眼裴再,满不在意地走到换女那边去了。
  裴再合上手中的书,“什么消息。”
  “我们的人找到了当年为丰氏女接生的稳婆,稳婆说,丰氏女确实于冬日生下一个男孩。在离开新平县之前,丰氏女托稳婆把孩子送人,稳婆把孩子送给了当地一对没有子女的夫妻。”
  “二十六年大旱,新平县死了很多人,那对夫妻也没活过灾年。不过他们的邻居还记得这件事,说孩子带回来不久,这对夫妻就怀孕了,这孩子就变成了多余的,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裴再沉吟片刻,“有信物吗?”
  “有,稳婆说,丰氏女将一块宫缎放进了孩子的包袱里。丰氏女会双面绣,她在宫缎上绣了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一篇上阳白发人,隐晦地交代了孩子的身世。”
  “去找,”裴再道:“这个东西,务必找到。”
  不咎称是,领命匆匆离开。
  裴再重新拿起书,随意看了眼小段,正看见小段匆匆收回往这边望的目光。
 
 
第7章 
  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一夜之间加重了寒意。小段一整个早晨都窝在床上,快吃午饭了都还没起来。
  不鉴从外面回来,看见东厢房廊下小段支起一个火炉。
  他把小桌从屋里搬出来,上面散乱的放着些花生板栗,一把肉干,一只炖的脱骨的烧鸡,还有一壶酒。
  换女等在旁边,吃滚烫的香甜的花生。
  不鉴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天气潮湿,沾了水的炭不好着,被风一吹,满院子都是烟气。
  “你在做什么?”不鉴掩着口鼻。
  这还没到冬天,小段就恨不得把棉衣都穿上,他怕冷,穿的鼓鼓囊囊,袖子却挽起来,因为烧火,一双手黑乎乎的。
  “大惊小怪。”小段道:“没见过烧栗子的。”
  不鉴眉头紧皱,“你看你把这个院子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这么呛,公子还在屋里呢!”
  小段剥开栗子,看向正房,“他在屋子里干什么呢?”
  “这个时辰正是公子打坐的时间。”
  小段笑了,“拉倒吧,我折腾这么久他也没说一句话,说不定在睡觉呢。这么好的下雨天,就适合睡觉!”
  他把剥下来的栗子壳扔进火里,火炉中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不鉴跟小段争吵起来,自从小段住进东厢房,连不咎都客气多了,只有这个不鉴,处处跟小段不对付。
  他们的声音一开始很远,只是细碎的散落在裴再耳边,后来便愈加清晰,恨不得字字钻进裴再耳朵里。
  裴再醒来了。
  他推开窗,一院子的烟气缭绕,柴火烧过后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很好地驱散了潮湿。
  “在闹什么?”
  小段看向裴再,这么冷的天,裴再居然还只穿着单衣,黑而柔顺的长发,随意地垂在肩上。
  他明显刚起身,还未梳洗的样子。
  “你看,”小段拽着一只鸡腿,对不鉴道:“我就说他在睡觉吧。”
  不鉴恨不得向裴再陈述小段的一百八十条罪过,裴再摆摆手,却问小段,“你在做什么?”
  小段放下鸡腿,拍了拍手上的灰,拎着酒杯走到窗下。
  说是酒杯,其实是茶杯,里面装着烫好的酒,小段喝酒很不拘小节。
  “要一块喝点吗?”小段问裴再。
  裴再摇头,他倚着窗,风刮进来吹动他的头发,小段看着就冷。
  他喝了一口酒,热热的酒喝下去,五脏六腑都舒坦了。
  裴再看着小段,小段真年轻,细长长的身条,像又嫩又扎手的毛竹。他走路不肯脚踏实地的走,站也不愿意一动不动地站。鞋子磕了磕地面,他身上的坏心眼就随着他摇摇摆摆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往外冒,直冲到裴再眼前。
  “我姐的卖身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裴再道:“你攒够了钱,我随时给你。”
  小段疑惑,“我在京城的那个爹不是有钱人吗?你跟我家不是很有交情吗?”
  “可裴某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总不能生要吧。”裴再语气谈笑。
  小段啧了一声,“裴公子,咱们好好商量行吗,等我回了家,还不是想要多少银子都有!”
  裴再道:“既然这样,你有什么好着急的。况且换女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并没有苛待她。”
  小段冷笑一声,“合着被卖身的不是你,你不知道这种滋味多难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小段撩起眼皮子,“什么意思。”
  “你不是换女,你怎么知道换女就不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呢。”裴再道:“她一个孩子,要的无非是吃穿玩,心里能有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想法?”
  裴再看向小段,“我更想知道,你为她赎身之后有什么打算,你打算怎么照顾她,你能照顾得好她吗?”
  如果小段能照顾好换女,换女就不会被卖了。
  小段心里沉沉的,面上却故作轻松,“我以后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怎么照顾不了我姐?”
