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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镜(GL百合)——楚枍唯

时间:2025-01-24 09:34:43  作者:楚枍唯
  “我自然知道。”木良漪道,“我助你成为大周皇帝,就是因为先帝畏战,一味求和,他在龙椅上多坐一日,北伐大业就要多拖一日。只有大周换了新的主人,我所谋之事才能开始。”
  “今夜我来到这里,一是贺你登上帝位,二则是要与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陛下,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坚实可靠的盟友,我希望我们能在北伐之事上达成一致,我希望我所做之事都能得到你的支持。”
  “你这是‘希望’,还是威胁?”谢昱听完又惊又气,简直要笑出来,“木良漪,你把朕当什么?你的傀儡?还是下属?”
  “陛下说笑了。”木良漪从容道,“你是君,我是臣,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你把朕当三岁孩子哄吗?”谢昱这下子当真笑了出来,“木良漪,你真把朕当大周的主人吗?你自己去镜子前照一照,看看那双眼睛里装的是什么,里头有半分为臣者对君主的尊重吗?”
  说到气恼至极之处,他抄起面前的饭碗便要砸下去。但是摸着这微凉润泽的触感,又看看它雨过天青的颜色和深浅叠错的纹路,在灯火的照耀下仿佛湖上粼粼波光,又像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鱼鳞……这等上品青瓷,他当不了那暴殄天物混人。
  木良漪波澜不惊地看着谢昱将饭碗狠狠扬起,又轻轻放下,一粒米都没洒出去。
  谢昱泄气般将自己摔回椅子,过了良久,才开口道:“我要是不答应你,这皇帝是不是就要换人做了?”
  “不会。”木良漪答的干脆,“到目前为止,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呵。”谢昱闻言冷笑一声,讽刺道,“我要不要为此感到高兴?多谢郡主殿下青眼相待。”
  木良漪始终保持着镇定从容的姿态,并不因谈话内容和谢昱的反应而表现出丝毫喜怒变化。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连姿势也很少变,像一尊玉像。
  “我妹妹在哪里?”谢昱道,“让她回来,我就答应你。”
  “她很好。”木良漪道,“但是为了我们之间拥有足够的信任,她暂时还不能回来。”
  尽管没报多大期望,但是听见这样的回答,谢昱仍难忍怒气——他就是一副傀儡。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他问,“等你的北伐大业完成吗?”
  这话里包含着不加掩饰的嘲弄,但是木良漪像是没有听出来一样,道:“不用。等我们之间建立了足够的信任,无须借助别的人或物作为桥梁的时候,她自然就能回来了。”
  “哼。”谢昱继续冷笑,道,“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陛下。”木良漪道,“为君者,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功课。”
  “你讽刺我?”
  “并未,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说罢,木良漪起身,“今日要谈的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与陛下之间已经有了基本的共识。既如此,就不打搅陛下休息了。”
  “等等。”
  木良漪顿足,看他。
  “只是把你接到了宫里,就有言官堵着我劝谏。”谢显道,“若是正式宣布要立你为后,届时恐怕整个朝堂都要反对。抛开其他不谈,但你别忘了,你跟齐家还有婚约。”
  “婚姻而已,能结便能毁。”木良漪道,“更何况只是赐婚,并未成礼。几尺黄绢罢了,活人自不能被死物所控。”
  她说“死物”时,谢昱想到的不是圣旨,而是刚刚驾崩的泰和帝。一股凉意自脊梁迅速往上爬,他不由得打了个无声的寒颤。
  “那朝臣呢?他们可是活的。”
  “这个嘛。”木良漪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不过十分浅淡,好像只是为了配合说话才抬起嘴角,眼中却什么也看不到,“我自有对策。陛下只许配合我,顶住来自朝臣的压力,为我腾出一些时间。”
 
 
第73章 坦白
  内廷狱是设在皇宫大内的监狱,既不归刑部也不属大理寺,而是由殿前司直接管辖,是专门用来关押皇室成员的地方。
  萧燚第一次进内廷狱,是提审逆王谢显。当时的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为了这里的囚犯。
