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福像个大人点点头,“我知道了父皇,到时候我去送您。”
仲珵忙里抽闲笑了下,说:“不用,你睡吧,那日早起。”
“我去送我不睡。”刚还气定神闲的太子殿下现在语气有几分任性了。
宁武帝慈父,好好好了三声。
“对了,你跟刘戗还有王元孙好好道个别。”
许多福:“?”反应过来了,“他俩也要去?!”
“不是,刘戗为什么会去啊。”
王元孙去黔中他能想来,但是刘戗——他想到梦里情况,有点揪心。
仲珵好脾气给儿子解释说:“二伯求到我跟前的,说他年迈上战场怕是力不从心,此次行军让刘戗跟上,我说了刘戗还年幼,二伯说当日我舅舅上战场也是这般年岁。”
“刘戗是不是早都知道了?”许多福问完觉得不会,刘戗那直肠子性子,要是早知道随军肯定在他面前哈哈哈的得意高兴。
仲珵又说:“这三日你不想上学就不上,跟着刘戗好好玩玩。”
刘七谦就这么一个儿子,上战场,仲珵也不会当主力用的。若是旁人替十五岁孩子这般求到御前,仲珵肯定不给好脸,觉得对方是想捞军功的,但他知道老将军肯定不是此原因,是想让刘戗磨练磨练。
但战场上,谁能保证平平安安万无一失。
因此仲珵也没多说,省的说多了,许多福又要急眼,开始担心他和小满,小满刚哄好了儿子,他不能惹许多福。
“去玩吧。”仲珵摆摆手打发小孩出去。
许多福:……
孤现在是监国太子是要管整个大盛的大人了!
于是孤就乖乖离开了宣政殿,而后杀进了崇明大殿,刚上早读,众人给殿下行礼,许多福本来找刘戗说事,一看刘戗屁股都坐不住在哪呢犯贱招猫逗狗——惹王元孙。
王元孙冷脸不理,刘戗嬉皮笑脸很欠揍。
此时刘戗见许多福来了,两人目光一对视,许多福一看刘戗这副神态就知道刘戗也知道了,果然,刘戗喊:“你可总算来了,我跟你说,我要随圣上出征了。”
昨晚爷爷几次欲言又止,叮嘱他要听话,别冲动云云,还问他小时候行军、急救保命经验,刘戗还纳闷,以为他们要回肃马关了。
刘老爷子对孙儿到底心软,把实情交代了。
刘戗高兴的一整晚没睡着,也忘了爷爷叮嘱:等明日圣上说了你再说,别说到前头走漏消息。
但这不是许多福下早朝回来了,圣上肯定说了。刘戗心想。而后扭头看到王元孙,又心虚想:他就跟王元孙悄咪咪说了,王元孙不是多话的人,而且跟全班关系都不好,肯定会跟他保密的。
因此王元孙听见了也没事。
他不算泄露!
刘戗心里这么想,还是有点心虚,此时追问:“那什么今日早朝圣上说要御驾亲征吧?”
“呵。”许多福一个冷笑,本来想吓唬吓唬刘戗,但想到刘戗要去战场,说出口的话成了,“你这样的大嘴巴,到了战场要嘴巴紧一点,注意安全,多留个心眼,别傻实了。”
刘戗听完,只有:成了!
他要随圣上去黔中边关打仗了!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孤不想做大人但现在是大人
第73章
仲珵连赵二喜都没带走。
出发前一天,许小满晌午刚过就回来了,去宣政殿找崽玩。
许多福三日没上课,整日跟‘游魂’似得,往宣政殿一杵,紧张兮兮开始学政,他不觉得自己紧张,还觉得自己老松弛了,其实俩爹看在眼底,都明白崽在害怕。
仲珵基本上是不让许多福久留,没一会就撵小孩出去玩玩。
许多福自长个头以来,他皇帝爹很久没把他当‘小孩’了,天天逗他嫌他怼他,但是如今却把他当幼崽小孩那么看待,许多福反倒不习惯。
他把话如此一说。
仲珵:……气笑了。
“许多福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许多福:对对对对味了。
许小满进来就听到这一句,当即是眉头一竖,仲珵怎么这么说多多,都快走了,留多多一人现在还骂孩子,敢情不是仲珵生的是不是!
越想越火大的九千岁脸上也带着薄怒。
“父皇,我的好父皇,你终于变回来了!”许多福高高兴兴说。
刚进来脸上带着薄怒的九千岁愣住了。
而后夫夫对视了一眼,仲珵是一脸‘委屈’,打眼色‘看吧不是我的问题许多福有毛病’,九千岁回‘就算多多有毛病你也不能说出来’。
有毛病的太子殿下高兴的不得了,先喊阿爹,许小满见多多高兴,脸上薄怒也没了,忘了‘兴师问罪’媳妇这事,高兴说:“中午吃了没?”