  裴再点点头,笑着道:“那便等你归家之后再说。”
  又被他绕了回来,小段恨恨地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场秋雨到晚间总算停了,小段喝多了酒,倒头就睡,这会儿都还没睡醒。裴再在灯下翻着书,看不鉴考较换女的课业。
  换女刚开始认字,学的都是《三字经》这些东西。
  她是很听话的,不鉴交待的课业都认真完成,哪怕跟着小段吃喝玩乐也没有耽误。
  不鉴很满意,叫来下人带换女去睡觉。
  不咎前后脚走进来,一身的衣服都带着潮气,“公子,找到了。”
  裴再放下书,不咎把怀里的盒子放在桌上,从盒子里小心地拿出一块缎子。
  那是一块素色宫缎,历经许多年,缎面依然柔软而富有光泽。在缎子上,有金线绣出的米粒般大小的字,一整篇上阳白发人,真是字字泣血。
  “这块缎子是从青州一个当铺老板那里发现的,当铺掌柜的说,这是很多年前有人来当,来当的并不是当地人,后来也再没有消息。”不咎道:“原来这块缎子更大,另一部分已经被人裁去了,只剩下这一小块。”
  裴再细细端详着,道:“的确是宫里的东西。”
  不鉴一喜,“既是宫里的东西,一定有记录能查到,这算是一件铁证了。”
  裴再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不咎道:“我查到了当年那对夫妻的名字,妻子正好姓段,是段家庄嫁出去的姑娘,她把孩子扔在段家庄,是完全有可能的。”
  裴再把缎子放回盒子里,“这么巧。”
  不鉴和不咎都看向裴再,灯下裴再的面容半明半昧,他沉吟片刻,问道:“江南那边怎么样了。”
  “衡王还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不咎犹豫了一下,“许是被逼急了,听说,他把丰氏女的坟挖开了。”
  裴再微微一顿,他低下头,手放在匣子上,“上阳白发人,少亦苦,老亦苦,何必死了也不让人清净。”
  赵师爷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自从那位贵人到了新平,他觉得新平县的天气都在一夕之间变得酷寒了。
  京中找寻失落的皇子,这是件天大的事,皇子在县太爷管辖的新平县,叫师爷来说,更是件塌天的事。
  皇子生活的好不好呢,在县太爷治下,有没有受委屈呢。
  可赵县令却并不担心,因为他审视己身,觉得为官没什么错处湳楓,“太爷我又不横征暴敛,又不巧取豪夺,更没贪赃枉法之事,任谁也挑不出我的错呀。”
  师爷心里叫苦,只好小心劝道:“倘若皇子觉得大人为官严谨,清正廉明,以后岂不都是一帆风顺的青云路了?”
  赵县令想了想,道:“有理。”
  师爷终于说动了赵县令,赵县令带着人去拜访裴再。
  意料之外的是,裴再亲自接待了赵县令。
  几人在花厅会面,回廊外栽种着一株桂花,这树还是县令叫人种下的,
  赵县令倒还不算太傻,先谈了谈桂花,就着这个引出话题,委婉地问了问有关皇子之事。
  “这件事已经有眉目了。”裴再没有隐瞒。
  赵县令大喜,皇子真的在他的新平县找到了,他搓着手,激动道:“倘若真能面见贵人,岂不是下官天大的福分。”
  裴再想了想,让人去请小段过来。
  小段被带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确定是好事还是坏事,因此神色有些谨慎。
  隔着回廊,他看见了裴再,裴再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转过来,他才看见裴再这边还有几个人,赵县令看见小段,神色近乎谄媚,“这位就是贵人啦,真是少年英才,卓尔不凡啊。”
  小段挑眉,他见过赵县令,因为他揍过赵县令的儿子,还被赵县令抓进去过。
  “小老儿年纪大了,治理县衙总觉力不从心,”赵县令道:“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贵人受了委屈,还请贵人多多包涵。”
  听见贵人两个字,看见赵县令谦卑谄媚的态度,小段了然,他笑起来,一双眼睛缓缓上挑,如初春的桃花,渐次生动起来了。
  “县太爷不认得我了,我是小段呐,承蒙县太爷照顾,尝过两天县衙大牢的牢饭,那可真是,耗子尝了都得被毒死的难吃啊。”
  赵县令的神情凝固了,他看了看小段,又看向裴再,“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段掏了掏耳朵,“我反正没觉得有误会。”
  “我,我,”赵县令双手双腿都在抖,即便这样还能稳稳地站着,小段真是叹为观止。
  在这个档口,裴再开口说话了,“小段身世可怜,无父母依靠,孤身一人长大,染上一些恶习也在所难免。县令身为父母官,下令申饬教导是应当的。”
  赵县令的腿终于不抖了,他擦着满脑门的汗,“不敢,不敢。”
  “不过小段身份贵重,这些事情到底与名声有碍......”
  裴再还没说完,赵县令就道:“我这就把贵人的户籍卷宗都送来,与贵人有关的事,一个字都不教人往外说!”
 
 
第8章 
  小段看着赵县令颤颤巍巍离开的背影,乐不可支。
  他回头看了眼裴再,道:“县令是官,能被他称作贵人的,就是更大的官喽。”
  裴再端起茶杯,点点头。
  小段在裴再对面坐下,“跟你比呢,哪个更大?”
  裴再抬眼,小段歪着头戏谑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探究和好奇。
  “你想问什么?”裴再说。
  “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小段双手撑着头,笑着说,“也想猜猜,你到底是谁。”
  裴再禁不住笑了,“你的好奇心也太旺盛了。”
  小段把这句话当夸奖,“一向如此。”
  裴再看着他,“我以为你更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确定的你的身份。”
  小段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凝滞。
  裴再倒掉了快凉的茶水,重新烧水,烫杯,冲茶,他做这些事情,总是不慌不忙,每一步都停顿地恰到好处。
  少顷,他把一杯澄亮的茶汤放在小段面前。
  “关于你的身份,该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裴再道:“但是如果你等不及,想试着猜一猜,我也不拦你。”
  说罢,他站起身,和不鉴不咎一起离开。
  小段看着裴再离开的背影,他的衣摆在走过转弯的时候划出一道流畅的弧度,他总是这样从容,找不到一丝一刻不体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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