  铁链发出细碎的当啷声,殿前司副指挥使万三亲自打开了牢门。
  牢中人背对着牢门盘腿坐在铺着兽皮的小床上,对身边的动静仿若未闻。
  “郡主请。”
  木良漪微点头致意,轻轻拢住狐狸皮斗篷,抬步迈了进去。
  狱中打扫的尚算干净,一应用物基本都有,角落处还摆了两个炭盆,里头盛着火红的炭。木良漪望了一圈,眼中露出淡淡的满意神情。
  “卑职先行告退。”万三先向木良漪行礼,又朝萧燚拜了拜,然后挥手,将人都带了出去。
  木良漪看着萧燚纹丝不动的背影,站了片刻,扶着桌子慢慢坐到了交椅上。
  “我叫木良漪,在家行九,是嘉宁朝宰辅木崇第二女。我有一个姐姐,两位兄长,长姐是嘉宁帝的皇后,二哥是嘉宁三年的进士,供职学士院,志在著史,八哥与我是双生子,分别那年刚满十二岁,刚刚拜入一位大儒门下做学生。”
  “……我没有失忆。”
  床上的人仍没有反应。
  木良漪停顿片刻,然后继续说下去:“嘉宁十一年,旧都梁京被北真人攻破,皇帝与满朝文武都成了北人的俘虏。我大姐姐不愿受辱,在北真士兵攻进内宫之前放火烧宫,葬身火海。”
  “但是在火起之前,姐姐已经替我们留好了生路。他将我们托付给宫中一位姓秦的忠心耿耿的老阿监,秦阿监带着我们通过不知何时修建的密道,逃出了皇宫。然后一路南下,回到了他的老家越州,并且在那里定居下来。”
  “我在越州拜入师父门下,师父授我纵横术,并助我在江湖上收拢能人异士。”
  “我还有一位师妹,就是青儿。她生来早慧,天赋异禀,精通医术与毒术,武功也练得好,继承了师父大半衣钵。泰和七年她随我一同入京,在桑家瓦子住了一年后,以孤儿的身份被我‘买’到了身边。”
  “从泰和七年入都起,我便开始着手布置。先是设局结识了廉王谢显,获取了他的信任,然后借助他的势力成为贾楼幕后的东家,布置妥当后交于怜娘经营。我对于朝中局势的探知,多半来自己那里。”
  “泰和十年上巳节,我在小梁桥上偶遇姐姐。思量之下决定跳入河中来吸引你的注意。”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先是肩膀微动,然后顿了顿,缓缓转过了身。
  她眼圈发红,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向木良漪。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不过隔着两步的距离,却像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
  木良漪抓紧了交椅把手:“……”
  萧燚只是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昏暗的烛光下,她的眼圈越来越红,眼中的泪水像满溢的池塘,却倔强地不肯涌出来。
  萧燚抬头。
  木良漪无声地吸气。
  “你……继续说。”萧燚重新看向木良漪,道,“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是吗?”
  木良漪缓缓点头。
  萧燚倏地笑出来,刚刚收回去的泪水瞬间决堤:“如此,我所有的疑惑就都解开了。”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你是世间难寻的良将。”木良漪道,“起初与你结交,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将来会走上同一条路。但是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你不止是良将,还是忠臣。”
  “你对于先帝的忠,与我而言无疑是一道巨大的阻碍。只要这份忠诚还在,你我就绝无结盟的可能。所以我想要让你认清先帝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想要通过努力改变你。”
  “刚好北真传来人质驾崩的消息,我想要借机看清,你所效忠的君主,他从骨子里畏惧北真,只要他还是大周的天子,北伐就绝无可能。结果你也看到了,他选择向北真缴纳棺椁费,甚至毫不犹豫地牺牲你来向北真示好。”
  一个猜想在萧燚脑海中闪过。
  “是你?”她问,“当初宸元殿设伏,万三、李不二和钱玄同反水救我,其实是你让谢显暗中做的安排。”
  “是我。”木良漪道,“宸元殿设伏之事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我在宫中的耳目也未能及时将消息传出。还好,我赶上了。”
  “事情败露,谢景只能退而求其次,与北真协商,送宗室之女前去和亲。”
  萧燚记起来,那是木良漪首次在她面前展露锋芒,她坐在镜花水月包厢中与她分析朝局,预测结果,老练的像一个久居朝堂的谋臣。
  “福宁郡主被选中,与我而言,也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木良漪接着道,“我与端王结为盟友,做下交易。我替他救出福宁郡主,他助我成事。”
  “那个时候,你已经准备放弃廉王了?”
  “是。”
  “为什么?”