又问吃什么。
许多福一一回答,父子二人往偏殿去了,赵二喜亲自奉茶,殿下以前爱待的软榻小几上全是许多福爱吃的零嘴,肉干、点心,甜咸酸三种口味,还有各类剥了壳的坚果,都是赵三花亲手剥好的。
总之,这三日许多福在宣政殿是受到了许多偏爱——本来俩爹就疼孩子,现如今这三日,许多福就是要登天,俩爹一个给找梯子一个扶着梯子让多多上,还怕危险不行俩爹先上给探路的架势。
许小满坐下吃点心,让赵二喜取跳棋来,“今日一下午都没事,跟阿爹玩会。”
“好啊好啊。”许多福到底不是真喜欢问政,越听他父皇处理政事越紧张,心里想若是他遇上了这个问题,肯定想不到父皇想的那般。
此时棋盘摆上桌。
父子二人一头坐一个,许小满说:“赌个什么做兴头。”
“阿爹我这儿有坚果赌不赌?”许多福说。以前都是赌坚果、点心的。
他们父子玩这个不赌银钱。
许小满摇了摇头,神神秘秘说:“阿爹跟你赌一个藏宝图。”
“?”许多福一个瞪圆眼,同款小声:“真的假的?”
“真啊,阿爹能骗你不成,你别告诉你父皇。”许小满故意说最后一句。
许多福一听,满脸都是震惊的‘我去我去我阿爹背着我父皇还有大秘密’,“阿爹你的私房钱吗?”
“你小瞧阿爹了。”许小满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压低着嗓门说:“你知道阿爹管的是哪里?”
“东厂啊。”许多福答。
许小满点点头,要说什么,先抬头看向伺候的赵二喜,“你,带人出去,别偷听啊,要是跟圣上告密我是不承认的,看他信我还是信你。”
赵二喜:……
算了他出去了。
屋里没人了。
许多福本来不信,觉得阿爹把他当小孩哄着玩,此时被气氛一烘托,顿时紧张又好奇起来,“阿爹到底是什么?”
“前朝大昭皇帝姓楚,大昭其实富得流油你总该知道吧。”
许多福点头,学过历史,尤其是前朝灭亡史,胡太傅最爱跟他讲这个,尤其拿几个昏庸无能的皇帝给他举例——许多福怀疑胡太傅是敲山震虎吓唬他,告诉他你别不学好,看看这些昏庸皇帝下场凄惨,再看看昭国微末时,即便有才能杰出的臣子在,也无法力挽狂澜。
胡太傅最爱讲保帝、献明帝、天泽帝等几位昏庸无能废物点心皇帝,偶尔也讲一讲昭太祖如何发家的,以及昭国怎么灭亡、哪里转折急下。
许多福还自己做了表格,一目了然。
昭国有三百年历史,是基本没有科举制度,昭国朝廷都是由门阀组成的,这些门阀同昭国一起成长史,积累了许许多多财富。
到了末时,楚志皇帝想开辟科举做改革,可惜在位八年被毒死,之后短短二十三年时间,历经了七个皇帝,这些楚姓皇帝都是大门阀宇文家、澜氏两大家族的傀儡皇帝。
昭国亡楚聪帝手中,但楚聪帝才八岁大。
这口黑锅就特别夸张了。
“东厂是你父皇登基后改这个名字,由我接手,但是在前朝时两大门阀还要做表面功夫,宫里内监基本都是两大门阀的人,宦官当政,各有各的利益,虽然没有明确的衙门,但有个‘鹰爪’称呼,咱们太祖平定天下,安稳了后,宇文、澜氏两大门阀全砍了。”
“但你想想,按照两大门阀族谱好杀,但那些宫里的鹰爪太监怎么理清?”
许多福听懂了一些,他先偷摸看门口,门关着,小脸又有点复杂,气音说:“阿爹,咱们这样背着父皇不好吧。”
“我也没偷人啊。”许小满先直愣愣说。
许多福一愣,也对哦。
“再说这个藏宝图只是一些内监口口相传下来的东西,兴许没影呢。”许小满说的模糊真假难辨。
许多福:“也是哦,万一是假的,我父皇知道找了半天是场空也不好。”白高兴一场。
“你父皇不是财迷。”
“对对对。”许多福点小脑袋,顿了顿,露牙没忍住笑,“我是。”
许小满也嘻嘻笑,“阿爹也是。”
父子俩笑了会,有了共同小秘密。许小满紧跟着说关键点,“到了本朝其实时隔快百年了,只有寥寥几条线索,根据口述画了个地图,今日阿爹就跟你赌地图。”
许多福张圆了嘴巴,“阿爹,赌这么大吗?”
