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看着魏宿,沉默了半晌,这人怎么像是煮熟了,那些药问题很大吗?
魏宿眼神躲闪,想说些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亲花念。
“那个,刚刚,抱歉。”
花念点头:“我接受了,走吧,这香有问题,不能久待。”
魏宿有些手忙脚乱:“哦,哦,好。”
魏宿躲在窗外看,找了机会翻出去,然后伸手去拉花念。
花念手刚抓到魏宿借力往上,魏宿却一下往后躲收回来手。
他失去了力道,又被带得往前倾,眼看就要从窗台上摔下去。
狗东西。
魏宿见状立刻将人拦腰抱了出来,没让花念摔下去。
花念站稳。
“殿下又是怎么了。”
魏宿手一烫,手从花念腰间抽出别在身后。
“没,走吧。”
花念看着魏宿的背影,这人越走越快,大步流星往前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拐角。
什么毛病?
难不成魏宿喝的酒还下了别的药,太反常的,这人居然没有冷嘲热讽他几句。
他跟上去,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可能认识的人回到那间房间。
进门没看见魏宿,除了两个姑娘只有李泉在里面。
花念:“你们王爷呢?”
李泉也摸不着头脑:“王爷说他有急事,让我给花大人说一声他先走了。”
花念看着桌上的酒,小厮拿上来的酒有两壶,魏宿喝了一壶,这里还有一壶。
“我知道了。”他给李泉说。
李泉得到答案就去一边站着了。
花念掀起眼帘:“你不走?”
魏宿都走了李泉留在这干什么,他没记错的话李泉是宫里的人吧。
李泉抬头看了眼花念又低下头:“殿下让我送花大人回去。”
花念揉着额头:“不用,你回去吧,给你家王爷说,我今晚宿在这里了。”
李泉震惊看着花念。
花念摆手:“去吧。”
李泉立刻跑出了雅间。
见李泉走了,花念拍手,非瀛从暗处出来:“主子。”
花念:“去调人,查楼。”
非瀛:“是。”
两位姑娘听见了,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花念温和笑笑:“姑娘不用担心,在下会给你们赎身,不过不是入在下的府邸,是入绣商。”
两人听见赎身二字顿时欣喜,又听见不是去花念的府邸而是商行。
“绣商?”
花念:“是,在里面会累些,不过温饱安全皆有保障,两位姑娘可愿意去一试,如果不愿,也可拿了卖身契自寻出路。”
两人相互看看,立刻跪下来道谢。
她们愿意,她们很小就被卖到这楼里了,为了以后能活着不得不去钻营这些法子,希望哪一日被哪位客人赎出去,出去的日子有好有坏,但她们愿意赌,留在楼里的日子没有未来,这里的女子很少有活过二十五岁的。
如今能有一门活下去的营生,最是感谢不过了。
花念看着两人,让两人起来,这两人的年龄看起来和迎生差不多。
迎生从小跟着他长大,与妹妹无异。
让两人去收拾东西。
花念将香灭了,开了窗透气,让香味散出去。
两个姑娘回来得很快。
花念看着两人身上的小包裹:“只有这些东西?”
两人点头。
她们以前没接客,每日除了练习曲子,学跳舞,学笑之外便是给其他姐姐打扫房间,伺候一些第二日起不来的姐姐,她们只有这几件衣服能带走。
花念朝外面喊:“常玉,去找老鸨将两位姑娘的卖身契拿回来。”
门外常玉听见回了声:“是...魏王?”
门很快就被一人踹开了。
进来的人是魏宿,黑着脸的魏宿。
花念不解:“你没走?”
魏宿脸更黑了。
李泉在后面瑟瑟发抖。
花大人说他要宿在青楼,又不是他说的,殿下人都在回去的马车上了突然让人掉头回来,一路上冷得像冰一样。
李泉不懂殿下最近怎么总生气,颇有些喜怒无常的味道。
魏宿看着那两个姑娘,很好,包裹都收拾好了。
李泉说花念要宿在这里,现在看来是不满意青楼想要带人回去吧。
“花大人吃得消吗?”
花念只觉得莫名其妙,魏宿这是又发什么疯?