  “因为他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然后呢?”萧燚问,“林帅的死……”
  “这个与我没有关系,它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木良漪道,“我预测到福宁郡主假死一事会惹怒北真,挑起战争,甚至心存一丝幻想,这件事会否成为北伐的开端?但是我完全没想到林帅能率领莲州守备军一路打到枯井口,我更没有想到……枯井口兵败会导致一位良将的陨落。”
  “姐姐,你知道吗?林帅之死,真正的原因并非枯井口兵败,而是……”说到此处,木良漪语气急促,“是因为北真要求,若要止战,林帅必须死。咱们大周的皇帝在站与跪之间,再次选择了后者。”
  萧燚放在双膝上的手骤然收紧,神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林帅的死,让我决定加快进度。”木良漪让声音平稳下来,接着道,“我让丹元子献上廉王谢显会成为大周下一任皇帝的谶语,彼时已经暗中归附谢显的富贵得知之后立即将消息送了出去。谢显为了自保,决定先下手为强,带领殿前司发动了宫变。”
  “那场宫变之后,三衙彻底洗牌,谢景把殿前司给了你,廉王也因舍身救驾之功获取了他的宠信,手中有了侍卫马军司。”
  “接着是郊祀刺杀,放暗箭拖住你的人是吴柳,刺伤谢景的人是青儿。谢景其人刚愎自用又懦弱胆怯,被视作男人尊严的地方受了伤,一定会让他性情大变,我要的就是他发疯。”
  “两月之内,他的疯癫已经让他在朝堂上人心尽失。这个时候进行皇位更替,于群臣而言是最容易接受的。我见时机成熟,就请三姐姐与丹元子一起开始了行动。”木良漪顿了顿,解释道,“木贵妃在家行三,是木嵩与元配夫人所生之女,自幼在我母亲膝下长大,她敬爱我的父亲母亲,与我大姐姐和二哥哥感情甚笃。”
  “姐姐,你是忠臣良将,而我,是乱臣贼子。我做的是弑君篡位的事,你知道之后一定会阻止我。而你少年时便在战场上一战成名,这样的威信使得你对于大周兵士具有天然的威慑力,你甚至不需令牌就能调动他们。这次不是设局,我不能再让你像上次那样平乱救驾,所以我只能防患于未然。”
  “所以,你在那一夜带酒上门,那酒是早就为我准备好的。”萧燚一字一句问道。
  木良漪答道:“是。”
  萧燚满目凄然:“你怎知……”
  你怎知,我一定会阻拦你?
  “你跟谢昱的交易,是什么?”
  “……我助福宁郡主出火坑,她助我成为大周皇后。”
  萧燚忽然站立,不肯置信地看向木良漪:“你,再说一遍。”
  “我扶他登上帝位,但他要把大周皇后的位子留……”
  萧燚一步跨到木良漪面前,双手钳住她的双肩:“木良漪,我在你眼中算什么?我们……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木良漪双肩被攥的生疼,但面上却平静镇定:“姐姐,你我都不是将儿女私情放在首位的人,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一点,我想你能理解我的。”
  “我不能。”眼泪从萧燚的眼眶中一粒一粒坠下来,每一粒都饱含失望,她有些偏执地说,“我不能理解,也从没有看透过你。”
  “……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即便最初的路不同,但最后也会殊途同归。”
  萧燚将大拇指按在木良漪的心口,眼中浸满怒意和不甘:“我现在在你眼中是不是特别可笑?你这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木良漪沉默。
  “回答我。”
  “姐姐。”她微微抬头,看着她说,“离开永安吧,回到你该在的地方去。”
  ……
  木良漪走出牢房,沿着阴冷的通道缓步前行,走出没多远,身后传来喑哑的嘶吼。
  “木良漪!”
  木良漪顿住,她以为萧燚要说什么,心中涌出种种猜测。
  然而等了许久,却等来一场长久的平静,萧燚什么也没说。
  她没有回头,抬头继续前行。通道两侧的烛光拉长了她的影子,露出洁白软毛的白狐狸皮斗篷最终消失在阴暗的拐角。
 
 
第74章 踽踽
  万三将斗篷跟盘缠恭敬地放到小桌上,又从身后人手中接过长刀,微微俯身双手捧给萧燚,道:“指挥,这是衣物与盘缠,金甲和铁衣两位兄弟已经在城外等您了。”
  萧燚闻言从床沿起身,拿起斗篷裹到身上。系好系带,一手抄起佩刀,一手拎起包袱,抬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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