“我没什么赌注啊。”
“我想想。”
许小满从怀里掏出黄色有些泛旧的旧皮纸,拍桌上,说:“阿爹想好赌注了,不管谁赢谁输,这个地图都给你。”
许多福感动的眼泪汪汪,“阿爹,这样岂不是你亏了。”
“有没有影两说的事,阿爹也不亏,还劳烦你找东西跑跑腿了。”
许多福去拿牛皮纸,一摸——他摸不出什么,但是这种泛旧的手感神秘的色泽,真的有点影啊!当即说:“行,我要是找到了,阿爹七,我三。”
他说完,又快速说:“不如阿爹七,我二,再给父皇一成,从我的抠出来。”
“行!”许小满一口答应,“我们多多就是孝顺。”
然后父子俩开始玩跳棋了,许小满和许多福不愧是亲生父子,俩人棋艺差不多,杀的是‘棋逢对手’,不是你赢就是我赢,不上不下,下的途中抓耳挠腮还要比划一下如何‘搭梯子’飞跳过去,但很显然顾头不顾腚,飞一次行,第二步时就差了,老老实实走一步。
仲珵进来就看到父子俩岁月静好模样,坐在小满旁边,也没插嘴教下哪里,就喝着茶仔细看,看的眼底盎然趣意。
下了一下午,玩了九局,是许小满胜五局,不过要是玩十局,那就打平手了。许小满耍赖说:“不玩了不玩了,天黑了吃晚饭,爹赢了这个地图也给你,不过分一下,我六你三,你父皇一。”
仲珵不明白,眼底糊涂,“什么东西?”
许多福吓得忙看阿爹。
许小满哈哈干笑了两声,说:“我俩赌的坚果。”
“那朕不吃了,全给许多福吧。”
搞得许多福还有点点愧疚,说:“阿爹,不如你六,我父皇三,我一吧。”
“都行,随你了。”
仲珵:“许多福如此孝顺,那朕就吃了。”
晚膳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许多福说他今晚要宿在紫宸宫,夫夫二人也同意了,反正就是无条件惯儿子。
夜了,许多福先回东厂,仔细摸摸胸口装的‘藏宝图’,回去路上摸了三遍确认没丢。
夫夫二人回紫宸宫。
仲珵牵小满手,“许多福真信了?”
“你都看见了还问。”许小满说。
仲珵嘴角没压住,笑骂了声‘小愣子’。
许小满捏仲珵,“可不许说多多,你没听见,我说瞒着你,多多还说找到了宝藏,从他那儿抠出来给你,从原本的他二你一,现如今变成了你三他一。”
许小满越说越觉得自家崽是个天底下最好的崽。
不愧是本公公生的。
仲珵嘴上这般说,其实心里很熨帖舒坦,说:“他就是很好,稚子纯善,不愧是咱们俩的孩子。”
这还差不多,夸多多的话,就让媳妇也沾沾边。
至于那张牛皮纸做旧的藏宝图,昨天东厂太监才现做出来了,督主要,那就做,前朝两大门阀宝藏这事在东厂不算什么秘密,之前也有人好奇找过,不过都落空了。
真假两说,还有人说这内侍留下的线索都是障眼法,真有宝藏但他们不知道,估摸长埋在地下。
仲珵说是假的,太祖雷霆手段永绝后患,极恨两大门阀,最初扯得旗子还是‘保皇护驾’,后来兵马壮大势力大了才是‘造反’,说昭国皇室楚姓气运已尽,亏天下百姓者,不配为帝,绝已。
大盛立,顺应天意、民意,自然对前朝余孽赶尽杀绝。
今宇文氏、澜氏两姓已绝。
那会夫夫俩说起这个,仲珵还说了本朝的秘闻,那会战乱十多年,本朝定,地广人稀缺人缺钱,太祖也没办法,根据前朝‘鹰爪’口信,掘金。
其实就是挖皇陵、挖坟。
两大门阀祖宗坟都刨了,还有楚氏王朝那些勋贵,什么金银宝藏值钱能用的现如今都装在大盛国库,用之于民。
所以仲珵对宝藏一说,很肯定说没有了。
至于小满做这张地图,纯粹是哄小孩,多多不像小时候那么好骗了,他们两口子出发在即,多多每日待在宣政殿问政多紧张啊,临时给小孩布置个趣味活动。
为此,宁武帝还给九千岁的‘宝藏图’添了不少内库宝贝,至于藏宝地方,掘金者还真遇到过不少机关密室,随便找一处,放了东西,等许多福和他的伙伴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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