魏宿冷笑了一声,走到花念面前掐住了花念的下巴。
花念动了动,察觉魏宿逐渐用力,他下巴有些痛,他不动了。
“魏宿你有病啊,放手。”
这人比他高,这个姿势怪累的。
李泉尖锐的声音响起:“大......”
魏宿回头看了李泉一眼。
李泉立刻成鹌鹑,超小声:“大胆。”
魏宿冷冷地看着花念:“本王没成亲之前,花大人身边最好一个女人都不要有。”
花念皱眉:“放手。”
魏宿没放,他狠戾道:“花念,你把那人藏起来了,我找不到她,你也别想舒服,我身边没有人,你身边也一个都不能有。”
“来人,将这两位姑娘带走。”
花念一把打掉魏宿的手。
这么多人看着呢,魏宿是亲王,他是臣子,这么做是有些逾矩,他看着李泉:“站住,不准带走。”
魏宿气笑了,看着花念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好样的,你不怕本王杀了她们。”
花念揉着下巴,眼里闪着怒火。
生气了。
这是魏宿第一次见花念如此现于表面的生气。
为了两个女人。
他气到现在就想杀了那两人,但是花念的眼睛太冷了,比寒冬腊月的天还冷,他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慌乱,这丝慌乱让他更加凶狠,他放话:“我今日不杀她们,你将这两人送走,我要是在你身边看见她们,她们只有死。”
魏宿看着一旁的食案,上面那壶没动过的酒让他想起了那个一触即离的吻,一脚将酒壶踹到墙上砸碎了。
酒味立刻弥漫开来。
他朝着门外走。
两位姑娘被吓到连叫都不敢叫喊出声。
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
花念闭眼,试图让自己平缓下来,可是胸腔依旧郁闷。
他将面前的食案掀了。
食案上的茶杯,碟子全都打碎,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魏宿停下脚步,一块糕点滚到了他脚边。
是绿香居的糕点,花念没吃完,还剩了几块,如今散落得四处都是。
他看着糕点,低身想捡起来,糕点却被一只脚踩住了。
魏宿抬头,花念正冷冷看着他。
“魏王殿下,本官要查事,还请殿下出去。”
魏宿被这句话再次激起了怒火:“你...唔...”
花念看着冲进来的人,是谢昔。
谢昔捂住魏宿的嘴:“花大人您忙,魏王我就带走了。”
魏宿挣扎甩开谢昔。
“放手。”
谢昔再次笑起来:“花大人,他这人不会说话,我们马上走马上走,不会耽误您办公的。”
谢昔拽着魏宿,示意李泉和逢春过来帮忙。
魏宿:“放开。”
谢昔无语了,魏宿今日像是吃错了药一样。
他是回去的路上撞见魏宿的,魂不守舍,问什么都不说,结果李泉气喘吁吁追上来说花念今夜宿在楼里,这话才说完魏宿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那气得仿佛花念睡了他的人。
让掉转了马车,车上脸色就阴晴不定,到了地方还不让他们跟着,只有李泉跟了上去。
他坐不住跟上来,就看见魏宿踹了酒壶。
这是来结仇啊,生怕花大人对他多一点好脸色啊。
谢昔:“好了,逢春。”
他真是服了,都是习武的,怎么魏宿比那受惊的战马还难摁啊。
魏宿没说话他盯着花念,花念无视了他去看那边姑娘的情况。
路上的糕点被踩烂了几个。
他死死盯着人,被谢昔和逢春拉了出去,到了门口气不过,甩开谢昔和逢春往外走。
花念安抚受惊的两人。
让人带她们先走。
屋内一片狼藉,屋外看戏的人立刻就无法看戏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楼里被围了。”
众人立刻慌了。
怎么会被围,大家纷纷顾不上热闹了,一个个只想跑。
魏宿在楼外马车上看着官兵,花念有调动皇城内部分官兵的权力,花念虽然是御史台的人,权力却高出了一个度。这是他皇兄给花念的特权。
谢昔也看见了:“花大人是要查封这里啊。”
魏宿不说话。
谢昔无奈:“你今晚是怎么了?”
魏宿:“没事。”
谢昔顿感荒谬:“没事你进去砸东西,没事你掐花大人做什么,给花大人下巴处都弄青了,你是要捏碎那块的骨头吗?”
魏宿:“...我没使劲。”
他没用力,察觉花念觉得疼了就放轻了手,不过立刻被花念打了。
谢昔:“你什么力气你不清楚?”
魏宿又不说话了。
谢昔:“说说吧,为什么针对人家花大人,我看这几日你们之间挺好的啊,一起出一起进的,今日都传遍了,你们在酒楼畅谈了一日。”
魏宿沉默,最后道:“没针对。”
谢昔:“......”
行,嘴硬得很,那几日问失踪去哪了也不说,查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知查什么,现在也不说,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说。
“魏宿,你别有开口求我的时候。”
魏宿慢慢给了谢昔一个眼神。
像刀子一样。
谢昔立刻微笑:“我刚刚什么都没说,魏王殿下。”
魏宿转过头:“别学他笑,烦。”
谢昔:“?”
学谁?
第26章
映红楼被查封了。
原因是里面随意使用药物, 药物里有禁药的成分。
这一封,便封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内,朝上有不少人上了折弹劾花念。
映红楼是继邀月楼后第一大楼,如今被封不知道堵了多少人的财路。
可惜这些弹劾圣上一律不理睬, 御史台又是花念的人, 这些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消声匿迹。
这半月闹得最大的一件事是魏王杀了珣国公的侄子。
徐言死了。
在花念查了映红楼当晚就死了。
郇国公当堂摘了帽子要个公道,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魏宿有花念做证,还有受害人的孙女这个证据, 徐言也确实说出要魏宿命这种话, 这事最终以罚魏宿和花念半年俸禄为结果。
不痛不痒。
徐恒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 最后谢了皇恩。
花念当日下朝就被宣入宫中, 皇帝赏他查禁药有功, 给了不少赏赐。
花念明白皇帝的意思,扣他俸禄很是牵强,他只是做证他又没打人, 估计是某人见不得他好, 皇帝宠弟弟,罚了他现在又给补偿。
他带着东西出宫门时恰好和魏宿撞见。
魏宿依旧是那张冷脸,活像他欠了他几百万钱似的。
花念规规矩矩行了礼,转身带着东西就走。
病得不轻,昨晚发疯,如今朝上也发疯,不知道扣他一点俸禄对魏宿有什么好处。
花念让人带着箱子上了马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给魏宿一个表情。
魏宿盯着花念的马车, 直到马车走远。
谢昔从宫内出来,见魏宿活像个望妻石。
“魏王殿下, 这是又怎么了?”
魏宿黑了脸:“他气什么?他还气我?”
朝上从始至终都没给他一个眼神,一个好脸色,现在遇见了居然还行礼,花念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以前都是做个表面功夫,现在倒还一丝不苟把他当个亲王了。
谢昔一脸懵。
不该气吗?
昨日你发疯似的警告人家身边别有女人,今天朝上又因为你被扣了半年俸禄,不气难不成还要对你笑啊。
他昨日回去知道了魏宿说的那些话都觉得有病。
魏宿上马走了。
谢昔:“你去哪?”
他上马跟着,然后一路跟到了花念的马车后。
“......”
“魏宿你到底在想什么?”谢昔控马跑到魏宿旁边问。
魏宿皱眉:“你跟过来干什么,很闲?今日兵部不需要你做事?”
谢昔语塞看着魏宿。
行,他走。
走之前他还有一句给魏宿说:“你要是想和花大人成为仇人你就继续吧。”
魏宿奇怪看着谢昔:“我和花念本来就不对付。”
谢昔:“?”
那不是百八年前的事情了吗?
他盯着魏宿,魏宿并没有看他,盯着花大人的马车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得很。
谢昔立刻掉头就走。
再多掺和两人的事他就是吃饱了撑的。
不对付,谁家不对付是你们这么不对付的,要不是魏宿曾经有过心仪的女子他都要怀疑这人有龙阳的癖好。
马车很快到了花府,花念从马车上下,头也没回就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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